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在此刻全然明朗。

褚梵所做的全部，都只是他无法找到一个出口，无法从仇恨中自拔，甚至没有一个人能帮他解脱造成的。嘴上说着恨他们，蓝沁羽却认为，他最恨的……也许是他自己。

恨自己无法保护自己的姐姐，无法救自己的姐姐，只能在她死后，做这些其实即便做了，也无法挽回任何事情的蠢事。

明明恨透了那个女人，不知为何，此刻，竟有些羡慕甚至嫉妒她，拥有这样一个弟弟。

谁也没有说话，就连千落，也没了之前那股戾气，只是仍然有些不可原谅的，带着心结的眼，看着褚梵。

此刻，谁又能说，他做的就是错，而自己……是对的。

他们的手上，也同样沾满了血，就算方式不对，想法不对，他们都是侩子手，是夺人性命的杀人凶手。在这个时代，身处这个身份，就逃脱不了这种命运。被人摆布，摆布别人，杀人，或被人杀。

就算被人痛恨着，就算被人仇视着，他们都只能接受，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本性。

很累，但不能逃避。褚梵，就是在逃避自己，才会走到这个地步。

“呵呵……”摸不清情绪的笑容，唤回了他们有些飘远的思绪，褚梵说完了这些，才缓缓转了过来。

雨停了，风止了，周边静得出奇，他们只能看到对面那个，泪流满面，却挂着冰冷笑容的男人。

忽然，蓝沁羽觉得，好像遗漏了什么。

“也许，我骨子里，还是留着那个人渣那残忍的，无法磨灭的血液吧……多可悲啊……”

“什么意思……？”

天擎暗暗心惊，这话，听上去像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结束。

“本性，是无法掩藏，也无法改的……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已经做好了。或许，就算是死……也要让所有人，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