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鱼玄机

作者:逍文

|

类型:古代·奇缘

|

更新时间:2019-10-07 23:29

|

本章字节:8076字

多情才女多薄命


鱼玄机,字幼微,是唐朝的女诗人。鱼玄机貌美才高,但饱受被弃之苦,难得有情之郎,最后因情而死,令后人无限叹惜。


1相逢有缘,秦晋之好


唐武宗会昌四年(公元844年),鱼家添了一个女儿,鱼父欣喜若狂。他已经有两个儿子了,管教起来太费力了。


他给女儿取名玄机,字幼微。五六年后,由于有哥哥的爱护,有父母的疼爱,鱼玄机成了顽童。


夏天,她的伙伴可多了,蝴蝶、蝉、溪水……晚饭后,父亲照例要考玄机背书,屈原的《离骚》,司马相如的《子虚赋》,韩愈、柳宗元的文章,她都能吟诵,使大人们刮目相看。


四年一次的乡村庙会又开始了,十二岁的鱼玄机死缠烂磨,父亲只好答应带她去庙会玩个痛快。


“爹爹,快点走,瞧,天都亮了。”她不停地催父亲。


“你都这么大了还性子急躁!”


“是,爹爹。”鱼玄机板起脸,学着大家闺秀的模样道了个万福。


威严的庙宇矗立在人群之间,论什么佛门,还不都是人为的?玄机心想。忽然,两个灰白的女冠身影在她眼前一现,她身不由己地跟着她们的身影。


“玄机,你站住。”父亲大喊。


鱼玄机仍然向前走。


鱼玄机和两个灰白衣服的女尼来到一处庵堂。


庵堂在半山腰,清雅、幽静,融入一片绿色之中。


玄机心想:“如果我能住在这里,那该多好!”“玄机,你跑到这里干什么?”父亲问。


这难道是梦吗?不,是真的。


鱼玄机一天天地大了,期盼像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一样,有情人终成眷属,但有情人,究竟在哪里?


玄机的时间仍然靠读书作诗来打发,春天来了,她带着丫环,来到几年前她逛庙会时曾经迷恋过的尼庵。她们顺着小溪前走,对面过来一群人。


鱼玄机感到有双眼睛正在注视自己,这人似乎有些面熟。他是那么突兀,目光中同样含着惊讶……


“你们认识?”她的朋友问。“我们前生认识,只是相见太晚了。”她说。


玄机明白,他是自己苦苦等待的人。


鱼玄机回到家里,脑子里晃来晃去的尽是他的一举一动。父亲好奇地问:“玄机,看到了什么?瞧你魂不守舍的样子!”


“玩得太高兴了。”玄机说。


“你早点回房歇息吧!”父亲劝道。


第二天,鱼家来了两位客人,大臣李子安和他的朋友。


“李大人来到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不敢说‘贵干’……”


朋友立即接上话茬:“听说玄机姑娘貌美多才,李大人十分仰慕,不知您老人家……”


“哪里,哪里,小女玄机粗俗无知,怎敢劳李大人的驾亲自来看她呢?”


李子安结过婚,妻子是富贾的女儿,并不漂亮而且没有才,但媒妁之命的婚姻他无力抗拒,他要为地位着想……他遇到了玄机后,决心要娶她为妾。


2郎负妾意,空垂珠泪


鱼父同意了,知女莫如父。回想起十五年来父母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不忍离开家人。良辰吉日,玄机坐在花轿里。一路上,她回想起那天的相遇,畅想着婚后的幸福生活……


婚后,二人赋诗下棋,弹琴作画。不久,丈夫因公事而远离长安,玄机把思念化作一首首相恋之诗,寄给丈夫。


饮水食孽志无功,晋水壹关在梦中。


秦镜欲分愁坠鹊,爱琴将弄怨飞鸿。


井边桐叶鸣秋雨,窗下银灯暗晓风。


书信茫茫何处问,持竿尽日碧江空。


一次玄机远离长安,途中思念子安,在《隔汉江寄子安》中写出思念之情:


江南江北愁望,相思相杨空吟。


鸳鸯暖卧沙浦,眷鸟闲飞桔林。


烟里歌声隐隐,渡头月色沉沉。


含情咫尺千里,况听家家远砧。


到了江陵,她写下《江愁望寄子安》:


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淹桥映暮帆迟。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春情寄子安》:


山路欹斜石磴危,不愁行苦苦相思


冰销远石怜清韵,雪还寒峰想玉姿”


但李子安看完以后随手一扔,鱼玄机的身影早被他抛于脑后了,他正沉浸在芳官的温柔之中,他们已是如胶似漆了。


为了打发漫漫长日,鱼玄机常和丫环外出散心。只有大自然的美才能使她暂忘思夫之苦。


一天,她刚回到家,就听见责骂声从堂屋传出:“贱货,跑出去风流什么?快招!”


“大奶奶,你可要明察呀……”小翠哭得好凄凉。


“来人,把她拖出去。”


“大奶奶饶命,饶命……”


小翠是个善解人意的丫环,玄机把她视为妹妹。小翠跟了她十多年,该嫁人了,小翠说什么也要跟着她。每次玄机出门小翠都会跟在身边,这次小翠生病了,玄机要她待在家里养病。玄机感到眼前一黑……


醒来时,屋内昏暗。“小翠,小翠……”


小翠不可能回来,她在哪儿呢?玄机感到头又一阵眩晕。


她早就该防着大夫人,玄机一入李家门,就有所察觉了,但那时有子安在,大夫人也奈何不了她。“子安,你怎么还不回来?”不久,她又晕倒了。


一天,李子安意气风发地回到家中,他先向夫人请安,把礼品一一分给家人,接着出去拜访亲友。


鱼玄机挣扎着起床,对着铜镜,她的眼眶深陷,面容憔悴。她刚刚走到花园,有两个仆人正在修理花枝。


“李大人这次真慷慨,送出那么多礼物。”


“这一次交上了桃花运,因此才出手大方。”


“小点声儿,这种话少说,小心脑袋。”


“你还不信?这是李大人的书童跟我说的,那个女子比鱼二奶奶还有姿色呢!”


“难怪李大人对鱼二奶奶不冷不热的。”


玄机忍住胸口涌上来的血,不相信这是事实。慢慢地,她想起了那处优雅的尼庵,迷恋无忧无虑的生活。


3为情所误,断送性命


只有道教是在礼教之外,不受礼教的拘束,许多被压迫的女性便以道教为护身符,以求得解脱。


玄机入咸宜观,日与青灯黄卷为伴,过着一种宁静淡远的日子。她逢春愁恨,偷偷落泪:


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床。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


玄机感叹不幸的遭遇,怨恨李子安对自己的不贞。


时间是治疗伤痛的一剂良药。她时而露面讲经,时而酬客作诗,许多达官贵人、文人雅士纷纷为之倾倒。


自然少不了纨绔子弟对她争相观看,她需要人们的逢迎,喜欢看男人那副可怜兮兮的脸孔。她像众星拱月般被拥簇着,却找不到能够沟通心灵的人,感到更孤寂了。


在《愁思》中有“自叹多情是足愁,况当风月满庭秋。洞房偏与更声近,夜夜灯前欲白头”的诗句,道出她的愁思。“自惭不及鸳鸯侣,犹得双双近钓矶”反映了她对恩爱夫妇生活的向往。她心在人世间,渴望回到俗世,只羡鸳鸯不羡仙。她在《寓言》诗中说:“红桃处,处春色,碧柳家有月明。楼上新妆待夜,闺中独坐含情……人世悲欢—梦,如何得作双成。”


温庭筠是李子安的朋友,是有名的才子。玄机入观以前,温庭筠常到子安家里作客,三个人或下棋,或吟诗对酒……


温庭筠经常来看望她,带她出去散步,无微不至地关怀她。“玄机,你和子安都是我的密友,但……”


“我明白你的苦心,如果你不愿意来,今后别来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看你憔悴下去。”


玄机叫道:“我……”“谁都别说了……”温庭筠拥她入怀,刹那间,玄机沉浸在似梦境般的幸福里。


那片刻的温存使她心跳加快,他不仅多情,而且体贴入微:


苦思搜诗灯下吟,不眠常夜怕寒衾,


满庭木叶秋风起,透幌纱窗惜月沉。


疏散未闲终遂愿,盛衰空见本来心。


幽楼莫定梧桐处,幕雀啾啾空远林。


面对漫漫长夜,玄机只好以诗自娱。在《寄飞卿》中,她吟道:


院砌乱蛩鸣,庭柯烟雾清。


月中阶乐响,楼上远山明。


珍簟凉风着,瑶琴寄恨生。


玄机明白:以她的身份去配温庭筠,世俗是不允许的。


游崇真观时,她在观中南楼看到新及第题名的地方,颇感自己怀才不遇:


云峰满月放春晴,历历银钩指下生。


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


这位多情才女被多情断送了性命,她因怀疑女僮绿翘和温庭筠私通,便把绿翘打死。事发后,鱼玄机被问斩,很多人为她求情,但最终仍未能挽救她的性命。


唐代女道士


鱼玄机是唐朝的女道士,当时,女道士属一个特殊的社会阶层。不仅皇帝尊崇道教,就连民间也把学道看成一件雅事,很多女性都禁不住被道家思想深深吸引了。那些女道士几乎没有人身束缚,非常自由,再加上她们才华横溢,于是王孙贵族和雅士名流都经常出入于道观。因此,道观成为了饮酒作诗的集中地。


鱼玄机被誉为“诗童”


鱼玄机的父亲虽然饱读诗书,但是一生功名未成,没有大的作为。他只好把自己满腔心血都倾注到独生女儿鱼玄机的身上,对她认真地调教。鱼玄机聪慧好学,她在父亲的培育下,五岁时就能背诵数百首著名的诗章,七岁时开始作诗,到了十一二岁的时候,很多长安文人开始传诵她的习作,被人誉为“诗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