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钧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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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十七年(公元1678年)初冬,康熙帝突然接到西部边疆的紧急奏章,说斡罗斯部首领噶尔丹在沙俄的操纵唆使下,率二十万大军又来犯布鲁特。
康熙看罢奏折,怒不可遏地骂道:“噶尔丹这个民族败类,勾结沙俄制造分裂,屡次犯边,大肆掠夺各部百姓的财物,岂能容忍!”便决意率兵亲征,一举消灭叛匪噶尔丹,命抚远大将军费扬古辅驾西征,御前一等侍卫纳兰容若自然要随驾西行了。
康熙率三十万精兵浩浩荡荡向西进发,行了多日,来到西部山区,忽然狂风骤起,大雪漫天纷飞,一连下了三天三夜,平地三四尺深。三十万大军被暴风雪困在山里,粮草断绝,进退维谷。康熙帝勒马站在山冈上,龙目四顾,周围满眼是寒光耀目的雪山,心中顿时就像大火焚烧似的,一筹莫展。正在这时,随侍太监禀奏:“抚远大将军费扬古前来见驾!”康熙帝忙传他上山冈。费扬古来到皇帝跟前,康熙便说:“你来得正好,朕正为这场大雪犯愁,大将军,快说说你有何解此危急之良策!”
费扬古不假思索地说:“启禀万岁,如今暴雪困阻,军饷粮草接济不上,进退两难。奴才以为只有就地从百姓家征缴军需物品,才能解此困,别无办法可想。”
康熙帝听了,正在踌躇中,站在他身边的纳兰容若觉得此策万不可行,便捺不住了,插嘴道:“圣上,恕奴才冒昧直言。”说罢,两眼注视着龙颜。
康熙帝微笑着说:“有话尽管说,赦你无罪!”纳兰容若思忖片刻才直截了当地说:“依奴才浅见,费扬古大将军此策不妥!近年来战乱不断,叛匪对边民多次烧杀掠夺,官府赋税有增无减,黎民度日艰难!君以民为本。若是过往官军再雪上加霜,强行收缴,百姓如何活命?再者,朝廷若失民心,将何以善其后……”
康熙帝听了纳兰容若这番慷慨激昂的宏论之后,嘴角似乎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心中很赏识这位御前侍卫的见地。但他对纳兰容若的主意并不加可否,转身又问费扬古:“将军,你对容若所言有何异议?”
费扬古不赞同地分辩道:“容若侍卫体恤民情固然很好,可大军困于此地,粮草断绝,士马劳乏,岂可束手待毙,又怎能剿灭叛贼。奴才鲁钝,望圣上明察。”
康熙帝听费扬古说的一番话也不无道理,一时拿不准主意。
纳兰容若见费扬古坚持己见,态度很坚决;皇上眉头紧蹙,犹豫不决。他急中生智,眼珠一转,心里豁然一亮,奏禀皇帝说:“奴才倒想出个愚策:为解目前之危,可否分兵两路,一路开进深山猎取禽兽供全军充饥;另一路昼夜不停轮班除雪,开出粮道,军饷自可接济。”
康熙帝听罢,二目突然一亮,喜不自禁地赞道:“纳兰爱卿,难为你出此良策!”接着,康熙斩钉截铁地下旨:“全军宁肯咬牙勒紧腰带,忍受几天饥寒,也不得征缴民粮。谁若胆敢掠夺百姓,定杀无赦!即日开始,兵分两路:一路除雪,一路围猎。”
圣旨一降,各军营立刻依诏行动。康熙帝对纳兰容若及其他侍卫、太监们说:“尔等随朕进山打猎去!”说罢,便带领上百名侍卫、太监上山去了。
当地百姓见连日来降下十数年少有的大雪,道路隔阻,明知道康熙帝率领的大军粮草供给不上,都吓坏了,料想官兵粮草接济不及,非到百姓家强抢不可,家家不约而同地关门闭户,藏匿谷物。过了两天,却不见一点动静,等到第三天,居民们捺不住了,迫不及待想解开这个谜。有些好奇的人,偷偷地出来察看,见有些官兵挥锹除雪开路,另有些官兵在山上打猎寻食,这才放下心忙不迭地跑回家报信儿:“官兵不抢咱们百姓啊!”一传十,十传百,居民们纷纷出来看,官兵果然不抢百姓,宁肯打猎充饥。又听说连万岁爷都亲自进山打猎去了。老百姓感动得都在雪地上冲天磕头,认为这是老天保佑,才有康熙这样的明主,在危难之际,都不掠夺黎民百姓。
康熙带领侍卫、太监等一干人进山狩猎,在三四尺深的大雪里滚爬,一个个都成了雪人。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踏出一条小路,见那野鸡钻在雪地里只露几根尾翎,不费吹灰之力,一拔一只。那冻死的獐、狍、兔、小野猪随处可见。侍卫、太监边走边捡,不一会儿,收获甚丰。再加上清军将士猎取的山禽野兽,足够全军一时充饥的了。
康熙帝带着侍卫、太监等人满载而归,到了宿营地,忽见帐篷后拴着上百头肥牛、几百只羊,“哞”、“咪呀”地乱叫。
康熙帝龙颜大怒,忽地抽出腰刀,喝问:“何人勒索百姓?”这时一个头戴狐皮帽、身披没挂面儿羊皮袍的老牧民凑到跟前,跪地磕头道:“皇上,这是百姓情愿送来慰劳官兵的!”
康熙帝急忙搀起老牧民,温和地问:“老百姓把这些牛羊送给官军,自家如何度日?”
老牧民手指一处感慨地说:“皇上请看,那大片草原,方圆几百里,水草丰满,只要皇上能平息叛乱,让我们过上太平日子,不愁丰衣足食。”
康熙帝唤他进了御帐,赐座、赐茶又问他的姓名,老牧民说:“小民叫普列什,原来居住在东布鲁特,为躲开噶尔丹的欺压、抢夺,才迁居到这地方。”
康熙帝说:“普列什,你对大清朝真是忠心耿耿,朕封你一个官职。”
普列什连忙摇头说:“谢皇上,小民只会放牛羊,不会当官儿。”
康熙听他说不会做官,沉思有顷,便命太监取出一百两银子,说:“这银子你收下吧,留作畜牧的本钱。”
普列什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地说:“皇上以为小民是为银子才送牛羊吗?伤我心哪!”说着,他忽地站起来,“哗”的一声撕开前襟,手抓胸脯,好像要把心掏出来似的,鲜血顺着胸膛往下流。
康熙见状异常惊讶,令人阻拦,并激动地说:“朕有此良民,何愁平定叛乱!”
老牧民听了康熙的话,古铜色的脸上顿时露出笑容,说:“皇上这话说到咱牧民的心坎上了。这里的百姓就是盼望靠着皇上的天威,早一天平息噶尔丹这伙叛匪。从今往后没人再敢勾结‘老毛子’来抢掠百姓,就是把倾家的牛羊全献给大军也心甘情愿。”
说话间,外面响起一阵喧哗,原来是牧民们源源不断地送来粮草和山珍野味。
费扬古亲眼看见淳朴的牧民们情真意切地支持清军平息叛乱那股劲头,心里感到很内疚。他服了,从心底里服了纳兰容若的见地。他进了御帐,慌忙叩拜康熙帝,请罪说:“皇上的仁德,深得民心,奴才甚为惭愧,前来请罪!”
皇帝微微一笑,说:“知罪就好。”命费扬古坐下,赐他一杯茶。随后,眼光移到纳兰容若的脸上,高兴地说:“纳兰爱卿,见着今天这情景,必有所感,何不赋诗填词,以志万民饷军之举。”纳兰容若跪地奏禀道:“今日牧民之举,倒使奴才想起一段故事,不知于此当讲不当讲?”
康熙帝笑道:“你且讲来,朕听听。”纳兰容若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说:“汉武帝讨伐匈奴时,粮饷匮乏。汉武帝便下一道圣旨:‘凡能向朝廷献财物者,良民可封官职,罪犯可减罪赦免。’圣旨传出后,河南有个富户,名叫卜式,以养羊为业,家有三千多只羊,还有几处房地产。他听到圣旨后,马上把家产分出一半献给朝廷作为军饷。汉武帝听说这件事后,立刻派使者去见卜式,并问:‘你献家产是想求官吗?’卜式摆手说:‘我自小就放羊,从来没想过当官儿。’使者又问:‘是家里遭了冤案想申诉吗?’卜式摇摇头说:‘没有冤屈可申诉。’使者说:‘你为国家献财物,皇上赞叹你一片忠心,要赐你金银。’卜式又摇摇头说:‘皇上轻视小民,若为钱财就不献了!’使者不解地探问:‘那你到底图的是什么呢?’卜式说:‘听说朝廷要平匈奴之乱,这正合百姓的心意,老百姓理当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官民拧成一股劲儿,才能早日消除边患!’他献出家产,依然回家牧羊。今日,普列什之所为,岂不是汉武帝朝卜式再现吗!”
康熙帝听了纳兰容若讲的故事,频频颔首微笑。
费扬古接过说:“此乃万岁仁德所致!”
风停了,雪住了,军粮解决了,士气大振。康熙帝带领三十万大军继续向西北进发,经过数日的长途跋涉,一天,大军来到天山脚下。相传,当年诸葛亮有一张“八卦神图”,神通广大,能呼风唤雨。这仅仅是传说。可是现今康熙帝有一份从来不为人知的“皇舆全览图”却是真的。在当时的世界上是一流的军事地图,凭着它,康熙帝运筹帷幄,十战九胜。可天有不测风云,这天遇上了西北少有的狂风,飞沙走石,刮得对面难见人影,行军异常艰难,康熙帝的征西大军还是迷了路!
康熙想继续往前赶路,却不知往哪个方向走才对。眼看天也近黄昏。这时,风沙渐渐平息,征西大将军费扬古想上山观察一下路径,刚来到山口,却见一个山民打扮的人向他殷勤地打招呼说:“贵官,走迷了路?天快黑了,何不到寺中歇歇脚。”他带着费扬古走不远就发现一座金碧辉煌的天山寺。于是,费扬古马上回去奏禀请皇帝在寺中下榻休息。康熙就决意在此地歇一宿,也好打听准了路再走,便传旨命大军就地安营扎寨。康熙亲自到四处去巡查,待将士们支帐安营、垒灶安锅,都吃过晚饭,他才来到天山寺前。此时,夜幕已降,寺庙内外一片灯火通明。费扬古与纳兰容若前去护送皇上,只见众僧人正规规矩矩地夹道侍立在山门外、殿前、阶下,恭候迎驾。领头的僧人手捧一串精致的“佛珠”恭恭敬敬地献给康熙帝。康熙谦和地用双手接过来。而后,命侍卫纳兰容若取出一条洁白的丝带,回赠僧人。宾主互相赠送了吉祥如意的物品之后,康熙帝吩咐费扬古和纳兰容若说:“朕下榻寺庙,任何将士不得擅自入寺骚扰,尤不得妨碍僧人诵经拜佛,违旨者,依军法惩处。”说罢,在纳兰容若等人的护卫下,康熙进入寺庙。但见这寺内殿阁错落,朱红明柱林立,飞檐凌空,殿门大敞,一进正殿的门,可见一尊巨大的包金佛像,像前的供案上香烟缭绕,供品罗列。一个身披黄袈裟的僧人,手持禅杖,贼眉鼠眼地站在殿前。他见康熙帝进来,忽地抬起头来,斜视康熙帝,两眼射出令人心悸的凶光。过了一会儿,他才低眉垂首地来与康熙帝见礼,将康熙让到东配殿,装模作样地服侍一会儿后告退了。那僧人刚一退出配殿,费扬古就不放心地对康熙帝说:“万岁,应当心点儿。奴才看那身穿黄袈裟的僧人,不是个好东西,他竟敢杀气腾腾地斜视圣上,奴才真想一刀砍了他!”
康熙帝听了顿表不悦,轻轻地摆摆手,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说:“千万不可鲁莽行事,边陲番僧,没见过世面,不识礼法,不要苛求他们。”
“喳!”费扬古悄声答应着。
待康熙帝用过晚膳后,纳兰容若与费扬古随侍皇上到正殿去拜佛。众僧人分成四排正襟危坐,咿咿呀呀地诵经。就在康熙帝跪叩礼拜佛像时,纳兰容若趁机走出正殿悄悄地往东配殿走去。刚到耳房的窗下,见屋里亮着灯,他用舌尖轻轻地把窗纸舔个小洞,单眼向里一瞧,“呀!”一个不堪入目的场面使得他不由得急忙紧闭上眼睛。原来那个僧人偎在炕墙边,一个胖胖的俄国娘们儿正趴在他身上,双臂搂着他的脖颈撒娇呢。
这时,传来一阵脚步声,纳兰容若迅速闪到墙旮旯,警惕地注视着周围。但见一个手捧茶盘的小僧人走过来,盘中放着三个杯盏。小僧人把茶盘端进耳房,放在僧人面前的桌上,这时,那个“老毛子”小娘们儿并不回避,依然坐在那僧人的怀里。小僧人见状低眉伏首,不敢正视,扭身正欲往外走时,就听僧人一声喝住,然后悄声说:“你留心点,外面若有什么风声,速来报我,如出一差二错儿,小心你的脑袋!”
“咔!”那个西洋娘们儿伸出一只手掌,学着砍头的样子,操着半汉半俄的话,迎合地说,“杀头,耶斯气!”小僧人撅着小嘴,哭丧着脸,无可奈何地应了一声,走出来了。
纳兰容若悄悄地跟住小僧人,走到僻静黑暗地方,突然一把抓住了他,悄声吓唬说:“不许出声!”顺势就把小僧人像捉小鸡似的,拎到后院西北角的墙旮旯处,逼问,“不许撒谎,为什么两个人在屋,要送三杯茶?”
小僧人吓得浑身如筛糠一般颤抖,半晌说不出话来。借着月光,小僧人认出,这位抓他的人,就是今天白天跟在皇帝身后的侍卫。于是他渐渐地停住了哆嗦,又惊又喜地说:“请您撒开手,我实话都告诉您。除了屋里那两个人以外,还有一个不怎么露面的俄国人。”
“什么人?”
“只知道也是俄国人派来的!”
“他在寺中都干些什么?”
“不知道。”
纳兰容若听了,不禁心中犯疑,接着又问:“屋里那两个是什么人?”
小僧人急忙回答说;“实话告诉您吧,风言风语地听说屋里那个僧人,是噶尔丹的心腹,名叫突米契列;那个小妖精是俄国人赏赐给他做妾的,是个奸细。他俩在这屋里待三四天了。吃喝让我按时送,粪尿逼我倒出去。噶尔丹料定皇帝必然经过此地,还派人在山口引诱康熙的大军在这寺里歇脚,便带兵来到天山寺,杀死我师父,留下这三个人,他们是两明一暗,明的冒充我寺中的住持,那小妖精不出屋;暗的不大出面,不知他们要干什么。我给他们送饭时,好像听说‘举火为号,引出噶尔丹的伏兵,将朝廷大军一举歼灭’。你若能杀了这几个人,为我师父报仇雪恨,全寺的老小都会给您磕头的!”
纳兰容若听见小僧人泣涕不止,言语恳切,料想这孩子说的可能是真话,便嘱咐他,说;“你要像往天一样,该干啥干啥,不要打草惊蛇,我一定能替你师傅报仇!”小僧人连声答应着回去了。
纳兰容若不动声色地回到正殿,悄悄地把自己所见所闻告诉给费扬古。他俩对情况进行了分析,觉得噶尔丹必有阴谋。费扬古说:“保护好主子以防不测。”说完他便赶紧出去布置。然后他和纳兰容若并其他侍卫侍候康熙帝回到东配殿休息。康熙临睡前,纳兰容若说:“万岁爷还有什么吩咐的吗?没有,就早点歇着吧,我俩也睡觉去了。”说罢,费扬古走了。纳兰容若带领几名侍卫守护在门旁。
他们走了,康熙便吹熄了榻前的烛灯,躺下片刻,就鼾声大作了。
三更时分,康熙呼噜呼噜地睡得正熟,一个高个儿的人悄手蹑脚地来到康熙寝房的门口撬门,猝不及防被纳兰容若抓住后袄领子。那人迅疾亮出寒光闪闪的匕首,纳兰容若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缴了凶器,命人拿下。
康熙帝被惊醒,一侍卫急忙进屋燃起蜡烛,大家看到,被五花大绑的是个黄头发蓝眼珠的大个子罗刹,正是小僧人说的那个不大露面的俄国人。
这时,那个僧人也赶来了,费扬古紧紧跟在他身后。僧人一看,假作镇静,装出一副咬牙切齿痛恨罗刹的样子。费扬古没容突米契列说话,便下令绑起来。他正要挣扎着反扑过来,已被两名侍卫捆得结结实实的了。
康熙不知其故,见身边这些人背着自己擅自抓人,便肝火大上,怒气冲冲地喝道:“无法无天!竟敢公然违抗朕的旨意,该当何罪?”
纳兰容若和费扬古急忙跪下,纳兰容若把今晚所见所闻说了一遍,又找小僧人来作证。康熙帝依然不十分相信,追问道:“既然真的僧人被杀害,那么尸体埋在何处?”
小僧人说:“师父的遗体被藏在金佛像座下面。”
“朕要亲眼看看。”
小僧人毫不迟疑地领着康熙帝来到正殿。侍卫们一起用力,挪动了佛龛,果然现出僧人的尸体来,已经腐烂,散出臭味了。不一会儿,众僧人也都闻讯赶来,痛哭流涕地跪下,感谢康熙帝为师父报了仇,为寺院除了害。
康熙又命把突米契列和俄国人带来,经审问,他们供认是噶尔丹一手策划:杀了天山寺的住持,而后控制此寺,诱杀皇上,举火为号,一举歼灭康熙的三十万大军。
活证、死证俱在,康熙帝这才信以为真,转怒为喜,说:“纳兰和费扬古爱卿,朕差点错怪了你们,待平定叛乱,朕要表彰你们的功绩!”
纳兰容若和费扬古跪地谢恩,接着奏道:“启禀圣上,东配殿的耳房还有一个罗刹女奸细,当如何处置?”
康熙帝一面命纳兰容若带人去捉那女奸细;一面把费扬古叫到跟前,命他将计就计,击鼓为令,纵火为号,引诱噶尔丹匪军进入清军的埋伏圈,一举歼灭。
纳兰容若等捉了女奸细回到御前奏报;费扬古领旨传令,命三军依计而行。
天亮前,噶尔丹望见天山寺附近着起熊熊烈火,以为康熙已被刺,不禁欣喜若狂,带领二十万叛军奔来。果然中了埋伏,噶尔丹仅剩下几十人冲出包围圈,狼狈地逃窜了。
纳兰容若这次护驾西征立下奇功,他不仅救了康熙的性命,还从小僧人的口供中掌握了敌情,获得了天山寺大捷。康熙论功行赏,要给纳兰容若晋级加俸。谁知,他婉言不受。又赏他黄金千两,还是不受。康熙心中纳闷,正寻思今天他是怎么啦,不想,纳兰容若的眼光移到皇帝的腰刀上。康熙这才明白,“噢!”他是想要朕的刀。
康熙这把刀的来历可是不寻常。有一年,康熙帝住在滦阳行宫,出来闲游,看见南山峭壁上建有一座塔,觉得蹊跷,他来了好奇心,要亲自登上去看看。于是命行宫总管以木为梯,一层一层地往上搭。搭到离峰顶一丈来高时,木材不够了。康熙帝要看塔心切,不等搭完,便换上一身利落的短衣,腰间系住飞虎铁爪的长绳,攀到木梯顶端,抛出飞虎爪,牢牢地抓住峭壁峰顶,攀绳而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爬上去了。
康熙进了塔门,见中间放一张石桌,上面摆着三个木匣:或装珍珠,或装金元宝,或装龙凤戏珠。他喜不自禁,爱不释手。正寻思着如何把这些宝物带下去,忽见石桌边上还供着一块小小的石碑,看那碑文:“只许取一物,贪者休想出塔门。”他一时不知拿什么才好。正犹豫间,又见墙上挂着一口鱼皮鞘单刀,便把刀摘了下来,抽出鞘一看,只见青光闪闪,寒气逼人。试试刀刃,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他看到宝刀,木匣里那些宝物就不在眼里了,带着刀出了塔门,从原路下到地面。原来,这是早年顺治帝为了试皇儿康熙的胆量和所爱,特意在塔中摆放的几样物什。后来,康熙帝带着这把刀南征北战,立了许多战功。他爱宝刀如命,行则随身,卧则垫枕,真是形影不离。今见纳兰容若也爱这把宝刀,便忍痛割爱,把宝刀赐给纳兰容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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