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柳暗花溟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8 05:05
|本章字节:16144字
咣当一声,当拥抱着的两人正沉浸在痛楚和安慰混杂的感情之中时,风把半掩的门吹开了。两人下意识地分开,同时看到一个“雪人”站在屋外,定定地望着他们。
雪,静静地飘下。不知何时,地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没过了人的脚。院子中根本就没有风,雪片轻落,没有半点飞舞,美得不掺杂质,像一片白色的帘幕。
刚才江无忧来到小厨房时,门并没有关严,而是半掩着的,站在那“雪人”的角度,可以清清楚楚看清屋内发生的一切。而之前一直没风的,怎么会突然有强风吹过?
“右师王,什么时候朕准你可以夜闯宫妃的寝宫了?”江无忧看清来人,不禁责问。可他的语气虽然严厉,声音却温和,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甚至,让人感觉他是笑着说的。
看来,他真的恩宠沈澜到一定程度了。沈澜这样无理,他也不恼。是真的需要这位威名在外的右师王为他担着江山,才不得不容忍?还是他们兄弟间的感情好到了一定程度,可以放弃身份地位,平心而交?
“臣来看灯。”雪人沈澜说,身上的雪很厚,看来站的时间不短了。那么就是说,他看到了她和皇上拥抱着,还态度暧昧的交谈?
“宫里的灯比民间的好看吗?”江无忧踱到了门口去,为方初晴挡住了门外的寒气,同时,也挡住了沈澜的视线。
“臣随便看看而已。”
“爱卿啊,你好像在生气哦。再说了,宫灯都在御花园呢,还别说,今年真有几盏极为奇巧,朕特许今日不禁夜,什么人都可以去看。只是你要赏灯,可是走错地方了。”
“臣是特来带她一起去看。”
“我吗?”方初晴听到这儿,从江无忧背后探出脑袋来,有些意外,“为什么?”
“员工福利。”
沈澜硬邦邦地蹦出四个字,令方初晴由刚才那种辛酸、缠绵、难过的状态中一下子走了出来,差点笑喷了。员工福利这档子事,是她有一次同沈澜争辩时偶然说的,没想到他居然记得,现在还用了出来。可是怎么听怎么觉得他在赌气似的。
不过,如果员工福利都是由帅哥老板陪着夜游赏灯,相信女员工都会感觉很哈皮吧?
“你要去吗?”虽然那个四字词汇实在很新,但江无忧从字面上也能理解其意。他不想让方初晴经常出现在他身边,因为他总是不自觉地被吸引。可潜意识中,他又隐隐希望她陪在他身边。而这感觉是如此矛盾,令一向对自控能力很自豪的他无法做出判断,于是干脆把难题丢给方初晴。
方初晴犹豫了下。
她也很为难哪。她怕冷,外面下了大雪,作为现代没什么情趣的办公室女郎加宅女,她实在没心情雪夜赏灯,尤其是跟一头暴龙一起赏。可是沈澜似乎是特意来找她的,不管为的是什么,让他站了半天却一个人离开,也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再者,今天让他尴尬了,这人那么阴险,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报复?所以还是牺牲小我,不要惹他的比较好。
于是她点头道:“我……民女还是去吧?”
“很勉强吗?”江无忧问得好大声。
方初晴连忙道:“不勉强不勉强,民女荣幸得很。”这皇帝坏透了,刚才那番温柔缱绻全是对这身体的前主人,现在突然转变为恶劣,速度也实在太快了。得快点走,皇上在激右师王的火,可倒霉的一定是她。
想到这儿,她连忙绕过江无忧,迈出门去。别看门是开着的,屋里屋外只有一道门槛相隔,可小厨房是个拢气拢热的地方,刚才她又一直站在炉火边,在没风的情况下并没有感觉冷,但当她站在屋外的院子里就不同了,瞬间感觉进了冰窖似的,不由得一哆嗦。
“披朕的披风去。”江无忧回身拿起自己的披风,方初晴连忙婉拒。
“皇上想陷害民女谋反之罪吗?”方初晴半开着玩笑道,“这样的服饰规格,全大江国只有皇上您一个人能穿。就算是您赏赐我暂时御寒,宫中的侍卫太监并不知道,远远地看到衣服,以为是您亲临。到跟前一看,却是个民女,好家伙,还有我的活路吗?就算我没事,不也折腾人家吗?还是免了,免得折我的寿。”
“笑话,你和朕比比,这身高差距这么大,怎么会有人认错?”江无忧上前一步。
其实方初晴重生后占据的肉身是个高挑身材,不过江无忧和沈澜都是身材高大的模特体型,江无忧偏瘦些。方初晴跟四圣人比似乎还略高,但和这二位比就娇小多了。
“认不错才可怕,说不定直接被人家当刺客给拿了。”她汗了一把。
“有我在,谁敢把你当刺客?”江无忧还没说话,沈澜就拦过话来,同时身子一动,径直走到方初晴面前,身上的雪花片片飞落,一时有落英缤纷之感。不得不说,右师王此人虽然性格阴沉,自恋又霸道,但样貌却真是一等一的,帅到人神共愤了,对女性的杀伤力非常强大。
“不过为了避免麻烦,穿我的大氅好了。”他一边说,一边解下自己身上的黑色斗篷,随手抖起。那大氅有如一朵黑云,在方初晴还没来得及反对,甚至是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就笼罩了下来,把她从头到脚,牢牢包裹住。
带着他的体温,感觉有点烫人。
“那臣就先告退了。还请皇上立即移驾寝宫,夜深雪大,免得受了风寒,伤了龙体。”沈澜没什么诚意地说。在帮方初晴系好大氅的飘带时,带着要勒死她的劲头,不过手上动作其实很轻柔。
说完,只略弯了弯身,算做施礼,之后拉了方初晴就走。
他人高腿长,下肢有力,自然走得快也不怕滑,方初晴就可怜了,一步三晃,被拖着一路向前,不出片刻就浑身冒汗。好不容易甩脱了沈澜的控制,不禁有点恼火地道:“二爷,您这是赏灯还是行军哪。”
“你不满意?”沈澜一挑眉,唇角眼底似乎有些怒火似的。
“二爷又生的什么气?”
“本王没生气。”
“才怪。”方初晴轻哼了一声,把大氅裹好,发现他们已经离御花园很近了。那边灯火通明,虽然天色已近午夜,却还有三三两两的宫女太监赏灯猜谜,不过不敢高声喧哗罢了。
而正是因为不远处的热闹和明亮,反而衬得她和沈澜所在的假山边黑暗而幽静,似乎是被人间烟火气隔离开似的,完全是另一个世界。
她偷眼看了一下身边的男人,看到他的脸比夜色还黑,不禁好笑,平时说话虽然比较注意,此时却冲口而出道:“二爷,你不是吃醋了吧?”
“根本没有。”沈澜回答得很快,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从没见过比你更自恋的女人。”
到底是谁自恋呀?!哈,居然还说别人。
“那你为什么发火呢?”她追问。
“让本王告诉你吧。”他突然逼近,带着强大的压迫感,“无论如何,你现在还是我沈府的人,你现在借着进宫之机勾引皇上,惹出来祸事,我沈府脱不了干系。所以,本王是发火了,因为你这女人自不量力!”
方初晴从来不是个喜怒无常的人,情绪稳定,心理健康,可是大概因为沈澜的恶劣等级偏高,她在他面前淡定不起来,情绪经常像坐过山车一样,前一刻伤春悲秋,下一刻就可以火冒三丈,一分钟前还快乐幸福,一分钟后就可能化身为鸡蛋,不管前方多恐怖,也要不管不顾地以卵击石。
此时听沈澜污蔑她,她的小宇宙猛地燃烧了,扬着脖子道:“就算你是王爷,我是平民,你说话也得讲证据、讲道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引皇上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就算我勾引了,关右师王你和你高贵的沈府屁事?我卖给沈府一年的是我的劳动力,是我的人体精华,可没卖了人、卖了心!”
“那么你是承认了?”沈澜感觉心里、嘴里都发苦。
人真是奇怪,就因为共同保守了一点秘密,关系似乎就突然间亲近了起来。除夕之夜,他心中郁闷难当,以为还是像往年一样,要孤独地跨过新旧之交的夜晚。可她却找到了他,让他感觉好像在荒无人烟的地方遇到了活物,那份欣喜和亲切简直没有来由地就出现了,好像她就是天下间最珍贵的,不能失去。否则,他又会孤单一人。而当时,她虽然戴着小猪面具,却令他觉得她比花房里所有的花朵都娇艳。
后来,他无意间向她说了一些从没有对旁人、甚至对大哥都没说过的话。不知为什么,那一时的软弱却令他这半个月来,心里一直想着她。
她不是他喜欢的那种温顺女子,若做他的女人,她已婚有子的身份也不是他能接受的,可就是这么奇怪,在每天早上醒来,或者晚上睡去时,他脑海里出现的一定是这个可恶的奶娘。
今天是上元节,他照例感觉不能融入沈家阖府团聚的热闹场面里,于是他来找她,以为至少她可以陪着他,让他的心感觉有着落。可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她与皇上卿卿我我的场面。这怎么能不让他火大呢?就好像一匹小马,他惦记很久了,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接近,它却自己嗒嗒嗒地跑去别人面前。
“我承认什么了?我是让你气糊涂了!”方初晴恨不得挠墙,“皇上也是人,他也有七情六欲,他也有伤心难过的事,我安慰一下怎么了?先不说他对我这么好,就算身为普通臣民,为皇上解忧不也正常吗?”
“抱在一处安慰吗?”沈澜说,语气中努力表现出轻蔑来。
方初晴被沈澜的态度气得要爆炸了,因为他特别会找最具伤害性的东西来刺激人。
“我干吗跟你解释这个,这与你有关吗?”她瞪大眼睛说,“你脑子里全是色情的东西,以为男人和女人拥抱就是有奸情。在你眼里,在你心里,女人就是低下的,其中低下又漂亮的,就是给男人暖床的。你根本不懂,女人也可以成为朋友。”
这指控太激烈了,沈澜的眉头皱得更紧。
他从来没这样想过,为什么这该死的小奶娘要诬陷他?围在他身边的女人是都很下贱呀,难道不允许他表现出相应的态度?难道要他虚伪,要他说谎?
“好吧。”愤怒中他忽然放软了语气,因为想起他被强吻的一幕,“算你说得全有理。那么,现在你过来抱抱本王,本王也需要安慰。”
“不要!”他突然变了态度,令方初晴一时难以适应,于是本能地拒绝。
“难道我不是人?我没有七情六欲?”沈澜冷笑,“还是只因为……他是皇上?在你有机会在他身边之前,不是也亲过我吗?现在抱一下又如何?”
他这是暗讽她攀附富贵、行为放荡喽?这个人实在太过分、太自以为是了!总是相信自己的判断,没长眼睛去仔细看,也没有用心去认真体会。他真是个自大、自恋、心理阴暗的大水仙!
方初晴长呼出一口气,免得自己被活活气死,不知为什么,两人好好的出来,几句话后就变得这么剑拔弩张、针锋相对。此时,她脑子有点混乱,但下意识地不想被击倒,于是不假思索地故意说:“对呀,就是因为他是皇上。他不仅英俊潇洒,而且身份地位比你还高贵。你不是一样会考虑女人的身份地位吗?咱们乌鸦落在猪身上,谁也别说对方黑。有什么权利来嘲笑我?不然你娶我呀!”
这句话,像一柄利刃,直接刺入了沈澜的心脏,顿时鲜血淋漓。几年前,有一个他所喜欢的女人也是这样跟他说的。她说:我喜欢你又如何?女人嫁人时还会考虑对方的身份地位。你只是一个商人与胡姬的私生子,怎么比得上他的高贵血统?
她从来是个有分寸、知进退的聪明人,不会让人太尴尬难堪,可那天她说得那么露骨狠决,不过是为了深深伤害他,好让他知难而退。
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他沈澜绝不会对一个女人死缠烂打,哪怕多喜欢也是一样。而且,他从来冷静理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影响判断力,可此时他却感觉脑海中一片混沌,只想打击眼前的小奶娘,让她别在他面前那么耀武扬威。
“天下的女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娶你。”他冷漠如刀,可眉梢眼角却因受伤害而露出邪气的笑意,“不过你确实可以安慰我。纵然我不比皇上高贵,可比你这贱民却高贵多了。”说完,忽然对着方初晴的唇,吻了下去。
她的反应很错愕,根本不像一个有经验的女人,甚至是当场傻了,任由他抱紧在胸前,纠缠深入、吸吮辗转。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怀疑自己不是因为愤怒而报复,根本是想这么做很久很久了,从那天她使劲亲了他一下时开始,这火苗就已经种下。
而渐渐地,他的大脑不能再思考,感觉只剩下两人紧贴的身体和灼热的唇舌。到这时他发现,他的地狱里其实没有那么黑暗。
这个吻很激烈,所以当两人蓦地分开时,沈澜大口喘着粗气,而方初晴则干脆腿软得坐在了雪地上。
沈澜居高临下望着前一刻还在自己怀抱中的女人,心头有奇异的暖流淌过,那是他从未有过的,应该说感觉相当相当的不赖。而方初晴,脑海和眼前都一片空白。身体永远比头脑和心灵更忠实,现在她还沉浸在那热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全身上下有如被雷电轻抚过的感官反应中。
好半天,她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不禁又羞又恼,对沈澜怒目而视。
前些日子,她还为自己主动亲他,白白奉献了初吻一事而懊恼不止,现在才明白那算什么呀,根本不是吻,顶多算是肉碰肉!刚才那个,才是自己的初吻,真正的吻,感觉喉咙都被他的舌尖舔吻过了。不得不说,那感觉很美妙,可她心里却很愤怒。因为……这个大阴人肯定不是因为爱她、喜欢她而吻,明明是处罚她。她宝贵的精神层面的初吻,凭什么就这么交给一个禽兽?
“你那是什么眼神?”那个吻本来令沈澜的整颗心都软了下来,可看到方初晴的表情,他又生气了。
哎呀,他还主动挑衅。他敢情是烂桃花了,失了初吻的人可是她呀!
方初晴奋力爬起来,强抑着心头的慌乱,强硬地道:“这是鄙视你的眼神。你不是个男人,你跟我比体力,利用男人的优势来性骚扰我!”
“难道本王要跟你比美貌?”沈澜一点也不惭愧,甚至对方初晴的说法嗤之以鼻,虽然他不明白“性骚扰”是个什么东西,但明确知道这小奶娘不服他,于是又加上一句,“就算比美貌,你现在也不是本王的对手。”什么人呀,都已经被他轻薄了去,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还这么傲慢无理!
呕!
方初晴作出呕吐的姿势,被气得没话讲。这个大阴人还真不害臊,就算他长得确实很帅,但男人家也不能用“美貌”形容自己吧?
两人就这么互瞪着,完全忽略各自心中因那个吻而带来的激情、温柔和异样的情绪,只想着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在实力上征服对方。
好半天,望着方初晴不知因气愤还是寒冷而通红的脸蛋儿,还那前一刻还被自己含在口中吮吻的鲜艳红唇,沈澜怕她受了凉,因此息事宁人地道:“算了,亲也亲过了,我送你回去。”
哈,什么叫亲也亲过了?他那什么语气?好像这个吻是对她的恩赐。他自恋得也太过了!难道她还要为此感谢他吗?不行,不能让他占了上风。不过是一个吻,她他妈的一个现代女性,难道要怕了一个异时空古代男?
想到这儿,她忽然扑了上去,在沈澜还不明就里的情况下,拉下他的头,使劲吻了回去。她没什么技巧,好在这个也不难学,就照着刚才他的样子来。舌尖吻到喉咙有什么了不起,她努力去碰他的扁桃腺!
沈澜没料到她来这一招,本能地回应着,结果也不知谁输谁赢,纠缠了很久才放开。
“记着,是本姑娘亲的你,不是你亲我!”方初晴不太站得住,却还傲慢地说。
“就你这样还算嫁过人,生过子吗?接吻也不会。”沈澜“轻蔑”地道,忍不住又去教导她。
于是,寂静的雪夜里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亲吻的声响,还有双方忍不住发出的轻吟。
然后,方初晴觉得丢了面子,努力证明自己是很有经验的,不服气地再亲回去。
再然后,沈澜一个历尽千帆、阅女无数的,怎么能让一个小奶娘炫耀,所以也去扳回一城。
再再然后,方初晴怀着不成功、便成仁,拼着一死也要找回面子的心,继续证明了什么。
再再再然后,沈澜觉得身为一个男人,一个有权势的男人,在任何战争中丢一城一池,自然还要凶猛地反击回去。
再再再再然后,方初晴整个身子都英勇地扑上去。结果……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的千古真理告诉她,顶在她肚子上硬邦邦的东西是凶器,再这么不服软,今天她失去的绝对不可能只是初吻,于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三十六计走为上。
她,溜了。
在亲到一半时突然推开某个正要化身为狼的同学,以极快的速度跑掉了。只留下那个全身血液沸腾得似乎要爆了血管的男人站在雪地上,喝里骂着,“死丫头、小娘皮,很会挑逗人哪。但好歹也把大氅给我留下,这样……遮盖不了,叫人见到,实在丢尽了本王的脸!”他往下瞄了一眼,无奈地道,感觉全身的精力都被那妖女抽光了。而他还不能动,只得还站在原地,心里乱七八糟的,直到再度化为一堆雪人,才懊恼地离开皇宫。
另一边,方初晴本来对皇宫不熟悉,也根本不认识回夜锦宫的路,可不知为什么,大概是人体的神秘未开发潜能吧,她心乱如麻,却直接跑对了地方。而宫门虽然关了,但江无忧让却人帮她留着门,所以她顺利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迅速脱光了衣服,似乎所有衣服上都有沈澜的气息,要急于摆脱似的。当看到他那件黑色大氅丢在地上,还不解气地上前狠踩了两脚。不过,她却感到有一股可怕的热力从脚底一直烫到她的心头,于是慌忙掀起被子,钻了进去。
她房间内的炭盆早灭了,在这样的雪夜,被窝里应该像冰窟窿一样才是。可是她浑身散发着强烈的热度,好像把她的身体都融化成了一摊春水,就算蜷缩成一团也不无法阻止。
刚才她不断回亲着沈澜,只是为了赌一口气,行为确实幼稚了点,可看到他的傲慢和自恋态度,她就忍耐不住了。不过现在想来,她似乎……很喜欢吻他。凭心而论,也很喜欢被他吻的感觉。但她觉得这不是爱,难道是性吸引?都怪苏味,没事叫床叫那么大声,害她有如吃了春药一般。
这不算数!这不是爱!顶多算是喜欢,不讨厌而已。她对自己说,感到有些悲哀。
但是……他们刚才好像也不算是真正的吻。倒像是……两只狗熊在雪地里打架。想到这儿,不管之前的情绪是愤怒、不服气、挑衅、还是感觉被侮辱、被轻视,此刻她都躲在被窝里笑了起来。
因为,回想一下就觉得那实在太滑稽了。
……
狗熊打架事件后,方初晴的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因为不知和沈澜见面时采取什么态度。
情意绵绵?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虽然他们较着劲儿地反复盖章,但什么叫一时冲动,什么叫真正的感情,她还是分得清,相信沈澜也清醒得很。
假装失忆?这桥段已经烂了一条街,就算在异时空,她也不屑动用。
那么,装作满不在乎、表现出不动声色的傲慢倒是不错的方法。这样一来免得尴尬,二来以行动告诉沈澜,别总以为自己很不错似的,天底下就有人不买你的账,跩得二五八万一样也照样在她这儿踢到铁板!
不过……她准备得虽然充分,但敌人却聪明地采取了战略性撤退的方案,打从上元节后就一直不露面,让她小狗咬乌龟,没处下嘴,有劲儿也没处使,倒成就了一番惆怅,好像她每天在想着那个大阴人似的。事实上,因为整天想着要怎么对付他,确实让那个人的身影经常出现在心底和脑海来着。
再说江无忧,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忙于国事,从那天之后也绝少出现在夜锦宫,害得苏味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对寄人篱下的方初晴也没那么温柔体贴,处处是国母做派了。
难道只是代替死去的桑青给了江无忧一个安慰性的拥抱,和沈澜进行了接吻大比拼,他们就对她没有兴趣甚至厌恶了?古语说得多好呀,切莫将身轻许人,得到的太容易了,他们果然不珍惜。
可是等等,她根本也没给他们什么呀?乱了乱了,全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