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情况比较特殊

晚上11点周怡突然打来电话，问我和邱小姐聊得怎么样。我说邱小姐是确定要走了，是她个人原因。周怡说不管她是什么原因走，反正这笔款你一定要及时跟踪，就算邱小姐她走了，你还是要跟她打听打听，明白吗？我说明白，心想周怡肯定知道邱小姐和老邱关系非同一般。

然后周怡说：“有个事情跟你说一下，是这样，小莫现在正在跟客户谈几个品牌合作，为提高他的积极性，我想让他做品牌部经理，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仍然是策划部经理，他还是属于你这个部门的，只是说在某些时候，要以他为中心，工作由他来安排，我希望你，包括木子呀，小吴呀，都要协助他。”我说：“周总这个没问题呀，本来就应该这样子的。”

最后周怡说：“小北，你所关心的奖金制度我这边已经整理好了，明天也要拿到会上来讨论了，我这里提前跟你说一下，以后大家都有奖金，公司是不会亏待你们的，只要大家努力，都会有回报的。”我忙说好的。

可是周怡第二天拿出来谈的奖金制度，却让我大跌眼镜。

这个方案跟上次木子跟我说过的那个“创意”惊人的相似，不过提高了十个百分点而已，即项目总销达到百分之三十时奖金结算其中的百分之四十，总销达到百分之四十结算其中的百分之五十，依此类推。最后还要扣除总额的百分之二十，当然这个本来就是拿不到的。最要命的是，必须要等到开发商给公司结款后，我们才能拿到奖金！

会议是在周怡的办公室里开的，与会人员除我还有木子、小莫和吴天敏。

周怡念完之后，问大家有什么意见。

没有人作声。

周怡点名问小莫。

小莫咳一声说：“既然公司已经决定了，我个人没什么意见。”

我眼睛简直要冒出火来，完了，他们姐弟俩肯定又串通好了！

周怡接着问木子什么意见。

木子说：“这个方案我之前好像有听谁说起过，我也跟顾经理讨论过，我想还是先听听顾经理的意见吧！”

周怡转向我说：“小北那你说说吧。”

我感觉心中阵阵悲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周总，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一定等到开发商给公司结款后，公司才给大家发钱呢？”

“道理很简单，开发商没给公司结款，公司哪有钱发给你们？”

“那为什么只发百分之三十的百分之四十呢？按道理既然开发商已经给我们公司结款了，就要全部发给我们员工了嘛。”

“那要是开发商后面不给我们结款呢？”

“那这么说就是说公司是把所有风险都转嫁到我们员工身上来了……”

“员工和公司本来就是利益相关的嘛。”

我感觉自己彻底无语了，但我就是忍不住：“周总，我记得我以前的公司都是开发商一结款，公司就按比例全部发完的，最多扣留百分之二十的团队奖。”

“每家公司有每家公司的做法，我们是小公司，情况比较特殊。”

然后周怡就不让我说话了，她转而问吴天敏有什么意见，小吴木着脸说：“我的意见……跟顾经理差不多吧。”

周怡听了很不高兴：“我希望大家不要老是在奖金这个事情上纠结！你们看人家小莫，到处去联系业务，有业务奖金才多，你们谁要是能拉到项目来，公司都可以考虑给你们股份，知道吗？”

没有人作声。

周怡接着说：“好了，大家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我会跟上面反映的。其实我也是帮大家说话。先这样。”

又是不了了之！

散会后我对木子说：“木子你怎么不说话呢？”木子大声说：“我一个底层员工跟放屁差不多！还是你这当经理的说话有分量啊。”

我愤愤说：“公司这不是明摆着克扣我们奖金吗？如果一个项目前后拖个三五年，我们难道也在这儿耗上三五年吗？没有道理的事！”

小吴接话说：“人家就是希望你中途走人，后面的奖金自动放弃！”

我的牙关咬得格格作响。

更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第二天，老赵突然来公司了！

事情是这样的，公司最近又接了一个商住项目美食节嘉年华活动，周怡对老苟解释说什么考虑到大家最近都比较忙，我和小莫又没有策划大型活动的相关经验，而碰巧老赵去年在a城干过这种脏活，所以就临时请他担任这场活动的总策划。

我非常郁闷，其实这种大型活动说难也不难，找几家专业活动公司聊一下，上网搜集一些资料，是完全可以策划好的，可老苟竟然不相信我，而情愿另付薪金让他的同靴老赵来整。我一气之下又拨通老苟手机讲了自己的想法，老苟呵呵笑说：“小北，这样你不是更轻松吗？配合他们就是了，其他事你不要管。”说完挂了。

38、又见兰兰

梅佳果然有意给我的工作增加麻烦，他们公司即将公开的新项目德成佳缘我们接连提报两次，她都表示不满意，引得老苟和周怡莫名其妙，认为梅佳是不是有其他什么想法。老苟说小北你跟李总监不是老乡吗？你请她吃个饭试探一下她到底什么意思。

为避免正面交锋，我没请梅佳吃饭，只是私下给她打电话，我说梅佳，请你不要把你我两人的私人恩怨带到工作上来，这对你是没有任何好处的，你要是有什么私人想法可以让我带个话，他们会考虑的。梅佳生气说：“顾小北，我告诉你们，你们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至于我怎么做，用不着你来训话！我也是奉命行事！还有，干你老你给我听好了，你别老是对我凶巴巴的，你和小苏那些勾当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我已经非常支持你顾小北了，换了别人，哼！”

今天是第三次提案，因为之前我已与梅佳就主要问题沟通过，提案总算基本通过。晚上下班路上，梅佳突然打我电话：“顾经理，提案通过了，晚上你们怎么着也应该意思意思一下吧？我们这边都等着呢！”

我说：“梅佳今天真不好意思，你要是早说就好了，大家一起去。”

梅佳说：“怎么了？你的意思是现在说晚了？”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主要是因为周怡昨天被人灌醉了，不然今天晚上本来就是要安排的。”

“你们公司要是不请，就你自己请，反正今天晚上我是赖定你了！我已经约好朋友了！”

“要不我单独请你，咱俩好好喝两杯。”

梅佳大声说：“放屁！我要的是一种气氛！跟你这种鸟人单独喝酒有气氛吗？”

我感觉梅佳有些莫名其妙，今天要是真跟她一起喝酒，她肯定又要借机发泄，要是她一不小心说漏了点什么，那就不好玩了。

我打电话跟周怡说了，周怡哈哈一笑说：“我们本来是想改天安排的，李总监主动找你，好事啊！你现在赶快安排一下，把他们公司下面几个人都叫上，吃完饭接着唱歌！我今天可能去不了了。”

周怡昨天晚上是被老邱公司新来接替邱小姐的行政总监卫小军灌醉的，昨天都过七点了，卫总监突然主动找周怡吃饭。正好小莫、木子及新来的文案朱茜都出差在外，周怡只好临时把我叫上。没想到那斯是个十足的酒桶，带来的那个女孩子也挺能喝。散场时周怡坚持要自己开车，一路上我替她捏一把汗，心想自己要是就这样陪她一起光荣了，算不算是殉情，我和她可是什么都没有啊，可是活着的人肯定认为我们俩是为情而死的。果然开不到三分之一，周怡说小北咱们要不要先在路边停靠一会儿，我要睡一会儿才能开。我说要不要叫苟总来，周怡反问叫他来干什么，看咱们俩笑话吗？我听了说不出话来。周怡含糊不清说早叫你学开车你不学，还让我当你司机，真是的。我心神不定说那要不要叫你那位来？周怡眯着眼瞪我一眼，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你要让他看见我和你在一起吗？说完歪头就睡，没过一会儿一个侧身靠在我肩上。我如坐针毡，猪脑袋清醒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我借着路灯的微光侧眼看着她那微醉的迷人样子，心想我刚才也应该装醉的，说不定还真可以抱住她乱亲乱摸，甚至乱脱裤子，喝醉了嘛，谁还能管得了自己呢？事后解释起来也理直气壮，说不定根本就不用解释，然后奖金什么的也好说了……正这样胡思乱想着，忽然她“哇”的一声，黄白相间喷了我一身……

晚上公司这边就我和出差提前回来的木子，其他人没来。整个晚上我都陪尽小心应付着梅佳，一直担心她会对我发泄什么。果然到kv唱歌才没多久，梅佳即开始表演了，她朝我喷一口烟说：“顾经理，我就没见过你这种男人！会喝而不敢喝，算什么男人呢？有你这样陪客户的吗？”

我说那行，你一杯我3杯！

3杯酒下肚，我趁别人不注意碰一下她手说：“算了，你已差不多了。”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当我没说可以吧？”

梅佳握着高脚杯大笑：“干你老顾经理你到底喝不喝？不喝你先出去买单，剩下的我自己买！”

我被她喷了一脸口水，气愤地起身走到外面。

木子见我情绪不太对，跟了出来，我说木子你出来干什么？还不陪李总监喝几杯！木子没好气说：“她算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跟她喝！”完了还加上一句：“你们俩眉来眼去的，我瞎掺和什么！”我被木子呛得无言以对又心惊肉跳，心想难道木子已经知道我和梅佳的深层次故事了？

梅佳见我进来，把酒杯往茶几一顿说：“顾经理刚才吃到蟑螂啦？怎么就现场直播了呢？来，是男人的话咱们就接着喝！”我说：“行！就知道你号称千杯不倒！咱们可事先说好了，谁先倒了跟谁回家！”大家哄堂大笑。

梅佳端着酒杯起身说：“顾经理，你是说我要是先醉了跟你回家，是不是？”

“那当然！”

“那要是你先喝醉了呢？”

“我跟你回家！回你家！”

“好，一言为定！”梅佳大声说。

我和梅佳一连喝了4杯，梅佳还要喝，被她销售部一个小姑娘抢过去喝了，小姑娘喝完后拖梅佳到卫生间去清除库存，坐她一旁的苏总监一脸高深莫测的冷笑，好像一切与他无关。

我又陪苏总监喝了两小杯，苏兄朝我眨眨眼睛，又朝另一侧唱歌的梅佳努努嘴，做出不屑的样子，然后凑到我耳朵上说：“兄弟不要见怪啊，我们那边都叫她疯婆子。”

我一愣，即说：“这名字好啊，非常适合她的个性，简直非她莫属！来，咱们兄弟俩再喝一个！”

一会儿梅佳唱完了，我上前故意大声说：“疯婆子！不不，李总监，要不今天就先这样吧？你看你都杀猪一样了，你要跟我回家了！”

梅佳打断我的话说：“叫什么叫！你是说我醉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谁是疯婆子？”

“你呀！厉害的女人才配得上叫疯婆子！夸你呢！”我大声说。

“干你老放屁！——你想走啊？我朋友还没来呢！”

我说：“你朋友我可管不了，今天我就奉陪你这个疯总监一个人，有本事咱们一对一接着干！”

梅佳自顾倒了满满一杯，向我举了举喝了一半，狠狠说：“你才疯！你疯、疯、疯男人！疯子！”骂完了看看手中的酒说：“干你老这半杯是你的！”说完即把酒朝我泼来。

我脸色一沉，不再理她，自顾在另一旁和苏总监玩骰子，心想梅佳你耍什么酒疯，你爱怎么喝就怎么喝吧，大不了老子打车送你回家！

苏总监仍然一脸高深莫测的冷笑。

不一会儿，梅佳的所谓朋友来了，是兰兰！

更让我惊讶的是，兰兰后面竟然跟着于小文……

39、为什么是于小文

我直眼看着兰兰和于小文俩，彻底懵了，我没想到兰兰这么快即另有新欢了，而且竟然是她之前的上司！怪不得梅佳刚才耍酒疯，原来她故意安排好了这一出来刺激我！

兰兰进来时有意瞟我一眼，显然她是事先知道我在这儿的。于小文事先可能完全不知内情，当我突然叫他时，他着实惊了一下。

我瞟了梅佳一眼，梅佳正朝我这边看来，那眼神阴冷中似有一点小小的得意。我心说疯婆子我要感谢你啊，感谢你安排我和兰兰见面，感谢你让我知道兰兰已跟于小文这个超级烂人在一起，你是要有意刺激我吗？

一刹那间我想我是不是抬腿走人算了，让梅佳一个人来收拾残局，让她去疯！

可我不能，我要看看梅佳到底怎么演这场戏！

我根本就没想到兰兰会做出这种下作的选择，她怎么会选择于小文？！怎么会？！于小文是什么东西她是知道的！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他们之前同事的时候就有暗中来往了？！后来一直都有联系？！而我却一无所知？！

我倒了一杯酒平静地走到梅佳面前：“李总监，原来这两位就是你要请的朋友啊，干嘛不早说呢？”

兰兰和于小文都没作声。梅佳说：“既然是老朋友重逢，那就更要多喝几杯啊。怎么样？是一个一个的来呢，还是我们几个一起先来一杯？”

我没有理梅佳，因为苏总监在，我不想当苏兄的面把事情闹大。我今天晚上聪明的做法是点到为止，一会儿抢先走人，连单我都不买了！

我倒上两杯酒，递给于小文一杯，说：“小文，别来无恙？”

“还好……”

“交上新女朋友啦？也不跟兄弟打个招呼说一声……”

“这就不必了吧，喝酒！”

“祝贺你们！干了！”

于小文一言不发干了。

我大声说：“怎么样？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于小文突然就火了，叫道：“问什么问？关你什么事？”

我把酒喝了，反问：“怎么啦？咱们也算是几年朋友了吧？对吧？”

“几年朋友？你那广告到底怎么回事？”

我知道他指什么，我说：“也没怎么回事，我就是想搞一下那个杨编，看他不顺眼，怎么啦？”然后我从桌上抽出一支烟，走出包厢，我怕苏总监知道太多。

《海蓝蓝》那个杨编上次被我彻底忽悠了。我信誓旦旦跟他保证说德成新天地一定要在他们杂志上登广告的，让他务必给我预留最好的版面，但是至于何时才能最后确定，要看上面领导了，“我天天都在跟催哪。”我骗他说。那为了争取这个子虚乌有的所谓大单，把其他客户硬给推掉了。结果到最后我却装作非常抱歉的样子说，杨老师，真的不好意思，客户临时取消，只有等下次了。杨编在电话那边呆了半天，似乎意识到我是有意整他，他说顾经理你怎么不早两天告诉我啊，我现在已经把别的客户推掉了，这损失——我装作无奈的样子说杨老师，市场瞬息万变，我也没办法，真的很抱歉。心想奶奶的俺就是要整你！谁让你们老潘上次耍俺！……这事后来于小文知道了，于小文在电话里劈头盖脸问我是不是故意的，我懒洋洋说怎么会故意的呢？回扣我难道不想赚吗？可是没机会啊！于小文一声不响挂了电话，估计恨死我了。

我重新回到包厢，于小文倒了杯酒递给我说：“顾小北，你现在挺得意的吧？来，干了！”

我说：“哪能跟你比呢？你看你都有女朋友了，我还是光棍一个！”

“废话少说，干了！”他又倒了一杯。

我听他说我废话，一下火了：“谁跟你干？酒是要钱买的！”

“来的都是客，喝了！”

我针锋相对：“是我买单，你想喝就喝啊？水龙头喝水去吧！”

于小文骂了句“妈”，就把酒泼到我脸上，我想也没想，挥手就是一拳。

我和于小文立刻扭作一团。毕竟我前面喝多了，两条腿早已飘了，哪里是于小文的对手。于小文用膝盖顶我小腹，然后用力一推，我只觉自己像张硬纸皮似的往后倒去……

我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来到街上的，我只依稀记得于小文和兰兰是最先离开的，我好几次瞥见兰兰慌乱的眼神。我听见自己对于小文吼道：“姓于的，你给我记好了，我会找你算账的！”于小文说什么我一时记不起来了。然后我依稀记得疯婆子梅佳，她估计是真有几分醉了，她竟然撩起裙子露出修长白嫩的大腿，朝大马路一踢一踢的，大声叫：“我用我的玉腿拦车，你们看，我用我的玉腿拦车……”

一阵叫骂和推搡之后，我感觉身边最后只剩下苏总监一个人了。苏兄搀着我，一个劲地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说苏兄，我和那家伙是认识的，以前有些误会。苏总监说姓李的今天怎么回事啊？你看她都快癫了。我说是啊，没想到她会这样。苏总监说兄弟我要批评你了啊，你今天晚上好像对疯婆子有些情绪，我看以后不能这样了，人家疯婆子是我们老邓的大红人啊。我打着酒嗝说兄弟，你意思是说李梅佳和你们老邓有一腿？苏总监立即摇头说我可没这么说啊，兄弟是好意提醒你。

苏总监坚持要送我回家，我说不用了，我一会儿打电话让我女朋友来接我。苏总监说你不是刚与女朋友分手了吗？怎么又？我大着舌头说我女朋友多着呢，随便叫一个都行。苏总监说兄弟牛！我说那是。然后我问他我身上流血了没有，苏总监说没有，你只是摔了一跤而已。我说那我怎么感觉身上那么痛，苏总监说刚才那人是不是又踢了你几脚？我说不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之后，我即向那做户外广告牌的华仔了解于小文的详细情况，结果又让我自尊心遭受史无前例严重打击，原来于小文他老爸是做水产生意的，早就为他在厦门买了房子，还有好几个店面！我悲愤欲死又恍然大悟，原来兰兰真的是把自己嫁给了厦门的房子！杯具啊，残酷啊！房子啊房子，你真是太重要了！太伟大了！太神圣了！你可以让一个美女在一夜之间嫁给你！！也可以让她一夜之间彻底离开你！！

40、一定要留着幻想

第二天我给于小文心平气和打电话：“小文，告诉我兰兰手机号码，可以吗？”

“什么事？”

“我跟她还没完！”

“你没有资格再找她！”说完挂了。

我厚着脸皮又打了过去：“小文，你我也算认识几年的朋友了，对不对？我只是想亲口问问她，她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你都看见了，还要问吗？”

“我问你，小文，你是不是早就打她主意了？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就没必要跟你说了吧？”

“那好，祝贺你们。”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说“祝贺你们”，我感觉心里一阵难受。

我紧接着给梅佳打电话，梅佳平静地说：“什么事？”

“本来有很多事，现在就剩下两件。”

“说。”

“第一件事，能不能告诉我兰兰的手机新号码，我找她。”

“这个我得问问她再给你答复。”

“那我等你好消息。她在哪儿上班？”

“无可奉告。”说完即挂了。

坐在公交车上我越想越气愤，忍不住又给梅佳打电话，不管公交车上那么多乘客，大声叫道：“李梅佳！你一定要跟兰兰说，她跟那个于小文在一起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你帮我劝劝她！”梅佳冷冷地说：“别瞎操心了顾小北，那是兰兰的事，跟你有关系吗？”我大声质问：“你高兴是不是？你是不是真的疯了？”梅佳嗤一声，挂了。

回到家里我翻箱倒柜，找出所有能找到的我和兰兰的合影（事实上上次已被兰兰扫荡过一次，没有几张了），一张张端详后，一张张用火机点燃，看它们慢慢变成灰烬，慢慢化为乌有。最后我突然想起我和兰兰去年五一踩盘时刊登在晨报上的那个大特写，我曾经收藏了五六张报纸，夹在我发表的作品剪报里。我找到那本剪报，粗暴地抽出报纸，盯着那张特写感慨万千，那天兰兰多么开心啊，她挽着我的手，兴致勃勃研究沙盘，一副即将荣升房东的幸福表情；而我，脸上那表情更是踌躇满志（虽然是刻意伪装出来的），仿佛那房子手到擒来，我立刻就要当上“负翁”……

我几次拧开火机，想把这几张报纸付之一炬。可当火苗靠近时，我又移开了，我还是舍不得烧掉，因为这是我和兰兰的幸福时刻，人生能有几个幸福时刻呢？那一刻包含了很多很多，它能勾起我太多太多的回忆。我曾经一直幻想有那么一天，我真正带着兰兰去看房子，然后我们挑中了一套小小的房子，挑中了一个属于我们的家。可是，这一天却一直没有来临，现在已经更不可能了。但是尽管这一天离我越来越远，我还是要让它留在我的幻想中，我一定要留着它，留着这个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