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寻宝记(1)

作者:欧·亨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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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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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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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7792字

讲述了主人公与一个知识分子一起去寻宝的经历。由于知识分子盲目自信,最终两人与宝藏失之交臂。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傻瓜。好了,大家先等一下,安静地坐好,等我喊你们时再起来。


我当过各种傻瓜,只一种没当过。我用父亲留给我的遗产假装结婚,还用这笔钱做过其他事情:做投机生意,打草地网球,玩扑克。总之,我用各种办法花光了那笔钱。可是,寻找埋藏的宝藏这种可笑的事情我没有做过。只有少数人能够体会到这种引人发笑的激情,但是对于准备沿着国王迈达司的马蹄印去寻找宝藏的人来说,寻宝能够带给他们令人激动的希望,这是其他爱好无法带给他们的。


不过,先放下我的议题,讲点儿其他事情——偏题是蹩脚作者的通病。我是一个情感丰富、容易伤感的傻瓜。当我遇到梅·玛莎·曼卜姆后,我就爱上了她。她18岁,长得如同天使那样漂亮,她的皮肤白皙,就像一架新钢琴上的白色象牙琴键,在她身上有一种楚楚动人的魅力和妙不可言的庄重。如果她愿意像摘草莓那样从比利时或者其他国家国王的皇冠上将红宝石摘下来,她那迷人的神情和态度必然会让她如愿以偿。不过,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具有这样的魅力,我也没有告诉过她。


我就是想将梅·玛莎·曼卜姆据为己有。我要她与我生活在一起,让她在晚上把我的拖鞋和烟斗藏起来。


梅·玛莎的父亲戴着眼镜,留着胡子。他为蝴蝶、虫子,为待在黄油里,或者爬着、飞着、挥动着翅膀沿着你的脊背爬到你衣服里面的昆虫而活。他是一个辞源学家,或者说是一个研究文字的人。张网捕捉飞虫这件事,他一生乐此不疲。每当捉到绿花金龟目的飞鱼,他就会用大头针钉起来,然后给它们起各种各样的名字。


他和梅·玛莎过着相依为命的生活。梅·玛莎为他准备饭菜,保证他不把衣服穿反,为他买酒。因此,在他眼里,她成为一份人类的优质样本,他非常爱她。我听说,科学家容易犯思想不集中的错误。


除了我之外,刚从大学回到家里的年轻人古罗·班科斯也想追求梅·玛莎。他是一个博学的人,精通哲学、希腊语、拉丁语及比较高深的逻辑学和数学。


不管和谁讲话,他都会不厌其烦地讲述他的知识,这也正是我并不非常喜欢他的原因。不过,即使如此,你也应该能够想到,我们是一对好朋友。


为了从对方那里探听到梅·玛莎·曼卜姆的想法——古罗·班科斯绝不会像我这样使用如此笨拙的修辞,我们利用一切机会见面。这就是对手之间的竞争。


也许你会说,古罗·班科斯喜欢才智、文化、礼仪、书、服装、划船,而我会让你想到周五晚上的辩论社团、马背上技术娴熟的骑手以及篮球——我把它们当成文化。


可是,无论是我们两个人聊天,还是我们与梅·玛莎聊天,我和古罗·班科斯都无法分辨出她更喜欢哪一个。梅·玛莎不管对什么事都不会表露态度,她从小就喜欢让人不断猜测。


我在上面说过,老曼卜姆经常犯思想不集中的错误。他在很久之后的某天发现——我敢肯定,他是听一个蝴蝶说的——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正想撒网将照顾他生活的年轻人,也就是他的女儿罩住。


我以前根本不知道科学家能够应付这种事情。老曼卜姆用英语把我和古罗定位为最为低下的脊椎动物,并且只在简单地提及赫尔维西亚国王奥盖陶利克斯时使用了拉丁语。他懂的东西并不比我多。他对我们说,如果他在家里将我们逮住,那他就会让我们两个人成为他的收藏品。


为了躲避风浪,我和班科斯在此后5天里都没有去找梅·玛莎。当我们鼓起勇气,两次去她家里找她时,我们发现她和她的父亲已经离开了。他们租的房子大门紧闭,他们的财物也被带走了。


梅·玛莎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没有向我们两个人道别——没有用粉笔在门柱上写下留言,没有把一张明信片留在邮局里,告诉我们任何信息,也没有在山楂丛中别上白色的纸条。


我和古罗·班科斯在此后的两个月里用尽各种办法寻找出逃者。我们寻找火车列车长、马车夫、卖票的以及一个孤独的警官帮助,利用他们的影响力,但是仍然没有获得任何消息。


此后,我们两个人成了更大的仇敌,也成为了朋友,而且是比任何时候关系都要亲密的朋友。斯奈德的酒馆成为我们聚会的场所。我们每天下午干完活后都会去酒馆的后房里玩骨牌,为了测试对方是否已经探听到了什么消息,我们在谈话过程中不停地设置陷阱。这就是对手之间的竞争。


为了卖弄自己的学问,古罗·班科斯用自嘲的方式和我交谈,他把我归到朗读“简·雷实在太可怜了,她无法做游戏,因为她的鸟儿已经死掉了”的层次。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对他的喜爱,而且我根本瞧不起他在大学里学到的学问。此外,我在别的人印象里一直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因此我也就无法发脾气了。此外,我还想从他那里获得梅?玛莎的消息,所以我无法断绝我们之间的关系和往来。


他在一天下午对我说:“艾德,就算你真的能够将她找到,你又能够获得什么好处呢?曼卜姆小姐是一个聪明人,也许她的头脑还没有得到良好的发展,但是你能够给予她的东西有限,她注定要享受更为高级的东西。在与我交谈过的人中,她最能领会古代诗人和作家,以及从古代的生活哲理中获得养分的现代崇拜者的魅力。寻找她简直就是在白白浪费你的时间,对于这一点,你难道一点儿也不明白吗?”


我回答说:“我觉得,幸福的家就是位于得克萨斯草原上的一个房子,它躲在橡树丛中,旁边有一个池塘。这个房子共有8个房间,一架能够自动演奏的钢琴摆在客厅里,有3000头牛被关在围栏里。家里要有一架平板马车,拴在柱子上的矮种马等着梅·玛莎·曼卜姆——这所房子的女主人随心所欲地花掉农场的收益。我们相处在一起,她每天都会把我的烟斗和拖鞋藏起来,让我晚上找不到,”我说,“幸福的家就应该像这样。至于你的哲学、课程以及崇拜者,我根本就不在乎。”


古罗·班科斯再次说道:“只有更为高级的生活才适合她。”


“不管她注定要如何,”我说,“现在她失踪了,而尽快找到她是我当前的任务,我可不需要大学的东西帮忙。”


古罗将手里的牌放到桌子上,说:“这局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了。”之后我们去喝啤酒。


不久后,一个农民带着一张叠好的纸来找我。我认识他,他把那张纸交给了我。他告诉我,他的爷爷去世了。我很伤心,流下了一滴眼泪。他继续说,20年来,这份文件一直保存在他爷爷手中。他爷爷把它与一条无法种庄稼的土地和两头骡子当做遗产传给了后代。


文件是用蓝色的纸写的。那张纸有着悠久的历史,早在主张脱离联邦者遭到废奴主义者反对的那个时代就被广泛使用。日期为1863年6月14日,内容为埋藏价值30万元金币银币的地点。这个情报是老伦德尔——孙子萨姆的爷爷——从一个西班牙神父那里获得的。那个神父曾参与过埋宝,多年以前,不,是以后死在老伦德尔家里。神父在临死前讲出了这个秘密,老伦德尔把它记了下来。


我问小伦德尔说:“你的父亲呢,他怎么没有去寻宝?”


“他当然想去了,不过,他的眼睛出现了问题,在去寻找宝藏之前就瞎了。”他回答说。


“那你自己也可以去,你为什么不去呢?”我继续追问。


他回答说:“我在10年前才知道这份文件。我有很多事要做,春耕、给玉米地锄草、收饲料,这些活儿让我忙个不停。等到我忙完后,冬天也就到了。就这样,几年时间匆匆而过。”


我觉得小李·伦德尔的话合情合理,于是立即与他建立起密切的关系,与他交往。


文件只有一份说明,而且一点儿也不详细。多洛雷司县有一个古老的西班牙传教团,驮着财宝的小驴队伍就是从那里出发。这支队伍在指南针的引导下,一直向正南走,最后来到了阿拉密托河。他们趟水过河,把财宝埋在两座高山之间的一座形状与驼鞍相似的小山顶上。为了记住那个地方,他们在那里堆起了一堆石头。几天之后,埋宝的人遭到了印第安人的屠杀,除了神父外,其他人全都死了。只有小伦德尔和我知道这个秘密,我对它充满了期待。


李·伦德尔向我提出了这样的建议:置办一套露宿的装备,雇一名勘探员,从西班牙传教团一直向前勘探,直到寻找到那笔价值30万元的财宝;找到后,我们去沃斯堡看风景,将那笔钱花掉。我知道不能花太多的开销和时间,因为虽然我没有受过太多教育,但我仍然能够想出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我觉得,根据从古老的传教团到阿拉密托河之间所有土地测绘图而画成的简图会对我们大有帮助,于是就与李·伦德尔一起去了州土地管理局,请那里的人为我们绘制这样一张图。画好后,我在这张图上沿着那条河画一条线,将每块土地、每条测量路线的长度全都清清楚楚地标注出来。我们根据这些资料找到河上的某个点,并且将这一点与洛斯阿拉莫斯勘测区找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点连接起来——西班牙国王菲利普是这片面积为5平方公里的土地的授权者。


如此一来,我们不需要寻找勘测员对全线进行勘测了,大量花销和时间得以节省下来。


于是,我和李·伦德尔赶着一辆由两匹马拉的车子,带上所需的物资就出发了。我们赶了149公里的路,来到了奇克镇,接上县里的副勘测员,那里是离我们想去的地方最近的一个镇。副勘测员将洛斯阿拉莫斯勘测区里的那一角找了出来,之后把一块石头放在那里。吃完熏咸肉,喝完咖啡后,他就乘坐邮车返回奇克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