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只想给刘彻来一帮能帮他的人，他有一群女人，但我就讨厌卫子夫，别人我还都可以将就，因为卫子夫太阴沉，我忒不喜欢她。她趁着刘彻不懂事的时候，她教唆刘彻跑出去玩，当年这小丫头一早在平阳那里就认识刘彻了，不是后来才认识的，要是选进宫的我没那么小气，主要是卫子夫跟平阳老帮着刘彻使坏，本来刘彻不至于杀了梁王，本来也不至于弄瞎窦后，都她们跟着出主意，好好一家里都血腥味，我讨厌杀人，我特别讨厌无辜杀人，刘彻一开始也不这样，都王太后，平阳教的。”白素似乎挺气愤。

“其实东方就给气走的，我好容易把东方骗进长安，东方在真的按得住刘彻，他还说听话，王太后就出了一注意，你知道那淮江王造反怎么回事，也不怪淮江王，他带兵跟南岳的打仗，本来赢了。回京自然要封赏，封赏应该的，立功了。刘彻都已经打算好弄一个欢迎宴会，结果卫子夫出坏主意，让田大人把这江淮王弄宫里，王太后骂了一顿，尔后还在他逃出京的时候追杀，因为淮江王跟王家有冤仇，不过你说身为太后，一国之母，这窦后都能跟她杀父仇人握手言和，这王太后也太不像话了。”白素一笑说。

“我真的脾气很坏，做事吧，就看对错，老想一碗水端平了，我就着急。我明知道王太后不对，可是打小对我不错，我就去教训卫子夫，后来也不是别人瞎说，我真的打卫子夫，让她跪那个带针的垫子，但不是因为妒忌，是因为她老给太后，皇上出那个不是注意的注意。说实话卫子夫爱看商君书，我喜欢看论语，窦后喜欢老黄，窦后要是我，也被废不了，窦后脾气好，什么不对她圆过去，受点气她忍，而且窦后比我狠，我不爱杀人，但窦后发现的杀，不吭就杀了。”白素浅笑着说。

“我有一万次杀死卫子夫的机会，但是因为卫青没杀卫子夫。到后来卫青都恨卫子夫，本来季安世不用下大牢，在朝里混不下去，在江湖民间跟我做个生意，日子过得也差不多，我们都不打算怎么样，卫子夫发现我了，但是我住在二哥的府里，她没机会抓，就把季安世抓走了，还揭穿他那个身份，跟汉室有仇的身份。我觉得吧，人家不说你乱杀忠臣了，你一个当皇帝的翻什么旧账？”白素一笑说。

“太皇太后是一直不喜欢窦后的，就像王太后不喜欢我，谁会喜欢抢走自己儿子的女人。许多年后我回忆起一些东西，突然觉得自己很笨。笨的不可救药，我亲手毁了自己的幸福。”白素苦笑，冰魄知道白素的痛苦。

“我不该嫁给刘彻的。否则我还是傲视天下的阿娇。可是我却淹没在爱情的海洋里。就像是飞蛾扑火般献出了灵魂。一个女人只有一颗心给了一个人，就剩下虚无的影子。我还有什么呢？刘宁去封地的那天对我说：“阿娇，跟我走，离开这里这里不适合你我。”我不了解刘宁哥哥的爱情，在我不知不觉为刘彻活着的时候他爱上了我，他是个温柔，有才情的男子，有时候我在想当日我若跟他走也就没有后来的支离破碎了。”白素悠然的说。

“可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选择了就是命运。然而这个太皇太后驾崩的夜晚，我坐在依兰阁的地窖里，狠狠地抽自己耳光，我为什么要求那件事情，毕竟封王不是小事我为什么不找景帝舅舅？偏要去找太皇太后？我清晰的记着我杀的第一个人就是薄太皇太后，我过去以为是周美人，可后来才知道周美人的死另有蹊跷。这个蹊跷也是在这个晚上发现的。”白素轻声说。

那个童年的我很刁蛮任性。我老是欺负刘宁哥哥哥刘彻。我总觉得不平衡。因为天下是男人的。“谁？给我滚出来？”我怒喝。刘宁从后面跟进来了。他摸了摸我的头，脸上过去的天真都不见了。这个世界随着太皇太后的死，让我觉得更加空洞，空洞的好像我不再属于这个世界。“阿娇，谢谢你。”他说，温柔之极，小时候的刘宁是很可爱的。皮肤白白的，小小的瓜子脸，一双和他母亲周美人相似的桃花眼。若论容貌刘宁和刘彻是不分高下的。只不过刘宁少了妖娆又霸道的魅惑。”白素笑着说，眼睛里有着浮世中难以语言的寂寞。

“刘彻真的很帅，我见过很多男人，左看右看也没有他一个那么帅我这么说年轻的武帝，也许没人相信，可是我可以说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抗拒他，包括我，即便他不是帝王，依旧让人不可抗拒，我只是个平凡的女子，不应该打破头去争的。更何况我还是众人眼里最像窦后的人。”白素笑的很虚拟，莹润的容颜，华光万丈。

“我或多或少侮辱了陈皇后的威仪，谁叫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好色之徒。而武帝这辈子最讨厌窦后，其原因和王太后有很大的关系。我明知道这个秘密，却傻傻的相信皇室最薄弱的所谓爱情，皇室里的爱情没有几个不成为悲剧，灰烟的，没有几个人可以像窦后一样幸福。”白素浅笑着说。

“但我离刘宁远了并不是因为刘彻，而是因为刘宁利用我，而我无心杀害死了太皇太后。“滚。”我给了刘宁一个耳光，我希望他不要再理我。“杀死太皇太后的不是阿娇是刘宁，我母亲不是自杀的。和你没有关系。我知道你听见我和母亲那晚的谈话，其实是我们故意让你听到的。”我惊呆了，我看着刘宁惊呆了，我捶打着他哭着问：“我是笨蛋吗？我是笨蛋吗？”那天我活在无尽的彷徨中。”白素笑着说。

“我那时候有点自以为是，有点不择手段。这个时候刘宁居然笑了说：“阿娇，就是笨蛋。”之后被我又一个耳光打了过去。有时候我在想我为刘彻做了那么多，把自己都丢了，为什么他对我的容忍连刘宁的一半都不如。景帝三年的秋天汉宫里死了两个女人，前后不差一天，一个我想救没有出手，慢了是罪过。另一个我不想杀，死了，因我死的，也是罪过。罪孽深重。可是刘宁被打的红肿的脸上泛起笑容对我说：“她们的死，都和你无关的。”刘宁笑着笑着哭了，我不知道一个丧母的孩子为什么这么冷静，只觉得他似乎已经习惯伤痛。”白素一笑说。

冰魄突然间有些疑问：“你是怎么无心害死太皇太后的？”

“那时候我太天真，我忘了宫里的规则。那天我扑进刘宁的怀里说：“不，是有关的，我是坏人，我害死了他们。”“不是的，不是阿娇。”刘宁对我说，那天晚上我们拥抱着哭泣。泪水打湿了衣服，那天没有下雨，落叶在空中飞舞。卷落了我们的悲伤。刘宁说：“母亲，早就不指望陛下喜欢她了，因为陛下只喜欢薄皇后，从来就不喜欢她。她只是希望你多来一点这样我们就不会被害”我听不懂，我追问着，可是那个夜晚，刘宁什么也没跟我说只是摸着我的头说：“阿娇，是傻瓜。”我后来才知道，薄皇后要杀他们母子，而我就因为这样与薄皇后对立。”白素苦笑说，那些年月对于牡丹而言已经很久远了，可是场景依然历历在目。

“那个依兰阁的晚上，那个黑乎乎的地窖里，我和刘宁相互拥抱的哭泣者，夜色的华裳倒影着我们的影子，投影在那略带晦涩的废旧宫殿墙壁上，依兰阁过去的主人是戚夫人，据闻戚夫人和吕后曾经是很好的姐妹。可是为了一个男人挣了一个头破血流。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一旦有了爱情女人就是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这是说爱的话，若然不爱就是挂在箱子里一件破旧的衣服，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所以汉宫每一个女人，都在熬，熬过了就是胜利。”白素轻轻的说。

“可是，有时候我在想，赢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照样是一片寂寞，寂寞是心灵的慎独，若开放在高山之巅上的雪莲花，美丽、静肃！在独处的岁月流中，悄然绽放在自然界的天地间，孤寂，傲然！但是爱情却可以如罂粟般腐蚀心灵。也许一个女人不爱任何人，就这样寂寞着。寂寞着的人细数着生命漫漫的风流，歌者便从此印象于心灵的颂扬之中，寂寂的风华于无限的意境和神往中，灿燃生发，也许这样反而是一种幸福，至少比腐烂了，留下了那空空的壳子要好。在重中之重。”白素轻笑着说。

“我的哭泣声因为刘宁一句：“我母亲不是自杀的。”打断了我的思维。我睁大了眼睛，我一辈子最大的缺点就是一直追逐着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的公平。我老是抓着刘彻的手说：“彻儿，你不能这样，这不公平。”尔后刘彻就对我说：阿娇姐，这世界上没有公平。”

“他对我说：“只有弱者才需要公平，朕是天下的王者，不需要必须对任何人公平。”我们的争执就这样开始了，他要绝对的独裁，除掉窦家我反对，他要加赋税筹备军饷打匈奴我还反对，他要剪除藩王我要分封淡化。从而我们矛盾重重。要不是刘彻要西征，长安城也不会被困，要不是我被废，诸王侯也不会觉得齿冷，也不会造反。我不知道一家子人为什么不能共享一个家。他们都姓刘为什么非要斗得你死我活。我对他说：天子不仁，不保四海；诸侯不仁，不保社稷；卿大夫不仁，不保宗庙；士庶人不仁，不保四体。”白素苦笑说。

“刘彻是什么也不瞒我，但什么也不听我的。他看了看我说：阿娇姐，你就不能站在屏风之后吗？于是刘彻不在娶我宫里，我失宠了，可是东方先生有些事情还是会告知我，张汤还是在和我传信，远处的齐王也以贺寿之名来到了长安，我成了汉宫里的重心人物，虽然我不在朝堂上，可是因为遗诏风波，朝堂里已经留下我的影子。大汉朝聪明睿智的皇后娘娘。很多老臣，包括董仲舒和窦唯在内都以为我会成为大汉朝另一个窦后。”白素轻声笑着。

“我当时要是有卫子夫一般聪明，抓住刘彻的手，哭着对他说：“阿娇，一切都是为了陛下，陛下是阿娇的天。”也许后来就不会有长门和巫蛊，只可惜啊，真的很可惜啊，陈阿娇永远不会是卫子夫的“，当时我只是硬生生的说：臣妾恭送陛下。”白素轻声说道。

一个女人的命运是悲剧或者喜剧有时候导演不是别人，恰恰就是她自己。或许生活就是这样：“得之桑隅，失之东隅”。生活没有永远的一帆风顺，正如人说的那样：“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在漫长的岁月里，顺境与逆境，得意与失意，快乐与痛苦，无处不在，无时不困扰着我们。于是，生命里留下了许许多多的遗憾印迹，生活里有了无数声长吁短叹。我觉得有时候人活着就是不停地错，错错错。等知道什么是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白素苦笑着说。

“我在长门不停的后悔着，但是也谋算着出逃，甚至很阿q的对自己说：如果你因为失去太阳而流泪，那你也失去群星了。所以无所谓悲伤。这句话恰恰反映了刘彻对我的重要，他是我的太阳。没有他我就会失去灵魂。后来我想刘彻对我算不错了，要给别的皇帝，私逃，干政，等等，还差点改嫁，呵呵，早就凌迟处死了。”白素轻声笑着说。

“可是那个在依兰阁的晚上一切还没有发生，刘彻，那笑傲天下，指点江山，水煮沉浮的汉武帝还没有出生。而我却要面对人世间的无尽纷扰。就像是流逝在记忆里的尘烟，这个依兰阁的夜晚，我一辈子也不能忘记。“你说什么？”我抓住刘宁的手，静静的看着他。他说：“我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母亲死前，还要带我去吃菊花糕。”一个要自杀的人是不会想着带着儿子去吃菊花糕的。那么既然不是自杀必然有凶手，谁又是这个凶手呢？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周美人不能就这么死了。许多年后刘宁对我说：“阿娇，你要学会冷酷，你知道的这个如同坟墓一样的皇宫，即便是帝王如果多情，也是很容易被淹没的。”白素清幽的说。

“那个晚上，未央宫的灯一直亮着，有些秘密发生了，我是许多年后才知道答案的，那天我对刘宁说：“刘宁，我们去安魂宫看看，你敢去吗？听说安魂宫里有鬼。”我其实不怕鬼，世界上没有鬼，只有心中有鬼的人。那阵子我害怕听到宫里打更的声音，总觉得有人会死。刘宁拉着我说：“去安魂宫要有令牌。””白素苦笑着说

“刘宁对我说：“不用担心我有，太皇太后的。”这是我第一次做贼，汉宫里后宫之中有一种外界不知道的令牌，叫做禁令，是一个可这金龙，刷着黑漆用檀木做成的牌子。在太皇太后死之前，我只听说过有这种东西，并没有见过它。更不知道它象征的是一种低调的残忍，每一个禁令上面都有很多血。我看着黑暗中一颗流星划破长空，传说中流行是人类消逝的灵魂。突然听见一生嘶叫，宫阙勾角上的灯笼突然灭了：“不好了，翠屏殿的宫女阿霞自杀了。”白素浅笑着。

“到底什么秘密？”冰魄有些许好奇。

“太皇太后太狠了，所以窦后把她杀了。那天晚上太皇太后下旨赐刘宁母子死，死后在加封，所以把窦后惹急了，于是窦后苦求她放过刘宁，答应她永远不废太子。可是太皇太后不答应窦后。于是两人争执。”白素轻轻地说。

“我一听又是自杀，就想那尸体必然会抬到安魂宫去，我觉得如果有阴谋，一定会有人盯着，我和刘宁冒然去说不定会被杀人灭口。所以我应该去找景帝舅舅，那是我第一次真心的跪下来求他一件事情，可后来想想我真心的不真心的只要求了，那就不会被拒绝。我常想他要是多活几年也许我就不会有后来的境遇。可是这个秋天的雨夜我只想把凶手抓出来，于是我一手毁了薄家。”白素叹了口气，似乎很惋惜，也似乎有点内疚，但更多的是一种坚持。

“夜色已经深沉，淡淡的月光透过云的影子照耀着大汉宫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我心里沉沉的，月的影子似乎把这个世界倒映得更冷。冷的就像已经到了冬天。我一路拉着刘宁，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誓言我在这个大汉宫呆一天就不会再让周美人事件发生，我要抓住这只黑手。我领着刘宁偷偷潜进景帝的住地，他还在批折子，厚厚的竹简在灯光下留下如同绿豆大小的字体。他看着我说：“阿娇，你昨天怎么了？”白素浅笑着说。

“我进去的时候没有让老太监禀报，我讨厌那句：朝阳郡主驾到，虽然说每个女孩子的心中自己都是公主，但我讨厌类似于皇上驾到的东西，为此我跟景帝舅舅说：“娇娇，不喜欢嘈杂的声音，下次我可不可以直接进来。”景帝摸摸我的头说：“可以啊，舅舅也不喜欢这些声音，不想做皇帝，可是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是不能选择的，幕后常说在其位谋其政。所以凡事真必须按大汉朝的规矩。你去哪里了，永乐殿的人都找疯了，要不是这些折子。朕也去找你了，你真的很不听话。”我的确是很不听话。”白素笑着说。

“我扎进景帝的怀里装可怜，“舅舅，周美人死了，她临死前前想见你一面，你去看看她好吗？不惊动任何人。”我轻轻地说。而后我愤怒了。“这孩子是谁？”景帝看着他穿着小太监衣服的儿子，我更加确信做帝王的儿子的悲哀。一个不认识自己儿子的父亲。这是大汉朝最动荡的日子。每个人心里都不是很平静。”白素轻轻的说。

““儿臣刘宁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刘宁三百九叩。“起来吧，你母亲还好吗？”景帝淡淡的说，我记着刘宁跟我说过景帝已经三年没有见过他们母子了。因为薄皇后说周美人的属相和景帝相克。其实只要一个很荒诞的理由，就足以让一个没有背景的妃子失宠，就像掐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白素轻声笑着说。

“我对景帝说：刘宁哥哥的母亲周美人昨天死了，三日之后会下葬，请您去安魂宫看看她。”我跪了下来，我想到禁令，这个令牌只有受皇帝宠爱，并且有太后支持的后妃才有。用途就是处死那些皇上临幸过，却没有印象的女人。当时我心里酸酸的。”白素浅笑。

“我在猜一定有很多，她们的尸体也不会下葬，而是会做成花肥种花。我看着灿烂的菊花，那芬芳的花蕊，不知道其下有多少芳魂。月光下的菊花带着新鲜的露水，我在想那是不是美人泪？“阿娇，你在看什么不是要带朕去看周美人吗？”景帝抱起我说。“我在看菊花，舅舅，宫里为什么那么多女人，多的你都记不住了。你换件衣服去好吗？”白素浅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