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高铭
|类型:社科·自然
|更新时间:2019-10-06 10:28
|本章字节:11962字
(1)女医生:当病人看病的时候很自然地就把医生看作权威。到医院就诊,医生让你脱了上衣躺下,你会坚决反对并且奋起抵抗?不会吧,只要心智正常的人都不会这么做,因为此时医生是权威。
(2)我哥:他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遇事儿总能比别人多想很多步,而且他是我们家的长子,所以目前在家中他基本算是首脑级人物兼对外代表——我们家的权威。
(3)弗洛伊德:心理学和精神分析学的权威,虽然他的学说和理论至今都在被争议,但是他的身份和地位对我来说是遥不可及的。而且我何德何能?有什么资历就学术观点去质疑他老人家呢?对我来说,他更是权威。
看到了吧,这就是梦把他们三位合体的原因——他们具有一个共同点:权威性。由于我并没见到女医生口罩下的样子,所以给了梦自由发挥的机会,创造了一个复合型人物——“如花医生”。这个人物就是根据“权威性”这个共同点来进行复合塑造的(这是那个梦的需要。不过那个梦我没法说更多了,因为牵扯到了他人的隐私。如果是我自己的,也就招了)。
关于梦对于如何表现出复合型人物及梦是如何塑造出复合型人物、为什么要复合出人物的问题,我们就说到这里吧。虽然我手头有更多的梦例,但是我知道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所以、就此打住,让我们来谈谈梦中的虚拟型人物。
这种类型的角色是最复杂的,也是最难懂的,因为这种类型的人物在现实生活中没有实体,属于完全虚构的。而且假如对做梦者没有深入的了解,恐怕没人能揭穿这位“不存在先生”的真实身份。因为“不存在先生”不是一个人,他所代表的也许是个团体,也许是某一类人,也许是某一个印象,也许是一种感受,分析起来超级让人头疼的这么个主儿,所以讲解起来也比较费劲儿。咱们还是循序渐进,从“熟人”开始入手。
在“恐怖诡异梦”中的那位神婆就是虚拟人物,她所代表的是出版社。但请注意,这个出版社不是真实的出版社,而是被加了主观定义的出版社。也就是说,这是根据梦境的情节,为了达成原始愿望而被塑造出的角色。例如:为了衬托我那“光辉灿烂的形象”,梦就根据需要把出版社扭曲后“实体化”成了古板、保守的老太太样子。而这个老太太所代表的只是个象征意义,这就是梦所需要的。
还有,同样是在这个梦中,那群看热闹的人也一样(这群人并非路人甲、匪兵乙那种性质,不属于龙套)。他们代表着一种态度:漠不关心(当然,那是我自以为的——也就是根据梦需要的)。他们同神婆的作用一样,是一种衬托作用——越是漠不关心,越能激起我“孤军奋战”的那种心态,也就更能显出我是如此的“光辉灿烂”。跟这个类似的还有我前面说过的“和某女孩在墙洞***的梦”中她的那些“兄弟”。我们说过了,那位女孩其实是独女,没有任何兄弟姐妹,而梦这么做是一种病态的怀疑角度(怀疑那女孩跟很多男人暧昧不清),而故意这么设定的。之所以把她的那些其他追求者设定为她的“兄弟”,是因为梦设定为“她同他们更亲密”(源于我无聊的猜疑)。这种设定很显然是为了混过检查机制,值得一提的是,检查机制虽然死板但并不傻,直接把这段“枪毙”了(梦境的中断)。
我估计有的读者已经能够举一反三想起更多了。没错,“恐怖诡异的梦”中的那个“鬼”也属这种虚拟角色。塑造“鬼”的元素是我所恐惧的编译工作,那期间的困难融合我对编译工作的某种恐惧感,最后由梦来捏吧捏吧,混合出这个恶心的鬼形象。说到这里,还有一点我前面忘了说了,现在补充下。为什么我确定那个鬼是当时的编译工作而不是其他我所恐惧的事情呢?请想想看,当时我所编译的是《梦的解析》对吧?那本书称得上是晦涩、古板、难懂吧?或者说,翻译成中文才这样的(也可能是我没找到好的翻译版本)?而梦中那个鬼被揭开绷带后所呈现出的是一副灰暗、苍老的面孔,其实源于我在编译过程中对于书中那些古板的词句格式等产生的不满(毕竟是一个世纪前的作品了,当然会跟现在的行文及语言方式大不相同,而且又是外文)。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在分析“鬼”的身份时,几乎不假思索地就知道了“鬼”的扮演者是谁(看来,那份编译工作的确把我折腾得不轻)。
通过这几个例子我们不难看出,梦在塑造角色的时候(所有角色都算上)是极端霸权的,它彻底无视客观因素,直接展示出极为主观并且粗暴的定义。梦对于因果关系似乎不是那么感兴趣,通常没有因,纯主观地就给了果(定义或定位),爱谁谁。而它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梦境的需要。
人物设定的问题就说到这里吧,虽然我很清楚在这里只是举了几个范例,但是我相信读者已经大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而且,还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因为梦从来不会以一个特定的模式一成不变,所以对于人设方面,领会精神就行了。接下来我要说说梦那些复杂的表现形式。
3复杂的表现形式
梦在表现形式上的花样翻新是众所周知且毋庸置疑的(别说你从小到大就做过一种梦)。很有趣的是,比较而言梦更喜欢画面而不是台词。所以很少会有“饶舌电影”似的那种梦(3d动画《马达加斯加》就属于饶舌电影,全靠台词撑着)。正因如此,在梦中的每一个画面所表达出的内涵都是那么的丰富。
现在,让我们从弗大爷《梦的解析》中摘抄出一个梦,初步来看下梦到底是如何表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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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是这样的:她走入厨房,看到两个女佣人正在这里。然后她便挑她们的毛病,责备她们到现在还没有把她“那口吃的”准备好。与此同时,她看见许多厨房里常用的瓦罐为了控水而口朝下摞在一起。然后两个女佣人准备去步行提水回来,水源是那种流经屋子里或院子里的河流。然后梦的主要部分就这样接下去了:她踩着一些排列奇特的木桩从高处向下走,并且觉得很高兴,因为她的衣裙并没有被它们勾着……
最初的梦与做梦者双亲的房子有关。毫无疑问,梦中责备佣人的那句话是她妈妈常挂在嘴边的。而控水的瓦罐是源于同一建筑物内的小店(卖铁器的)。梦的其他部分则提到了患者父亲——他常常追求女佣人,而她父亲后来在一次河水暴涨的时候得重病死去了(他们的房子靠近一条河流)。因此藏在这“起始的梦”中的意义是:“我就是在这房子里出生的,在这卑鄙以及令人忧郁的环境中……”而梦的主要概念却以一种愿望的满足而加以改变:“我出身自高贵世家”,所以藏起来的真正观念是这样的:“因为出生是如此卑微,所以我生命的过程就是这样的了。”
据我所知,把梦分成这不相等的两份,并不永远表示两者之间就一定是因果关系。反而我们会觉得同一材料常常以不同的观点出现于这两个梦中,有时候这两个梦源于梦思不同的中心,不过其内涵上有一些重复。因而,这个梦的中心在另一个梦中只是线索式地存在着,而在这个梦中不重要的部分却是另一梦的中心。但是在某些梦中,把它分成了一个短的序梦和一较长的主体梦正表示这两者有着显著的因果关系。
——选自《梦的解析》第六章第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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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画面以外,这段还有其他一些手法性的东西值得我们注意。
首先是前面所提到过的因果关系。梦还是有自己的因果定律的,只不过它在对待事物的因果关系设定上极为复杂,梦会用很多破碎的场景(有些破碎到你几乎以为这是两个梦)分别来表达因和果,或者颠倒过来表达因果关系。这种段落性的切割技巧很明显到现在都被诸多电影所模仿着,不过真的从未被超越过,梦可比那些著名导演干得漂亮多了。而我们想不起很多梦或者不能把一些破碎的梦拼接起来,也正是这种破碎效果造成的。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还是因为审查机制。
前面说过,审查机制对于梦的审查是很严格的,而且假如发现梦不合格,甚至会强制结束某个进程。但是这个结束不代表彻底终止,而是帮助梦换个角度来表达。我再次强调一遍:审查机制不是为了刁难梦,是为了让梦不受任何指责、不让超我在醒来后因梦境而自责(那毫无意义的惭愧或者痛苦情绪),而顺利达成原始愿望。所以梦的这种破碎其实也是一种手段而已——隐蔽了部分因果关系,让看似无意义的画面零碎地“展出”,并且顺利延续下去。至于怎么分辨“这是一个梦还是多个梦”,只有通过解析这些梦的碎片才能知道(不分析是啥也得不到的)。也就是说,要认清中间那些转承部分才可以清晰地分辨出。
就拿弗大爷刚刚解析的那个梦来说,在第一段中不是核心的部分,到了第二段就放重要位置了,为啥呢?因为第一段就是“起始”。假如完全没有第一段,恐怕第二段所代表的则是别的含义了(走过花开的木桩)。
说到这儿打个岔。我有个朋友(男的),自从知道了“花是植物生殖器外缘”这个通常用于植物学的说法后,曾连续几天梦到怒放的鲜花。他自己也很清楚那意味着什么,然后当作笑话说给我听,然后问我:我所想的真的是我在梦中看到的那些吗(指生殖器)?我想都没想就告诉他:是那样的。
之所以我不必经过分析就给予他肯定的答案,是因为我知道那家伙在前一段时间在骑马的时候受了点儿伤。虽然没大碍,但是因为受伤的部位比较特殊(你要是看不懂这句话啥意思那我也没辙了),所以他还是担心了那么一阵(他的担忧情绪还通过另外一个梦表达过,在下一节中会提到)。正因为如此,当得知那个植物学名词后,他的梦就很顺利地沿用了这个说法(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刺激性的记忆),并且借此表达出了他的愿望:在梦中梦到怒放的鲜花是他希望自己那个重要的部位安然无恙,能够继续“怒放”。所以我直接给了他肯定的答案……后来我出于犯坏的心理告诉他,绝大多数花都是雌雄同体的——以后他再也没梦到过花。梦在选材和表现力上是多么神奇啊!
接着说梦的因果及梦在设定上逻辑关系的问题。
细说的话,梦在逻辑关系的问题上没有任何独立的表示。假如梦中因此而产生矛盾,那么这矛盾不是由于梦本身,便是由于另一个原始愿望的出现所致(早就认定的,而带到梦中),要知道,我们的梦不仅仅只有一个原始愿望,很可能在期间会有多个愿望出现并且产生矛盾。而矛盾有时候会以一种荒谬的形式表现出来。例如在一些梦境场景的设定上就是这样的。有些场景很像你所见过的某场景,但是细看又带有其他场景的特征,甚至有时候直接把背景换掉了,而人物及事件还在继续进行着。在这种情况下,就如同两个冲突的场景被强行融合在一起,一会儿被这个主导,一会儿又被那个主导。所以我们经常会有那种混乱的梦,尤其在开始的时候。
一些梦在开始的时候很不合理,完全无视梦所选用的素材之间的逻辑关系,而接下来的一些部分似乎就合理了,但是细看是因为这个梦的某些元素被替换掉了才合理的。同样,如果一个梦中前后的时间顺序发生了混乱则也是这种冲突正在发生着。
那么,到底梦在表现的时候是如何运作的呢?它是如何解决这些冲突,并且理顺这些逻辑关系而让梦继续进行下去的呢?
关于这个问题,引用一下吧,我觉得弗洛伊德先生的这段表述很精准。
“在最初的时候,梦粗略地考虑存在于一些片段之间的关联——这无疑是存在的,把它们连成一个事件。因此,产生连续性(时间)的逻辑连接。从这点看来,梦就像是希腊画派的画家一样,把所有的哲学家或诗人都画在一起。这些人确实未曾在一个大厅或山顶集会过,但是由思想来看,他们确是属于一个群体的。
梦很小心地遵循着这种法则,甚至连细节都不放过。无论何时只要梦把两个元素紧拉在一起,那么就表示在参与选材的两种原始欲望之间必定存在着某些特殊的亲密关系。这和我们的文词相似,‘ab’表示这两个字母是一个音节。如果在‘a’及‘b’中间有个空隙,那么‘a’就是前一个词的最后字母,而‘b’是另一个词的起头。所以,梦中两种元素的并列不是无关的原始欲望随意拼接在一起,还是具有相似关系的。”——选自《梦的解析》第六章第三节。
我估计猛地拉过来这么一段,有些读者会看懵了,没弄懂是什么意思,那么我就举例来说好了。这个梦例就是我吊了部分读者很久胃口的——有关性的梦,虽然它并不是这个名字。
破碎的梦
有关这个梦的一些基础背景我在前面已经说过了,所以这里就不再重复了,直接说梦本身。在接下来对于这个梦描述及分析的过程中,我会加大量的括号,而括号内的部分是一些必要说明。另外还有,这个梦之所以放到现在才说是有其原因的(并非为了吊胃口)。具体为什么,看下去你就明白了。
友情提示:这个梦的描述及解释会很长,打算睡前翻几页的读者还是先睡吧。
第一个碎片:最开始是一个很热闹的场面,似乎是个大型聚会,很多人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仿佛在个大厅内,我不确定)。而她坐在一把椅子上,身后站着很多她的“兄弟”,他们在交谈着什么(看上去那画面我好像见过,很可能是取材自某个欧洲宫廷油画或者宴会场景的西方油画。从座次上能看出,她所处的那个位置,通常是国王或者油画主要人物的位置)。当我走向他们时,画面突然中断了。
第二个碎片:在某个走廊的墙上被掏出了一个墙洞,而我和她都半躺在这个墙洞里(这墙洞大约是一张大号电脑桌那种面积,深度约1米左右……墙可够厚的……)。在走廊上时不时的有一些人走来走去,但是那些人似乎并没注意到我们。接下来的情景很奇怪,她的上衣不见了,只有内衣。我也想脱下上衣(还是正经西装),但是我的领带死活也解不开,我甚至为此有些恼羞成怒(可以理解)。这时候她告诉我:“你可以先脱裤子。”这时,画面又突然中断了。
第三个碎片:场景变成了一个长条沙发。而此时我们俩终于都脱光了,但是并没有***,似乎在争论着什么(对于争论的内容我没有丝毫印象)。当争论终于结束的时候,我们即将开始***(注意,是即将)。我能近距离并且清晰地看到她慢慢凑过来吻我的样子……她的手机响了,我郁闷地看着她接电话。这时,画面再次中断。
第四个碎片:场景又转换到了车里,车似乎在前进,但是车的前排没有任何人,我和她都在后排,并且穿着衣服。在这个场景下,我们穿的似乎也很随便(家居类型的那种便服)。这时候我发现我们俩都只穿了一件衣服,而里面是“真空”的。她靠在我怀里说很热,并且脱了上衣。当脱完上衣后她认为这车太小了(很有趣的是,她此时并没说话,但是我能感觉到),然后我们开始搂搂抱抱从前戏开始……突然一个急刹车,我抬头看到她的一个“兄弟”拦在车前,带着明显的歉意说:“有急事儿。”画面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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