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鳕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1:42
|本章字节:18508字
果然,之后几天,没有任何人再敢和布鲁菲德多说半句话,仿佛布鲁菲德已经成为某种可怕瘟疫的带菌者。(手打)
布鲁菲德虽郁闷,但也只得顺其自然,过分无聊之际,只好把维斯特祭司留下的笔记都浏览了一遍,迪格斯船长并没有判断错误,布鲁菲德确实是一位精神学的天才,只不过他对白魔法的兴趣远不如海术强烈,很多东西都是囫囵吞枣,研究得远不如海术那般深入了。
红土海域神殿的主殿已经出现在了海平线的尽头,那是孤峰上一座辉煌的建筑,隔了如此远的距离,仿佛也能感觉到它的高洁和光辉,还有匍匐在它脚下那群信徒们的虔诚气息。
不过事实上,在众多海域里,红土是最不受神殿重视的一个海域,因为这里实在太过贫穷了,信徒的比例也远不如其他海域,而且这一个海域还是高危地带,往西南就是野蛮人的地盘,西北是一片无穷无尽的死海,据说在死海的尽头,那是一片冰川的世界。
总而言之,这是海洋时代里正统世界的边缘地带,永远不缺天灾的地方。
所以,不难想象,被分配到红土海域的祭司、神甫、神官等各式各样的神职人员,往往都是没什么后台,或者得罪了什么上层人物,才会沦落到这里。
当然,布鲁菲德暂时并不清楚这些,他正慢慢收拾心情,鼓舞着自己,法考尔金的一切已经成为过去,过去留下的遗憾和污点,将用明日的荣誉去洗脱,这里将是自己一个新的起点,等托玛纳的风暴过后,就去征服这里的人们,然后总有一天,回到托玛纳,兑现伟大的宏愿……
双桅帆船泊岸了,临别前,迪格斯船长也仅仅是告诉他,维斯特祭司阁下房间里那个金抽屉里的钱,他可以随便拿,嗯,布鲁菲德先生你珍重了,祭司阁下交代给我的任务,到此为止完成了。
连“再会了”这类词也吝啬了,这令布鲁菲德也省去了不少虚伪的客套,不过到了他下船前的最后一刻,迪格斯船长又站到了布鲁菲德的身边,用力拍了拍布鲁菲德的肩膀,低声补充:“小子,记住了,到了神殿,千万不要再使用、更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你所创造的治疗术,如果,你还想快快活活的生存下去……”
这样的声音就像清晨破开浓云的阳光,令布鲁菲德额外感到温暖,“小子”听起来怎么也比“布鲁菲德先生”这个尊称听起来更顺耳一些,他想回应些得体的言辞,迪格斯船长偷偷眨了眨眼,表示不用再多说了。
出于基本的自尊,布鲁菲德打开了那个金抽屉后,注视良久,最后一个金币也没拿,但身上还是穿着维斯特祭司的便服,毕竟法考尔金那套仆人服饰出现在这里,说不定会给他惹来麻烦。
他刚刚下船走上码头,双桅帆船立即就吹起了出发的号角声,再度起锚出航,仿佛担心让人知道布鲁菲德这个异端是他们送来似的,这多少让布鲁菲德有点失落,他想,我曾耗费大量的精神力去拯救你们当中的一员呀,这样迫不及待的告别,是不是太过失礼呢?
不过当他回头时,却发现那个叫列农的小伙子正暗暗向自己挥手告别,这又多少为布鲁菲德带来另一丝安慰。
他想,人的本性还是善良的。
神殿山下有一座中型的城镇,占领了大半个岛屿,作为神殿的附属领域,这里的居民假如不是最虔诚的信徒,那一定是凭借金钱或关系隐匿在此地的恶徒、通缉犯、海盗。
但无论如何,这里就在神殿的脚下,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平静、和谐,空气飘荡着的,仿佛也是那悦耳的圣诗。
布鲁菲德也不知该怀着何种心情走进这片土地,他携带的黑角神殿通行证让他顺利通过了码头的关卡,踏入这座以红土为名的城镇之中。
比起奢华精致的托玛纳,这里的建筑实在有点简陋粗糙了,但比起阶级分明、气氛严肃的托玛纳,这里却多了几分平和的随意,居民们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外来人,布鲁菲德尽量令自己看起来更平静更优雅一些,他想,嗯,以后就得为他们讲述神殿的教义了吗?那得争取到他们第一眼的好感,继而征服他们的心灵,从而获得尊重,到时维斯特祭司来迎接我的时候,也能看到我的成绩,获得安慰,那是将来坦途的一块重要基石……
少年已经开始憧憬自己的未来,他告诉自己,有梦想总比浑浑噩噩要好。
铺着碎石的山道在雨季天里稍嫌湿滑,布鲁菲德好几回就差点滑出山道,摔在泥泞上,这样小心翼翼的走了近半个小时,红土神殿外围大门上的镀金海神像终于近在眼前,高高的白石围墙将神殿和世俗分隔开了。
布鲁菲德慢慢走近,仰起头细细观察,他相信,这建造在山顶的建筑群绝对是奢华之作,然后,他嘲讽的想,神殿精神不是追求朴实无华吗?最起码,在他们的居住地里完全看不出这一点……
他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仪容,拉响了门铃,铃声悠扬,仿佛鸟儿空灵的叫声,过了好一会,一个脸色苍白、身穿蓝衣的人将门打开了。
布鲁菲德打量着对方,看门人相貌平平,但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薄薄的嘴唇,微微下弯,让人感觉到寒冷和漠然,这份冷漠让布鲁菲德脸上保持的温和笑容也淡化了几分,他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蔑视。
不过他不得不迎难而上,出声表明来意,说他想求见特洛克祭司,还递出了那封烙印着黑角神殿印章的信。
看门人没说话,接过信研究了好一会,甚至还举起来迎上阳光,仿佛要看出什么端倪,最后他判断信笺上的印章是真的,才示意布鲁菲德跟他走。
走过镂刻着经文和古图腾的长廊,在分岔口上,往左走向一座三面全是巨大彩绘玻璃的殿堂,这里大概是平常信徒礼拜的地方,开门人并没有停下脚步,领着布鲁菲德穿过了排列整齐的木椅,走往殿后,那是一个相对比较漆黑的大房间,看门人并没有开灯的打算,领着布鲁菲德来到一张木椅上,就以他漠然至近乎轻蔑的语调,淡淡道:“你就坐在这里等待吧。”说完,就踏着接近无声的步子离去了。
布鲁菲德的心不由得怯了怯,这是什么鬼地方,反正肯定不是会见客人的地点,神殿的待人接物就是如此这般吗?当他的眼睛适应漆黑后,发觉房间一侧全是一格一格的忏悔室,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新人到来都得忏悔一番,他傲然的想,一个高贵的灵魂在他的生命旅程里并没有什么值得忏悔的劣迹,但这个自信的念头刚刚升起,一些灰色的往事立即从他脑海里晃过,他连忙甩了甩脑袋,把那些灰色甩去,同时安慰着自己,谁不曾沾染尘埃,谁不曾犯下错误,海神的精神始终都在我的身后……好吧,就算需要忏悔,那些尘埃也不该在这里陈述,等会真要我说点什么,我就挑一些对方爱听的就是……
布鲁菲德在寂静中猜度着,在漆黑中等待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打破寂静的脚步声才从远处传来,然后渐渐接近,一道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布鲁菲德心里想,这家伙真壮,该不会是巡逻路过的神殿护卫吧……
那人却道:“朗台总是这样,灯都不亮一下,肯定把我们的小客人给吓坏了。”
布鲁菲德听清了这把还算柔和的嗓子,心里不禁咒骂那个该死的看门人,原来不亮灯是在故意作弄自己。
忽然而来的光明令布鲁菲德觉得有点不适,他站了起来,躬身致礼,努力令自己没有把眼睛眯成细缝,这是第一次见面,不能表现得太过失礼了,他心里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那魁梧的男人打量着布鲁菲德,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赞赏:“很好,你很镇定!”
布鲁菲德也渐渐看清了对方,这个男人足足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肩膀宽大,面容也是一副孔武有力的模样,不难想象隐藏在衣服内那一块块结实的肌肉,要不是他穿着祭司的海纹袍,还真有点怀疑刚才在码头所看到那个最高大的搬运工跑上来了。
这位祭司先生走到一张铺着雪白丝绸的桌子后坐下,招招手,让布鲁菲德坐到他的对面,布鲁菲德判断自己成了准备登记资料的忏悔者了。
祭司凝视着布鲁菲德,开门见山,以一种沉重悲凉的语调说:“你带来的信我看了,我很遗憾的告诉你,特洛克祭司已经在三天前,回到海神的怀抱去了。我们每个人,都在深切的悼念他……”
什么,特洛克祭司已经死了!这个消息震撼得布鲁菲德一阵头晕眼花,双桅帆船足足走了大半个月的海程,才好不容易来到这个鬼地方,现在自己投靠的对象竟然已经死了,那我该怎么办,未来该如何自处,天啊,那该死的酒鼻子船长还把船开走了,我现在的身份不就回复成一个大海贱民了吗,不,是又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贱民……
震骇中的布鲁菲德很快恢复平静,因为他发现对方沉重的神态忽然变成了调侃的笑眯眯,果然,这位祭司笑道:“这是一个小玩笑,布鲁菲德,不必惊惶,我就是特洛克祭司。”
布鲁菲德心道,没有比这更令人反感的玩笑了,该死的码头工人!
他赶紧要站起来,再次行礼,特洛克祭司已摆摆手,让他坐下,微笑道:“不要介意,因为你的表现过于镇定了,让我不得不测试一下,你是否是一个异教徒派来的间谍,嗯,你终于表现得像是个正常的少年人了……”
他昂头对着天花做了个忏悔的手势,呢喃道:“白色女神请原谅我这个善意的小谎言,一切也只为了神殿的纯洁,我将公正待人!”
布鲁菲德心想:天啊,这是我所见过最虚伪的码头工人!
特洛克揉了揉他的眼角,将眼屎弹向一侧,这分明又是一个俗世中的动作,布鲁菲德忍不住又腹诽了对方一下,比起维斯特祭司而言,面前这位祭司在仪态方面实在差了不止一个海域的距离。
特洛克的笑容很豪迈,他打量着布鲁菲德的一举一动,说:“布鲁菲德,信我已经看了,你是维斯特阁下推荐来的,他可是神殿里罕见的天才,世上仅存不多的有德之人,我三十多年的朋友。”
他叹了口气,又喃喃道:“他一定发生什么事了,信写得如此简洁,要不然你一定是他远方亲戚,否则他怎么会把他口中的天才,推荐来这样一个鬼地方呢……
特洛克没料到坐在他对面的年轻人耳力是超惊人的,可以听清他所嘀咕的一切,当他发觉布鲁菲德一脸突兀,连眉头也微微皱起时,他才笑道:“不管如何,你是他推荐来的,我将尽力罩住你。”
啊,罩住我?布鲁菲德抿了抿嘴,坐在他面前的,到底是一位祭司,还是一位海盗,或是黑帮老大……
幸好接下来,特洛克开始表现出一点祭司的状态,他开始询问布鲁菲德对神学的认识,对精神学说的见解,顺便也提出一点自己的意见,令特洛克感到惊讶的是,布鲁菲德对神学的认识竟然异常深刻,很系统,同时观点一针见血。
如果不是为了保持形象,特洛克差点就要去紧握布鲁菲德的手,布鲁菲德的回答是如此的对他胃口,就像他那位三十多年的老朋友,他说:“不错,你的观点与维斯特阁下的想法十分相似,难怪他会喜欢你……”
布鲁菲德心道,干嘛还相似的,这完全就是维斯特祭司的观点,我就是照着他最近写下的笔记背诵出来的。
特洛克摸摸鼻子,又说:“不过你要注意,这些观点都有点偏激,这是不可取的。神殿讲究的是不偏不倚,懂吗?”
“好了,跟我来吧!”特洛克站了起来,领着布鲁菲德往外走去,同时介绍着,“今天并不是神殿募集学生的日子,所以你将以一个特招生的身份,成为红土神殿神学院的学生,举荐人就是我。你得感谢我过去的挑剔,在过去十六年里,我从未使用过这个特权……”
布鲁菲德跟在他身后,默默聆听着,终于,他鼓起勇气,***了一句:“特洛克祭司阁下,我…我需要使用一个全新的名字和身份吗?”他想,谁知道托玛纳现在变成什么样一种局势了,说不定布鲁菲德这个名字也成了阴谋漩涡一角中的组成部分了。
特洛克停下脚步,回头问:“只要你没犯下过滔天罪行,海神与神殿都可以庇护你,因为你即将成为神殿的一员。那么,你有犯下过滔天的罪行吗?”
“……没有。”布鲁菲德想说出的话被噎住了,恐怕对方也不想听到别的答案。
“那很好,你还是叫布鲁菲德。”特洛克点点头,转头继续前进。
接下来的一天,特洛克领着布鲁菲德穿梭在神殿的各个建筑之间,成为神学院的学生,手续极其繁琐,如果没有特洛克这位“熟人”的带领,恐怕早就在那眩目的彩绘玻璃和镂刻着众神故事的白石柱之间迷失了方向。
布鲁菲德嘲讽的想,由此可见,神殿的机制是多么的臃肿,故意把一切都搞得如此复杂,只为了养活一群本来应该是毫无用处的饭桶。
不过,没有任何神职人员可以从面前这位年轻人虔诚的脸上,感觉到他内心的亵du,他们还鼓励着:“神殿欢迎你,年轻人!”
“光辉将从此将你照耀!”
“繁琐的仪式和细节,也只是为了考验你的心灵!”
“……”
好不容易将这一切都结束后,布鲁菲德筋疲力尽的跟随特洛克来到红土神殿另一边的尽头,神殿在各大海域里最小的神学院就伫立在此,单看外观,就比别的建筑逊色了一筹,不过更逊色的是它背后那一排两层楼的小平房,墙皮也开始脱落了,年代久远得无从考证,那是学生的宿舍,布鲁菲德未来的住址。
特洛克告诉布鲁菲德,为了避嫌,他就不方便进去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到前座找他,他会将布鲁菲德负责到底,布鲁菲德这才知道,原来特洛克是负责对外的礼仪祭司。
当布鲁菲德拖着一个大包来到那列平房起端的登记处,天色已是黄昏之后,那个大包和包里的东西,都是今天在神殿各处位置收集回来,里面有见习祭司的仪袍,神学院的院服,一些日常用品,其余便是份量十足的书籍。
地层,一○七房,这是一个足有三十尺的大房间,光线不算太足,这么宽敞的空间,当然不会属于布鲁菲德一个人,他未来的九个室友已经占领这里半年多了,本来嗡嗡的谈话声因为他的到来而停止了。
那是一双双充满警惕和戒备的眼睛,布鲁菲德心里想,这就是神殿未来祭司们打量外来人的眼睛吗?
他微微躬身,以最为良好的仪态去自我介绍,并尽力表达与面前诸位好好相处的强烈渴望,那九位未来的室友紧崩的面容慢慢瓦解,渐渐挤出友善的笑容,纷纷自我介绍,并向布鲁菲德表示欢迎。
对于曾在人心最为复杂的法考尔金训练营里呆过的布鲁菲德,他们装出的友善还稍嫌稚嫩了一点,尤其那隐藏在嘴角弧度里的阴霾,真是一眼便可看个分明,不过这也可以谅解,神殿未来并不需要这么多祭司,那么总有人会在成长中被淘汰掉,现在多了一个这么强劲的对手,对于他们而言,恐怕想想也觉是件纳闷的事情。
挂着亲切笑脸的布鲁菲德,自我感觉良好的批判着这些虚伪的人们,以致对方的名字,他很多都没记住。
五张分上下铺的木制架床,属于布鲁菲德的床位是在他尚未到来之前就已经分配好了,那就是没人睡的那一张。
理所当然,也是位置最糟糕的一张,房间尽头一侧的上铺,为了通风,床旁边不远那一扇狭小的窗户必须常年打开,寒冷的海风就在这里呼呼而入,布鲁菲德很快就能成为最大的受害者。
布鲁菲德在暗暗的咒骂中进入了这个新的环境,他眼中那九位虚伪室友敷衍布鲁菲德好几句后,很快就继续他们的话题,其大意无非就是对未来的憧憬,对最近伙食的研究等等无趣的事情,布鲁菲德的存在多少有点影响他们的谈兴,最起码没出现将来怎么和他们的女信徒亲密交谈及其接触这一类荒淫的话题。
不过完全不妨碍布鲁菲德在心里批判他们,无趣的人们,无趣的地方,最该死的,我还将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不,我不能因此而沉沦,神学院只是我新的起点,我还有太多目标等待我去实现了……
抱着这个想法的布鲁菲德,在疲惫中酣然入睡,过去大半个月海上的准贵族岁月,令他错过了第二天的神殿晨钟,以致当他醒觉时,他发觉寝室里除了他自己,竟已空无一人,他意识到,他完全迟到了,最该死的,他还完全没弄明白属于他的课室到底在哪里。
圣洁的神学院巍然而立,海神的雕塑位于尖顶,高高在上的俯瞰着他,学院外笔直站立在两旁的海神仆从雕塑,斜眼瞥着脚步匆匆的他,像也在鄙夷着这个第一天上课就迟到的新生。
当布鲁菲德跑进神学院,大堂中心伫立着各式各样的神像,一声悦耳的钟声敲动着他的耳膜,他问自己,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吗?很显然,这并不是上课的钟声,这更像是第一节下课的钟声。
一个负责守卫神学院大门的神职人员,像幽灵一般出现在布鲁菲德身边,后来的事情发展,自然完全没出乎布鲁菲德的意料之外。
他被叫到院长室,一个花白胡子,样貌仿佛比海神像更要威严的老头狠狠的训斥了他一顿,告诉他,如果没做好成为众神仆人的准备,最好还是回到家里去捕鱼或干点别的,别浪费神殿的资源,让导师们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一个毫不虔诚的亵du者身上……
真是严重的罪名!大海宽容的精神在哪里?对迷途者的怜悯又在哪里?布鲁菲德心里在不停的辩驳着,表面却是垂着头,一声不吭的接受着,适当时机还得***一句:是的,我的院长阁下,我有罪,我甘愿受罚!
这种“坦诚”的表现终于赢得了院长先生的一点点好感,他语气慢慢恢复平和,但还是告诉布鲁菲德,假如这种迟到时间竟然超过一课时,完全蔑视神学院规矩的情况再次出现,那么他可以和他新朋友们说再见了!
布鲁菲德心里冷笑,新朋友?友情属于任何地方,但暂时尚未属于这家神学院。
同时,他又想,很好,第一天就能和院长先生单独攀谈,相信在校史上也没几个人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