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吴腊梅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0:56
|本章字节:10476字
万山红遍秋色美,清渠潺潺婉延逶。
心随流水到天涯,托梦山溪两相会。
这天,我有时间去知青那儿玩玩,在年龄相访,知识相当的同伴中,能让自己愉悦的心情更加快乐。
来到院子里,深秋的院子静悄悄的,一阵凉瑟瑟的秋风从身边吹过。随风望去,只见一根绳索上凉满了衣服。这时,我发现了一件新鲜事儿:绳索上挂着一条浅灰色的男裤,只洗了一条裤腿,这条裤腿洗得干干净净;另一条裤腿很脏,黑色的污渍呈现在浅色的布料上,特别打眼,特别现形,两条裤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见到此状,我忍俊不禁,小停了一会儿,看看清楚,然后走进知青的家门说:
“喂!你们看看绳子上晒的衣服!”
“衣服有什么好看的?”有人说。
我拽着那个姓罗的女知青说:
“走!咱们一块儿去看看!”
她随我走到晒衣的绳索跟前,我指着那条没有洗的裤腿问:
“这是怎么回事?”
小罗望着这条裤子发愣,当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弯下了腰,将两只手撑在膝盖上,然后,才慢慢直起腰来,用一只手边擦着眼泪,边走进屋里,大声喊道:
“烤鸭!出来!”
这里得说明一下,六位知青下来之后,每个人都得了一个浑名。他们分别是:
曾建民——烤鸭,沈一中——炸鸡
黎川——扣肉,计时——鳜鱼
罗平平——黄花,奚巧——木耳
当然,黄花和木耳是两位女士,小名稍稍雅观一些。
整天都听到叫唤着香鲜可口的佳肴,从意念上有一种解馋的作用,也蛮过瘾的。
小罗又大声叫道:
“烤鸭!快出来!”
“怎么啦?”烤鸭憨憨地走出来,推推自己的近视眼镜,浅浅地一笑,神定气闲地问。
“今天是你值日吧?”小罗问。
知青自己有个规定:每天留一个人在家里洗衣、作饭、种菜、砍柴……
“你洗衣是怎么洗的?”小罗继续说。
“洗衣服就是用水洗嘛!还能怎么洗啊?”烤鸭仍然缓缓地回答。
“炸鸡那条裤子怎么只洗一条裤腿呢?”小罗又追问。
这时,烤鸭低着头抿着嘴笑,眼睛斜乜着其他人。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哪有这种洗法呀?一条裤子只洗一只裤腿?对呀!怕是有意为之吧?我看炸鸡可能是得罪烤鸭了,实施报复吧。”
“烤鸭,你小子倒是说说怎么独给我的裤子这么个洗法?你为哪一桩事报复我?”炸鸡笑着质问烤鸭。
“你还说呢,坏小子。昨天,你把我洗得雪白的衬衣、刷得呈亮的皮鞋穿去赶集不说,回来之后还不脱下来,偏要穿着雪白的衬衣在床上滚来滚去,滚得一身皱褶。皮鞋上满是泥巴,也不刷刷……”烤鸭慢吞吞地笑着说。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啊!”炸鸡说。
好!两个人的战斗开始了,等着下面的好戏吧。
“有一点我就看不惯,你小子贼小气的。你那件白衬衣还是高中的时候,为了照毕业像才买的,皮鞋也是。你老先生把这两件东西当宝贝似的,也不知道是要留给你儿子还是传给你孙子。平时,总是把衬衣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枕头下面压着,皮鞋刷得呈亮的,用报纸包好,放在床底下。然后,吃完晚饭,洗完澡,穿着它,在房前屋后转一圈,给农民大哥大姐看看,在他们面前显自己的阔气。回来之后,赶急脱下,又把衬衣叠好压在枕头下面,把皮鞋刷好,包好放在床下。如此反复着,这像一个男子汉吗?小气鬼!”炸鸡哈哈地笑着说。
满屋子哈哈大笑起来,充满了欢乐。
“炸鸡,你说得头头是道,惹人一笑。你可别忘记了,‘马大哈’也是不招人喜欢的,特别是姑娘们不喜欢。你这个男子汉经常把臭衣服、臭袜子塞在门旮旯里,第二天又拿出来当干净的穿上;地里刚摘下来的瓜果,有时上面还有粪渣子,用手抹两下,抓起来就啃;你的被子一年难得见到一两次水,都快渴死了。哈哈……大家看看这个伟大的男子汉怎么样?……”烤鸭摊开两手,用求助的眼神巡视大家一眼说。
屋子里的气氛更热闹了,黄花和木耳两位女知青笑得你推我一掌,我捶你一把,相互做着会心的动作大笑。屋子里的人吆喝着:
“好哇!你们两个都是想讨姑娘的欢心,可是你们两个人的习性都不讨姑娘喜欢……”鳜鱼接着说。大家又一窝蜂地朝着鳜鱼开火:
“看样子,你是最讨姑娘们喜欢的啰?那不必说,鳜鱼肯定有一整套吸引姑娘的办法。鳜鱼,还是你最有发言权,拜你为师,你来传授传授经验吧!”把一个鳜鱼包围起来了,弄得他无所适从。
“你们还闹呢!开会的时间到了!”烤鸭冲大家喊。
这时,才安静下来,各自在整理自己的仪表。
烤鸭不顾大伙的挖苦,仍就把压在枕头下面的白衬衣拿出来穿上了,把床底下的皮鞋拿出来,解开报纸穿好了。一行年轻人嘻嘻哈哈地出发了。
我也随着这支年轻活跃的队伍一起出发了。
大会会场布置得隆重而气派,远远地就能听到高音喇叭里播颂着《社会主义好》的歌曲。公社机关内一个很大的水泥坪,坪里搭起了一个木台子,台子前方插着五星红旗,风吹得不断翻滚的旗帜成了一个红色的圆弧。
人们从四面八方不断地聚拢。每个人都必须参加会议(除重病号以外),这是要作半天的出工率记录工分的。我们这般年轻人就巴望着有这样的好事情,既不下地干活,又能赚得工分,还能与熟人、朋友会面。
公社党委黄书记上台来了。他圆头圆脸,独有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形体显得有点胖,动作有点迟缓。
两个青年男子安顿书记坐下之后,就自个儿地坐在书记的两旁。喇叭里的歌声停止了,书记拍拍话筒,清清嗓子,开始讲话了:
“同志们!开会啦!今天的会议内容是……”
下面打毛线衣的、纳鞋底的、找熟人的、会朋友的、找亲戚的、寻同学的、还有相亲的……,应有尽有。
就在这时,炸鸡眼睛睁得溜圆,惊奇地望着那边一群人,接着嘴里发出一声:“唉——呀!”拔腿就往那边跑。
鳜鱼和扣肉挤眉弄眼,发出一种很神秘的笑。
女知青罗平平。
和奚巧忙追问:“怎么啦?你们笑什么?你们到底笑什么?”过了好一阵子他们才说出真情:
“炸鸡看见芙蓉花啦!”鳜鱼悄悄地小声说。
“什么芙蓉花啊?”我和两位女知青好奇地同时问道。
“那天,队里派炸鸡去百灵大队办事,在那里他认识了从县城下到百灵大队的一位女知青,据炸鸡说:这位女知青长得忒漂亮,个子高挑,身材窈窕,五官搭配得极为合理,皮肤白嫩里面透着红润,声音甜美,举止高雅。活像一朵刚刚开放的、千娇百媚的、鲜嫩美丽的芙蓉花。”鳜鱼小声地告诉我们。
“自那天以后,炸鸡差不多天天都会提到芙蓉花,馋得炸鸡神魂颠倒。难怪今天在这里见到芙蓉花以后那样惊叫一声,拔腿就跑。这的确是给炸鸡带来了一份意外的惊喜。”鳜鱼带着几份羡慕的口吻说。
听完之后,我们都非常惊讶,然后,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原来炸鸡正在经历着一见钟情的暴风骤雨般的爱情。
炸鸡一直和百灵大队的知青呆在一起,压根儿就不想回到我们这边来了。和他们说着话,闹着玩儿,直到玩儿疲倦了,才装模作样地盯着台上看,听书记作报告。
借这清静的一刻,芙蓉花准备上一趟厕所,她低着头走着,还沉醉在刚才和炸鸡一起闹着玩儿的甜蜜情景里,刚拐过一道弯,走到一棵大树背后,准备进厕所,突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把抱住了她。
芙蓉花惊恐万状,死命地挣扎。她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她想到挣扎还有一线希望跑脱,不至于就范受辱。她用一个年轻女人所能发挥的力量,拖着那个男人往前移。那个男人死死地用一双手扣在她的腰间不松开,就这样在原地打转转。那个男人稍稍加大一点力气,就把她拖得往山上的密林里去了。
这时,芙蓉花张开嘴,准备大声喊:“抓流氓啊……”那个男人旋即用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巴说:
“别叫!我是公社党委秘书。如果你要叫的话,我就叫你永生永世在这个地方耕田种地,不得翻身,如果你不叫的话,我手里有一大把县城的、省城的、京城的招工指标,你想去哪里,由你自己选择。”
芙蓉花仍然不停地挣扎着,她甚至想伸出手来扇他两个耳光,再往他脸上吐唾沫,骂他是吃人民冤枉的狗秘书、臭流氓……
但是芙蓉花没有这么做。她只是一味地不停地挣扎,挣扎得满脸通红。她想到假若他真的是党委秘书,那么她的命运就掌握在他手上了。
“不信是吗?我可以马上到台上陪黄书记坐下,你即刻就可以证实我是不是慌报了自己的身份。”那个男人竭尽全力地证实自己的身份说。
现在,芙蓉花已经精疲力尽了,她挣扎的幅度小多了。那个男人继续说:
“宋雅静同志,我早就认识你了。由于你容貌特别出众,我惊羡你超群的花容月貌,才有今天不大礼貌的此举。但是,希望你能理解我心底的那种真情与渴望。”芙蓉花停止了挣扎,只是不停地喘着粗气,绝不搭理他半个字。
“小宋,我知道你是因为家庭问题没能去成县文工团工作,而下到农村来了。不过,没关系!我有办法让你去比县城还大十倍八倍的省城、京城。那里才是你这美丽的姑娘展示自我的地方,倘若在农村,即使是美若天仙也只能被埋没在这黄土地里。”
“小宋,你听懂我的话没有?”小宋不出声。“要不这样吧!现在,你就跟我去一趟办公室,看看我那里的招工指标。”秘书又说。
小宋摇摇头,但绝对没有再挣扎的意思了。
“嗯!这就对啦!不错!听话的漂亮妹妹……”
秘书一边说,一边在漂亮妹妹的胸脯上不停地乱摸,狂吻着漂亮妹妹美丽的脸蛋,把漂亮妹妹抱得出不来气。漂亮妹妹也不声不响地顺着秘书。
秘书汹涌澎湃的情欲,让他本能地伸出手来,扯开漂亮妹妹的衣服,将她按倒在地,就在秘书解开自己的衣服之时,漂亮妹妹一个鲶鱼打滚,爬了起来,急忙跑掉了。秘书一只手提着裤子亡命地追。男人的步子毕竟要比女人的步子大。秘书像饿虎一样扑向漂亮妹妹,一把逮住了她,抱在怀里。一边扣好自己的扣子,一边说:
“小宋,对不起!可以这么说,我对你的爱用很爱、最爱,特爱来表达是不够的,而是一种狂爱。由于对你的爱是一种狂热的爱,所以失去了克制力,请你原谅!我们交个朋友吧!等感情成熟了,我相信你是会愿意的。”
漂亮妹妹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然而,漂亮妹妹却在心里想:
只要能招进省城、京城,也算是老天赐给漂亮女人的福份。反正这个男人也只比自己大十来岁,也不是很出格、很过份。论长相也不错。只怕长得漂亮的女人还遇不上这样的好机会呢。古往今来,多少女人都是利用自己的美貌一步登天。自己不奢望那种,只盼望能在大城市混份工作,混个户口。往后,在那些曾经整过自己父母的人面前显显自己的威风,出口恶气,也算是祖宗有德了。
漂亮妹妹想到这里,非常自觉地倚靠在秘书的怀抱里,恰似小猫、小狗被主人抚摸后的舒畅和娇态。她闻到了秘书身上淡淡的香皂味夹着香烟味——典型的男人味,这让她的心在皮肉包裹下隐隐震颤。
“雅静,以后我们常来常往。我去你那边不大方便,太打眼了,你来我这里倒是挺方便的,你可以趁开会、赶场,到公社办事或者买东西的机会,这些理由都是明证言顺、冠冕堂皇的。”秘书喋喋不休地讲着。
“你住哪里?”宋雅静问。
“哎呀!真是难得你开金口呀,太谢谢你给我面子啦!我住机关后面的宿舍里,我们只有一幢两层楼的单人宿舍,我住二楼204室,这里没有家属宿舍,家属基本都住在农村,也有住在县城的。”
宋雅静重新把头埋进秘书的怀里,秘书低下头,慢慢地吻着她白净的面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在她耳旁细细地说着温柔的话语。秘书此时的举止表现得那么儒雅、高贵。再也不像一开始那样疯狂、鲁莽的流氓,反倒是像一个非常温情的恋人。
既然协议已经达成,为他本人的目的着想,秘书想给宋雅静留下他自己希望达到的好印象。
他们紧紧地拥抱良久,相约在某日某地再见面,两人终于松开了手,各自回到了原有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