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翁权住处，送来一封密信，恰巧被张媛瞧见，原来是让翁权勾引张媛，然后杀死张辉增的。张媛恼羞成怒，信以为真，追杀翁权，倒霉的翁权再次逃窜。

几辆汽车慢慢走在路上。

戴笠和王庭贺坐在汽车里面。

戴笠叹息道：“本来我是要给熊则喜一个烫手的山芋，没有想到，委员长将这个山芋给了我。”

王庭贺说：“长官到了那里，就将这山芋交给熊则喜啊，长官是督办，您把命令交给熊则喜就得了，让熊则喜和张辉增狗咬狗，让他们两败俱伤，全都完蛋。”

戴笠看着王庭贺那独眼说：“本来我以为自己就够毒的了，没有想到你小子超过了我。”

王庭贺说：“谢谢长官夸奖。其实这差事怎么都算成功。”

戴笠问道：“怎么讲？”

王庭贺说：“熊则喜逼迫张辉增改编，成功了，是长官的主意，长官大功告成；没有成功，是熊则喜的罪过，是熊则喜偏袒张辉增，纵容的结果，还是长官胜利。那熊则喜和张辉增怎样都是输。”

戴笠开心地笑起来：“你这一说，我的心里还真畅快了。”

汽车到了熊则喜府。

熊则喜出来迎接：“戴笠局长从京城追到这里，必有要事啊。”

戴笠掏出命令念道：“委员长命令，为保证党国江山社稷早日恢复康宁，熊则喜自接到命令后，立刻对张辉增的部队进行改编，将张辉增部分为5部，调往陕西参加围剿共产党之战斗，张辉增本人留守山川市。军统局戴笠督办此事。”

熊则喜惊愕地看着戴笠。

戴笠说：“快接命令吧。”

戴笠将命令塞给了熊则喜。

熊则喜仔细地看着命令。其实他已经接到了军事委员会的电报了，他已经为这事算计了一夜，只是没有想到，戴笠竟然亲自出马来到这里督办改编张辉增部队的事。

戴笠说：“放心吧，不会是假的，我不敢私自拟定命令。”

熊则喜问道：“可是我刚刚从京城回来，委员长并没有说改编张辉增部队的事啊。”

戴笠说：“也许，委员长刚刚想起来呢。”

熊则喜自言自语着：“刚刚想起来，刚刚想起来。”

熊则喜明白，肯定是戴笠不满老头子放过他熊则喜了，又在熊则喜走后加紧谗言诋毁他和张辉增，诱使蒋介石做出这样的糊涂决定，他知道，逼迫张辉增改编，犹如将那些粗鲁的农民逼上梁山啊。

戴笠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督办改编张辉增部队的事情。”

熊则喜叹息道：“张辉增是不会接受改编的。”

戴笠说：“他要是不接受改编，就是违抗中央政府命令，就是造反！”

熊则喜说：“这些草寇还担心违抗中央政府的命令被追究吗？”

戴笠冷笑道：“熊长官，张辉增可是你保下来的，如果他这次再违抗中央政府命令，保留自己的部队，我看委员长必定龙颜大怒，保不准你的性命就留不住了。”

熊则喜叹息道：“唉，我现在真是左右为难啊。”

戴笠跟随熊则喜慢慢走着，问道：“熊长官真的不想遵令行事？”

熊则喜说：“我哪里敢啊？”

戴笠说：“当属下的，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服从委员长的命令，还有什么可为难的呢？”

熊则喜说：“可是当初党国曾经答应不改编人家的军队啊。”

戴笠说：“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当初和现在形势不一样了。”

熊则喜说：“如此出尔反尔，我怎么向张辉增解释。”

戴笠说：“这还解释什么？命令已经下了，改编。不改编，就围剿、消灭。”

熊则喜说：“可是，我们可打不过张辉增啊？”

戴笠问道：“怎么？熊长官的10万雄兵，竟然不是张辉增区区草寇的对手？”

熊则喜叹息道：“唉，你不带兵，不知道这其中的难处啊。”

戴笠问道：“难处？什么难处？”

熊则喜说：“张辉增的部队作战勇敢，我们的军队……”

戴笠说：“好了，别跟我说了，如果你反对改编张辉增的部队，你给委员长上报，我回京城，给你带去。”

熊则喜说：“那样我的脑袋也该搬家了。”

戴笠讥讽道：“你还知道自己的脑袋有搬家的可能，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熊则喜叹息道：“好吧，戴笠长官跟着我，明天到张辉增的山川市去吧。”

戴笠恐惧地说：“不，我留在你的府上。”

熊则喜问道：“长官既然为督办，怎可不去督察？是贪生怕死？还是不拿委员长的旨意当一回事？”

戴笠说：“你可别给我扣帽子。”

熊则喜说：“那长官明天就跟随我到山川市看看吧。”

王庭贺低声对戴笠说：“长官千万不能去山川市，上次我在山川市就遭到他们的***，差点儿在那儿丢了性命。”

戴笠点头：“好吧，我自有主意。”

2

熊则喜来到山川市警察局。

张辉增迎接：“哎呀，熊将军，怎么去而复返啊？”

熊则喜叹息道：“张将军，那军统鼓动委员长要改编你的军队，还发下命令，命我到此地，监督……”

张辉增冷笑。

熊则喜问道：“将军为何冷笑啊？”

张辉增说：“我笑委员长不相信我张辉增。”

熊则喜叹息道：“何止是不相信你啊，连我也不相信。”

张辉增说：“我现在才明白为何世道越来越乱了。”

熊则喜叹息着，拿出命令，递给张辉增：“将军请看，这就是委员长给我的命令。”

张辉增看着，说：“好吧，熊长官，您马上回去，我张辉增马上按照委员长的命令办。”

熊则喜惊愕地看着张辉增：“怎么？张将军真的接受党国改编了？”

张辉增看着熊则喜：“怎么，长官不相信我张辉增？”

熊则喜惊喜地说：“相信相信。”

熊则喜急匆匆地去面见戴笠。

戴笠问道：“长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熊则喜说：“张辉增已经同意接受改编了。”

戴笠惊讶地看着他：“这……实在让人不敢相信。”

熊则喜说：“我开始也是不敢相信，可是亲耳听见张辉增说，遵照命令，马上接受改编。”

戴笠说：“既然如此，我们就应该派人接管张辉增的军队啊。”

熊则喜阻止道：“别这样，咱们接管了，他们会听从咱们的吗？”

戴笠说：“那，就马上将他们的人调出山川市，然后，让他们缴械啊。”

熊则喜说：“别着急，让张辉增有时间准备。”

戴笠问道：“你是让他有时间准备造反吗？”

熊则喜问道：“张辉增已经接受命令，同意改编，难道长官非要逼迫他造反吗？”

戴笠说：“既然如此，熊长官就应该留在山川市，监视张辉增改编。”

熊则喜说：“我记得命令上说，长官是督办，既然是督办，长官就应该留在山川市，为何到现在还不敢到山川市呢？”

戴笠说：“张辉增归属长官管制，我想连长官都不敢在山川市留下，我们这些外人，怎么敢和土贼居住在一起呢？”

熊则喜说：“张辉增接受改编了，长官可以回京城，向委员长复旨了。”

戴笠摇头：“我看没有那么容易吧？”

熊则喜问道：“怎么？长官还是不相信我？”

戴笠说：“等待几天，看看张辉增是否真的接受改编。”

3

张辉增来回踱步。叶飞、孙可望和郝忠诚在一旁观察着张辉增。

大家都知道，现在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了，蒋介石不会让非嫡系的武装部队舒舒服服地存在下去的，他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分化你，改编你，或者是借刀杀人，让你去剿共，去打土匪，或者和别的杂牌军打仗，让大家两败俱伤，他自己的嫡系部队渔利。

叶飞欲言又止。

张辉增斜睨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叶飞还是话到嘴边留三分。

张辉增说：“快说，怎么现在变得婆婆妈妈了？”

叶飞说：“我是说小日本兵临城下，而我们自家人却还在窝里斗。”

张辉增点头。

孙可望说：“叶飞兄弟说的有道理，弟兄们都想打日本，咱们始终在练兵，没有停歇，一个号令，将士们就可以开赴战场。”

张辉增点头，说：“我就猜测蒋介石不会相信我，可是没有想到，这么快他就开始逼我造反了。”

孙可望说：“长官当时就说过，咱们根本就不是嫡系。”

张辉增说：“说得对啊，咱们根本就不是他蒋介石的人。”

孙可望说：“造反吧，将士们全都不愿再受这窝囊气了。”

这时，门外的军官们全都挤进来：“局长，造反吧，我们不愿受那些乌龟王八蛋的气了。”

张辉增说：“你们受气？我张辉增才受气呢。”

众位喊着：“马上起兵抗日！”

张辉增说：“小声点儿，在没有做出决定之前，大家做好准备，听号令行事。”

大家答应着：“是。”

大厅外面，月光如昼。

张辉增在院子里面慢慢踱步。

叶飞和孙可望，郝忠诚紧紧跟随。

张辉增问道：“翁权现在怎样？”

郝忠诚急忙说：“这小子鬼鬼祟祟的。”

张辉增说：“咱们的动静，千万别让这小子知道。”

郝忠诚问道：“既然怀疑这小子，何不将他杀死？”

张辉增说：“我们不能断定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郝忠诚说：“我看他就不像好人。”

张辉增问道：“我让你监视他，你发现了什么？”

郝忠诚说：“我发现了他……平时总是喜欢打听事情，而且喜欢吹牛。”

张辉增问道：“吹什么？”

郝忠诚说：“说他和小姐如何如何。”

张辉增问道：“如何？”

郝忠诚说：“说他已经和小姐亲密无间了。”

张辉增说：“没有那么容易被他蒙骗吧？”

郝忠诚说：“我猜测也是，这小子肯定是特务，想利用小姐，掌握军中最机密的情报。”

张辉增说：“所以你要特别小心。”

郝忠诚答应着：“是，局长。”

张辉增现在还没有掌握郝忠诚背叛的证据，所以才继续留着这个叛徒的，他不想让弟兄们说他张辉增是翻脸不认人的人，他要让郝忠诚自己暴露，然后让大家都看看，他张辉增是仁至义尽的君子，绝对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头子。

4

张媛突然率兵闯进翁权的房间。

翁权惊讶地问道：“哎呀，小姐怎么有时间光临寒舍呢？”

张媛说：“看看你居住的条件，父亲说前些日子怀疑你，现在来向你道歉。”

翁权敬礼说：“我翁权被熊则喜赶出了队伍，没有地方生存，多亏了局长收留，张将军就是我翁权的在世父母啊。”

张媛说：“得了，别说这些奉承话，让人肉麻。”

翁权说：“我没有机会见到张将军了，请小姐千万将我的感激之情带给张将军啊。”

张媛说：“如果没有你的帮助，当初在熊则喜的手里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翁权说：“别说了，那全都是因为……因为我对警察局长的敬佩和对小姐的倾慕啊。”

张媛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翁权急忙敬礼：“请指教。”

张媛问道：“那熊则喜来了几次山川市，为什么对你只字不提，没有提出将你缉拿回去呢？”

翁权说：“小姐啊，我当初不是已经说过，那熊则喜不会将张将军害死在他的府上的，所以我逃跑放了你们，也是他求之不得的啊。”

张媛说：“可是，既然是你背叛了他，他就应该将你捉拿归案啊？

为什么还将你留在这里呢？莫非，他有什么用处？”

翁权说：“哎呀，小姐，你还是不相信我啊，我告诉你，那熊则喜和军统的人不一样，他不会像军统那样害了张将军的。”

张媛却忽然抓住翁权的衣服：“我还是怀疑你是熊则喜留在山川市的特务。”

翁权说：“我发誓，如果我是熊则喜的特务，愿意接受小姐的千刀万剐。甚至，让小姐将我的脑袋切下来当球踢。”

张媛放开翁权：“我会的。”

翁权说：“你不应该这样对我。”

张媛说：“我就是这样的人，疾恶如仇，爱憎分明。”

翁权说：“我应该是你爱的人。”

张媛骂着：“呸，美得你。”

翁权说：“我有几个理由：一，我是你的师兄；二，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张媛问道：“救命恩人？”

翁权说：“是啊，当初如果不是我相救，你早就死在军统的手里了。”

张媛说：“即使如此，我也不许你做熊则喜的特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