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柳暗花溟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6:36
|本章字节:30370字
“看见那边那对男女没有?别东张西望,就是和你说话呢。”我传达着意念,外加小声咕哝着,“那女的穿着湖蓝色的衣服。什么是湖蓝?就是远远望去像湖水一样的漂亮颜色。没见过湖水?你这笨蛋城市鸟!唉,看到没,那个男的,不是,是雄的,很高大的那个,在吃面包。吃,面包!”
它似乎对这两个词比较敏感,所以我一遍遍地重复着,直到它终于明白了这两个词的意思,向前跳了一步。
“你落在他们桌边的栏杆上,别动,然后听他们说话就行。不懂?没关系,只要你听,我感应你的心声就行了。快去,回来我给你一大块面包,不爱吃?没关系,跟我回我娘家,我给你一把小米。”
谈好条件,小鸟“嗖”的一下,展翅高飞,看得我这个羡慕,如果我能灵魂附到动物身体上就好了,那样就可以亲自去侦察,不用费两道手了。
我打开小镜子再度反照,看到林泽丰和那个美女其乐融融,哪有半分对我的凶恶样子,耳朵还通过小鸟的现场转播听到他们的对话。
“丰,秀最近如何?”
没天理,这女人连声音都这么好听,不是清脆婉转的,而是软软的女中音,连我都听得骨头酥了,那只小鸟也发出赞叹的声音。而且,她叫林氏兄弟的时候都是一个字呀,看来关系非常亲近。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别想其他男人。”林泽丰说,酸得我牙都倒了。
天哪,饶了我吧,这话我的秀秀说还差不多,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是拿着肉麻当有趣。现在我真想来股神贝那一套,冲过去叫:你再这样我可跳楼了啊。
我以为那美女听到林泽丰这样说会“咯咯”地娇笑,电视上还不都是那样子吗?可是她没有,而是幽幽地叹了口气,真是我听犹怜。而从我这个角度,只能模糊看到林泽丰的脸,那美女留在我镜子中的只是背影。
林泽丰不说话,两人就那么沉默着。
他这人可真是拙嘴笨腮的,这个时候怎么着也得说点安慰话啊,怎么能一言不发,这样怎么能泡妞?不过,他也用不着泡妞,以他的条件,妞会抢着泡他的。而正是这种沉默,让我有此时无声胜有声之感,好像他和那美女之间有太多的牵扯与交集,缠绕穿插,打成死结,没有人能进入,也没有人能解开。
“那么,关于这次世界十大奢侈品的全亚洲展览,你们ces肯定是要投标承办吧?”那美女似乎不像林泽丰那样享受沉默,明显要转移话题。
林泽丰生硬地道:“我不想谈公事。”他说这话时的语气,就算我从小镜子中看不真切,也可以想象他正蹙紧他那毛茸茸的眉毛。
但他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这关系到ces能否在亚洲的奢侈品行业走向垄断性地位的第一步,我说什么也要拿下来。”
“丰,我父亲常说,做生意讲究刚柔并济,你这样决绝的手腕会造成时代和城园联手对付你的。”美女劝着。
我在ces工作久了,也知道亚洲三大奢侈品公司为争夺亚洲市场和开拓中国这块潜力巨大的市场斗得不亦乐乎。不过我的工作重心不在业务上,心思也不在公司上,所以平时没太注意,并不知道公司最近在和另两大奢侈品公司时代和城园在争夺一个什么展览代理。
或者这就是林泽丰突发胃痉挛的原因,工作太辛苦,饮食不规律都会造成身体出现急性状况,可是我和林泽秀昨天还饿着他。现在想想,突然有点内疚。
“他们早在十年前就联手了。”林泽丰冷笑一声。
“虫!虫!又肥又嫩的虫!”一个声音传来。
我正听豪门恩怨听得入迷,突然传来不和谐音。愣了一下后,才知道是小鸟的心声打扰了我,正想叫它老实点,待会儿找小朋友逮十只虫送给它吃,它却已经行动了。
但是,林泽丰比它还快,似乎身体内安装了全自动反动物装置似的,那小鸟才飞到他身边一米之内,他就“腾”地站起来,手中的餐巾一抽,杀气腾腾。
小鸟被他凌厉的杀气所震,向下一低,擦着那美女的头顶就飞掠过去,逃之夭夭,也顾不得我承诺的半块面包和一把小米了,想来逃命比什么都重要,动物总是比人类更能做出本能反应。
而那美女惊叫一声,双手护头,林泽丰才想安慰,却被一道刺目光线闪得闭上了眼睛。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小鸟事件害得我手中的镜子移动,落日余晖的光芒反射出刺目的光线,好巧不巧地照在他的眼睛上。
我僵在那儿,就算背着身也能感觉他凌厉的目光射来,但我动作快,小镜子已经收起来了,他就算现在过来抓我,也死无对证,谁能保证那道光线不是某外星飞船打出来的?再者,他肯定认不出我的背影。一定认不出的,一定认不出!
我自我催眠,尽量放松身体,假装站在天台边俯视众生,慢慢感觉身后安静了,就假装蹲下去系鞋带,不过我的鞋没鞋带,那又如何,我就是系,谁管得着?
鬼鬼祟祟地蹲着转身,感觉四道目光向我射来,心虚地一看,是那对和我一起乘电梯的情侣。
我尴尬地笑笑,指指眼睛,又指指地面,意思是我隐形眼镜掉了,也不考虑一下这解释合理不合理,就蹲在地上往前蹭,一边蹭还一边顺着林泽丰应该在的方向望去。
桌面下,各色人腿林立,有胖有瘦,有长有短,还有的男女在桌面下双腿相互蹭着。我视而不见,目光穿过这重重阻碍搜寻,终于看到一个穿灰色裤子的男人的腿和脚,稳稳当当地杵在那儿,旁边是一对湖蓝色衣裙下的白皙美腿,心里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万幸,他没有注意到我,所以我慢慢爬到原来的座位上去,悄悄地背身坐好。
“小新,你在干什么?”豆男一直坐在桌边发呆地看着我,好在他不多事,没跑过去,不然我非露馅不可。这个青年,也有可造之处。
“是不是因为那个人?”他问,却连眉毛也没挑一下,更没有看向那边。好青年,定力也不错。
“他是谁?”可惜就是八卦了点。
“他是ces的副总林泽丰。”我说着,看到桌上已经摆上了精致的西餐,顿时心里透心凉。
这一餐看样子又不便宜啊,这豆男为什么这么狠呢?也怪我,干吗来八卦林泽丰,这回可好,付出代价了吧?可是事已至此,吃吧,不然就浪费了。
而且,我总算也打听到了林泽丰一点儿生活和事业的内幕,虽然这对我没有用,但这些钱也不白花。
我心如刀割,但还是自我安慰。
吃到一半的时候,我打算去一趟洗手间,其实是想顺路到前台打听一下这顿的价钱,因为豆男点的是套餐,眼看菜上了一道又一道,每道菜越精美,我的心提得超靠近喉咙。
出门的时候,我还多带了点钱,打算着怎么花差也富余了,但那是吃路边摊的预算,不是吃大餐的,而我的卡已经到达了信用的最高额度,还有一大笔卡债没还,银行存款基本为零,所以说刷卡消费是不可能的。为了避免出丑,我必须提前知道数额,如果不够,就立即打电话让股神贝来救场。
毕竟这是他造的孽。
一打听,这餐的费用果然超过我钱包中小钞的n倍,还好我定力不错,没有当场惊得叫嚷起来。刚才的牛排中撒金子了?还是那只牛有人类血统?这纯粹宰人哪!还是速闪到卫生间去打电话给贝贝吧!
我低头转身,走得很急,却觉得有一条黑影笼罩了过来,差点被我撞到。
我是练过的,自然有本能反应,在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内,一看左边是柜台,右边是大型盆栽植物,只有向后跃,才能避开这个迎面横冲直撞过来的人。于是我一招倒踩七叠云,自觉姿势还很潇洒。正得意洋洋地打算听前台侍应生的谄媚喝彩,可是没提防这天宫露天餐厅哪儿都好,唯独入口处缓冲小,柜台后面一点儿就是楼梯,所以——神经侠女半只脚踏空了。
我用力挣扎,虚抓空气,但重心还是没调整过来,无可挽回地仰面向后跌去。这楼梯是旋转型的,有点儿陡,我预计自己肯定会狮子滚绣球,不滚到底是停不下来的。
那会很疼的!破相虽然不至于,但鼻青脸肿地回到座位上,气质算是彻底完蛋了。
我闭上眼睛,抱头,既然不可避免受伤,至少不要摔成阿呆。可是我双臂乱舞之下并没抱到头,却抱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立即打蛇随棍上,死死攀住,同时我的腰也给什么坚硬的东西有力地缠住了。
真好狗运!因为正好有人走到楼梯口,还眼疾手快地拉了我一把,所以,我没有摔下去,而是被某恩人力挽狂澜于即倒。
惊魂未定中睁眼一看,才发现我正一手攀着一个男人的肩膀,另一手搂着人家的脖子,而那男人则抱着我的腰,两人的身体贴合得没有一丝一毫的距离,心脏都因为惊吓而“怦怦”乱跳。
再细看,面前是一双恼怒的黑眸,距我只有一厘米,近到我可以看到那瞳孔中我的倒影,而我的鼻子挨在那人的鼻尖上,两人的呼吸搅缠在了一起,分不出彼此。
英雄,敢问尊姓大名?我想问,但话却哽在喉咙,因为我终于看清眼前的人。
林泽丰!冤家一样的林泽丰!
这意外情况,使我尽管没有滚楼,也瞬间变阿呆了,我们就那么近距离地互相对视了足有半分钟,直到周围的空气有点热,我莫名其妙地无法呼吸,这坏人才开口,“蜡笔小新,麻烦你放开我!”
我放开手,跳下他的身体,“好巧哦,林副总,居然在这里看到您。您身体怎么样?最近还好吗?”我假装很惊喜的样子,用力笑着,脸都疼了。
淡定!淡定!心不要跳了好不好?已经没有危险了!
他不耐烦地看我一眼,突然拉着我的胳膊往楼下走,大概是怕那两个前台的侍应偷听我们对话。我想反抗,可是他力气太大,楼梯的空间又小,我空有武功也无法施展,就这么被他拎到下面。
“林泽丰你放开我!”我疼得发急,卷起七分袖小衬衣的袖子,对他救我一命的感激刹那灰飞烟灭,“看这青色的爪子印了吗?昨天你抓的。今天你想要我伤上加伤吗?”
“别再跟着我。”他听我说话声音大,又把我拎到角落。
“你再碰我一下,我就喊非礼。”我向后退了一步,离他远一点,这样与他对视时,脖子仰起的角度可以小一些。
不过——多少也有点心虚。原来这个人早知道我跟着他,那么刚才我那番做作他也知道的吧?可他却不动声色,随我折腾,还注意到我跑出来,看来他是个很有城府的人,以前我觉得他简单粗暴只怕太片面了。
“我只是和朋友来吃饭。”我强辩,“这地方是你买下来的吗?你来得,我来不得?”
“朋友?又是相亲吧!”他嘴唇一弯,露出他时常带有的嘲弄笑容,“蜡笔小新,我知道你年纪不小,但你好歹也有品味些,不要饥不择食,这么小的你也不放过。”
不气不气!在这里动手会上报纸的,那样我就出名了,而我这人一向低调。可是他说“又”,证明他之前听信了关于我相亲的谣言。虽然也算不上谣言,但他现在翻小茬,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小的怎么了?我喜欢小的!我老了,咬不动你这样的老草,就喜欢嫩草,关你屁事!”我暴粗口。
他斜眼看我,不正面回答,悠然欣赏我的脸红肚子粗,踏马蹄,我居然觉得他这模样很帅!
“有没有说过你非常粗鲁?”他说,“其实我没发现你跟踪我,因为你不是吸引我的女人,想让我注意也难。只是你那株嫩草衣服上的字体很惹人注目,我不想看也不成。”
我颓然,就知道豆男的衣服会出事。只是没想到——会在我这死对头面前出事。
“我猜,你之所以跟着我,是发现我的女伴和你偷看的照片中的美女是同一个人,你便好奇了,是不是?”他笑了一下,“否则你是不会到这种高消费的地方来的。”
“少看不起人!老子不爱别的,就爱高消费。”
“老子?”他眯起眼。
“没错,老子!因为我老娘还健在,我不能自称老娘,抢了她老人家的位置!”
“不管你是谁,别再跟着我了。”他神色转冷,“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和我一起的女人是泽秀的梦中情人,你长眼睛就看得出,你是没有机会的。”
这一刀,正中心窝!
不过,虽然我没挨过刀,但看过杀鸡,一刀下去虽然致命,鸡却不会死,所以我也顾不得心里那无穷无尽的冰凉感,反唇相讥道:“你还是自己想开点吧,别管我了,你也同样没有机会。”
一句话,他脸色白了。
本来我是胡乱找武器反击的,没想到让我猜中了。他明显也喜欢这个女人,但肯定一直没有得到,所以这么强势的人却有如此软弱的反应。
原来,我们是两只可怜虫啊。
“让开,我还要去吃我的大餐。”我推开林泽丰。他跟在我后面,让我感觉后背一直发冷。
才上到楼梯顶,却意外地发现豆男站在前台处,拿着我的包和他的包,见了我和林泽丰一起上来,露出很意外的神情。
“你怎么在这儿?”我才意外哩。
“我看你似乎不怎么喜欢这里的环境,所以想不如换个地方继续晚餐。”我以为他见到强势的林泽丰会结巴得跌份儿,没想到他倒比较镇静,似乎还极快地扫了林泽丰一眼。
这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动画片中,某眼镜男一推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寒光似的。一般情况下,这是对外表文质彬彬的腹黑男的表现手法。
这个豆男似乎不简单啊,别是扮猪吃老虎的吧?不,不可能,一定是我的错觉,因为他看向我的目光怯生生的,还带着崇拜,或者还有点点——爱意?我虽然社会经验不足,但是感觉还是敏锐的。
而且,他还真奢侈,这一餐又是两千多块,吃到一半却要换地方。幸好没要最好的红酒,不然还不知道要多少钱。他是白痴还是吸血鬼?不管了,反正是贝贝会账,但是——林泽丰干吗站在我身后不走?我既没办法叫豆男回去继续吃,也没办法打电话给贝贝救急。
“小姐,谢谢您。”正不知所措,前台的小姐恭恭敬敬地把一个垫着红丝绒的小盘放到我的面前,盘中是一张要我命的纸。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把账单给我?明明豆男来结账的不是吗?难道所有人都看得出,我是那个该付账的人?
我伸手拿过账单,被逼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我活了二十九岁第一次真实地感觉到了。其实就算我拿不出钱,餐馆也不会逮捕我,只要我打电话叫贝贝来就行。可偏偏林泽丰在我身后站着,豆男又自作主张地跑到前台来,我如果这样做,会丢大脸的。在别人面前丢脸就算了,绝不能在林泽丰的面前丢!
天哪,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磨磨蹭蹭地拿过我的包,在包里掏着……掏着……掏着……不断地掏着……永远地掏着根本就没有的钱,脑海中飞快地想出了好几个主意。
计策一,我大叫钱包丢了,一定要装得大惊失色,最好吓得豆男脸色发白来配合我。
计策二,我让银台小姐刷卡,当然我的卡是刷不出钱来的,然后我就地诅咒我那个开饺子馆的娘,居然停掉我的卡。当然要把饺子馆夸大成一家豪华饭店,还要演得分外懊恼。希望雷公明鉴,我咒我娘只是演戏,并不是不孝。
计策三,很恼怒地说我提错包了,因为包和朋友的一样,从朋友家出来时太匆忙,结果搞错了,现在马上打电话让朋友来。当然这电话要打给贝贝。
在极短的时间内我把三条计策通盘考虑了一遍,觉得第三条虽然显得比较奇幻,但最能解决基本的问题,于是我抬起了头。
但我还没开始编瞎话,身后的林泽丰却出声了,“把他们的账记在我头上,待会儿我一起付。”
我很意外,什么时候林泽丰开始学会帮助别人了?可一回头却看到他一脸不耐烦的神色,好像在说:反正你在这儿,我也吃不下,你可真碍眼。
他这态度让我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因为我理解他的意思是,拿钱打发走我这臭要饭的,这高贵的地方就清静了,他就可以好好陪着他的美人用餐了。
本来我不是一个对贫富反应比较激烈的人。兔妈非常有钱,uu和月月都是公司高层,薪水不菲,老白和贝贝也很富裕,就连西林只怕也赚得不少。我的朋友都是有钱人,在他们面前,从没有感觉自卑过,但自从到了ces后,尽管我身穿上万块的行头,却总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对别人的态度特别在意。
当然,反应也特别激烈。
我多想拿钱扔在林泽丰的帅脸上,可是我没钱,一瞬间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小姐,把账单拿给我。”突然又有人说。
我怔忡着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只见眼前出现了一只lv的限量钱包,我在杂志上看过,价钱要一千五百欧元,到法国lv总店去买,凭护照每人只能买一个。
顺着钱包、手腕、衣袖、肩膀,我看到了钱包主人的脸,居然是豆男!他的破帆布双肩背书包中居然放着一只这样高级的钱包!
这真是太意外了,可以说今天有太多意外了,我一时无法消化,只瞪着豆男,他羞涩地一笑,“本来就是我请客,可是你动作总是太快,买蛋筒的时候,我还没摸到钱包,你已经付钱了。”
说着,他看了林泽丰一眼,“听说这位先生是我女朋友的老板,那么希望我有这个荣幸可以请您这一餐。”
林泽丰显然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过他风度比我好多了,只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恭敬不如从命,以后希望有机会可以再见。”说完,极为优雅地点头示意,转身离开了。
他这模样我从来没见过,简直和平时凶巴巴的样子判若两人,难道真如我的秀秀所说,他只对我这样?我招他惹他了?是天生犯相还是上辈子有仇?
“你到底是谁?”在电梯中时,我戒备地问。
“小新,我是窦楠啊,你不是检查过身份证吗?”
他拉我的衣袖,我毫不客气地甩开,“别叫那么亲热,我允许你叫我小新了吗?你还和我老板说我是你女朋友,我同意了吗?至于身份证,那是可以伪造的。”
“我没有。小——于小姐,要不等我参加完同学的婚礼回来,你拿我的身份证到有关部门去检验?”
他说得诚恳,又显得有点委屈,害我心软,自我批评我是不是对他太严厉了,“算了,你还是叫我小新吧,叫于小姐,害我以为在公司里。但是女朋友这三个字,不许你再提!不过——你哪来这么多钱?天哪,这不是你的学费吧?”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门,我却僵着不能动,“你别怕,回头我找股神贝把钱给你要回来,今天的事全是他的错。可是你干吗给林泽丰付账啊,他那一餐多少钱?”
“一万多,他要了两瓶巴黎之花美丽时光香槟,加上餐费,差不多这个价吧。”他轻描淡写,随后突然握住我的手,有点热情地说,“你真是善良,怕我受损失吗?可是我已经毕业五年了,不需要学费。”
我差点晕倒,之后继续怀疑地看着他。
这个豆男,究竟什么来历?刚才看他很单纯,现在怎么觉得他很复杂神秘?可是,我这么盯着他,他脸红什么,还羞答答的,真的纯情得很,到底什么路数?
“你今年才二十五,已经毕业五年了,你是神童啊!”我仍然不能信任他,其实这也不怪我,他给我的印象和他表现出的行为差距太大,我无法接受。
“我只是数学成绩特别好,中学时跳了两级而已。”他解释得很用力,显然特别怕我不相信,“我真的没骗你,小新。”
“没骗我?”我斜着眼睛看他,“你给林泽丰付账,用那么高级的钱包,肯定也是有钱人喽?”
“一般而已。”他鼻尖上冒汗,很紧张我的样子。不得不说,我的虚荣心还是很满足的,特别是受到林泽丰的粗暴对待后。
可是——
“那你为什么穿成这样,怕我贪图你的钱吗?”这个比较伤自尊,难道有钱男人全防着人?而贫穷的女人一定会爱男人的钱吗?我就不爱!我相信有好多和我一样的人!
这帮狗眼看人低的。
“你的一个钱包比我最高级的一身衣服都贵,却要把它放在普通的背包里,而且找身份证的时候故意不让我看到,难道不是要掩饰身份?为了提防我吗?窦楠同学,就算你是比二盖子(比尔?盖茨),你的钱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你找我相亲的,不是我找你,请你搞清楚这一点!”
豆男双手乱摇,挡在我的前面,不让我走,“不是的,不是的,你完全误会了。我穿成这样,是为了印上这句话!”他指指胸口那句,“小新,你在哪里?”
“不相信你。”我就恨这句话。
“相信我吧,我之前选衣服时费了好大心思,怕穿得太正式了,你会排斥我。你看,这身衣服是我新买的,因为服务小姐说这样穿,女孩会比较放松,像是回到大学时代一样。”
“你在哪儿买的衣服,我要去学习一下,那个服务小姐真会说话。”
“至于背包,怪我怪我,我没注意到细节,下回一定全换回普通的,不让你有一点儿不适应感。”他看来都要哭了,好可怜的娃。
不适应感?我没有。反而在林泽丰面前有扬眉吐气的感觉。而且就算他换了钱包,那张全球限量发行的金卡也是不能骗人的,那是可以无限次刷刷的东西,不像我的卡,超过六千块信用额,就不用想它再吐出一分钱救急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
“身份证的事怎么说?还装模作样找了那么半天。”我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此时气已经消了,但感觉不能太早给豆男好脸色,所以仍然显得很严肃。
他有点不好意思,搔搔头,“我身份证上的照片不好看,所以我从来不把它放在钱包里,怕随时看到那副鬼样子。这次是要去外地,不得不带着,出门前就随便放在包里了。你突然要看,这样小小一张,确实不太好找。”
原来是个爱臭美的!话说回来,也不是只有林氏兄弟那样的帅哥才有权利打扮。他们长得好,不过是父母的功劳,自己有什么好得意的。
“身份证上的照片都很难看啦,我的也一样,好像刚从牢里放出来的。我朋友兔妈,也就是股神贝的老婆,多聪明漂亮的一个人,从身份证上看还以为她是个智障。”我背着手,慢慢走,“不要太在意外貌,下回要把身份证放在钱包里,这样方便又好找,知道吗?”
“嗯,嗯,记得了。”他跟在我身后,非常认真地答应。
哇呀,这感觉还不是一般的爽啊。从小我就想当班长,渴望有人对我言听计从,却一直没有实现,现在终于有人对我俯首帖耳啦。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别说已经回答过我,那个答案太模糊。”收小弟之前,不是怎么也得调查一下他祖宗三代吗?
“真的是金融类的工作,当然也和股票有关,我其实是投资分析师。”他淡淡地说着,我发现他说起自己的事来总是淡淡的,好像那一切没什么了不起。
“你是海龟?”我问,因为听这个职业的名字感觉好高级哦,至少得是mba或者xxx的双料博士。
他笑了,如果眼睛自动屏蔽他的豆豆,其实他长得还满清秀的,“投资这种东西主要看的是眼光,掌握时机的能力和胆量,当然也要具备一定的知识,这些国内的教育就足够了,顶多研究一下书中的案例和国内外经济形势就好,不需要浪费时间和金钱到国外去读大学。”
“那也要靠天赋,我觉得是。”我一脸高深莫测,其实什么也不懂,“你是怎么认识股神贝的?”
“在xx大学的百年校庆上,我和他都参加了,他是高我五届的学长,听说当年也是高材生呢,比我强多了。”豆男老实地答,一点儿也不敢冒犯于sir。
不过,真没想过贝贝还有念过百年名校的经历,还高材生,怎么平时他的行为就像个盲流呢?他比豆男高五届,如果他没跳级的话,应该比我年纪大才对,平时还骗我说自己才二十八,冒充正太,真可耻。
而且在贝贝和豆男身上,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念书好不一定就能在社会上混得好。看现在,贝贝被人包养,以豆男的实力大概能包养他这样的至少五个。
再想想,豆男说相亲前特意去买衣服,好让我感到自然,这行为不是太奇怪了吗?他这种条件应该不至于要相亲才找到女朋友吧?我之前一直以为是贝贝让我相亲,拿我去送人情,目前看经济情况也应该是贝贝在攀龙附凤,可为什么现在似乎是豆男在紧张和在意呢?
他应该不认识我,我也不觉得自己有让人暗恋的资格,那他这态度怎么解释?
难道是在见面之前,他对我做过一番调查了?以他的职业特性,这么做不奇怪。难道他对我很满意?话说如果他没撒谎,应该是精英阶级,不可能看上姿色普通、家世平凡,还大他四岁的我吧?这事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那么简单。
“我们能约下次吗?”他怯生生地问。
“为什么要和我相亲?而且为什么要交往下去?”我正正经经地问。
可一直诚恳回答的他却不愿意照直说了,“如果我解释这是缘分,你能相信吗?”
“不相信。”我直言不讳,“而且如果你不解释清楚,我想我们还是不必交往下去。今天谢谢你,回头我让贝贝付你一半饭钱,至于林泽丰那顿,是你要请客的,与我无关。”
我说着就要走,豆男急忙拦住我。我低着头,掩饰眼中奸计得逞的得意。
耍大牌的滋味真好啊,尤其是在一个年轻阔佬儿的面前,那成就感,二十九年来第一次感觉到。真是美得很!美得很!虽然看起来我是有点欺侮他,可谁让他送上门让我欺侮的,欺侮人乃快乐之本。
“一会儿我要飞去外地参加同学的婚礼,等我回来再详细和你说明白,好不好?唉,我得先组织一下语言,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说好。”他一脸恳求,“现在我们先去吃完晚餐,你不忍心让我饿着肚子上飞机吧。我大概会在外地呆三天,一回来就找你,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
又不是做投资分析,组织什么语言啊。但是算了——
“完全坦白?”
“完全坦白!”他很郑重地点头,于是我选择相信他。
接下来的晚餐吃得比较开心,这一次我们没再吃大餐,而是去了我最爱的那家牛魔王炒面馆,两个人才花了二十块钱,八块钱一盘的炒面,一人加了一个两块钱的大肉丸,好吃的不得了。
这就是我跟富人的相处之道,因为他们消费高,我追不上,所以必须依我的水准来,这样我才不会感觉负担,大家相处得也才轻松开心。仔细一咂摸,我之所以在ces中有强烈的自卑感,跟我失去了我的自主性有关,我就是我,为什么要在名牌服饰的装扮下装扮成别人?
明天,我就要变回随和、开朗、善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却快乐自由的于湖新。走丑女的路,让帅哥追去吧!
饭后,我们又溜达回那个小公园,到了停车场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车非常漂亮,假如我事先看到,绝不会以为他是穷大学生。
在ces这些日子,我别的本事没长,倒是对奢侈品的认识有了很大提高,果然品味是慢慢培养的。我认出他的车是法拉利f430,不是张扬的红或亮黄等颜色,而是内敛优雅的银灰,这车要二百七十多万。我的天,这车如果不是豆男借的,他的财产状况绝不仅仅是“一般而已”。
之前我听公司的人议论过,林氏兄弟到公司上班都是开的百来万的普通名车,因为公司附近一年来总在修路,开他们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名贵跑车要非常小心,如果损伤了就会特别心疼,倒不是钱的问题,说是汽车对于男人来说,有时候比情人更重要。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极致的奢侈品居然超过了人类的价值,怪不得ces如此赚钱。
而豆男才二十五岁却如此富有,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二世祖?还是白手起家的暴发户?这一切对我来说像做梦一样,虽然林氏兄弟也非常有钱,但他们没追我,豆男就不一样了。
我使劲按了上臂一下,昨天被林泽丰捏出的淤青疼得我要掉眼泪。看来这不是梦,真有个年轻的富翁在追我,而且目前看来还是对我千依百顺的那种。这种情况让我感觉不真实,总觉得他有什么阴谋似的。果然是过惯了穷日子,偶尔吃肉会肠胃不适。
“你要装也装得像一点,开这种名车,我虽然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怎么会了解不了你的身价?”
我摆出鸡蛋里挑骨头的样子,自己都觉得自己欠扁,但豆男却没有介意,还点头道:“是,是,我没考虑那么多,也没想到又回到这边,本打算送你回家后自己来取车,要不下回我骑自行车来约会你?”
“首先,有没有下次还是未知的问题;其次,有名车坐,我为什么要骑自行车?”
哈,还想绕我吗?不上他的当。
豆男简直是个谜,对林泽丰的态度冷静而略带敌意,很有些派头,在我面前却温柔羞怯,听话得像个孩子。冷眼旁观,发现他虽有钱,却对平民的生活也很适应。他的每种反应都很极端,判若两人,实在让人很好奇。
他说三天后才给我答案,但我这人急脾气,等不了那么久。只是我也不好逼他,所以等他驾车从我家小区门口绝尘而去后,我直接杀到了兔妈家。
“那个什么什么窦楠是怎么回事?”我开门见山。
“还不错吧?”贝贝正在吃一个冰激凌,笑得像白痴,“我给你介绍的,必是人中之龙。”
“不错什么呀,我简直——我简直——”我一急,嗓子眼发热,咳了起来。
“怎么了?你被侵犯了?”兔妈突然从卧室窜出来。可恨的是,嘴里说着我被侵犯,她却一脸兴奋。
“窦楠侵犯小新?快算了吧,小新侵犯人家还差不多,那么文质彬彬一个男人。”贝贝道,“关键是,小新你到底满意不满意呢?”
“我无法对一个神秘的人做出判断。”我气鼓鼓地跳坐在沙发上,“你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工作,家庭成员是什么,是不是真的二十五岁。”
“我家贝贝没有把这些问题搞清楚吗?”兔妈相当意外,我以为她得发火,坚决地站在我这边,没想到她还挺高兴的,“我家贝贝就是做什么事都凭感觉,我就喜欢他这一点。”
“这是我的人生大事,好不好?”我气得没法儿。
“反正你的心在林泽秀身上,相亲也不过是走走过场,当参加个饭局就得了,那么认真干什么?”兔妈无所谓地道,“不停地交男朋友,其实就是扩展人际网络,别看得那么严重。那小子死求活求我家贝贝要和你相亲,因为是学弟,不好意思驳面子嘛。让他了了这个心愿,将来死也瞑目了。”
我听到这儿吃了一惊,“我一直以为是贝贝主动要推销我的,怎么会是窦楠要求相亲?我发誓没见过他!”
“不是我推销的啊,我参加校庆嘛,怎么都要说点春风得意的事,比如我被美女包养。”他看了一眼兔妈,很露骨的调情眼神,害我浑身发冷,“推销你这残次品,多丢人哪。”
“兔妈,有当寡妇的觉悟吗?”我“咔咔”响地活动手指,“现在我要打死贝贝,他居然说我是残次品!要不我挖出他眼珠子,因为他瞎了眼,我可是原包装纯天然绿色生态产品!”
“打死吧,回头我帮你毁尸灭迹。”兔妈耸耸肩,“不过我是不当寡妇的,再找个男人好了。”
“别啊,别啊!”贝贝跳起来,“我承认,我也有私心来着,毕竟他是做投资和金融分析的,听说做得还不错,我打算利用这个人情,以后得点内幕消息什么的,加重我在股票战场胜利的砝码。不过我不是主动说起你,是他说起没女朋友的苦恼,说想找个爽朗的、最好大个四五岁、爱动物、但别太新潮的女孩。我一想这不是你嘛,就把你供出来了。完了,他一直要求我介绍,那我当然做这件利国利民的事了。”
我眯起眼,是吗?怎么感觉太巧了一点?
“那你没调查过他的背景吗?”兔妈终于说了一句正经话。
贝贝很茫然,“这个要调查吗?”
我真被他气死了。
第二天一早,我才一出小区门,就看到贝贝站在路边等我。初一看,我还以为他是功夫熊猫,因为他那对眼圈又大又黑,显然昨晚熬夜来着,而且比较兴奋。
“今天轮到你送我了吗?”我问。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打开了车门,“女王陛下请,不过您今天的着装怎么如此平易近人?”
我今天穿的是灰色低领、胸前系飘带的小恤,白色的花苞裙,球鞋式的坡跟凉鞋,背着个白色草编的包,很中档,是我从兔妈手中抢救出来的、我原有的几套衣着之一。
“我要做回我自己,不做包装精美的芭比娃娃了。”我耸耸肩,坐进车里。
“我看你是怕那些名牌衣服经常穿会损耗吧?怕很快穿旧了没钱再买。”贝贝笑得很贼。
我瞪他一眼。做人何必那么坦白呢,这点小心思也给他揭穿。我确实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但真正的目的确实想重做自由的于湖新。
“其实你这样很白痴啊,服装的流行每年、每季度都在换,就算你穿不旧,在ces那种地方上班,流行趋势一过也就不能穿了。”贝贝发动车子,还在废话连篇,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不会疲劳驾驶。
“但是,你马上就要嫁给有钱人了,不需要再到ces上班,就算去,也可以天天换几万块的衣服,气死那帮大小死女人去。”他继续说,声调里有掩不住的兴奋和逗弄,想逗我问他。
我真想问哪,心里像有一百只小爪子在抓,却强逼着自己装作没意识到,根本不理他的话茬。
果然,车还没开出一个路口,他就绷不住了,“你这小没良心的冤家。”他故意翘起兰花指,点我的额头,“我昨天为你忙了一夜,骚扰了多少人,今天才得出结果,你却问都不问一声,这到底是你的事还是我的事?”
“什么啊,不明白你说什么。”我拍他一掌,“看着点路,不过,如果你说的是窦楠的事,那根本就是你的问题,你陷害了我,就得负起责任。”
“我贝贝做事,一向不负责任。”他大言不惭,“但是,昨天我为你破了例,一直不停地打电话,动用了一切关系,总算打听到窦楠的真实情况了。”
“他到底什么路数。”到这儿,我也绷不住了。
“小新你可走运了,他是个真正的钻石王老五。”贝贝一脸挖到宝的样子,好像是他和豆男相的亲,“听说他是那种天才学生,家在南方一个小镇,大概父母都是教师的原因,他十六岁就以当年最高分考进了我们大学,十八岁父母突然去世,为了学费他开始涉足金融投资,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大学毕业时已经赚到了自己人生的第一个一百万。然后他拿着这个钱进行了再投资,不过五年时间,我告诉你吧,小新,他已身家上亿了。不错,他没有你的林泽秀有钱,但林泽秀是二世祖,起点就高,算不得本事,窦楠可是白手起家,所以更了不起!”
想象过无数中可能,但没料到是这种情况,“你确定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我昨天看他那样子,还以为他是证券公司门口卖盒饭的。”我脑海中回忆了一下昨天他和我在一起时的样子,真的难以说服自己相信。
“他昨天什么样?”贝贝问。
我详详细细给他说了一遍,唯独略下林泽丰一节。
贝贝一边听一边点头,“他绝对伪装了,要知道那天在同学会上,他可是很精英的扮相,我这么英气逼人,当时还有点自卑来着。不过后来,哈哈——”他得意地笑了一下,“校庆后,我们几个关系好的校友不是到高尔夫山庄住了两天吗?我们晚上去逛卖海鲜的大排档,他说吃海鲜会过敏,可是我威胁他说,不和我们一起去,就不把你介绍给他,结果他就去了。第二天早起一看,居然起了一脸痘痘,这样一来,我又成为最帅的男人啦。”他说完发出恐怖的大笑声。
原来豆男脸上的痘痘是这么来的!怪不得都二十五岁了还长得那么旺盛,害我以为他才十八岁。
我啼笑皆非,“你也真是的,幸好只是脸上长痘,如果是什么心脏麻痹、肌肉痉挛可怎么办?哪有强迫人家吃东西的。”
“呀,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就向着外人了。”贝贝佯怒,“我们开始以为他是托词,说着玩的,到后来看到他的样子,也有点——内疚。”说着,他又哈哈笑,哪有半点内疚的样子。
“可他为什么伪装呢?”我想起昨天问豆男时的样子,他似乎有难言之隐似的,但又绝不是我最先的猜测,并不是怕我贪图他的钱。
贝贝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天才做事往往出人意表。而且他这么有钱,却一点儿不张扬,要不是我连夜审问所有知情人,还翻出那天他给的名片,实在看不透他。他就是那种传说中的隐形富翁,外表看没什么大产业,也不开大公司,只小小一处办公室,但他的资产全在脑子里呢,只要他不死、不傻,就可以在这个经济世界里翻云覆雨,操纵很多人的人生。这就是我们——这些金融骄子的人生啊。”
“你在说上帝吗?”我从鼻孔出气儿,“好像金钱是万能的。”
再说了,就他一个差点从金茂上跳下来的人,也称为金融骄子吗?笑掉我大牙了,不好不好,一定要保留牙齿,还得吃东西呢!
他大概看出我不屑他,怒道:“金融市场虽然有规律、有阴谋、有形势,但也有运气的。这小子运气好,听说从出手到现在,没损失过一单,这如果不是神助就怪了。”
我抿着嘴笑,不理会他。我虽然一点儿经济头脑也没有,口袋里有多少钱也数不清,不过我知道豆男从一个连学费也没有的穷小子到亿万富翁,只有运气是不够的,一定是个精明的强者。
只是,他为什么盯上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