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冰江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6:24
|本章字节:10940字
夜半,鬼子兵刚刚查过寝,一切如往常一样。片刻之后,安静的二号寝室开始有了说话的声音。
“小叔儿,鬼子兵走远了吧?”家旺悄声问二皮。
二皮听着鬼子兵的脚步声渐远,回道:“嗯,走远了。”二皮一骨碌爬起来,下了炕。
“玉来,你有把握吗?”羊杂碎对这次逃跑行动担心地问道。
“我只有五成的把握,但是我要试一试。先去偷船,然后送你们渡河。”
二皮说道。
这时康德广也坐了起来,说:“玉来小兄弟,你可千万要小心,最重要的是不要暴露了自己啊。我们会在河岸的深草中等你。”
“赶紧吧,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的时间不多。”郑学孟焦急地说道。
屋子里的十个人分三个小组按照二皮事先摸好的路线一路悄悄前行,十个人目标着实不小,但是他们都很谨慎,透过树枝都可以看见不远的鬼子兵徘徊巡逻。很快,这十个人来到了二皮踩好的河岸边隐蔽地点。二皮拨开树叶,发现河的这岸根本就没有船。日本人还是很精明的,怕劳工逃跑,晚上把这岸所有的船都引到了对岸。对岸有好几个鬼子兵紧密地巡逻,每隔七八米就有一个鬼子兵。种种现实,对于二皮绝对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躲在暗处的人们都很担心,因为一旦暴露了目标,将要付出生命的惨重代价。此时二皮捏了一把汗,在暗处的所有人都为二皮捏一把汗。二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二皮瞄准时机,就在两个鬼子兵拉开距离走的那一刻,二皮猫着腰快速地钻进河水中,不见了踪影。
就在二皮钻进河水中那一刻,在暗处的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都快从嘴里掉出来了。二皮进了水中,感觉自己就像一条鱼一样,游动得十分灵活,展现出了他天才的水性。说明一下,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在第一章的时候就要写二皮潜水的时间很长,这是告诉我亲爱的读者,那是一个伏笔。
二皮深深地潜入水底,水下黑黑的一片,二皮向着感知的方向游去。水流很急,二皮受着激流的压力,使劲地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不让自己被水流撞偏了方向。岸上隐蔽处的家旺他们心揪着,暗暗地念叨“阿弥陀佛”保佑二皮平安无事。
家旺对康德广说:“康大哥,我小叔儿没事儿吧?”
康德广心事凝重,眉头紧锁道:“我相信玉来这小子,他不会有事儿!”
“最怕水下有啥危险,要是有危险就坏了……”“羊杂碎”叹道。
“闭嘴!”家旺微喝。
“羊杂碎”摇了摇头,没有做声。
二皮开始时没什么情况发生,除了激流外,就是换气。庆幸的是夜色黑暗,露出个脑袋鬼子兵也不会轻易觉察。忽然,二皮感觉不妙。前方似乎有一股强大的涌流在向自己袭来。这种力量不似一般的暗流,夹杂着更多的是阴冷,是恐惧,是夺人心魄的战栗!二皮感知到了前方的危险,这不是一般的危险,足以要人性命,撕肉噬骨。二皮想到了“羊杂碎”说的话,这可能是一群犬齿鱼。
二皮侧耳倾听水流的声响,感觉这股力量越来越近。二皮赶忙一个急转身回游,使了全身的力气往回游。说来二皮的水上功夫真是不一般,在水底下,他就像一只梭子一样很快地划动着。
人就是人,在水下哪比得鱼呢?二皮吃力地游着,即使他游得已经很快了,但是他还是感觉自己的速度远远比不上这群看似不起眼的小鱼。倏然,二皮感觉自己的鞋尖被什么东西猛咬了一下,二皮加速划动双臂,不知不觉自己的头猛地撞到了岸边的石头上。二皮立刻反应过来到了岸边了,一下从水中蹿了出来。出水的那一刻,好几条犬齿鱼咬着他的鞋帮或者衣角被带出了水面,被甩到了岸边的泥土上。
对于二皮的如此大的动静,鬼子兵一下就发现了。立马有个鬼子兵警觉地大叫着从一边跑过来,惶恐地瞎放了几枪。二皮眼瞅着鬼子兵向自己跑来,一个地滚翻,麻利地钻进了一旁的密林中,消失在了黑暗的夜色之中。
其他几个躲在暗处的人听见了不远处的枪声,随即感觉到了二皮的危险。
康德广忙道:“玉来,怕是暴露目标了,咱们得赶紧回去,要不就全完了!”
家旺急道:“那我小叔儿咋办?不行,我要去救他!”说着就要蹿出去找二皮。
康德广一把拦住家旺,怒道:“玉来不会有事!要是有事的话,早就听见他的声音了!我估计他现在也正在回去的路上。”
康德广说得没错,二皮逃过鬼子兵的子弹,想回去告诉他们快撤已经不可能了。他感觉像康德广如此聪明的人听见枪响不会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康德广也没辜负二皮的想法,已经带着一干人迅速地悄声地回到了寝室。当他们回到寝室的时候,二皮已经在屋子了,大家这才大呼了口气,把心放了下来。
“玉来,没事儿吧?”康德广关切地问。
二皮气息微促地摇摇头,笑着说:“没事儿,好悬喂了鱼!”
家旺有些激动,说:“小叔儿,我快担心死了,我大气儿都没敢喘!”
二皮笑了笑,忽然嘘声说:“现在赶紧上炕睡觉,我已经暴露了,马上鬼子兵就会来查寝了!”二皮迅速地换下身上的湿衣,穿上“羊杂碎”给的一件旧衣服,安静地睡下。
二皮猜得没错,在他们刚刚躺下的不一会儿,就有鬼子兵吹哨召集道:“起来!起来!到空地去!赶快!”
当二皮他们赶去空地的时候,空地上已经站了好多人,刺眼的探照灯照在每一个睡眼惺忪的脸上。这些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二皮这些二组的人心知肚明。在这些人的列前,一个鬼子兵站在台上,中间一个鬼子长官模样的表情很是严肃,一把军刀双手拄在地上。
“今晚我把大家在沉睡中叫起,是因为有一件异常严重的事情要对你们说!某些人在夜幕的掩护下,做出了逃跑的恶劣行为!这是我们不能饶恕的!
既然,我们发现了这样的事情,就要严厉地追查下去,不能让这样的苗头再次出现。”鬼子长官仁丹胡抖动着,言辞激烈地说,“以前也出现过有逃跑的个别行为,但是你们看看他们的下场!记住,要做顺从的良民,不要做叛逆的反贼,对你们绝无益处!今晚,我想知道,你们当中的谁,是谁在逃跑!”
这时,空地上的人们开始小声地嘟囔议论起来,纷纷说到底是谁干的啊,赶紧自己承认吧,不要连累大家伙啊。正当人们小声议论着,鬼子长官打断了他们的议论。
“这个人要是自己不站出来,就别怪皇军无情了!”鬼子长官眯缝着眼睛狠狠地说道,透出狠毒的目光。
接着,好几个鬼子开始四下地打量着这些都具有可疑性的劳工们。劳工们都很害怕,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鬼子兵寻看了一番,拽出了几个可疑的人来,那几个人大呼冤枉,跪地纷纷磕头。二皮看在眼里,心如刀绞。因为,这些人一会儿可能会替自己受过,“啪啪”几声刺耳的脆响而离开这个世界……
鬼子长官经过审问,几个可疑的人当然不承认自己逃跑,所以便很干脆地枪毙了。眼看着这几个适才还鲜活的生命顷刻间就变为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时,他们的眼睛湿润了,开始默默地向他们忏悔。家旺是个没脑子的火爆脾气,气得牙齿咯咯作响。二皮紧拽着家旺的手不让其发作。
鬼子长官仍旧很是严肃,嘴角微斜,又显一丝狰狞。鬼子长官见死了几个劳工,恐吓道:“看没看见,这就是逃跑的下场!如果谁再逃跑,比这几个人死得还惨!听到没有!”
劳工们吓得开始没有做声,只是低着头,表情惶恐。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都哑巴了吗!”鬼子长官怒喝道。
“知道了——”劳工们这才不情愿地说出来,言语中夹杂着恐惧,无奈,愤恨。
“嗯,很好,这才是良民的表现,良民的作为!”鬼子长官点点头,满意地说道。
谁知就在这时候,家旺的一句很小声的嘟囔“做个屁良民”,被鬼子长官听见了。
“你!你站出来,你在说什么!重复一遍!”鬼子长官用军刀指着家旺,让其从列中站出来。
家旺从列中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昂着头站在那,眼睛狠狠地盯着那鬼子长官。看来,我们的家旺这下要吃苦头了。或许,鬼子会要了他的性命也说不定!
鬼子长官瞪着眼睛问:“你,你刚才在说什么?”
家旺斜眼瞄了眼二皮,二皮轻轻地摇摇头,意思告诉他千万别硬碰,会吃亏的。家旺咽下一口气,决定听二皮的。于是,说道:“哦,报告长官。刚才有一个蚊子叮我的脸,我就骂了一句该死的蚊子。难道,这也有罪吗?”
鬼子长官思忖了片刻,歪着脑袋看着家旺,他感觉就算家旺没说什么自己的坏话,但也是在耍弄自己。于是,鬼子长官想了个主意,说:“蚊子?现在哪儿有蚊子?你明明是在戏弄我!”
显而易见,鬼子长官责罚了家旺几鞭子,其实已经很是开恩了。二皮他们回到宿舍不到两个小时,起床的哨声已经响起了。家旺昨夜被抽打了几鞭子,后背被打得淤青,一碰就疼得厉害。劳工没有假期,不给你放假,你的唯一假期就是死亡。所以,家旺毫不例外地仍然参加了下矿工作。
由于家旺的伤势,再加上风声这么紧,二皮等人的逃脱计划暂时告一段落了。通过这次的逃跑行动,二皮感觉康德广是一个不错的人,就找了时间和康德广聊天,陪同的当然离不开家旺。这是一个难忘的夜晚,对于每一个下矿的劳工来说,无疑是一件兴奋的事情。因为,这天由于上次夜班时候,采矿的机械发生了严重故障,鬼子兵开始了艰难的维修。因此,给劳工们提供了一个闲暇的时间,实属不易。
这次是此煤矿开采以来首次发生如此大的事故,鬼子兵的长官急得不得了,可能还要从沈阳往这里调专家修理呢。二皮、家旺和康德广秘密地找了个人很少的地方,三个人坐在一个小土丘上开始了闲聊。这次闲聊,认识了一个把兄弟,并且改变了二皮以后的人生路线。
“呵呵,小鬼子的采矿设备坏得真活该啊!”家旺笑嘻嘻地蹲在二皮边上说。
“是啊,活该!”康德广也感慨地说道。
“东北的老少爷们儿啥时候能把小鬼子赶出去呢……”二皮目向远方惆怅道。
“我想,小鬼子的行动才刚刚开始……”康德广说道。
“刚开始?”家旺讶然问道。
“是的。”康德广点头道,“现在据我观察,日本的目的很显然,它是先占据东北,作为其侵略整个中国的战略后方。现在在察哈尔、热河一带,已经出现了日军蔓延的苗头。”
“哦……”二皮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康大哥,你以前是干啥的?看你就不像一般人!”
“呵呵,你真想知道?”康德广笑了一下,问道。
二皮点点头,说:“嗯,非常想知道!”
家旺也是一个劲儿地催促康德广说说自己的情况。康德广感觉二皮和家旺二人是一对好汉,对他俩说出他寻找龙脉的事情,不会对自己有什么不良影响。
康德广感觉有可能把二皮拉进自己的小组内,会对自己寻找龙脉地宫有一定的帮助,因为二皮就是本地人,而且很是仗义。
“说实话,我是少帅手下的人……”康德广贴近二皮,悄声地说道,“少帅现在迫于形势,退到了关内。大帅在世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奉少帅之命北上了。”
“北上?北上干啥?”二皮疑惑地问。
“不知你听没听过龙脉地宫的事情……”康德广问道。
龙脉地宫?二皮哪里不知道,现在关东传得沸沸扬扬,但是却不知道东北军在寻找。二皮诧然地问:“东北军在寻找龙脉地宫?”
“不但我们在找,最重要的是关东军也在找!”康德广忧心忡忡地说,“我们的目的就是要在关东军找到龙脉之前找到,或是阻止关东军找到地宫宝藏!
据我所知,现在关东军已经派出了一个小队正在东北漫山遍野地找,不知现在在哪里,估计离这儿不会太远。”
“小鬼子这帮狗犊子!敢抢中国人的宝藏,我真想把这群狗崽子的腿砍下来!”家旺气呼呼地骂道。
“绝对不能让日本人找到龙脉地宫!”二皮目光凝重地说道,“龙脉地宫真的存在吗?”
康德广深吸了口气,说:“这个就不好说了,可是这件事被传得神乎其神,甚至还有人说在东北民间有一幅藏宝图,并且被藏在了一把烟锅子里面。”
“烟锅子?”家旺这时插了一句。
“是的……怎么?你听说过这把烟锅子的下落?”康德广眼睛充满着光彩。
“小叔儿,你梦里不是总梦到一把烟锅子吗?”家旺侧头轻声问二皮。
“是啊……我也不知道为啥,总在做那个奇怪的梦,梦到一个人,梦到一把烟锅子,梦到枪战,梦到自己从马上跌落。”二皮缓缓地说道。
此时的康德广很是认真地听着二皮说话,他感觉二皮和那烟锅子有关系,有着很微妙的关系,但是他又没有十足的理由来证明。如果能找到烟锅子,那龙脉地宫就可以算是摆在眼前了。所以,康德广要抓住二皮,他更加坚定地想把二皮拉入自己的小组内,有朝一日能出去的话。他一定要出去,因为他还没有完成少帅给他的重要任务。
“玉来,你有兴趣和我一起阻止关东军的寻宝行动吗?”康德广很是郑重地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你能参加到我们的小组。”
“这个……”二皮挠挠头,“我想想吧……”
“这个还用想吗?”康德广睁大眼睛,“难道你不想为挽救民族的衰亡做出应有的行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