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调而不停中国内战大爆发攻而不利马蒋争执更难下

作者: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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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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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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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21756字

话说蒋介石放手围攻,觉得双方实力悬殊,这下子定能成功,好不得意,于是在牯岭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整天同马歇尔、司徒雷登等人守在一起,静待山下好消息。可是战报传来,却报告苏中地区战事不利。马歇尔便问:“蒋将军,我们在前线的兵力究竟如何?”


蒋介石道:“不瞒你说,自从围攻鄂东、豫南开始,我已动用兵力两百个师。”


“苏、皖两区派了多少兵力?”


“五十万。”蒋介石道:“共产党宣布说,我进攻他们的‘中原解放区’是全面内战的信号;我进攻他们的‘苏院解放区’,则是内战全面爆发。现在真的爆发了,目前的战报虽不好,但我有四百三十万人,他们只有一百二十万人,何况装备远不如我们。我们凭数量和装备,前途一定看好。”


“我有顾虑。”马歇尔沉吟道:“这样吧,为了配合蒋将军的计划,我们来个更密切的合作吧。”他吩咐随员:“下面几件事情,都是急迫的,请你分别通知:


“第一,我们送给中国三百七十一艘舰艇,希望在最近期内送到。中国的内战已经全面爆发,湖河地区必须用舰艇,不可迟到!”


“第二,陈纳德将军同蒋将军的交情很好,这一次中国内战,十四航空队不便参加,但陈纳德将军的空中运输公司,应该从速建立。蒋将军告诉我,他们谈得差不多了,现在给他明确的任务:要他成立公司之后,立即担负起中国政府对东北、华北、华中各战场空运人员与军用物资的任务!”


“第三,刚才我得到消息,冀东战场香河县安平湖的敌方阵地巩固,战斗激烈,你赶快给我们的海军陆战队拍电,要他们同蒋将军的部队直接合作,联合攻下对方阵地!”


“第四,给空军部顾问拍电,组织蒋将军的空军,出发延安,轰炸!”


“第五,问华盛顿,前些时候谈论到的那批军火,拟说成本价值八亿三千七百万美元。现在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了,我建议作价一亿七千五百万美元廉售给中国政府,让他们获得战争的工具。但,对外公布是‘剩余物资’不能说是军火。而我坚持公开发表的原因,在于给人们一个印象:美国在支持蒋将军,蒋将军的这次大内战一定成功!”


接着,他同司徒雷登低语良久,两个人决定发表一项联合声明:


“中国战争日益扩大,有席卷全国的趋势,国共双方都愿终止战争,但仍有若干立须解决的问题,尚未获得任何协议,对于各项问题,双方似已不可能获得解决……”


“不妥当吧?”司徒雷登说。


“大使你以为怎样?”马歇尔反问。


“据我看来,”司徒雷登道:“我们这个联合声明有利有弊。好处在于替美国洗刷:中国内战不停,是国共双方各不相让的关系,并非我们调停不力;坏处呢?这个声明一出,等于告诉人家,我们不再以调停的姿态出现了。按常例说,我们如果不再调停就应该退出中国,事实上则是,我们援助蒋将军更加积极;这样会不会给人家这么一个口实:美国在帮助蒋将军进行中国内战呢?”


“我看不用考虑。”马歇尔道:“事实上延安方面早已在指责我们!”


“还有,”司徒雷登道:“对方一再指责说:中国内战是美国造成的。包括军火在内,没有一样不是来自美国。如今拖了这么久,我们两个人忽然发表声明,会不会又给人讥笑,说这个声明,是证明美国在消灭共产党的计划方面碰了钉子,露了马脚呢?”


“我看也不用考虑。”马歇尔道:“反正是一个样子。我们只要傲得漂亮,继续调停好了。”


司徒失笑:“调停,调而不停的调停。将来我如果写回忆录,今天这笔账不知道怎样记载才合适呢!”说得众人皆笑。


但回到南京以后,却笑不出来了。


中共代表团以长函质问马歇尔和司徒雷登,问他们调停怎样解释?司徒秘书傅泾波读信道:“……我们遗憾地告诉你们,你们的大骗局,已经在中国、在全世界人士之前暴露无遗了!以前的且不提它,最近马歇尔将军和司徒雷登大使的声明,认为国共问题‘已不可能获得解决’,充分说明了你们在中国内战火上加油的作法,你们己不准备再以‘调停者’的面目出现了。”


“你们如果真的调停,请问把军火压价供应国民党居心何在?把三百七十一艘军用舰艇送给国民党的作用何在?训练国民党空军轰炸延安的用意何在?你们美国海军陆战队联同国民党军队进攻冀东解放区的目的又何在?陈纳德组织空路运输机构,在东北、华北、华中各战场服务,又说明了什么?……”


“好厉害啊!”马歇尔搔搔脑袋道:“你看怎样回答他们呢?”


司徒绷紧着脸道:“大家商量商量吧。”


于是,美方人员在中国的窘相,立刻反映到华盛顿。美国政府也不得不亲口承认,说:“现在马歇尔将军所处的地位,实为尴尬,盖彼一面充任中国两大集团之调人,而美国政府在另一面又继续供给军械军火供予其中之一边,即国民政府!”


马歇尔见报大怒,连忙公开发表谈话道:“我对报上的消息表示遗憾,因为我对调处的行为是公正无私的,甚至是无可怀疑的。”


然而事实给予世人的印象,却变成了“马歇尔对蒋介石在消灭中共的企图上,其帮助是大公无私的,甚至是无可怀疑的。”马歇尔甚为尴尬,但嘴上仍硬,九月间还对中共代表郑重宣称:“如果共产党怀疑充任调人的公正,那么只要中共照此通知他,他将立刻退出谈判。”


但中共一再声明:“我们渴望国共停战,和平团结,建设新中国。任何一个来华调解的美国人肯这样做,都是朋友,欢迎他留在中国,阻止蒋介石进行规模更大的内战;如果不但不调停,且同蒋并肩打击中共,那这不是马歇尔一个人的事,而是美国的国策问题,马歇尔虽去,第二个马歇尔还是会来中国,火上加油的。”


马歇尔实在烦恼了,同司徒雷登大发牢骚:“我真的想回去了。”他说:“在中国实在伤脑筋,蒋介石又扶不起来,否则以蒋介石的军队之多,我们给他的配备之好,共产党早该消灭干净了。”


司徒长叹:“我和你有同感。据各方的消息,中国这个内战前途究属如何,倒很难说。按理说,共产党是必败的,他们所占有的空间很小,能利用的时间也不多;蒋介石同他相反,占有的空间极大,时间更能充分利用,因为我们的各种援助,的确已大大缩短了他走向胜利的路途。可是,”他一顿:“你大概比我知道得更多:民众拥护延安,蒋介石过分腐致。蒋的腐效又加强了民众的离心力,这样发展下去,我简直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了。”


“大使,”马歇尔道:“今天我同蒋介石吵了一架。”


“有这个必要吗?”司徒惊诧道:“将军,蒋介石是唯一***激烈的人,除了他,我们找不到合适的人可以代替,你不能同他争吵。”


“不过我忍不住了。”马歇尔道:“他几次三番要攻占张家口。他的理由是:张家口是西伯利亚与中国西北之间的门径,关系极为重要。我说你只看见张家口的重要,却没看见比攻占张家口更重要的;你撕毁和平谈判的字条太早了!他不同意,说什么和平谈判,反正迟早要撕毁的。我说事实虽如此,但总得拖延一点时间,你该知道共产党对我们的攻击很激烈,为了取得人们对我的同情,你必须停止对张家口的用兵,先把他们困在那里,其作用与效果是一样的。可是,”马歇尔透了口气:“他不答应,他说他难得作过这种决定,这一次一定要实行。”


司徒也不知怎样开口才好,两人相对无言。半晌,马歇尔苦笑道:“大使,你知道的,我同我的太太,在理斯堡买进一幢图画似的别墅,我真想回去住。”他透了一口气。“可是一想到政府给我的任务,我也只好蹩在中国了。”


“我们都一样。”司徒道:“我们都到退休的年龄了,在退休之前,能够看见中国境内没有共产党的踪迹,实在是一件太好的事。将军,我在中国五十年,差不多半个世纪。你说,我能够放弃五十年来的一个最终目的么?”


马歇尔微吁:“是啊,所以这一次一定要请你出任大使,也就是这个原因。”


“我总觉得,”司徒道:“或许是我老了,对中国的事情总难以抑制一种淡淡的悲观:蒋介石很成问题。”


两人再唏嘘一阵,马歇尔突地问:“大使,万一和平谈到破裂,你看美国对中国究竟应该采取什么政策?”


司徒苦笑,沉思,然后皱眉道:“将军,这个问题,倒是个迫切的问题,因为这是个迟早必来的问题,我们已经可以听到它的脚声了。我以为一旦和谈正式破裂,对华问题不外三种途径。”


马歇尔兴奋道:“哪三种途径?”


“第一,”司徒伸出一根手指:“给蒋介石以充分的、积极的援助,尤其是在军事方面给蒋介石以极大的援助。并且希望他们能够实行我们曾经指出过的、重大的、众多的改革,而且规定每一改革的实现,作为进一步援助的条件。”


“第二,我们放弃这样做,在舆论和中国实情面前停止给蒋介石的援助,随波飘流,没有自己决定的计划,而只是等着瞧,等机会。”


“第三,我们甚至连第二个办法都不要了,干脆退出中国,完全退出中国,不再参加中国内部的事情。你看怎么样?将军!你赞成哪一种?”


马歇尔不安地往返踱着,立在司徒面前,问道:“大使,那你自己的看法如何?”


“我,”司徒黯然道:“我当然万分难过,中国问题没料到会发展到如此地步。我的意见是,”司徒瞪着眼睛:“我赞成第一种办法!”


“如果第二、第三呢?”马歇尔问。


“那我宁可采取第三种办法!”


马歇尔听他这么说,闭目沉思达一、两分钟。然后睁开眼晴道:“在原则上,我同你的意见一致。”他伸出手去同司徒握着:“你对中国的积极政策,我是了解的,我应该向你致敬,一个把五十年时光用在中国的美国人!”马歇尔迁缓地起立:“大使,不过我必须忠告你,或许你毋须我来提醒你:你对中共厌恶的态度与语气,希望你不要过早提及,这样会损害你对美国的功绩。你主张援助蒋介石消灭中共的意见,在我是乐意听闻的。但是千万不可以在目前提出,除非你退休;真的退休了,才可以在你的回忆录里提它一笔。”


“是的,”司徒微笑:“将军,我是这样打算的。”正说着电话响,马歇尔听完,笑对司徒道:“刚才蒋介石有捷报给我们,说淮阴攻下之后,通榆公路一定有希望在一个月之内打通,现在他的前锋部队已经打到淮安。”接着秘书入内,说是中共代表团周恩来有一个备忘录送来,请他过目。


马歇尔同司徒雷登四目相视,立即接过文件,马歇尔道;“这是周恩来要我转交蒋介石代表的一个备忘录。”他读道:“马歇尔将军并请转交国民党政府代表团诸位:如果国民党不立即停止对张家口及其周围的一切军事行动,中共代表不能不认为政府业已公然宣告全面破裂,并已最近放弃政治解决方针;其因此造成的一切严重后果,当然全部责任均由欢府方面负责之。……”马歇尔问:“大使,你以为应该怎样处理?”


司徒沉吟道:“在这方面,我同将军的看法一致。蒋介石现在还不能这样放手,否则反而误事。我看你同蒋介石见一次面吧。”


“好的,”马歇尔道:“我就去。”


司徒加一句道:“不过,最好别再吵架。”


“吵架是夸张的说法。”马歇尔微笑:“大使可以想得到,蒋介石他怎么会同我们吵架?”


司徒也笑:“我也这样想。”


“可是我不这么想。”蒋介石回答马歇尔:“我以为时机已经成熟,可以放手了,中共没有办法还手,一口气打到底,干脆解决!”


马歇尔知道蒋介石在攻占张家口这件事情上,已经无法挽回,便提醒他道:“蒋将军,我遗憾地告诉你:美国虽同意消灭共产党,但不同意在这个时候进攻张家口。你前方的战报都很顺利吗?你发动过早的进攻没有顾虑吗?你不考虑得不到美国同意的做法的后果吗?”


蒋介石十分不舒服,要宋美龄传言道:


“我这样做,不但为了我,还为了美国!我这样做,因为有了把握,才敢放手!”


“什么把握?”马歇尔笑问。


“在军事上,你们的军队同我们并肩作战,我怕什么?在政治上,你们说我这个那个的,我已经决定要把张家口拿下,我就还政于民!省得人家说我闲话。”


马歇尔沉思,说:“夫人,请你告诉蒋将军,美国军队不适宜同你们并肩作战。偶一为之,已经受到人们的指责,不能够经常这样做了。”


“这也不尽然。”蒋介石道:“自从日本投降以来,我们曾经公开签订中美友好通商航海条约、中美空中运输协定,海军协定正在磋商中,其他协定深信会逐渐更多。此外我们还有密约,例如三十年船坞协定等等。”蒋介石反问:“马歇尔将军,我怕什么?在中国领土上,你们的海军陆战队就有九万名,全部驻华美军,同派驻日本的十五万名美军数字差不多。东起上海,西迄成都,北起山海关,南到海南岛,都有你们的驻军,我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说到领海,根据协定,你们的海军得自由行驶于中国南海、东海、黄海、渤海以及内河。三十年内中国所有的海港,美国军舰都可以自由出入使用,我怕什么?”


“说到领空,你们在中国的基地很多,你们的飞机可以在中国自由巡逻。我记得三十四年年底,何应钦部长曾奉我之命,致电有关部队说:在华美军呈准在我沿海、新疆、西藏、东北、热察绥以及台湾,以飞机作空中摄影。我怕什么?”


“说到政权,我早说过,你马歇尔将军对中国问题有最后决定权。我们很多政治机构,都放在美国顾问或其他名义的监督之下。我粗粗估计,各机构聘请的美国顾问快到七千名之多。你们的宪兵驻在中国巡逻;还实行中美警宪联合勤务,组织了中美警宪联络室;成立了中美合作所。”


“说到军权,你们的军事顾问达一千余人,随意可以搜集中国的资料,我放放心心交给你们了,我怕什么?”


“说到财政权,法币归美国帮忙,我们的金融系统全部是美国金融系统的一部分;我们的海关总税司也是你们美国人,他掌握了中国海关管理全权。”


马歇尔惊讶蒋介石说个没完,笑问:“蒋将军,你今天说得很多,好象在算一笔总账。不必了吧?”


“不,”蒋介石道:“我说完以后,你便知道,我为什么敢在这个时候进兵张家口了。刚才说到财政,现在我再把外交、司法、经济、文化教育等情况告诉你。”


马歇尔只得听蒋介石唾沫横飞说下去道:


“说到司法,我们组织了中美商务公断委员会,恢复了你们美国的领事裁判权。我们又有个协定:一切美国军事人员在华如犯刑事案件,皆由其本国军事当局单独裁判。再根据中国政府与联合国救济总署基本协定,联总借用给中国的服务人员,对预任何法律上传讯手续都可豁免,恢复了你们的治外法权,这个对于你们方便不少了吧?”


“说到经济权,铁路在你们掌握之中,由中美合办粤汉、川滇两路开始,你们又获得内河航权,又准许外国轮船驶泊南京、芜湖、九江、汉口四埠,装卸货物。现在英国和日本也要如法炮制了。我们又允许你们在一切工矿投资,组织了中美农业技术合作团。中国的工矿权、农业权、渔业权、商业权等等相继给你们不少方便,你们对我的消灭中共计划只是时间上的不同,为什么不可以提早呢?”


“说到文化教育,你们美国人在中国有信仰、礼拜、设立学校、传教或传授其他知识的自由,根据中美商约,不受任何妨碍或侵扰。你们经过对华文化教育的自由活动和教育基金的形式,对中国的文化教育发生了重大影响。此外,我们又把许多中国重要文物、古籍运到了美国!”


蒋介石透一口气:“马歇尔将军,此外还有美国向中国移民的自由权等等,这些你们也知道,中共是在攻击我这样做的。我从陆地到海洋,从天上到矿藏,从内政到外交,从政治经济到文化教育,从现在到将来,中国对美国实在够朋友得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反对我在这个时候进攻张家口呢?”


马歇尔见他十分理直气壮的样子,心中暗笑,嘴上却说:“蒋将军说得很对。唯其中美一家,所以我才反对在今天攻下张家口。理由是我们不想把撕毁和约的责任放在你的肩膀上,对于国际舆论,国内反应,不能不多加考虑。”


蒋介石狞笑道:“你们有人说我独裁,说我不民主;现在我要还政于民,总可以把国际舆论,国内反应扭转过来吧?”


“我当然放心,”马歇尔道:“你的还政于民不会做得过火。但我希望你要仔细审慎去做,一不会出漏子,二不会引起反感。”


蒋介石大笑道:“你们美国的选举,给了我好多帮助,我已经找到参考了。你们大选时很多人没有选举权,我的做法也差不多。我们国民党通过的一项誓词,就是人民要宣誓‘誓以至诚,服从总裁命令’,你说还有什么顾虑呢?”


马歇尔一再沉思,反问;“那末中共方面,以及中共的同路人民主同盟等等如果不参加国民大会,你又准备怎么办呢?”


“不考虑!”蒋介石斩钉截铁地回答:“他们不参加,算了!”


“我们应该把话题拉回来。”马歇尔道:“无论如何,张家口的军事行动应该慢一步才好。”


“已经无法挽回。”蒋介石道:“什么都准备好,眼看要攻下来了!”


马歇尔十分不快,怏怏地问;“那末中共如果指责我们破坏停战协定,又该怎么办?连解释的口实都没有的。”


“不必要!”蒋介石道:“我会同时下令召开国民大会,表示还政于民,天大的事情都会冲淡,甚至抵消!”


“我没有你这么乐观!”马歇尔绷着脸道:“我所得的情报是:前方军事情形远不如我们所想象的顺利。你别说攻张家口,攻延安也可以,但这些都是表面。他们会把空城送给你,然后再撕裂你的身体,一如象对付日本兵似的!他们的战略战术你不会不知道的!”


“现在情形不同!”蒋介石也反感道:“十年剿共,并没有美国兵并肩作战;现在你我不分彼此,中美两国合作,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不把中共消灭!”


“就是早了一点。”马歇尔愤然道:“这样做且不提效果如何,你我在撕毁谈判,倒变成了有目共睹,美国绝对不能同意!”


“我自己负责!”


“那美国的援助要重新考虑!”


蒋介石明知美国少不了他,失笑道:“这个由你们决定!反正目前已经运到的各项物资以及你们的军队,足够消灭中共的了。”


不表马歇尔愤然离去,却说司徒雷登在大使馆接见各报记者,面临几个无法回答的问题,大伤脑筋。记者们问:


“大使先生,美国兵迄今还在中国,而且数目庞大,北上作战,这说明了什么问题呢?”


“大使先生,报载,从一九四五年九月到今年,一九四六年七月,只是上海一地,美军肇事日必数起。由于暴行而死伤的人民达一千五百人,被欺诈、抢劫和侮辱、好淫而遭受损失的还未计在内,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大使先生,《前线日报》统计:美军吉普车伤人事件,单上海一地,从一九四五年九月十二日到今年一九四六年一月十日,共有四百九十五起之多,辗伤两百三十六人,死者十八名。黄浦江中美舰经常撞沉小船,据《联合晚报》一九四六年六月二十六日统计,十一个月以来,中国小工死了六百六十名之多,大使先生对这些有什么意见?”


司徒雷登强笑道:“各位记者先生,美国兵在中国,出于不得已,因为我们在调停你们的内战。至于作战不作战,我这里没有资料可供参考,乏善足述。……”


“至于上海报纸对美国士兵的那种统计,我这里也没有什么资料,无以奉告!不过如果真有这种事,我想决不可能有这样多,虽然,只要有过一宗,我还是愿意在这里道歉。”


“大使先生,”有一个记者再问:“我们也很抱歉,在这里把这些令人不愉快的数字告诉你;也就在这段期间,美国兵殴打和杀害中国人事件,据《前线日报》征引政府机关的统计,一九四五年十月份共六起,十一月份十四起,十二月份三十一起。你们美国兵抢劫事件,据政府机关统计,从一九四五年十月到一九四六年一月十日,一共三十一起。这个又说明了什么呢?”


“这个,”司徒雷登道:“我一定要查。”他吩咐傅泾波:“请记下来。”


“大使先生,”另一个记者又问:“你们的军队除了已经有人问过的,还有一项应该向大使先生说一说。”


“好的,请说。”


“那是强奸!”那记者愤愤地问:“今年六月二十八日,你们大批美国军队开到重庆会仙大厦女浴室,污辱正在沐浴的妇女,这种行为,或许是你们所习惯的,但我们中国人不能容忍!大使先生!”


整个大厅立即陷入沉寂。


“还有,”那记者继续说:“不久之前,你们的军队又在北平强奸北大女生沈崇,以致引起了全国各地的反感!我们不知道这样发展下去,你们的军队还会闹出什么乱子。而且我要告诉大使先生,刚才讲的案子,只是比较特殊的几个。大家如果不怕耳朵脏,我可以再说一个:川西基地。川西基地好几万民工在筑机场,你们的官兵竟把女工抱到厕所去强奸,试问这还成什么世界!”


这个招待会当然不可能愉快。记者们愤愤离去。司徒也急忙找到马歇尔,告诉他这番经过。两人商议一阵,只见第二天国民党在口头上,在文字上为美国军队辩护道:


“酒后失检,各国均所不免。”


“对于是项事件,美军不应负责。”


“以醇酒妇人,疗治盟友的思乡病,不失为待客之道。”


…………


这些入侵的军人,就这样在中国留下来了。


正是:“宁赠友邦,不与家奴”,这种局面,你看如何?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第六集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