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丹
|类型:生活·百科
|更新时间:2019-10-06 11:31
|本章字节:7052字
人与自然的和谐,其实与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一样,耗尽漫长岁月的追求,可能为了一次回眸,然后永藏心底,爱上万年。
目标·风景
每次旅途,都会有一站一站向前赶赴的目的地。内心的盼望,使得目的地情不自禁地变成了上路的目标,不仅在距离上,更在内心深处。那时,目标已不是一道简单的风景,它成了纠缠思想的情愫,让心悬牵在渴望里,不停前行。
其实,无论路有多长,人走多远,往往,还会回到出行的城市。然而,路上的目标,会让人忘却前定的轮回,忘了起点和终点,仿佛原本就没有开始和结束,一直就在路上……
年保玉则就是这样的目标!
当专注于目标的时候,沿途的风景,熟悉的地方,甚至是亲近的人和事,包括他们的心情,往往被无意忽略,或者遗忘。
目标成了利刃,它让我们的追求得以实现,又让我们失去未留意却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它披荆斩棘,激励前行,但是,其营造空间与时间的态势,使原属于自身值得珍惜时机,不经意间擦肩而过,无意被放弃。
目标让很多过程永不可追悔,也注定每次上路都会遗憾。
黄河之水天上来
第一站原定花湖
车如离弦之箭驶出兰州,名镇三甲集、有中国麦加之称的临夏市均一闪而过。到甘南首府合作市,尚距正午一段时间,高原之故,阳光低照,慵懒无力。吃牛杂未果,只好将就吃了羊肉泡,便开上草原公路,向郎木寺驰骋。郎木寺,依旧是郎木寺。
买了一只全羊,带给格桑师傅,又见了咪咪。咪咪两天前受了伤,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见我伸出手抚摸它,便抬头做出自打小时起就有的习惯动作:用牙轻轻咬着我的手指,同时舌头不断地舔。虽然我和它已分开两年多,但我一直感到它就在身边。
时轮金刚学院大殿,与主持法事的格桑师傅相见。那天,农历十五,佛教的一个重要日子,历时多日用彩沙堆成的坛城开始向僧俗开放。蜂拥而来的信众,围绕坛城膜拜转圈。坛城里传说的世界,是每位信众信仰与修行的终极目标,然而,面对近在咫尺的坛城,要想进入这理想国土,在此生却又是如此遥不可及,机会只有在此生的结束方有可能来临,或者是来世,或者是来世的来世……也许,在生命里不可实现的目标才是真正的目标。
接下来的法事马上开始,于是与格桑师傅匆匆作别,前往护法神殿。丹巴已在那里久候。丹巴领我们一行到了他的师傅处。丹巴的师傅,七十岁左右,戴一副老式眼镜,精瘦精瘦,浑身上下佛骨灵灵。拜访如此充满智慧的年老的僧人,莫不油然而生崇敬心怀。互相的交流,经丹巴翻译方可沟通,得知他即将上任寺院堪布,并邀请我们届时前来观礼。
由于尚要赶路,便在丹巴的目送中离开郎木寺。
每次去甘南,或者路过甘南,都会到郎木寺看看。郎木寺,这个与所居的城市天壤之别的地方,不知不觉矛盾的两者竟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并非只有惊天动地、大喜大悲才会刻骨铭心,有时淡淡的牵挂,慢慢地变为思想和行动的惯性,更能让人震撼。这种润物无声、永不分离的刻骨铭心对心灵的冲击,绝非惊鸿而短暂的刻骨铭心可以比拟。
淋风浴雪,来到花湖。
管理处及经营方式的变动,改变了“露营相看花湖雪花飘”的初衷。随着苍茫中、草原深处的那一弧蓝亮,在视线里渐渐消逝,知道离花湖越来越远,不仅在地理的概。念上,而且在心理的距离上。真不知何时才。
能再相逢?心情如同大地一般苍茫。
离花湖越远,就离新定的露营地—黄河。
第一湾越近。
唐克黄河第一湾,之所以在前冠以定语,皆因青海、四川、甘肃等地的黄河段,有几处都被命名“黄河第一湾”。其实,于交通便利、人文资源丰富性、黄河形象而言,唐克黄河段称为“黄河第一湾”,当之无愧。
唐克黄河,来自天地交接的山际,九。曲十八湾之后,又消逝在白云飘荡的草原深。
处,宛如婉约的女子轻舞缥缈的彩练,忽隐忽现,迷失不见首尾,平缓、流畅、清澈、婉转、缠绵、温妮,这是与往昔所见黄河决然不同的景象。不知是唐克这片草原创造了黄河之水天上来的意境,还是黄河哺育了这片草原,使它成了川西北的天堂?不知盛唐的诗人是否也冒着风雪,来过这唐蕃相争的高原,倾听黄河的心声,否则,怎能一挥而就壮阔豪迈的诗篇?也许,山高路险阻挡了前行的脚步,只能在蜀中的一棵花树下,醉了,梦里与天上的黄河相见……
扎好帐篷,天色全暗。
黄河在如银月色抚慰下,迷漫着淡淡的冰润蓝光,不停弯曲辗转反侧的身姿风情万状。微风偶尔送来几声远处的犬鸣,衬托得原本宁静的夜晚尤其静寂,思想却如脱缰之马在黄河岸边的草原上驰骋……
太阳爬上山冈,我们也站在山冈上。
阳光自远而近,一浪一浪地漫卷黄河九曲十八湾,照亮之处,散发诱人的金黄,点缀在草原上的袅袅炊烟,生灵感应与之呼应—黄河第一湾又经过一夜的柔情之后苏醒了。
一路上聆听你的心语
向南,阳光明媚。
瓦切,经幡猎猎,塔林憧憧。
红原,最豪华的火锅店,大快朵颐。已是再次光临,老板娘记得我们这些远方来客,甚为热情,有求必应。大伙饕餮着蜀地生产的各色新鲜蔬菜,想起每人二十五元的最低消费,才勉强吃点肉。钱上虽有点亏,但于生理和精神而言弥显满足,因往后的路程,蔬菜是绝对稀缺的资源。
月亮湾,传说中的月亮湾就在国道旁,而且不用买门票,相对时下的旅游开发大潮,已是逆流而上,异常稀奇的事了。不看白不看,无非耽误点时间而已,然其所耗的十几分钟与我们夜宿唐克未宿花湖而节省的时间相比,显然微不足道。
出红原三十多公里,拐弯向西北,崇山峻岭绵延相连,车颠簸奔赴山梁上。下山,穿越峡谷,见到稀疏坐落山坡上独具特色的藏式民居,知道快到阿坝县城了。
印象里,阿坝的民居是一个重要的看点。这些分布在川地、山地的藏式民居据说大部分有几百年历史,多为两层碉式楼房,外土内木,原土色的墙上均被白浆涂抹成下窄上宽烟花状的长线条。白色,当地藏族的吉祥色。在遍地土褐色的世界,白色显得祥和、打眼,和谐而不掩对理想的向往和热烈的追求。
顺着国道,很易找到县城边的格尔登寺。格尔登寺与位于郎木寺镇的格尔底寺有着深厚的渊源,现终得一见。也许是来的时间不对,只觉其人气远不如格尔底寺旺盛,然而,其寺院建筑规模远远超越了格尔底寺,尤其是一栋足有三十米高的顶部鎏金的大殿,夕阳照耀,金碧灿灿,离开很远,余晖依然逼人。
阿坝到久治,一段夕阳下的激情穿越。接踵而来的寺院、五彩缤纷的经幡、独树一帜的民居、永不疲倦徒步朝拜的信众,构成目不暇接的隽永、淳厚的风景,为川青的最僻静处,为这片贫瘠的大地,为这天穷地尽头,传承着生命的色彩和希冀。我们穿越的不仅仅是文化的长廊,也是历史的时空隧道,看到闪烁了千年的理想与信仰的撼人光芒。风景的诱惑,思想的驰骋,使光阴飞逝如箭,仿佛缩短了两地的距离。
不知不觉,夜幕还未降落,车进了久治。
久治,青海高原上的一座小城。
四面八方、长途跋涉而来的背包客,超出了小城的接待负荷(其实人并不多,大多来自成都)。几经周折,才安顿下来,但一干人马却不得不分居两宿处。
风景的诱惑,思想的驰骋,使光阴飞逝如箭,仿佛缩短了两地的距离。
不知不觉,夜幕还未降落,车进了久治。
久治,青海高原上的一座小城。
四面八方、长途跋涉而来的背包客,超出了小城的接待负荷(其实人并不多,大多来自成都)。几经周折,才安顿下来,但一干人马却不得不分居两宿处。
翌日清晨,风一阵一阵拍击窗户。起床开窗,寒风夹带着雪花打了进来。窗外,狂风呼啸,雪花乱舞。久治五月飞雪,仅一晨之工夫,大地换了容颜,满眼是皑皑白雪的世界。
喜悦之余,心乱如麻。雪,会让我们目睹神奇的景色;雪,也会阻挡我们向目标前行的脚步……
翌日清晨,风一阵一阵拍击窗户。起床开窗,寒风夹带着雪花打了进来。窗外,狂风呼啸,雪花乱舞。久治五月飞雪,仅一晨之工夫,大地换了容颜,满眼是皑皑白雪的世界。
喜悦之余,心乱如麻。雪,会让我们目睹神奇的景色;雪,也会阻挡我们向目标前行的脚步……
久治到年保玉则,五十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