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宽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1:33
|本章字节:2456字
中国有圈子文化,如果想进入某一个领域,首先要进入这个圈子,否则寸步难行。一个圈子可以指代一个阶层,也有可能只是一个假想的饭局。多少人对emba之类感兴趣,支付高昂学费,并非是想学习商业管理,仅仅是想得到一个圈子。这个圈子犹如香港的大圈帮,各路大佬来自五湖四海,偷渡入境,各自为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什么都不怕不怕不怕啦。
草头圈子中的“圈子”不是“贵圈真乱”的圈,而是有另外的意思,这层意思最为我所喜,明白说就是猪的直肠,具体说是指肛门那段区域,主要负责体内物质与外界的运输功能,这段“贵圈”有点香。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款上海菜,然而即便在上海,这道菜也有点默默无闻。
前些日子去上海,我在浦东柏悦酒店的80层吃装b晚宴,旁边的上海姑娘问我最喜欢的上海菜是什么,她可能期盼着我说出红烧肉、腌笃鲜、小杨生煎之类的寻常物,谁知道我天生神力,与生俱来的重口味,当我犹豫着说出“草头圈子”的时候,她有点语塞,居然没有听说过这款神菜,需要用手机上网查询,这种场面顿时叫我有点落寞。
每当我在上海街头落寞的时候,就会想起各种家常小馆,去点一道草头圈子。在我看来,这款菜可与北京的卤煮火烧,鲁菜中的九转大肠,成都的冒节子并称“肥肠四姐妹”。
海子写过一首诗:“我爱过的这糊涂的四姐妹啊像爱着我亲手写下的四首诗我的美丽的结伴而行的四姐妹比命运女神还要多出一个赶着美丽苍白的奶牛,走向月亮形的山峰。”我也爱过这糊涂的“肥肠四姐妹”,其中草头圈子应该排行老三,一般而言,老大勤劳肯干,老二沉默不语,老四处处拔尖,只有亲爱的老三,茂密生长,委婉动听,如同盘中碧绿的草头。
草头在江浙一带是寻常物,也叫苜蓿,或者金花菜,草头稍炒即熟,以草头吸取圈子之肥腻,也算是相得益彰。大肠要做得分寸感十足,不能太烂,过于软糯没有嚼劲,也不能太生,那样会嚼不动。
以我在上海不多的吃喝经历中,在三家餐馆我会点这道菜:金山、保罗、牧羊,都是人气爆棚的本帮菜馆。
有一次,我去了牧羊餐厅,只是去得有点晚,想吃草头圈子,老板依然客客气气:“草头圈子没有了,大肠还有,草头没了,能不能红烧大肠?”
我寻思,本来是偎红倚翠的双飞菜,少了一样就如同断了翅膀的天使,不吃也罢。于是我又点百叶结烧肉,老板依然客客气气:“红烧肉还有,百叶结卖光了,能不能单做红烧肉?”
我自觉点背不能怨社会,又给我一个折翼天使,不吃也罢,那就来一个丝瓜面筋吧,老板依然客客气气:
“丝瓜没有了,面筋还有,要不来一个油面筋塞肉吧。”
我顿时觉得泪如雨下,冬季到上海来看雨,那是谁的眼泪在飞?
我顿时觉得泪如雨下,冬季到上海来看雨,那是谁的眼泪在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