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局长不敢怠慢，他立即把这一重要的情况向上级做了汇报。徐局长知道黄队长办案的能力有限。上次，萧鸣远工厂被盗摩托车的案件，还成了一个悬案。这让他在萧鸣远面前很没面子。所以，他又带了几名其他科室的警员，一同赶往现场。徐局长刚上楼，就接到主管局长的电话。这个案子由省厅的刘波负责。徐局长知道刘波是刑侦局的一个处长。他曾经办过几个很有影响的大走私案。如果有李波参与办案，他感到肩上的压力减轻不少。

黄队长等徐局长到了，现场勘察也快结束。他把雷飞的死亡情况向徐局长作了汇报。徐局长接过现场的勘查资料材料和对张森等人的讯问笔录，他把目光转向雷飞的尸体，很感慨的对黄队长说：“对了，你别忘了给萧鸣远打电话。雷飞的情况很特殊。依我看还是由萧鸣远的公司出面，和死者的爱人商量，共同把他的善后工作做好。”

“雷飞的爱人，柳秋妹正和他闹离婚呢。”

“不是还没办离婚手续吗？按法律规定，雷飞的爱人还是要管。”

“好的。我这就打电话通知萧鸣远。”于是，黄队长马上把徐局长的话转告给了萧鸣远。那边儿萧鸣远虽然不是很乐意这事儿，但迫于徐局长的面子还是应承下来。

徐局长看过材料问黄队长：“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

“我觉得林容儿他们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东西。他们都有作案的嫌疑。”

徐局长：“你说说看。”

“知道雷飞有古印的范围很小。可以说，也就在他们几个人很小的范围里。”徐局长见黄队长询问笔录情况很粗，他无奈地对黄队长说：“省里派刘波处长来，他人很快就到。”

黄队长一听上面派来刘波，他比徐局长还高兴。他喜欢警察这个职业。可偏巧他脑袋里装满了，都市那些浪漫的东西。他现在脑袋里已经是一头雾水，他缺乏刘波那种严谨和独特的逻辑思维。他在刑警队当队长，最喜欢接手对付社会上的小流氓，一遇到类似的案件就有些傻眼。刘剑波在警界是个传奇式的人物，不过，黄队长认为象刘波这样有奇才的人，往往就长得有些歪瓜列桃。

刘波两小时以后就赶到了，他瘦高的个子，一双小眯眯眼。刘波还带来一个刚从警校毕业的高材生当助手。虽说刘剑波的眼小但炯炯有神，身上有一种职业所特有的精明气质。刘波和徐局长客气地打过招呼，他就径直到了雷飞的房间。他见窗帘拉着，几个刑警正把雷飞的尸体从床上抬到担架上。刘波指挥几个刑警马上送市局对雷飞的尸体进行尸检。

黄队长见刘波在仔细地观察雷飞的脸色和死亡的症状，他问：“你认为他是死于非命，还是死于心脏病？”

刘波看向黄队长说：“仅凭现场的直观现象分析，我认为很有可能是吸入了大量的q3毒气，窒息死亡。”

“q3毒气？”黄队长大惑不解。

“这是一种高浓缩的液状气体，人吸入后会令人在很短的时间内窒息。这种情况在国外的刑事案件中屡有出现。”

黄队长听刘波的分析很离奇。

刘波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现场，又把询问笔录一张一张地仔细看过。他注意到在张森的笔录中，张森怀疑雷飞把古印的事儿对外人讲过。他还看到，梅子一直和雷飞同居，突然在昨天没和他睡在一起？梅子应该对雷飞的事情知道更多。但梅子的笔录中，并没被问及一些关键性的问题。

刘波让一个刑警把梅子带到询问笔录的房间。他盯着眼前这个风尘女子问：“我很想知道，你昨夜为什么没和雷飞睡一起？”

“必须回答么？”

“是的。这对很重要。”

“我觉得雷飞在这些天有点纵欲过度。他这几天早泄。另外，我的例假也来了。所以，我就没和雷飞同居。”

速记员是个女警，她觉得梅子有些不知廉耻！

刘剑又问梅子说：“还有，我还很想知道，雷飞在这几天还接触过什么人？”

梅子想想说：“我想起来了，前两天雷飞对我说过，他要去见什么人？他在看守所里答应过他的一个老同学，等他出来以后帮着托人活动。那天……”

刘波问：“你能把时间说的具体些么？”

“估计，有一个星期了。雷飞去了没多长时间，他很快又回来。还在回来的路上到文具店买了一盒印台。我问雷飞买印台做什么？雷飞告诉我，他见到了一个香港的老板，那个香港老板想看货。雷飞多了个心眼，他在一个本子上盖了几张古印的印件。他撕了一张拿走了。”

“这个本子还在吗？”

“应该还在。”

“好。你带我去取。”

梅子果真在桌子上的一摞书中，找到了一个很破旧的本子。梅子把本子翻到盖有古印印迹的地方，她递给刘波解释说：“这本子是雷飞和柳秋妹过去记流水账用的。”

刘波接过认真地看着：这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刘波同意黄队长的意见，先将林容儿等人一同带回刑警队。现场勘察早已结束。刘波已经询问清楚对案件的一些疑问。黄队长上了警车，他各派了两名刑警到了林容儿和林依茹的汽车上押车。梅子和小舟则是上了刑警队的汽车。

天亮，黄队长开的警车在前面开道。一路上，警车押着两辆汽车浩荡的驶出居民小区。林容儿觉得雷飞真是很晦气，死了还让大家跟着受牵连。

刘波在路上给徐局长打手机说：“徐局长，让黄队长去看守所一趟，我们必须先把那个托雷飞办事的人找到。”

“可以。”

徐局长马上给黄队长打手机。黄队长接到徐局长的命令，他开着警车闪出了车队。他开车穿过市区的早上的车流，疾驶向看守所。黄队长到了看守所，直接找到看守所长。所长是个大腹便便的人，现在正吃早饭。他听了黄队长的来意。打电话把办公室的人员叫来。他介绍说：“这是刑警队的黄队长，你查一下档案，看看都是什么人和雷飞在关押在一个监号。”

黄队长跟所长道了声谢，便跟着到办公室查资料。他很快找到一个叫钱晓东的人，他和雷飞曾在高中时是同学。想必此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托雷飞找人的那个人？

钱晓东被监管带到了审讯室。

黄队长和的两个刑警已坐在审讯室。黄队长对钱晓东先是按惯例提问他的基本情况，随后问道：“雷飞曾和你关在一个监号？”

“是呀。我们监号有十几个人，又不光我一个。”

黄队长见钱晓东是个油腔滑调的家伙，便改变了提问方式，单刀直入地问：“你是否跟雷飞说过，让他出去以后帮你找一个什么人？”

“没有哇。”

钱晓东一大早就被几个刑警带到审讯室，他心里就犯嘀咕，黄队长提问的竟是雷飞的事儿。猜测十有八九，是雷飞把找萧明远的事儿搞砸了。这是他所没想到的，钱晓东皱了一下眉头说：“我哪儿会让那个笨蛋办事儿。”

黄队长不想和钱晓东在事情上周旋，贻误时间。他注意到钱晓东在皱眉的霎那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把桌子一拍，严厉的喝道：“钱晓东，你在这儿的时间也不短了！还要让我给你交待政策！我直接跟你把话挑明了，雷飞已经被人谋害了！我想，这里的利害你应该清楚。”

“雷飞死了，不会吧？”

“难道，我在编故事诈你！”

“不、不。我哪能不相信政府……”

钱晓东的脑子飞快地转着，雷飞这个倒霉蛋！他死了？雷飞的死和他扯不上什么干系。他无非是让雷飞帮着找个人。他没必要和为这个小事儿和刑警队闹僵。钱晓东想到此，只好说：“我是让他找过一个人，这个人叫萧鸣远。我和萧鸣远过去是朋友。”

“这不就完了。你何必跟我兜圈子。”

黄队长也没想到，雷飞要找的人是很熟悉的萧鸣远。他在执行公务，丝毫也不敢怠慢。他接着问清了钱晓东和萧鸣远的关系以及来往的详细情况。他就带着队里的刑警出了审讯室。他旗开得胜，到院里把手一挥：“上车！”

黄队长是个好大喜功的人，他在开车的路上就向徐局长作了汇报。徐局长自然是对他大加赞赏一番。

林容儿等人被带到一间会议室。他们每人一个一个盒饭。林容儿和其他几位女士象是要绝食，她们面对早晨的盒饭没一点儿胃口。张森和杨帆萧却是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会议室的中间，坐着一个刑警在监督着他们。他们在到了刑警队以后，手机就被收了，他们被断绝了和外面的联络。

几个女人一个个哭丧着脸象是奔丧的。

黄队长一行人，刚在黄队长队的院子里下车。见陈副队长带着队里的两个刑警开车去传唤萧鸣远，彼此打过招呼，黄队长上了楼。他到了一间办公室把钱晓东的询问笔录交给徐局长。刘波正在边吃盒饭，他已经让助手带着那张盖有古印字样的本子回刑侦局。这需要文物部门鉴定，才能最后确定古印的真伪。

黄队长见警队的人都派出去了，他把去看守所的情况作了汇报。他汇报完毕就从办公室退出来，他到另一间办公室吃盒饭。

十点二十分，陈副队长就把萧鸣远带回刑警队。

萧鸣远被莫名其妙的传唤到刑警队，他一脸的不服气。他在大半夜还接到黄队长的电话，让他的公司出面料理雷飞的后事，上午，就被一张传票传唤到刑警队。萧鸣远暗骂：他妈的这群为不熟的狼事先也不打招呼。

黄队长见萧鸣远被传唤来了很尴尬。传唤萧鸣远是刘波的主意，黄队长看刘波是如何询问萧鸣远的，他便跟着审讯室。刘波来到队里办案，黄队长感到队里办案的节奏也加快了。

刘波对萧鸣远很客气地欠欠身，对落座的萧鸣远说道：“很抱歉，你也知道，你公司的雷飞突然死了。”

萧明远气哼哼地看了刘波一眼，带着满肚子的怨气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正在和客户谈生意！”

刘波又问：“我想知道，你昨天晚上在做什么？”

萧明远不满地问：“必须要回答吗？”

刘波说：“是这样的。”

“我下班，请了山西煤矿一个股东去吃饭。尔后，又去了歌厅，临晨2点多回到太阳大酒店。”

刘波继续问：“你认识雷飞吗？”

萧鸣远愣了一下，回答说：“公司人很多，我只是知道雷飞是公司的一个保安队长，他从看守所被放出来以后，就辞职了。严格的说，雷飞现在已经不是公司的职工了。”

刘波接着问：“据我们掌握的情况，雷飞从看守所出来以后，他找过你。”

萧鸣远若有所思地说：“哦，那天，我和香港朋友的刘晓非，在茶楼喝茶……”

刘波提示萧明远说“你能把时间，说的具体些吗？”

于是，萧鸣远无所谓的笑笑。他根本没把刘波放在眼里。三天前，萧鸣远和香港的一家夜总会的经理刘晓非在茶楼喝茶。他接到了雷飞的电话，雷飞回绝李靓回公司上班，这件事萧鸣远是知道的。所以，萧鸣远并不想见雷飞，只是听雷飞说，是钱晓东在看守所有话带出来，他这才答应见雷飞。雷飞到了茶楼，萧鸣远见雷飞是个半傻不俏的家伙。雷飞谈完钱晓东在看守所里面的情况，萧鸣远一拍胸脯，大包大揽地说：钱晓东如果什么也没说，这么点事儿就包在他身上了。雷飞在看守所，钱晓东对他说，他和萧鸣远做过生意关系不错。还说萧鸣远在广州认识的三教九流，在司法界和公安也有些朋友。雷飞对公司这位财大气粗的萧老板并没好印象。后来，雷飞从保安阿龙嘴里听到，是公司保他从看守所出来的，雷飞又听萧鸣远爽快的答应帮钱晓东的忙。雷飞这才觉得钱晓东的话不错，萧鸣远这人很义气。

也许是雷飞想着把古印急着出手。他临走问萧鸣远有没有古董方面的朋友。萧鸣远一笑，顺手指向刘晓非，介绍说：刘老板在香港地面很熟。雷飞就讲出：他一个朋友最近得了一个古印。萧鸣远笑道：在广州有古印的人多了，大都是不值钱的赝品。雷飞坚持说，他的古印是真的。雷飞还用手沾着茶水在茶几上写下了：冼英两个字。刘晓非这才发生了兴趣，让雷飞把古印拿过来看看。雷飞回来只带了一张纸，上面盖有古印的印迹。刘晓非对雷飞说，他回香港以后，马上让人鉴定一下。他们相互还留了对方的联系电话。

刘波从萧鸣远这儿又发现了新的线索。他当即和香港警方联系，很快查清刘晓菲并非是在香港yy夜总会的老板，而是洪荒手下做事的总管。

于是乎，案情似乎又转向了香港。

下午3点，刘波的助手从刑侦局回来，取回了雷飞的尸检报告。刘波接过尸检报告，问：“对古印印迹的鉴定，什么时间开始？”

刘波助手回答说：“局里已经请了几个学者，对古印进行鉴定连夜进行。”

刘波见尸检报告上写着：雷飞死于q3气体中毒，窒息死亡。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12点之间。他看过尸检报告以后递给徐局长。徐局长看后，不禁在心里叹道，果真如刘波分析的那样，雷飞是死于q3气体中毒，他甚至都没有听说过这种令人恐怖的毒气。

徐局长问向刘波说：“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刘波坐吸着香烟，望着淡淡散去的烟雾，他思索地说：“有了死亡时间，我们应该把注意扩展的远一点。”

徐局长赞同说：“我倾向对刘晓非展开调查。”

烟雾的游丝在随着空气的流动而飘散。这是刘波考虑问题时的一个习惯，他喜欢看着烟雾在眼前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