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卧雪小生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2:41
|本章字节:5840字
第十二章荒诞怪话
耿光荣老夫妇两个被小女儿夫妇两个打了之后觉得很“刷色”,在这之后一连几天如夜猫子一般——白天龟缩不动,晚上出去行动。他们有稻田,有菜地,他们得下田下地辛苦劳作才行。
大概是在打架事件发生之后第三日晚上,老夫妻两个又趁着夜色像贼人一般偷偷摸摸地出了门。耿光荣肩挑一副水桶,其中一只水桶里放着一只水舀子,手执铁锹;马新芝一条胳膊挽着一只竹篮,竹篮中放着一把镰刀、一副稻绳和两个蓝边大瓷碗,另一只手拎着一壶开水。他们今晚的目的地是自家的菜园子。他们要砍那些奉献了丰收的果实已经完成使命的包芦杆儿,他们还要给才种下不久的萝卜浇水。黄瓜下市,它们的竹杆搭成的架子得让位给大棚;南瓜进屋,它们的藤子也没有了存在意义。
耗时不长,老夫妻两个便到达了自家的自留地上。两人吃过晚饭不久,且伙食营养价值较高,因此,他们浑身上下有力气。
自从发生“犯上作乱”的事情之后,耿光荣自觉在马新芝面前掉了大价,塌了台,失了面子。人的精神一旦萎靡不振,不再抖擞,那么人的气色也会随之改变。这一阵子,耿光荣一直是灰头土脸的模样,如同害了大病的人一般憔悴。为了哄马新芝开心,也为了消化愧歉的心情,近来耿光荣像一个滑稽的小丑一样,只要有空、方便就会插科打诨一番。其实他是多心,马新芝并不像他想得那样在意房产、殴打和辱骂。她只要一个称心如意的老伴儿,有一口饭吃不饿死,其他东西对她来说都是多余的。
耿光荣挑了、浇了三四桶水之后,该他讲故事、说笑话的时刻来临了。这时,马新芝铡完了一领包芦杆儿。
“老马啊,你来我这儿二年多了。日鬼了,你不来,芝麻不开花,你一来,芝麻开花节节高!你看,地里的芝麻花多少啊,秋天准大丰收啊!”耿光荣指着墨绿如茵、高矮整齐的一大领芝麻说道。
“还有这个说法啦?”马新芝坐在一捆包芦杆儿上边喝水边笑着问。
“老人家常说:女人家,女人家!没有女人不成家啊!老婆不到家,芝麻不开花!老婆进被窝,芝麻才结果!老人家的话确实不错啊!”耿光荣坐在水桶把子上一边喝水一边胡侃。
“主要是我没有进你家门之前,你心里像养了一只猫似的,猫爪抓你心,你心不静、神不宁,哪有心思做事啊!现在脚后蹬妻,有了老婆,心里就踏实了,做事就不鬼胡鬼了!”马新芝慢条斯理地替他分析芝麻盛衰的道道。
“你都六十五岁的人了,还五花肠子六花心,你没有老婆你得过啊?!”马新芝可谓深知其性,一语中的。
“嘿嘿!”耿光荣笑而不答,脸上有一丝羞愧之色。“假如这一大领芝麻变成一地绿油油的青草就好了!”过了一会儿,耿光荣的想象力越发丰富起来。
“芝麻是芝麻,草是草,二者不搭杠,你想叫它们‘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这怎么可能啊?!”马新芝喝饱了肚子,便将蓝边大瓷碗放进竹篮子之中。
耿光荣一向押韵,他也将手中的那一只蓝边大瓷碗放进竹篮子之中另一只蓝边大瓷碗之上。他看到两只蓝边大瓷碗和谐、安详地摞着,情不自禁地“嘿嘿”笑起来。
“我以前在城里看大门,经常听派出所联防队的人说,在公园、飞机场僻静处草地上时常能捉到几对乱搞的年轻人。他们脱得精光光的,一丝不挂!‘老联防’敢上去抓他们,‘小联防’吓得不敢睁眼睛,哪敢上前抓他们哦!”耿光荣如同相声演员,慢慢地抖包袱。
“唉!可怜啊!他们要么是没有房子,要么是没有钱,不然怎么会在哪些地方做那种事啊?!”马新芝的一颗玲珑的心儿又分泌出真挚的怜悯之情,如同眼睛分泌出感人的泪水一般。
“不一定啊!小杆子们浪漫啊!有激情啊!他们在大草地上搞多快活啊,滚来滚去,像我们的原始老祖宗一样!假如这一大领芝麻变成一地绿油油的青草的话,他们在这上面滚起来多带劲啊!”耿光荣羡慕得嘴里流出口水来。
“姑娘家怎么会肯的呢?!被人抓到羞死了!”马新芝在心中进行人物转换,把自已放在那些开放的姑娘们位置上考虑,觉得自已没有勇气在那种地方做那种事情。
“爱情来了,就像水沸腾了,不变成水蒸汽也不行啊!也像大火烧山,一切化为灰烬,什么自尊不自尊啊,会是胡弄人的!她们头脑一发热,就搞起来了!‘改正开放,一家出一样,你不吃亏,我不上当’,这一句话可不是我发明的,它是我们村上妇女主任说的,你也听过。既然她们不存在吃亏、上当,她们怎么不肯呢?!”耿光荣宛若一个诲淫诲盗、老不正经之人。“唉!我们老了,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都是儿孙一大群的人啦,干那种事情,人不骂,鬼还骂呢!”马新芝说罢,长叹一声之后重操旧业,继续铡包芦杆儿。
“是啊!是啊!老年人是活受罪啊!子孙不让,神鬼难容!活得真没意思啊!”耿光荣说罢,挑起水桶掉头向坡子下面走去。那儿有一片淤泥很厚快成沼泽的水塘,水塘里有碧绿的荷叶和菱蓬。
就在老夫妻两个默不作声、埋头干活之时,茅屋村上的出名的懒汉在
旷野中发出了一串串古怪的声音:“不日x,豆子结得稀!”
关于这个懒汉,前面也说过三言二语。这个懒汉年纪四十多岁,至今没有老婆。他白天睡觉,晚上做贼,在人家田地里弄一些水稻、蔬菜,通过此种手段养活自已。他过着这种为人鄙薄的生活,却不以为然,因为他达到了他要达到的目的——快活。
“不搞***,胡椒结得少!”
“滚!懒汉!人家辛苦种的东西,自已还不够吃、不够卖呢,你倒来挖一舀子,不劳而获,这是什么道理呢?!”耿光荣放下水桶朝那人黑影骂道。
“老耿!算了!算了!就给他弄一点儿吧!他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到现在还没有老婆!”马新芝急切地阻止耿光荣。此时耿光荣离她七八米远,他正在土坡顶上息畔呢。
“‘和尚***——废料!’”耿光荣狠锵锵、直截了当地骂道,“‘夜游神’,你要弄,就好好弄,别弄得一乌精遭、一b***遭!假如你瞎弄,那么以后你就不要弄!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耿光荣指着黑影声色俱厉地说道。
“呵呵!”
“老耿,你就随他吧!这么一大块地,他能糟多少东西呢?!”马新芝耐着性子、苦心婆心地劝耿光荣。
“你就弄吧!别在上面打滚就行!”听了马新芝这一句话,耿光荣的气立马就消了。他蹲在地上,点了一支五块钱的“红杉树”,以之解乏。
那个绰号叫“夜游神”的人,如同藏在深山古庙之中吃斋念佛多年、久旱的花和尚碰到俏女人身子一般,立马发出引人注目的大喘气。他边喘气边胡言乱语。
“‘蚊子打架——鬼日x!’”
“‘驴子爬坟头——假马日鬼!’”
“男人不日x,死后不如大公鸡!”
“嘿嘿!”闻言,耿光荣忍不住笑了起来。
马新芝则装着没有听见,她只顾埋头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