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腐败的黑手(2)

作者:延北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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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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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8 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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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9904字

在我昏倒前,灌木丛里走出一个黑影,他身板很小,我还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他说了一句话,让我难忘:“呦西!”等再次睁眼时,我已经被人牢牢绑在一个木桩子上了。这木桩子离地有半人多高,还是横着放的,我双手挂在上面,双腿却跪在地上。这种姿势有种站也不是、跪也不是的感觉,反正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我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又抬头往前看了看。这里算一个密室吧,四周全是铁皮墙,我猜我们应该是在集装箱里,而在屋子正中央,有人生了一堆火,他正跪在火旁边,用一把刀不停地扒拉着,让火能烧得更旺。本来这集装箱里应该挺冷,但有这火取暖,倒没让我觉得有什么寒意。等眼睛适应后,我又仔细观察着,凭这个生火人的体型与打扮,我敢肯定,是他把我们仨弄晕的,也就是那个说呦西的日货。


之前我没看清他的长相,心里也没太多想,这次瞧着他的容貌,一时间我心里跟炸锅了一样。


这人我认识,较真地说我俩还算是同事关系呢,他就是那个干瘦的男法医。我一直知道这男法医是向麒玉的人,但没想到他竟然身手这么好,还是个外来户。


看我醒了,男法医把头抬了起来,冷冷望着我们。他之前给人的印象,很胆小怕事,但这都是假象,他现在的目光,露出的是能让一般人胆战的凶光。我发现他有种跟我较劲的意思,盯着我后,目光就不再挪开。我倒没跟他顶着干,毕竟自己现在处在劣势,没必要自找麻烦。我又把目光偏移,四处打量,我发现一个角落里还坐着另外一个人,他正在那儿喝酒,只是他躲得太隐蔽,如果不细看,很容易把他漏掉。喝酒这人就是向麒玉,他依旧拿出一副很***的样子,还心情不错,看着我龇牙乐了乐。这时候,我身旁也传来一声闷哼,刘千手和杜兴分别在我的左右面,我们哥仨算是全败在这个木桩子上了,这声闷哼也是刘千手发出来的。我担心他俩受伤了,虽然手被牢牢绑住,但我身子和脚还能动弹,我挪了挪身子,用脚撞了撞刘千手,把他弄醒,问他怎么样。刘千手没急着回答,因为他冷不丁也被这密室的场景弄愣住了,他四下看看,缓了一小会儿。杜兴倒是没用我叫他,自行悠悠转醒。


说实话,我这时心里很难受,这密室里除了我们五个人以外,还有两个女士,她俩都被竖着的木桩子绑在远处,一个是何雪,一个是小莺。她俩的状态还不如我们仨呢,都耷拉着脑袋,显然被人打了麻药,正昏迷着。向麒玉看我们仨都醒了,他站起身,一边拍着手一边向我们靠近。他盯着刘千手,很高傲地来了一句:“刘邋遢,看到没?你们二探组的人全在这儿了,你们死前能聚在一起,这不值得庆祝一下吗?”还没等我们接话,向麒玉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说:“对了,还有一个人,侯国雄没来,不过那就是个老得掉了牙的狮子,没什么威胁了,等解决完你们,我把他堵在诊所,用真暴力的霰弹枪把他射成窟窿吧,你觉得怎么样?”刘千手压根不接话,目光来回在向麒玉和男法医之间游走,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


我知道刘头儿足智多谋,但这次我对他有点失去信心了,我们全被绑了来,他就算再有啥想法,能有用吗?向麒玉看刘千手没反应,他又把目光盯在我身上。我一时间没啥可想的,就上来脾气跟他对视起来。我发现他右眼都肿了,这是被我打完的后遗症,我也不客气,特意对他笑了笑。他当然明白我啥意思,而且这人气性还不小呢,被我一气之下,他右眼又疼了,还忍不住哼哼一声。但他没这么轻易地低头,反倒说了一个我不知道的秘密,试图把我也气到:“李峰?啧啧,这么叫也不对,不然你改了姓氏岂不是对不起你祖宗吗?我想我该叫你候峰才对吧?”这侯峰俩字一出来,我脑子里当场就乱了,我也不笨,听出了这话的弦外之音,换句话说,难道侯国雄是我父亲?这还不算什么,他又看着小莺啧啧起来,反问我:“侯峰啊,你跟候莺在一起谈恋爱,难道就他娘的不怕乱伦吗?”这里面的消息量却不小,我觉得自己心头就跟有一块儿巨石一样,一时间压得喘不过气来。我只知道小莺在警局档案上写的姓王,可谁能想到她真名该叫侯莺啊。这么一算,难不成我和小莺是亲兄妹吗?


看我整个人都快迷糊了,刘千手开口了,他是怕我被这种伦理道德观击垮,他很大声地提醒我:“李峰,别听向麒玉满嘴喷粪,我告诉你,你是侯国雄的亲生儿子,小莺不是,小莺的爹是枪煞!”我承认我哆嗦了,因为刘千手刚把我心头巨石拿下来,却又搬来另外一个巨石压上,我一直觉得小莺跟枪煞有联系,但没想到他们俩人之间的联系能那么大。向麒玉说完话一直在观察着我,他很不地道,发现我在我们仨人中容易被击垮,索性就拿我开刀。他又大步向何雪走去,停在旁边,用手把何雪的下巴抬了起来。他真恶心,也不理会何雪晕不晕的,直接伸出大舌头,对着何雪的脸颊狠狠舔了一口,还拿出一副回味的样子跟我说:“李峰,看到没?这就是一度抛弃你的女人,这个女人看不上你,但却投入了我的怀抱,你知道吗?我这辈子玩过的女人中,有两个女人最够味,一个是何雪,另一个是杜兴的老婆,她俩一个贱一个骚,现在想想我都留恋跟她们睡在一起的感觉。还有,你们知道杜兴老婆怎么死的吗?在做人流时,我用宫腔镜戳到她里面,给她硬生生搅合死的。”他说到这儿还特意看看杜兴的反应。


我听完他这话,心里就跟被针刺了一样,不过也没太难受,毕竟我跟何雪没啥关系了,但我担心大油,怕他一听到前妻乱搞的事,就会抓狂。我急忙扭头看着杜兴,还琢磨怎么开口压压他的火气比较好。但杜兴根本没我想的那样,他不仅不生气,还嗤笑一声,摇摇头说:“向麒玉,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如果我前妻对我忠贞不二,那你这话会让我难堪,甚至想死,可那个女人背叛了我,我心里早就放下这事了,你要是还喜欢沉浸在跟她交往的过程中,那没人拦着你,你随意幻想吧,另外李峰,你对何雪恋恋不舍吗?”杜兴的话说得很冷,其实他不可能对亡妻完全没感情,他只是想借着这机会打击向麒玉,我当然不能败这个兴,也接话说:“我能对她恋恋不舍?向专员,我知道何雪是你姘头,但麻烦你找一个好点的不可以吗?你想没想过,凭她的性子,在离开我以后又找了多少男人?你一个堂堂省厅的专员,竟然喜欢吃别人的剩饭,尤其这饭都快馊了,还在那儿扬扬得意地说沉浸其中,你这么犯二,你家人知道吗?”


向麒玉心眼小着呢,被我气得脸都红了,他还急忙呸了一口,使劲搓搓嘴,就好像说他刚才舔何雪是多埋汰似的。男法医本来没说话,就冷冷看着我们聊天,这时看着向麒玉吃亏了,他指着我们仨喝了一声:“八嘎!”杜兴最先听不过去,骂了一句:“他娘的,你个日货,有种把老子放下来,咱俩一对一死磕,你就庆幸吧,你当法医时藏得深,不然老子提前知道了,早把你这身狗皮扒下来了。”男法医猛地站起身子,也不接话,就势往杜兴这儿走来。对向麒玉来说,杀我们仨是迟早的事,只是他仍有玩弄我们的意思,就没急着下手,还对男法医说:“大郎你先退后,不是时候。”可男法医脾气大,索性定在原地,不说冲过来也不说退后,向麒玉不得不走过来拽他。这期间向麒玉还不断安慰他,我发现刘千手对杜兴使个眼色,我是没明白啥意思,但杜兴就顺这架势骂上了,反正都是各种埋汰男法医的话。


等场面乱起来后,刘千手又趁空跟我小声说一句:“李峰,这次咱们能不能活全靠你了,一会儿你要把握好机会,只要能把这两个人拖延住一分钟,我和枪狼就能挣脱出去帮你。”我有点听不明白,我们仨全被绑着,我有什么办法能拖延住他们一分钟呢?可等我再想问时,向麒玉已经把男法医说服了,场面渐渐静了下来,我又不能在这时候交头接耳,只好牢记刘头儿的话,把这疑点深深埋在心头。男法医又凑到火堆前,盘地而坐,向麒玉却把目光停落在何雪身上,突然坏笑起来,摇摇头说:“侯峰说的也对,这就是一剩饭,我一个堂堂大专员,要她何用呢?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先给她开膛,让你们亲眼瞧一瞧人死的惨状,而且你们马上也会是这种死法,欢呼吧!”向麒玉真狠心,说完就走到何雪身边,他一摸后腰,拿出一把匕首,连撕带扯把何雪上衣退了个干净。何雪还在昏迷当中,有点意识到自己受辱,但她根本醒不过来,只能难受地哼哼几声,算是反抗了。


向麒玉的兽性全流露出来,他还来了瘾头,一边在何雪胸上抓了几把,一边还对着何雪不住地打嘴巴,连连臭娘们、臭娘们地骂着。我之前是当着向麒玉的面把何雪埋汰一顿,但这就是故意气向麒玉的,看着何雪这么受辱,就算从常人的角度来看,我心里也过意不去。我觉得心里突然出现一股无明之火,还想挣扎着站起来,但我刚一有这动作,刘千手对我使个眼色,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摇头具体啥目的,能肯定的是,他让我一定熬住。我不得已,又压着躁意,冷冷地看起来。向麒玉体力不行,抽了几嘴巴就把他累得气喘吁吁,他冲着我狞笑,说了句:“侯峰,我知道你那点事,你脑子里有禁区,哼,我今儿就帮你把这禁区打开,让你知道那些记忆有多么恐怖,记住喽,不用特意谢我哦!”向麒玉说完就把匕首刺到何雪胸口上,他力道不大,这一下没太刺进去,但何雪也疼够呛,甚至都有点醒了,龇牙咧嘴疼得啊啊叫着,还时不时抖着身子。


这一刻,我不再怪何雪了,虽然她之前是有目的地接近我,可不管怎么说,她也瞎了眼,竟认识了向麒玉这种猪狗不如的人。何雪胸口上还嗤嗤往外冒血,都溅到向麒玉身上了。向麒玉不仅没觉得有啥,反倒用手摸了下这鲜血,哈哈笑起来,又身子一用力,使劲地压在刀上。这把刀很锋利的,这么一吃劲,嗤的一下全刺了进去。这一刀正中要害,何雪一下没了力气,微微咧着嘴,一股股掺着血丝的口水从里面流了出来。她死前终于把眼睛睁开了,先是迷茫地看着我,又盯着向麒玉死不瞑目。我知道何雪看我,但并没受到多大的冲击,因为我脑中疼得厉害,这次带着情谊看何雪被杀,我脑中那片禁区彻底被打开了。一个个片段不断在我眼前浮现,我被这血腥的场面吓住了,也被这里面出现的人物弄愣住了。在这些片段里,我还很小呢,估计也就四五岁的样子吧,我正坐在地上哭,身上全是血,在我身边还躺着一个女人,她已经死了,但死前仍不忘把手伸向我,那意思是想保护我。另外远处还躺着两个男尸,全是脖子上中刀,有一个死透了没反应,另一个正在死亡边缘挣扎着,脖颈上往外冒血,他疼得直哆嗦。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人在打斗。打斗接近尾声了,一个男子显得很虚弱,用了一把廓尔喀弯刀,他鼻子上还有个枪眼,脸上全是血,跟个血葫芦一样,另一个男子受伤极重,浑身上下好多刀口。他俩并没打斗多久,这鼻子上有枪眼的男子就把对手击毙,他自己也因过度衰弱,一失衡躺在了地上。我虽然拿不准这些人都是谁,但能感觉出来,女子是我母亲,那昏迷男子就应该是我父亲,也就是刀郎,或者再较真地说,就是侯国雄。在记忆中的侯国雄,虽然一脸血,但跟现在这个,长得不一样,我怀疑他是不是后来做了整容了,而且他也真命大,子弹从鼻子打进去,竟然没把他打死。我就一直哭着,也不知道这样持续了多久,反正在另外一个记忆片段中,我被人抱起来了,现场也来了很多人,看样子都是军人,而抱我的这个人,让我接受不了,他竟然是死去的枪煞。


真被向麒玉说对了,我凌乱了,彻底被这段记忆弄得要抓狂,甚至我一度眼前发黑,可每当我认为自己会昏迷时,我又缓过劲儿来。向麒玉抱着胳膊,笑着欣赏着我的丑态。刘千手冷冷地看着我,杜兴倒显得最着急,他不断吼着,问我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咋了,突然间我难受得骨骼咔咔响了起来,在胡乱扭着身子的同时,我还把双手从绑绳里挣脱出来。我搞不懂这是奇迹还是因为我手骨特异,反正我这个举动把向麒玉弄愣了,刘千手貌似正等着这结果呢,他也不耽误,对我大吼:“李峰,拖住他们,一分钟就行!”说实话,我现在特想躺着,啥也不干,但刘千手说的对,我们处在险地,抓住机会抓紧时机,才能有活路。我嗷的一嗓子冲了出去,我没奔向麒玉,而是对准那个男法医。他也没料到我会这样,也没防备,还傻了吧唧在那儿烤火呢,他看我冲来,不相信地来了一句:“纳尼?”我心说纳你娘个尼,我也真不客气,全速跑着,凑到他脸前时,用膝盖狠狠顶了上去。我本来想用肩膀撞他,问题是他坐着太矮了,我撞他的角度不合适,只好临时换招,用上膝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