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包光寒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3:42
|本章字节:10220字
我还发信:“你定。”
慧慧短信:“你为什么还这么说?”
我还发信:“你定。”
慧慧短信:“说一次爱我可以吗?我爱你。”
我还发:“你定。”
慧慧回信:“如果再看到‘你定’两个字,我会恨你的。现在我多么爱你。明天我要好好抱抱你,吻你,你是我的生命。
晚上我把那封没发出去的信给发出去了。
慧慧:我把没发的信现在给你发过去,你看后别生气。你自己说的,你不会生气。
原谅我,我现在写不出任何文字了,感觉中,脑子滞涩了,已经几个小时了脑中就是你的信息“等回省城看邮件,多写点,好吗?”我仿佛听到了你的声音,那么亲切,那么迷人,那么温暖。为这迷人温暖的声音,我非常想多写写,多写些,写和过去一样美丽的文字,让你像以前一样看了后心里很开心,会在梦里笑起来,会轻松幸福地走进办公室,会像早上的阳光一样心境灿烂。可是我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几个小时了,我枯坐在沙发上,面对着手提电脑,按不下一个键。这并不是说我不爱你了,正相反我现在是那么深切地爱着你。在这爱中,充满着辛酸担心,并准备着接受新的辛酸。我已经说过,就凭着我对人生社会的总结和认识,我已经明白这次是上帝派你来惩罚我的。这是上帝以她的方式显示她的公平,尽管过去我从没有主动去伤害过一个姑娘(事实上总是有姑娘或者女人被我伤害)。我接受这惩罚。
这两天我一直坐在沙发上,除了必须起来,一直这么坐着,沙发上全堆着书,看看写写,写了两首诗已经发你了。看书的时候挺开心的,停下时心里充满了忧伤和辛酸。想必这种情绪也一定渗透到诗里。在这次上帝的惩罚中,我认真细致地回顾那些被我被动地伤害过的姑娘或女人,面对上帝我还是敢无愧地说,我没有做错什么,甚至可以说,我一点点都没做错。还有一个女兵我没对你说过,怕你搞不清楚,我追第一个为她写诗的女兵时,她一直到我这儿来(她们是同年兵,她是个外地小城市的兵)问我借书,读很多书,并老是通电话,她从不问我追那女兵的事情,我明白她爱我,直到那个为她写诗的女兵正式告诉我分手时,她通过另一个女兵向我说了她的意思。直到临退伍前(我的心情也缓和了),我才正式接受。我和家里商量,父亲不同意,我那时年轻,不懂事,把父亲的信给她看,并说明我一定要娶她,想以此表示我对她爱情的坚决。
没想到她说,没有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坚决要和我断,我知道她非常爱我(那个替她说的女兵告诉我,退伍前她哭了三天,不断地说以后不在一起了怎么办),我非常难过,到她的老家去了几次,恳求她别这样,我父母的态度也不是不会变的。她在我的劝说后说,可以不断,但前提是我转业不回省城,去她的家乡。我心想,她的家乡是个小城,从各方面肯定没有省城好。我说,你可以随军,然后我把你带进省城。她还是不肯。她非常坚决地说,分手或者去她的家乡让我二择一吧。我从来也没有想到这么美丽温柔的她会是这么坚决。我临走前她让我另找女朋友,但又说我什么时候结婚她再恋爱。我真的非常痛苦。过了一年多我谈恋爱了(就是我妻子),我把谈恋爱的事告诉她,她来信措词非常严厉,冲我发了一通火。她真的在我结婚后开始谈。她一同意谈了,被介绍来的小伙子非常多,可她谈一个不好一个。她信中告诉我,男的到她家,她会几个小时打毛衣或者看书而不对男的说一句话。
我写诗的女兵,她,还有生病的女兵是我们司令部最漂亮的三个女兵,就像我后记写的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漂亮(我后记中写到的在跳高场地边上替我拿衣服的实际上是她们两个人),她们是同年兵,她们走了后,有三四年我对女兵几乎不来往,直到红儿出现,就是红儿和她们比差得太远了。我在司令部印象很不好(因为军区机关最漂亮的三个女兵都和我关系非常好),认为我怎么怎么,可是,天地良心,这三个人,我连她们手都没碰过,就是这个小城的女兵临退伍前我象征性地吻了她一下。这几年她生活得很不好,我更加难过(我女儿的名字忆联就是为了记念她而取的,她的名字中和你一样有一个联字,为此妻子曾坚决不要这个名字),前二年,我专门到她的城市对几个事业很不错的朋友说,她是我部队的好朋友,她有困难时要好好照顾。现在我觉得上帝派你来惩罚我就是为了她。我这么想的时候,心稍安了些。上帝(你的)的惩罚是有道理的,否则天地公正怎么显示呢?写完这些我心情轻松了些。
我在大学开始,就思考,就想定,不管今后命运把哪个姑娘交给了我,我一定要让她幸福也一定会让她幸福。可是我却一个个伤害了她们,尽管是被动的。我常想,其中任何一个姑娘跟了我,我都能让她们比她们的现在幸福。
正因为有这些痛苦经历,我对你不会做任何伤害的事情,并准备着再经历一次(或许二次三次)通宵被盐水浸泡的痛苦。你任何时候别勉强自己,要改变什么时不用考虑我,因为你若勉强,就意味着不开心不幸福。我不想让你有任何一丝一毫不开心。过去我在这方面没有像现在认识得这么深刻。
那天通宵的思考,让我感觉到,你对爱情并不是要求那么强烈的人,你对感情的重要性,或者说,你并不认为爱情这么重要。我也认真地问自己,正像你问我的,我到底爱她什么?我回答不出来。之后我在想,这是不是爱的大境界?就像老子说的: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另一点我特别还要说说,我不是个宿命论者,但一件事情太不顺当的话,以后要做好这件事情得更加小心再小心,要努力再努力,否则要圆满做好这件事情难。你看了信后可以选择离开。真的没关系。
我写不动了,太累了。我希望你开心幸福。我爱你,永远不会变,就是你离我而去,我也如故。
慧慧,以上是那封没发的信。现在我很想就以前和你没谈完的道德危机问题再写下去。当前道德危机的第五个问题是:道德教育扭曲变形。人的道德品质是后天教育的结果,而不是人的先验本质。要使人养成良好的道德人格,离不开有效的与社会理想人生理想相一致的道德教育。道德教育是根据社会需要和人类文明的历史走向对社会成员进行关于道德观念、道德规范、道德理想等方面的教育,以培养和形成人们的高尚的道德品质,影响人们的道德活动。在道德价值整合度极高的传统社会中,家庭教育、社会教育、学校教育以及个人自我教育,在道德理想目标上是高度一致的,这保证了传统道德教育的成功。现在,我们面临的一个普遍性的问题是,由于双重或者多重价值标准的并存,首先教育的内容往往缺乏一致性和相对稳定性。有时出现把相对立的东西一起向受教育者灌输的现象。比如现代学校教育,一方面向学生灌输共产主义理想(现在学校还对学生进行共产主义理想教育吗?)集体主义精神,一方面又把斤斤计较的市侩习气带给了学生。
更让人感到绝望的是,所有的榜样的作用都没有了,相反榜样往往给人们的正好是相反教育,你随处都可以看到,那些领导,在台上振振有词道貌岸然,台下卑鄙委琐甚至枉法犯罪,如果这样的领导是个案,那对人们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只要你是个真诚的实事求是的人,你就会发现,现在这样的领导绝不是个案。而且像现在的博士可以批量产生一样,这样的领导也是批量地生产。所有这些我们能听到看到的那些台上道貌岸然台下卑鄙枉法的领导,对人们的思想的影响是毁灭性的!我们可以从任何一个地方看到任何一个层面的领导他们所说的和所做的可以惊人地不一致而毫不脸红,这让社会上任何一个公民怎么再来相信!道德教育的理想性与现实生活中非道德性之间的巨大反差,使道德教育收效甚微,甚至可以说毫无效果,更极端地说道德教育还会起到相反的让人更自私自利的效果。道德教育(任何教育)最有效的方法是真诚,孟子早就说过:“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至诚而不动者,未之有也;不诚,未有能动者也。”只有真诚而不是做戏,才能使任何教育收到最好的效果。可是现在,你放眼去看看,做秀是不是铺天盖地地在任何一个场合任何一个领域泛滥成灾?
现在我们的道德教育的彻底失败,或者说每一个公民不再相信,就是我前面阐述的五种危机的结果。要解决或者说要重建我们社会的道德秩序道德观念,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最本质最首要的就是要各个领域的榜样者真诚,要做楷模,要实事求是。
慧慧和你说的太多了,你不会厌烦吧。
下面是《冬之旅》。
蒋怡明的父母都是于书记所在大学的教授。父亲蒋明伦是著名天体物理学家,母亲欧怡是英国文学教授。蒋怡明二十岁就从大学毕业,留校当助教。同年和天体物理学讲师刘克兴结婚。他们第一冲动就播下刘海清的种子。刘海清在蒋怡明的子宫里还没有成形时,蒋怡明的父母就双双被打成右派,发配到了祖国的壮丽河山青海去了。在蒋怡明宫痛了三天三夜死去活来医生剪开了蒋怡明的会阴后,刘海清才从蒋怡明的***里爬出来。刘海清的那声响亮的啼哭,暂时冲去了蒋怡明的父母被发配青海后弥荡在小家庭的阴郁。刘克兴高兴之余给儿子起了海清的名字,意欲为岳父母大人祷告,希望青海那地方世风清爽民生安泰岳父母大人生活平安。蒋怡明也因儿子的出世而变得光彩夺目更加清秀美丽了。有些女人是属于哪种秀色可餐一类的,一百个男人见了一百个男人会产生爱欲和占有欲。蒋怡明是这类女人的极至。自从几年前于书记见到刚上大学还是个十六岁姑娘时的蒋怡明后,心里便播下了这欲望的种子。
于书记是那种天生见漂亮姑娘会起淫心的好色之徒,见了美丽绝伦的蒋怡明后,这种欲望便急速地膨胀开来。多年来,这欲望把于书记几乎折磨成疯子。蒋怡明的婚礼差点成了于书记滋事的契机。于书记喝了酒后差点对蒋怡明失礼。后来,机会终于来了,反右运动让他实现了情欲抱负。于书记轻而易举地让善于耿直陈言的蒋明伦和喜好挑刺的欧怡戴上了极右的帽子,远远地发配青海,搬掉了实现情欲道路上的第一个重要的障碍。接下来是要除掉刘克兴。刘克兴是个只专研天体物理的书呆子,对政治的感觉比小学生还幼稚。对政治从来不闻不问,任何政治会议从不作过激的发言。于书记便没有任何理由让刘克兴和右派有瓜葛。眼看着反右运动要过去了,于书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终于机会来了,上级对划定右派又有了新的指示精神,凡是各单位的右派还没有达到基本百分点数的,要补划右派到基本百分点数。于书记得到这一新指示精神的当天晚上,他跪在毛主席像前,激动地流下了热泪,英明的毛主席啊,你真伟大呀,你救了我于东方啊!
刘克兴所在的大学所在的系的右派还没有达到基本百分点数,于书记便迫不及待地把刘克兴补了进去。总支讨论的时候,有支委提出,刘克兴平时老老实实,安份守已,怎么也和右派挂不上钩。于书记用他的理论分析说服了大家。又有支委提出,刘克兴小孩没满月,小孩和妻子都需要照顾,是否可以不划进去。于书记以无产阶级的党性,庄重而诚恳地阐述了毛主席党中央开展反右运动的重大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语重心长地告诫同志们,对有资产阶级右派思想的同志姑息迁就就是对毛主席对党中央的不忠诚,就是对无产阶级事业的不忠诚,就是对党的教育事业的不忠诚。于书记用了一串漂亮的排比句看了全体同志一眼后接着又说,同时,也害了这个同志。于书记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有力,脸上表情充满了亢奋的坚定。在于书记的一再坚持下,支部对刘克兴手下留情,被定为“右倾分子”而没有定为极右分子。为了便于互相照顾,于书记又发扬了革命的人道主义,做了大量工作,把刘克兴发配青海。让他和其岳父母大人在一起,这样他们可以互相照顾互相帮助。于书记说完这句话后表情显得真诚而善良。与会的同志都为于书记执行党的政策的坚定性和对犯错误的同志生活上的照顾的善良而深为感动。
刘克兴刚踏上西去的列车,蒋怡明的泪痕还没干透,于书记就敲开了蒋怡明的家门。于书记向处于悲哀和痛苦中的蒋怡明仔细地叙述了具有右倾思想的刘克兴平时一点一滴的反党反社会主义对党对社会主义不满的言行,党组织这样做也是为了挽救刘克兴,使他尽快回到革命队伍中来。于书记要蒋怡明分清是非,坚定无产阶级立场。于书记要求蒋怡明帮助右倾的丈夫改造思想,不要被小资产阶级的感情冲昏了头脑。被丈夫忽然被戴上右倾分子帽子的事实打击得晕头转向痛苦不堪的蒋怡明,受到了于书记深刻的教育和启发,思想渐渐清醒平静。她渐渐从爱情婚姻和亲情中解脱出来,开始痛恨丈夫的右倾思想和反党反社会主义言行,更加痛恨自己平时被漩进小资产阶级感情中而忽略了丈夫的右倾言行和思想。否则,早点警惕,早点帮助丈夫也不至于落到这一不可挽回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