作者:张宝瑞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0:02
|本章字节:7390字
王芗斋与李殿英等人厚葬了形意门大师郭云深后,只身回到魏家林村故里。此后他练拳更加刻苦,每日清晨携带干粮、饮水到村外林中练功,日暮方归,如是者数年,功力大增,有一次一伙土匪袭击了魏家林村想抢些值钱的东西。
王芗斋徒手将匪徒击散,那伙匪徒边逃边呼:“这小伙子真厉害!”有木匠任华良等人拜王芗斋为师学拳。
有一次,王芗斋正在教徒弟们练拳,有几个农民近前观看,并也模仿练拳的动作。任华良轰他们道:“满脑袋高梁花子,还想练拳!”
王芗斋听了,心中不悦,对任华良道:“民以食为天,没有种庄嫁的人,你喝西北风,啃土坷垃吧!”他说罢,叫过那几个农民,也对他们耐心指导拳术。
这时,一个徒弟跑来对王芗斋道:“师父,村北口麦场上来了几个卖艺的,他们自称是张三丰祖师所传。”
王芗斋道:“走,瞧瞧去。”他们来到村北口的麦场上,正见一个武师带的两个徒弟正在练花拳。王芗斋看了那拳势,觉得一般。那武师练完拳,便叫两个徒弟端着碟子要钱。王芗斋也掏出一些钱给了那武师。他想:这几个人为生活所迫而卖艺,也是不容易的事,应当为他们捧捧场。没想到这位武师收完钱之后,便笑着对众人道:“我所学的武术,是张三丰祖师所传,是梦中神仙传授,练好我这功夫之后,可以刀枪不入,隔山打牛,这叫做百步神拳;学这种武术第一必须心诚,半夜子时练功,烧香三柱,先给祖师叩头,然后向北而立,对准井口,运气宁神打三百六十五拳,三月之后,井水翻花起浪,就可天下无敌!我可当场表演。”他唤过一个徒弟,让他退到五步之外站好之后,然后运气发功,以掌心对着那个徒弟轻轻一动,嘿的一声,他的徒弟应声而倒,口吐白沫。正当众人骇然之际,王芗斋走到那位武师面前,低声说道:“朋友,如衣食困难,我当全力相助,但不要以些故弄玄虚蒙骗大家。”
武师见王芗斋身体单薄,温文尔雅,便问道:“你难道也练过拳吗?我见你身体弱,惟恐失手伤了你的性命。这样吧,现在当着众的面,我先练一手叫你们开开眼。”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张三丰的像,跪拜在地,然后命一个弟子捧一个葫芦站立在五尺之外,自己从身上掏出两把黄豆往葫芦里投掷,只见黄豆全部被他扔进了葫芦里,无一外落,许多观者齐声喝彩。武师见众人喝彩,更加得意忘形。他问大家:“人们有谁能练这一手?”众人听了,连连摇头。
王芗斋忙叫同来的徒弟任华良,对他低声吩咐了几句,任华良便急急地跑了。一忽儿,他找着锛子来了。只见任华良脱掉鞋,将一个桃核夹在两个脚趾中间,举起锛子一下就把桃核锛为两半,但脚趾一点也没受伤,围观者掌声大作。
王芗斋对众人道:“我这个徒弟并非有什么神技,他是个木匠,平时爱使锛子,熟能生巧,这和方才这位武师往葫芦里扔黄豆是一个道理,是熟能生巧的原因,这位武师如真在梦中学得张三丰的仙技,请把这个桃核劈开。”
武师面红耳赤地问王芗斋:“你敢领教我的百步神拳吗?”
王芗斋微微一笑:“你就往我身上随便打吧!世间根本没有什么百步神拳!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武师气往上撞,恨不得一拳把王芗斋打死;他用尽全身气力,照定王芗斋的“鸠尾穴”猛击一掌。王芗斋丝毫未动,武师自己反倒弹了一个跟头。众人哈哈大笑。
王芗斋时刻没有忘记师父郭云深的教诲,牢记山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道理。二十二岁时便决心闯荡江湖。北京是五朝之都,是武术界藏龙卧虎之地,他决定先到北京去。
王芗斋走了几日,来到直隶涿县。这天中午,觉得身疲口渴,见前面有个小镇,镇前有个客店,便快步来到客店投宿。店小二把他让到二楼最东面一间客房,然后唤他下来用饭。饭厅内密密匝匝坐满了人,足有二十多个,都是庄户人家打扮,正在大吃大喝。王芗斋拣了西头一个座位坐下;店小二端上两菜一汤,王芗斋已是饥肠辘辘,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一会儿,又有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前来投宿,此人相貌丑陋,脸上有点小麻子,说话粗里粗气。店小二把他带上楼不久,也下楼坐在王芗斋对面用饭。他端起酒盅就喝酒,拿起筷子就吃菜,吃饭时“哗啦啦”响,米粒、菜汤撒了一桌。
这时,王芗斋就听旁边饭桌上有个人对旁边另一个人问道:“镖车啥时过来?”另一个人道:“今天下午。”这倒好,又劫镖车又捕人,一箭双雕。
“别胡说,小心叫人听见。”
王芗斋思忖:原来这伙人是劫镖车的,那怎么叫又劫镖车又捕人呢?这时,只见对面坐着的那个汉子匆匆起身出去了。
王芗斋来到后院解手,见旁边有个马车,上面沉甸甸地装满了东西,被草帘子围得严严实实。王芗斋上前去摸,啊,原来是一柄柄大刀。王芗斋猛觉身后有股风响,一个人的手掌落在他的肩上:“兄弟,看什么哪?”他回头一看是个庄户要扮的人,一柄尖刀已经抵到他的左肋骨上。王芗斋连忙运气到左肋处。一招“猛虎掏心”,打落对方手中的尖刀;王芗斋刚要问话,忽见那家伙软绵绵地倒下了,王芗斋觉得十分奇怪,朝四下一望,但见房上有个人一闪不见了。王芗斋低头一瞧,一粒飞蝗石打在那家伙的后脑海,那家伙死了。王芗斋一招“燕子钻云”,来到房上,哪里还有人的影子。但是就在他朝下跳的时候,见到对面二楼有个房间的窗户敞开着。一个彪形大汉正坐在太师椅上抽水烟袋,他敞露前胸,露出黑乎乎的一篷毛,眼睛微睁,优哉游哉。王芗斋认得那人,那人就是三年前在直隶深县小营村率大内护卫捕李存义的铁罗汉。
铁罗汉来这里干什么?莫非饭厅里的那些人都是大内高手?
王芗斋见到铁罗汉怒火中烧,他知这个家伙来此处并无好事,为了探个究竟,他顺着房梁来到对面的店楼上,来至铁罗汉所住的房间上面,将双足勾住屋檐,俯身偷看。
铁罗汉一边抽着水烟袋,一边哼着小调,这时,门开了,进来一个壮汉,那壮汉道:“铁爷,李存义的镖车进了山沟了。”铁罗汉一听,慌得跳了起来:“他娘的,来的这么快!快通知兄弟们,上山!”
两个人走了出去,一会儿,那些在饭厅吃饭的人涌了出来,争先恐后来到马车前,抄出兵器。他们见那个人躺在地上,还以为他喝醉了酒,人事不省,连踢了几脚。后来,这伙人骑上马往东去了。
王芗斋跳下房来,骑了一匹马,尾随跟去。此刻,王芗斋的心里像开了锅,师兄李存义已三年多未见,想不到在此处出现,他一直未曾露面不知逃匿何方,如今不知怎的又做起保镖的买卖来了。可能是换了皇上,大赦天下,李师兄才有了今日,可是为什么铁罗汉还要追捕师兄呢?李师兄的徒弟尚云祥会跟来吗?
他纵马尾随铁罗汉等人进了树林,林木茂密。纵马走了一程,那伙人拐过树林不见了。
王芗斋想纵马跃过树林去通知李存义,但是已来不及。一会儿,只见对面小道中走来一伙推车的人,第一辆车上挑着一面镖旗,上写:“单刀李”三个杏黄大字,迎风飘扬。车旁友爱纠纠走着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精神抖擞,面阔鼻圆,背着一口宝刀。后面有人敲着一面小锣,嚷道:“音刀李护镖喽!李存义护镖喽!”
车队眼看越走越近,王芗斋猛风铁罗汉带人从林中杀出。这时从林中跃出一个壮汉挥掌与铁罗汉搏打。他快步迎了上去,原来是方才与他同桌吃饭的那个汉子与铁罗汉斗做一团,旁边许多打吆喝不绝。王芗斋见那汉子掌势非凡,如游龙戏凤,飘忽不定,转起圈来,如走风车,有时“怪熊摆头”,有时“青龙入海”,搅得铁罗汉神魂不定。王芗斋在小时候见程延华使过这般武艺,知道那汉子使的是八卦掌,但不知这汉子是八卦掌哪位高手。
铁罗汉叫道:“弟兄们,还不快去劫镖车!杀死李存义,赏白银三千两!”
这时,一个傻头傻脑的家伙上前问:“教头,杀了姓李的一个人三千两,还是给大家伙儿三千两呀?”
铁罗汉将一口浓痰唾在他脸上,骂道:“你傻不傻呀?!”
那家伙笑道:“我不傻!不傻!这三千两都是俺的了!”说着,第一个飞奔下去。其余的二十多个护卫也高举兵器蜂拥下山。
王芗斋上前来助那汉子,那汉子厉声对他道:“你还不去救李大哥?”
王芗斋问:“你一个人成吗?”
那汉子道:“我一个人打他,还有富裕。”铁罗汉一听,差点气炸了肺,他说:“我铁罗汉在京城是叮当响的人,从不杀无名小卒,你快报上姓名!”
那汉子笑得如钟响,一个刀削掌,正击在铁罗汉的左背。汉子叫一声:“刘”。铁罗汉双掌齐掼,一招“怪蟒翻身”,直扑来人。那汉子刁滑得很,借力推力,以柔克刚,顺势又一个翻手掌,又击断了铁罗汉的辫子,叫一声:“凤”。铁罗汉道:“算了,你也不用报姓名了,放我走吧!”说着,抽身要走。那汉子笑道:“你不知道我的姓名就走,难道不遗憾吗?!”铁罗汉一阵风往山上跑,那汉子几步赶上,又一招“风轮掌”搧了铁罗汉两个巴掌,叫一声:“春”。铁罗汉大叫道:“我知道了,你是‘翠花刘’刘凤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