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汪宗军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3:38
|本章字节:11504字
如果这也算乱搞男女关系,这个社会上那么多的“二奶”、“小三”不知将如何解释?
“我这是种菜把我种聪明了,可以说是‘一箭三雕!’”王平安得意地说。
这次人事调整,除配齐了团委书记和四名空缺的乡镇长,县委还调整了100多名副职,柴山镇除了于书记调到洋岗乡任乡长外,常务副镇长周洁、镇党委委员、武装部长殷建设分别调到其它乡镇任职,又从其它乡镇调来了党委副书记金铭、镇党委委员、武装部长孙庆航、镇党委组织委员杨新改任常务副镇长、镇长助理郑新源任镇党委组织委员。
第二天早上起来,柴山镇的上空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雾色中,天空还下起了毛毛雨。我同往常一样去打扫于书记办公室的卫生。
“不用打扫了,过了今天,这里就不是我的藏身之地了。”于书记站在窗边,两眼凝视着窗外陷入了凝思,见我进了办公室,他转过身对我说。
“这是我最后一次为领导服务了,感谢于书记,不,我叫惯了,感谢于乡长对我工作的支持和教诲,如果以后领导有需要用我的地方,叫一声就是了。”给于书记服务了近五个月,平时在一起工作配合得还相当默契,当真正意识到他马上就要离开柴山了,我心里也空荡荡地。
“如果不是工作需要,我也不想离开柴山!”于书记伤感地说,“你看,早晨起来,睹物生情,看到外面一片白茫茫的大雾和叫个不停的乌鸦声,我还作了一首诗呢!”
顺着于书记手指的方向,我看见于书记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张墨迹未干的条幅,只见上面写道:
告别柴山有感
微风细雨伴晨鸦,绮窗南望多烟霞。
十年柴山一朝过,眼前尽是向阳花。
往事晃如昨夜梦,吾身依在百姓家。
他日若遇故乡客,清茶一杯叙桑麻。
“真是一首好诗,我写不出来。”我为于书记的才华所折服,赞叹地说道。
“不是诗,这是内心真实的写照!”于书记说。
“可惜,跟领导在一起时间少了,领导许多东西我都没有学到。”我拿起扫帚继续打扫卫生。
“以后欢迎多到洋岗去玩,董妮,我现在调走了,我给你说句实话,在柴山镇你这批三个‘大学生村干部’中,你是最优秀的,肯干、实在、敢闯敢拼,以后肯定有发势,所以在乡镇妇联换届中,我也力推你当妇联副主席。”外面早餐铃响过很长时间了,于书记一边说一边拿着饭碗去食堂吃饭。
“多谢领导夸奖,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望着于书记已走出门的背影,我说。
我趁于书记到食堂吃早餐的功夫,先打扫了办公室的卫生,后打扫了卧室的卫生,然后又拿抹布准备把卧室内一张桌子擦干净,我想这是最后一次为于书记服务了,所以,干起活来格外卖力和细心。
就在我准备擦桌子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桌子上放着几张稿纸复印件,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文字。我瞥了一眼,原来是于书记写给县纪委、县委组织部的有人以匿名信的方式反映他的信访问题说明,看到第一条就是“乱搞男女关系被别人丈夫拿刀子砍两次”,就让我心突突直跳。虽然我也知道偷看他人秘密是不对的,但是强烈的好奇心还是逼迫我把整个材料看了下去。
情况大概是这样的,在于书记竞选乡镇长公示期间,有人以匿名信的方式反映他在柴山工作期间工作、生活中存在的问题,措词激烈,强烈呼吁县委像于一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任乡镇长,不知道于书记在哪方面得罪了这个举报人,他对于书记如此痛恨。不了解内情的人,不论谁看了这个举报信,都会对于书记义愤填膺的。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我虽然跟于书记打交道只有五个月的时间,对于他的言行举止和人品,我还是比较敬重的,于书记平时话语不多,工作踏实,责任心强,乐于和下属来往。唯一的缺点是性格耿直,脾气急躁,对于平时看不惯的人和事,都会心直口快地当面予以纠正。正因为如此,对于书记的评价,政府干部有褒有贬,反应不一。
匿名信反映于书记的三个问题,在对照说明中,于书记一一作了回答和辩解,于书记在材料中写道:“一、关于‘乱搞男女关系,被别人丈夫拿刀子砍两次这件事发生在今年4月28日夜晚县红城kv,李斌镇长可以作证’的问题。纯属子无虚有,空穴来风。我不知道信中反映的女性是谁?她的丈夫又是谁?别说拿刀子砍我两次!就是一次,别说在柴山,就是在整个县城,也早已闹得沸沸扬扬了?何况是两次!李斌镇长既然可以作证,这件事就让李镇长说比我自己说更有说服力。二、关于‘不论场合不论时间经常参与并组织人员赌博’的问题。我在柴山镇工作十一年,任副书记八年。在市委抓干部作风建设后,由于自己所处的副书记的特殊位置,平时应酬多,偶尔陪客打牌,认为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市委在抓干部作风建设***台了‘五禁止’、‘十不准’的规定,我给自己订了三条原则:一是不在政府机关内打牌;二是不在工作时间内打牌;三是双休日期间回县城跟亲戚朋友打牌,不赌钱,纯娱乐。几年来,我是这样要求自己的,也是这样做的。三、关于‘乱派车、乱派餐、吃拿卡要,以权谋私’的问题。在乡镇工作,根据工作需要,一般副书记都分管政府机关和后勤工作。我在柴山任副书记八年来,政府机关先后多次修订了机关管理制度,其中‘派车派餐’问题,首先经党政办人员请示,由我和成书记或李镇长其中一人同意后方可派车派餐,一般经手人都是办公室人员,纯属工作需要。至于‘吃拿卡要,以权谋私’问题,我在镇政府工作,既不分管项目,又不分管工程建设,不知从何说起?以上所反映问题,虽然不真实,甚至恶意中伤,但我在柴山工作十一年,毕竟任党委副书记八年,抓机关管理、抓干部作风建设,也暴露了我自身的缺点和问题,由于工作水平有限,加之平时性格刚直,心直口快,方法简单,言行有时会损害某些人的利益,得罪某些人。但通过这封信,也使我深深认识到,在今后的工作中,在对待某些工作、某些事情、某些问题上,不能‘钻牛角尖’,一意孤行,需要多与干部沟通,团结同事,把本职工作搞好。”
匿名信中所反映的三个问题,二、三两个问题我也说不清楚,反映赌博的问题,我所接触的于书记很少看到他打牌,至于我没有到柴山工作之前他是否打牌,我就不知道了。第三个问题于书记已经解释很清楚了,不知“正常派车、派餐”与“乱派车、派餐”二者之间有何区别和界限?第一个问题,别说李镇长能说清楚,我也能说清楚。这明显是说4月28日我过生日那天在夜色kv唱歌时所发生的吴云丈夫刘满打架事件,如果这也算乱搞男女关系,那么,这个社会上那么多的“二奶”、“小三”不知又将如何解释?因为第一个问题是因为我过生日引起的,我就为于书记报屈而愤愤不平!
幸亏于书记顺利地当上了洋岗乡的乡长,如果因为这件事影响了他的前程,对于于书记,我都会内疚终生的!
难怪昨天夜晚于书记听到常委会研究的结果后,听到计生办主任管征的一句玩笑,发出了“有些人也能无中生有把黑说成白”的感叹。
我怕于书记知道我看了这个情况说明,就没有继续擦桌子,而是将情况说明原封不动放在原处,然后拿起拖把拖扫卫生间的地面。
上午,成书记带着于书记和镇里几位调出和改任的干部参加谈话。谈完话后,于书记就没有到镇里来。趁这个时间,我先到村里问是否还搞征地工作,高支书、张主任说等镇里干部全部到位了再说,时间长了,征地工作一直没有进展,高支书、张主任积极性也不是很高。所以这段时间他俩很少深入农户去做工作,迎春新村征地工作几乎停了下来,我看到村里没有事情可做,就和王平安一起到了创业园。
创业园的茄子和辣椒长势很好,紫色的茄子和青青的辣椒挂满枝头,煞是惹人喜爱。张世富带着几位农民正在给菜地浇水,看到我和王平安来了,主动搭讪道:“董主任,还是你和王平安的运气好,过去我种菜,没有你们这好。”
“还不是你管理的好!”我说。
“鬼,过去不也是我管理,看来还是技术问题,创业园有周工的科学指导,茄子和辣椒长起来也听话。”张世富说。
“什么时候能开园销售?”我问。
“现在就能,你和王平安现在就要想办法找销路,如果二十几个大棚茄子和辣椒都长起来了,到时采摘都来不及!”张世富说。
“一般不都是菜贩子到菜地来买?”王平安问。
“菜贩子来买,你们就吃亏了,你们辛苦种菜就够运输环节的费用,不赚钱!”张世富说。
正说话间,两个农民模样打扮的中年人开着三轮车“突突”地来到菜地中间,他俩下了三轮,径直来到我们身边。
“同志,请问这菜地的老板在吗?”走在前边的高个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黄金叶的烟,一边问话,一边向王平安和张世富递烟。
“他俩就是,你俩找他们有什么事?”张世富指着我和王平安说。
“我们是县城关贩菜的,我叫江天华,他叫江建洋,听说你们大棚的菜长得好,我们就慕名而来了,不知现在的菜卖不?”江天华试探性地问。
“卖呀,我们种菜就是卖的。”我说。
“多少钱一斤?”另一位叫做江建洋的接着问。
“这,我们还没开园,具体价格还没定。”他这一问,还真把我问住了,我一时回答不上来。
“辣椒五毛,茄子三毛,卖不?”江天华试探性地问。
“什么?辣椒五毛?茄子三毛?这个价格谁卖你?”听江天华说的价格,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俩不是有毛病吧?街上辣椒最低要卖一块五,茄子要卖一块,你当我们是傻子!”王平安说。
“老板,这你就不懂了,街上是街上,菜地是菜地,就是两回事两个价格。”江建洋说。
“你们两个老板,话说回来,你们来了,辣椒最低八毛,茄子六毛,要不,这两位老板亏就吃大了。”张世富插话说。
“张世富,你别插话,辣椒八毛,茄子六毛也不能卖!”在一边的王平安打断了张世富的话。
“辣椒、茄子最多还给你加一毛,你还说辣椒八毛、茄子六毛不能卖,我们长期做蔬菜生意,这是目前的行情,不卖就算了,我们只好走了。”江天华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江天华说出辣椒五毛、茄子三毛的价格时,我的心就像有一面墙一直堵着,在去年流行“姜你军”、“豆你玩”和“蒜你狠”后,我没想到蔬菜行情这么不稳定,往往受害最多的是菜农。前几天回县城帮妈买了两回菜,菜市场上的辣椒明明标价一块六、茄子标价一块一,可是一到了菜地就这么低呢?而且低于县城菜市场菜价的三分之二以上。听江天华、江建洋的口气,他们只要到其它大棚稍微加一点价一定能够买到菜。
“这我俩就亏大了,一个茄子大棚,一季收茄子就算4000斤,我们原计划卖八毛,可卖3000元,现在才三毛,值1000多元,一个大棚至少少收入1500元,十个就是一万五,一个辣椒大棚,也少收入1000多,这样一季下来,我们二十多个大棚,要少收入四万元,一年两季,就要少收入八万元,这样算,种菜真不划算!”江天华、江建洋走后,我忧心忡忡地对王平安说。
“董主任,刚才如果他答应再加一毛,你就可以卖了,过去我种菜,也经常是这样,所以,这就是我一直种菜不赚钱的原因!”在一旁的张世富说。
“我们不能这样卖菜,要从长计议!”王平安说。
“菜地和菜市场的价格差距咋这么大呢?”我不解地问。
“关键是运输流通环节!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好了。”王平安说。
“我们菜农辛苦几个月不如别人菜贩子一个早晨的收入,这个社会真是不公平!”张世富说。
“还是王会计说得对,我们不能这样卖菜,要从长计议,要想方设法把蔬菜直接进入市场,减少中间环节!”我还是赞成王平安的主意。
“除非你俩在菜市场也设一个摊位,那样就太麻烦了。”张世富说。
“如果这个方法行得通,也可以考虑。”王平安说。
回到办公室,我还在为菜价的问题一筹莫展。王平安却安慰我说:“董妮,别发愁了,菜价是死的,人是活的,市场是活的,我们不会困死在这里的。”在公众场合,他一直叫我董主任,私下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早已直呼其名,我对他也是如此。
“那你说有什么办法?”一头是长势良好的茄子和辣椒,一头是令人难以置信的菜价,我是无计可施。
“我有个想法,我们的菜不能在菜地卖,不能让流通环节的钱给菜贩子赚了。我们也到县菜市场租一个摊位,然后请一个人守摊,这样,我们的菜就直接进入市场了。另外,我们再想办法联系县城蔬菜需要量大的学校、宾馆,直接定时定量地为他们供应蔬菜,如果有一个摊位和几个固定的单位,就不愁我们的菜卖不出好价格。”王平安独辟蹊径说,男人的思维转得比我们女性总是快得多。
“那谁送菜到县,谁守摊?”我问。
“你妈住在县城不是在家吗?我们请她为我们守菜摊不知怎么样?送菜的事,我们先在街上或在村里请一名司机,让他定时送菜,如果以后有钱了,我们自已去买一辆时风车,清早我自己跑运输。”王平安说。
“我妈在家也没有事,我回去做她的工作,我想她会答应的。”我说。
“我们也不会让你妈白白守摊的,每月我们先付她一千块报酬,以后效益好了,还可以给她加一些。”王平安说。
“付点报酬也可以,省得我妈不答应。”我说,“王平安,还是你们男人脑子转得快,我咋没有想到这些?”
“我这是种菜把我种聪明了,可以说是一箭三雕!”王平安得意地说。
“怎么一箭三雕?”我不解地问。
“一是办了企业,有了个人收入,二是种好了菜,赢得了一个美人的芳心,三是接近距离,可以取得未来丈母娘的支持!”王平安嬉皮笑脸地说。
“你讨厌,又在揶揄我!”我拿起地上一要小棍子追着要打他。
他先假装跑开躲避我,后又猛一回头转身趁我不备,一下子紧紧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