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冰江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6:24
|本章字节:8436字
东河岔村石老汉家,正房西屋,郭大夫给昏迷的二皮摸了摸脉。石老汉对郭大夫称,二皮是自己一个同姓远房亲戚的孩子,家遭了胡子洗劫,这孩子逃到自己这里。今日清晨骑马玩弄,马不知怎的受了惊吓,疯了似的狂跑,行至不远处跌落下来,脑袋磕到了石头以至昏迷。
郭大夫诊过二皮后,缓缓说道:“这孩子真是命大啊,脑袋再正一点儿就没命了,命是保住了。不过,从脉象来看,还是很虚弱的。”
石大娘喜道:“这么说能醒过来了?那啥时候能醒过来啊?”
郭大夫回道:“呃,大概明天吧。”
石老汉夫妇对视而笑,喜悦之色溢于言表。郭大夫眉头微皱,迟疑道:“不过……”
石老汉忙问:“不过啥?”
郭大夫叹道:“不过这孩子可能会失忆,就是不会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你们要做好准备。”
石老汉大悦不已,压抑着兴奋,淡淡地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石老汉送走了郭大夫,开了一张写满了调理身体的和治疗跌打损伤的中药方子。
回到里屋,石老汉满面笑容地坐到椅子上,道:“哎呀,真是老天爷不灭我石家啊!”
石大娘也是满面春风,道:“能醒过来,还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了,多好的一件事儿啊!”
石老汉道:“告诉小五子,拿着方子去县里抓药!抓上等品!”
石大娘欣喜应道:“好咧!”
石老汉突叫住老伴儿,道:“还有,告诉伙房,多准备几个菜!”
孙彦青等人很快就到了东河岔村村口。孙彦青大喝一声,示意全部停下来。
孙彦青看了看此丁字路,向左右问道:“哎哎,你们谁说说那匹马往哪个方向跑了?”
官兵甲忙上前,用手指着左边的一条路说:“报队长,那匹马就是顺着这条大路往前跑了!”
孙彦青一看,自语道:“东河岔……”
李凤暄问道:“队长,您看咋个找法?”
孙彦青大声道:“问,一个一个地问!搜,一家一家地搜!奶奶的,还怕找不出来个孩子?”孙彦青一扬手,示意往东河岔进发。
此时吴松冈带着几个喽啰,下了三道砬,往“松江白”的寨子行去。
到了“松江白”寨子前,吴松冈见领岗的是有“炮头(神枪手)”之称的张亭恪。此人方脸短络腮须,身子高壮,年龄与吴松冈相仿,绰号“张炮头”。
吴松冈抱拳道:“在下三道砬吴松冈,找白爷有要事,望请张炮头通报一声。”
守寨子正门的张炮头微笑道:“原来是贼帮的三当家的,好说好说!稍等!”
张炮头命一喽啰前去通报,稍后喽啰回来向张炮头贴耳几句,张炮头微笑道:“三当家,请!”
吴松冈等人由一喽啰引领,来到了聚义堂。
聚义堂内,“松江白”端坐在正位,正喝着茶。只见一喽啰领着吴松冈等人正要步入堂内,吴松冈示意左右留在外面等候。“松江白”见吴松冈进来,并未起座相迎,而是依旧稳坐在那低头品茗,故作未见。
吴松冈上前抱拳道:“在下贼帮吴松冈,见过白爷,白爷泰和(你好)!”
“松江白”小嘬了口茶,略微抬头斜了一眼吴松冈,又给旁边侍从使个眼色示意给吴松冈看座。
吴松冈坐下,道:“谢,白爷!”
“松江白”淡淡地说道:“贼帮的三当家的不在三道砬子好好待着,这也没到缴租的日子,咋跑到鄙寨来了,莫不是有啥事儿吗?”
吴松冈见其如此傲慢,也知道在人屋檐下,不低脑袋要碰头的道理。忍着不悦,从容地说道:“在下前来贵寨若非要事,也不会来讨扰白爷。”
“松江白”问道:“说吧,啥事儿?”
孙彦青领着一帮人挨家挨户地询问搜查,初步也没什么收获。
孙彦青有些急躁了,指着兵众大骂道:“他奶奶的,你们啊,一群熊蛋包!
连个孩子都找不到!一个一个的,下馆子找***都精神能耐,关键时候给他娘的老子掉链子!找!”
没办法,官兵们只得继续寻找询问,心中都苦苦期盼有些结果。
石老汉正喜悦的时候,突听到车夫麻小六的声音:“不好了,老爷,有官兵搜村!”只见麻小六着急忙慌地踏入门来。
石老汉一听有官兵搜村,并未介意:“官兵搜村咋了?这年月,这群兵匪,哪年不来折腾两回?看把你吓的,真没出息!”
“老爷,关键是这群兵他们在问一个孩子,说的跟您救回来的那个孩子太像了!我想,是不是来找您救的这个孩子呢?”麻小六接着说。
“找孩子?”石老汉听麻小六这么一说,不禁心中一凛,感觉事情有些不妙,忙往西屋大步踱去,“小六,快把孩子藏起来!”
“松江白”的寨子,聚义堂内。
老三吴松冈说明了来此的目的,“松江白”“呵呵”笑道:“吴兄弟,贵帮的张帮主几乎是夜夜下山,夜夜经卡子岗哨,你们的人要办啥事儿我们的人是从来不过问的,这也是咱们当初立下的规矩,两家不问他家事。”
“白爷所言极是,不过,白爷最好还是把昨夜岗哨的兄弟们叫来问问,这样事情才能更明了些,您说呢,白爷?”吴松冈听得“松江白”不愿理此事,但仍不甘就此离开,把话慢慢摊开。
“松江白”稍思,而后叹了口气,说:“好吧!”说完,转告一喽啰,“去,把昨晚三道砬子下的岗哨的兄弟们叫进来,先别睡了!”
“白爷,打扰了。”吴松冈听闻值夜岗的人仍在休息,不免要说句客套话。
石老汉家,麻小六问道:“老爷,把这孩子藏哪儿啊?这帮兵匪,眼珠子可都亮着呢。”
“谁说没地方藏?有!”石老汉抱起二皮就往出走,麻小六紧随其后。
走到门口,碰到石大娘,石大娘见石老汉抱着二皮往出走,疑问道:“干啥呀这是?这是往哪儿整啊?”
“官兵来搜人了,得把这孩子藏起来!”石老汉急道。
“藏哪儿啊?”石大娘问道。
“别管了,跟我走!”石老汉喝着石大娘跟自己来。
风箱岭,聚义堂。几个昨夜的岗哨头头儿睡眼惺忪地伸着懒腰走了进来,“松江白”准备问话。
“松江白”轻咳了一下,缓缓道:“昨晚上是谁给的张帮主腰牌?说说昨晚张帮主过卡子时的情况。”说完,浅饮了口茶。
“回大当家的,是我。”说话的正是那夜给张慕秋腰牌的喽啰甲,“昨晚是这样的……”喽啰甲一五一十地说明了昨晚的真实情况。
“没啥不正常的地方吗?”吴松冈问道。
“没啥不正常的啊。”喽啰甲摇摇头,突话锋一转,“不过,张帮主身后好像有个小孩儿……”
“有孩子有啥奇怪的?张帮主不是有个女儿呢吗?”“松江白”说道。
喽啰甲继续说道:“是女孩儿就不奇怪了,可是个小小子,这就纳闷儿了。”
“吴兄弟,你这贵帮哪来的小小子啊?呵呵,不会是不偷盗了,改拐卖人口了吧?呵呵。”“松江白”摇着扇子,话语中飘出不友善的味道来。
“白爷真是说笑了,本帮只是盗富,从不做拍花勾当,打家劫舍绑人票那种事儿更是做不了。”吴松冈话语中反击了“松江白”的傲慢,也对其讥讽了一番。
“松江白”听来心中大是不悦,冷笑了一下:“租户有和房东这么说话的吗?张帮主也没这么说过话,吴兄弟真是厉害啊。”
吴松冈自知一时之气,不能给全帮惹下麻烦,要把这个冷场圆回来。但是自己又不能太低气,面子上还得挂得住。
吴松冈深吸了口气,缓缓地吁出,说:“白爷可能是误会在下了,白爷的绺子个个都是好汉,杀富济贫,堪称当世的水泊梁山。在下佩服还来不及,怎能出言造次。”
“哈哈,吴兄弟真是铁嘴钢牙,头脑敏锐,一切都好说。”“小白龙”是个怪脾气,顺着自己,咋都好说,和自己对着来,那便拼到底。“松江白”听出了吴松冈的意思,自然也没一横到底。
“既然白爷这里没啥我们大哥的消息,那在下就不久留了,多有讨扰,告辞!”吴松冈心想在这也没有问出什么关于张慕秋的线索,也别作久留,再生出甚事情来就不好了,所以起身要走。
“松江白”并未起身,说道:“那吴兄弟慢走,不送。”
吴松冈道:“希望白爷寨子里若知道帮主的消息,尽快告诉在下,吴某在此先谢过了。”说完,吴松冈转身出了聚义厅,回了三道砬子。
待吴松冈等人走后,从侧门走出一位身着道袍的人,年龄在四十多岁,但是只有一只眼睛。此人是绺子里“里四梁”中的“搬舵的(军师)”梁一眼。
梁一眼走到“松江白”身边,望着吴松冈等人远走的背影,叹道:“这贼帮要乱啊……”
“松江白”缓缓问道:“你说张慕秋是不是真出了岔子了?”
“八成是。这张慕秋历来都是晚出晚归,从没差过。‘水香’(管理岗哨的人)说了,昨晚张慕秋压根儿就没回来。我刚才算了一卦,卦象不好,这贼帮的天怕是要变啊!”
“松江白”嘴角微微冷笑了一下,道:“这天刚有点阴,先瞅瞅再说……”
石老汉与石大娘和麻小六三人面带慌色地从一间屋子里出来,石老汉叹道:
“但愿这群兵匪找不到……”
石大娘也担心道:“这能藏住吗?再说,那孩子不会给憋坏了吧?醒了又咋办?”
几个人正说话间,忽听大门外声音嘈杂,“啪啪”的击门声传了进来。
麻小六猛然道:“官兵!”麻小六看着石老汉,征求该咋办。
石老汉也是紧张得不得了,强压着不安的神情,使个眼色,示意麻小六去开门。
麻小六小跑打开院子的大门,确是孙彦青一干人。孙彦青领着人大步进了院子,来到院子中央,环视了院子四周。
孙彦青朗声道:“你们谁是管事儿的?”
“回长官,是老夫。”石老汉说道,“请问官爷来寒舍有啥事儿吗?”
孙彦青环视了下整个院子,问道:“你们见没见过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儿?”
石大娘和麻小六很紧张,眼睛都聚在了石老汉身上,看石老汉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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