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涟澈尽可能保持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发颤，双手在身后握成一团，如果不这样做，他怕自己真的会发抖。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面对攸的时候多了一份紧张和在意，那份在意直到听到自己很有可能阻碍到蚩攸的时候，他才害怕了。

蚩攸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深沉，深的让涟澈心里一惊，那种眼神……他是见过的。曾经，攸也那样看过他，但多数的时候是攸上早朝时面对那些逆他意的大臣时才会有的眼神。并不冰冷，却透着探究和想把人看透的深邃，让人看了心底生寒。

炎热的夏季，涟澈却觉得四周都散发着淡淡的寒气，淡的无法捉摸，无法判断是不是真的从蚩攸身上发出来的。

蚩攸很快就收起了眼神，转过身，“我也还有奏折没有批阅完。”

攸攸只以为涟澈只是因为那些大臣的话而不高兴，他也有不快，此刻也没了来时想安慰涟澈的心思。他担心，要是再这样面对涟澈这般的脸色，他可能……会在别人还没来得及伤害到涟澈时候，自己先伤害了他。

让他，也让涟澈先清净一下好了。

直到看不到蚩攸的身影，涟澈虚脱般地倒在了地上，愣愣地望着无人的门口，脸颊上传来冰凉的触感，他却没有心思去抚。看到蚩攸离开，心里抽了一下，好像……攸会就这样离开自己，不管自己。

到底，他要怎么办……突然，想回悦涟宫了。也许，说回去不太准确，毕竟他几乎没在那里住过。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容，眼中却什么也入不进去，回悦涟宫……？为什么，不是回家，回擎风？

……

是夜，御龙宫（蚩攸寝宫）后院，蜿蜒曲折地小路上铺满了小石子，走起来有些咯脚，但很舒服，是涟澈平时最喜欢走的地方，每天晚上都会在这里散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