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延北老九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0:51
|本章字节:8640字
这绝不说明杜兴的软弱,反倒说明他把当前形势看得很清楚,我们现在这实力,一丁点成功的可能性都没有。没多久那绿鹰再次起飞,不过它没冲向夜空,反倒向我们直线赶过来。我看着这绿油油的玩意不断地在眼前扩大,说实话,我真想给它一枪把它打下来。但我又强压下这个念头。这绿鹰可是枪煞的宝贝疙瘩,我要是把它弄死了,我的下场会更惨,弄不好不得被枪煞大卸八块啊?这绿鹰并没攻击性,在飞过我们上空时,它还一松爪子丢下一包东西来。这东西不重,正巧砸在我肩膀上,一点都不疼。这包里一定有什么线索,刘千手急忙把它抢过去打开看看。我也顺带看一眼。包里放着两个布娃娃,都一指长,每个娃娃的头上被刺着一个大头针,胸口更是被刺两针。我明白这两个布娃娃代表的就是瘦爷们儿和那司机,换句话说,枪煞成功地完成了他的任务,击杀两人。那绿鹰又一转头,返身向小树林里冲去,不过它不再停留,直奔着远方,消失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我有个猜测,绿鹰走了,那枪煞也撤退了,他说过把我放在最后一批被杀的名单里,现在一看,他的承诺兑现了,至少这次放了我一命。
刘千手和杜兴也都松了一口气,刘千手还一屁股坐在地上,郁闷地捏脑门。杜兴缓了一会儿神,又小心翼翼地走出掩体,他真胆大,举着突击步枪,独自往小树林里奔去,还捡了几个弹壳回来。他把弹壳摊在手中给我看,我对枪械了解不深,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杜兴跟我解释,说这弹壳是58mm的,他分析,枪煞带的应该是最新款的05式微声冲锋枪,这枪不仅能佩带瞄准镜,还能安装红外线夜视仪。他这解释无疑让我心理负担更大。我们这样熬了一个多钟头,支援终于来了,这次赶来的人员很杂,有特警也有刑警。他们也都全部武装着,尤其是特警,把防弹盾都装备上了,但他们武装得再好也没用了,枪煞已经走了。本来还有一些后续事务要处理,检查现场、装运尸体这类的,我们仨都对这个不感兴趣了,先找了一个警车赶回警局了。在进警局的一刹那,我突然出现一些不良反应,这是突然放松时身子产生的负面影响。我觉得我的腿肚子都在抖着,人还有些恍恍惚惚的。刘千手带着我俩上楼,又都在办公室里坐着歇息。我的脑子都快拒绝思考了,愣愣地发呆,还合计一会儿啥也别想了,好好睡一觉再说。
但刘千手又说一句话,弄得我的心又揪揪起来。他强调,既然枪煞已经对瘦爷们儿下了杀手,他下一个目标肯定是那赌徒,就是跟我们告密的那爷们儿,虽然他当时告诉我们的是假口令,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叛徒。我急了,我是对那赌徒没啥好印象,可他毕竟是个大活人,我真不忍心看他被杀。我一咬牙心说自己别睡了,保护那赌徒的安全才重要。我就跟刘千手说:“头儿啊,你知道那赌徒的家在哪儿吗?”刘千手点头说知道,我们这就要起身,向他家赶去,而且刘千手还特意要了一队特警跟着我们。我们想尽力拦着,从枪煞这头嗜血狂狮的口中,夺回一条人命来。我本以为那赌徒家在红罗村呢,要想找到他,我们今晚不得不再次往红罗村跑一趟。但实际上我错了,这赌徒住在市郊,没想到他挺有瘾头,平时为了赌钱,竟专门去红罗村的赌场。我们两拨人开了两辆车,我们仨开警车在前,那一队特警坐了一辆防暴车在后。这一队特警一共六个人,全拿着微声冲锋枪,带着防弹盾,有他们作为后盾,我心里好过一些。而且这次我们仨也好好装备了一下,全穿着避弹衣,带着特制的钢盔。
我是真累了,这一番折腾的,让我身子有种要散架的感觉,再加上坐在警车里一颠簸,我有点困了。我没特意板着自己,既然困了那就睡呗,只要能保证一会儿赶到赌徒家时,我有体力就行了。这次杜兴当司机,我跟他俩打了招呼,就躲在后座闭上眼睛。我还真睡着了,做了个既古怪又恐怖的梦,梦到枪煞站在我面前,举着枪对我狞笑。我想转身逃,但身子怎么也动弹不了,枪煞还指着我胸口说:“孩子,我打你这里,你听响啊。”随后就是砰的一声,我胸口也一阵剧痛……我算被这梦给吓醒了,而且我胸口真的有了反应。我上衣有个暗兜,我把手机放在那里了,这时候手机在震动,提示有短信。我吓醒的时候还惨叫了一嗓子。我们现在心里多少都有些压抑,我这突然嗷的一声,也让杜兴敏感地踩了一下刹车。杜兴和刘千手全扭头看着我,我能怎么办?尤其这一嗓子也绝不是我本意,我硬着头皮解释一句,还把手机掏出来看。也怪今晚我大意了,我记得手机明明没静音,估计是不小心挤到哪个键了,让它变成振动了,不然它要来一声铃声,我也不会办这丢人事。我打开一看,里面有短信,又是枪煞的。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而且我都产生一种反射弧了,一看他的短信,我心里就乱蹦。
这条短信提示了一句话:“凌晨五点,一人。”我心说这哥们是不是铁人啊?这一夜他竟然这么疯狂地连轴转,还在这么短时间内要杀这么多人。我看了看时间,现在就快到五点了,我整个心往下一沉,如果真按短信提示来的,他的目标肯定是赌徒,我们也赶不上救那赌徒了,尤其外面还下起了小雨,路更不好走了。刘千手看我盯着手机神色不对,他从副驾驶上一伸胳膊,把我的手机强行抢过去,拿着看了看。他看完的第一反应是有些颓然地叹了口气,还跟杜兴念叨一句。我觉得杜兴在身手上是跟枪煞差一块儿,但他斗志很高,也不怕枪煞,一听短信内容,他气得哼哼几声,还使劲拍了几下方向盘,连喊几句他娘的。我理解杜兴和刘千手的这种心情,本来现在不适合说话,应该让大家都静一静,但问题是,我得知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才好。我多问了一嘴,刘千手想了想,跟我说:“不管发生啥了,咱们还得先去看看再说。”我们赶到赌徒家时,都快六点了,没多久天就会亮了,他家也在一个村里,而且地方有些偏。我们直接开车进去的,直奔他家院前。
我发现这赌徒挺有底子,家里房子挺大的,是个二层小别墅。不过对我们来说,这种房子反倒不如一般的瓦房,毕竟搜查起来有难度。我们下车后,刘千手分配了任务,他先抽出四个特警,把赌徒家围起来,互相照应着,监视着这院里的一举一动。其他人全进别墅,看能不能找到那赌徒,或者找到他的尸体。我发现我在我们这群人里,武器是最落后的,就我还拿着一把64式手枪,其他人包括刘千手也都拿着突击步枪。其实我也想弄把突击步枪带着,而且我想带还真有,这次任务特殊,枪库真给发,可问题是我压根就没用过大枪,我觉得我带突击步枪反倒是累赘,不如手枪使得顺手。反正我是这么跟自己说的,既然自己是带手枪的主儿,这次搜查我就别积极了,靠后一点吧,不然遇到意外,我真拿手枪往上冲吗?我们都没想到这别墅里没电,不知道是意外停电还是被人动了什么手脚,反正黑乎乎的。但我们有手电,倒没太为这事纠结。我们一共五个人,这屋子分上下层,我本想在下层晃悠晃悠得了,但杜兴对上层感兴趣,而且不知道为啥,他非得拽着我上去,让我陪他。我心说我陪你吃饭喝酒啥的都行,这事你也让我陪?可我拧不过他,真被他拽了上去。
上层一共有两个屋子,杜兴先举着突击步枪,对着一个屋子走去,我本想在后面跟着他,但他扭头看我一眼,我明白他那意思,让我去另外一个屋子检查一番。我被另一个屋子里的昏暗一弄,手心出汗了。说实话,我怕归怕,但不想被他看扁了,最后我一咬牙,独自向另一个屋子靠去。我没急着进去,因为我感觉我要摊上事。我先对着屋子轻轻喊了一句:“有人吗?”但没人回答我,我又一摸兜,拿出一个钢镚,先把它扔了进去。钢镚在里面叮当响了几声,我看没啥意外,又壮着胆子往里走。我发现这屋子里有一张大床,上面的被褥很凌乱,就好像有一个人正睡觉呢,却被别人硬生生拽起来才弄出来的现象。靠在床边的还有一个大衣柜,衣柜门全关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我合计难道枪煞把赌徒弄死了藏在这里?我举着枪一点点往那儿靠,其实我距离衣柜没多远,但走得那叫一个艰难,而且离得越近,我心理压力越大。或许我太专注这个衣柜了,突然间有滴水滴在我脑门上时,我都被弄得一激灵。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以为这别墅漏雨呢,我就胡乱地抹了一下,想把那滴水擦去。但这么一抹,凭手感我觉得不对劲,这水很稠,甚至还黏糊糊的。我心里一紧,立刻把手放在电筒前照了照。
我看到的是我手上出现了一道血印子,换句话说,这是纯粹的血啊。我被惊到了,还立刻往后退了一步,用枪往上指着。这里本来是个天窗,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又用木板封死了,这木板中间还有些凸,那里凝聚着一小团血。很明显这血是溢出来的。我有个猜测,这木板后面是死尸,极有可能是那赌徒的。既然有了发现,我也不会抹不开面子,就对着外面使劲喊,让大家都过来。他们来得很迅速,我们聚在一起后,除了杜兴,其他人都用枪指着那块木板。杜兴站在木板下方,用突击步枪的枪托对着木板砰砰砸上了。这木板也不结实,没几下就塌下来了,而且随着它的掉落,还有一只死猫掉了下来。这猫也太惨了,本来长得肉乎乎的,却被人用刀给剐了,身上全是刀口。我冷不丁看到这一幕,心里有点恶心,不过心也轻快了不少。其他人跟我差不多,都松了一口气。不过我们都被枪煞骗了,他绝对是故意的。这木板上方还有一个隔板,他一定在木板和隔板上做了手脚,在木板掉落时,那隔板也渐渐松脱,但有个缓冲期,拖上几秒后才掉落下来。
我们本来都放松了,突然间那隔板轰的一下落下来,而且还有一具尸体完完全全暴露在我们面前。这尸体有点傀儡的味道,他的腋下和大腿根部全被绑了绳子,像是被吊了起来,就停在我们面前直晃悠。这还不算什么,他赤裸着身子,脸上还有胸口的表皮都被人扒了。这什么概念,他那眼珠子完全暴露在我们面前,尤其嘴巴和牙也露了出来,胸骨也时隐时现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他落下来后正低头对着我,那嘴巴还貌似微微动了动。他一定是刚死,身上还存在一些条件反射。我是真撑不住了,血压忽的一下升了上去,还不自觉地退了两步。也就是我心脑血管好,不然刚才血压的飙升,很容易让我意外死亡的。其他人没我这经历,没近距离跟死尸面对面地直视,但他们也吓得不轻,我们这一群人稍微有点躁动。
这也就全是特警,要是一个新来的警察遇到这意外,弄不好又得乱开枪了。刘千手大声吼着,让我们静下来,他倒是胆子大,凑到死尸面前看了看。我知道他是想辨认一下,这死尸是不是赌徒,可这死尸脸都没了,他还怎么辨认呢?
这次亏了杜兴,他以前审问过这赌徒,尤其还在他身上用过“菜单”,他指着死尸背上的一块褐色胎记跟我们说:“没错,就是他!”按说我听到杜兴这话时,心里该悲伤一下才对,毕竟又死了一个人,但我没这感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奈感兼恐怖感充斥在我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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