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延北老九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0:51
|本章字节:9628字
刘千手叫来一个护士,他也不避讳我俩,对护士直说:“我想搞清楚一个情况,你去看看雷雨颜的身子,尤其胸口那,有什么异常没有?”那护士应了一声进去了,大约过了一分钟,她又转身走出来。这是个护士,按说见惯病人的丑态了,也该有点抗打击能力,但她现在脸色很差,附耳跟刘千手说了一通。我发现这护士真不地道,我们都是警察,有啥抹不开说的嘛!刘千手又把这护士支开了,跟我们小声嘀咕一嘴:“雷雨颜的左胸***没了,上面猩红一片,貌似被人咬下来的。”我总算明白护士刚才啥意思了。想想确实也是,这么变态的事,她一个妹子真不好直说。我有个猜测,这跟女尸案有联系。我问刘头儿:“现在是不是能肯定,这雷雨颜跟那女尸都被同一个人强奸过呢?”刘千手点头,说应该能肯定了。随后他又叹了口气说:“连环作案,还有咬女人胸的怪癖,这凶手不是一般的变态啊。”我认可他的观点。而且按时间来推算,这雷雨颜是十个月前被强奸的,那她算是幸运的了,只是被强奸而没被奸杀。但这也说明一个问题,这十个月的时间,也让凶手的恶念大了许多,他以前只是强奸,现在却是淫乐奸杀了。刘千手要来一根烟吸了两口,还无奈地往墙上一靠说:“像强奸类的罪犯,纵欲的很少,一般都是带有连环性质的。这冷却期要是能找出来,无疑对我们破案有很大的帮助。”
杜兴插话问一句:“冷却期算十个月不行吗?咱们调查到现在,只有这两个受害者,把他们受害之间的日期当成冷却期,也算有依据。”刘千手摇摇头,说不能保证这期间还有没有其他的受害者。接着他又跟我们举了个例子,公交咸猪手。这种变态在当下也算屡见不鲜了,虽然还没发展到强奸犯的地步,但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就是眼光很准。当然了,刘头儿指的咸猪手都是那种长期作案长期得手的,而不是那种贼兮兮上了公交就乱摸,刚作案一次就被逮住的倒霉鬼了。按刘头儿的说法,这类人能通过肢体语言,如步长、转移重心的姿势,以及脚抬起的高度等,来辨识“猎物”。如果有人肢体语言表现出了不自信、胆怯和顺从,比如害怕与他人目光接触、手足无措、小心翼翼、不敢有大动作等,就很可能被咸猪手盯上。这类人心理比较脆弱,无法抵抗变态者的骚扰,也无法在事情发生后正确调整自己。对她们而言,甚至讲出这样的经历都是莫大的痛苦。但这也无疑是助纣为虐,不仅助长了这类变态嚣张的气焰,更让警方不能及时了解到有用的信息。可这有什么办法呢?这世上总是有最弱羔羊存在的。
我顺着刘头儿的话往下想,不得不说,要真这样的话,那这个冷却期还真不好把握。而且连带着我还想到之前跟别人胡侃时说的一个话题。有些女孩总爱遭遇咸猪手,这也让其他一些女孩惊讶。因为这些惊讶的女孩一点不比遭遇咸猪手的女孩丑,或许刘头儿这番理论,就是对这种看似不可思议的情况的最好解释。我趁空向病房里瞧了瞧,雷雨颜的状态比之前稳定了很多。我觉着趁热打铁比较好,趁着她还有这精神头儿,我们赶紧多问问,看能不能把强奸犯的资料套出来。我跟刘头儿建议这事儿,但刘头儿让我稍安勿躁,这次他要请一个素描专家过来,让专家跟雷雨颜接触,把强奸犯的容貌画出来。我一合计这不更好吗?要是有画像了,满市通缉他,不信不能把这变态揪出来。刘千手拿手机联系,而且现在事急,他也催对方了,让对方半个小时内务必赶到。这期间我们又没事了,刘千手还下了命令,让雷雨颜静一静,任何人不能进去打扰她。我和杜兴当起看门的了,刘千手却很怪,突然蹲下身子,蹲在墙角寻思起事来。他一边寻思还一边比画。偶尔双手摊在自己面前又慢慢推开,就好像说,他在虚拟推门一样,时不时地,他还龇牙咧嘴一番。
我相信刘头儿没病,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一套理论。但他这样子可不能被外人看到啊,尤其精神病院的医生还在楼里晃悠呢,要是冷不丁看到他的丑态,那帮医生不得掏电棍往这儿冲啊?我和杜兴为了“保护”刘头儿,又不得不凑到他身旁,借着我俩的身体把他挡住了。
我发现那素描专家真挺守时,刚到半个小时,就拎着一个工具箱颠颠跑过来了。他只是过来辅助帮忙的,也没警察陪着,就他自己。这时候刘头儿恢复到常态了,跟专家客气几句,又陪着那专家进去了。我发现我和杜兴这次来,啥重要事都没办,只是给刘千手当看门的了。他和那素描专家配合得倒是不错,他在旁边问话,那素描专家就根据雷雨颜的形容来作画。他们这一通忙活没少费时间,足足过了两个小时,俩人才一脑门汗地走了出来,刘千手还把刚画好的画递给我俩看。我看着这画,心里被震撼到了。倒不是说这画中人长得多难看多凶残,能把我吓住,而是我感觉自己活这一辈子,就没见过这么猥亵的人。他稍微有点秃顶,留着一个八字胡,尤其素描专家还让他微微笑起来,那股***劲就更甭提了。最有亮点的是他的眼睛,他稍微眯眯着,虽然本来眼睛就小,但仍遮挡不住眼内透出的淫秽之气。
我发现就看这么几眼,这画中人的样子就牢牢记在我心里了,甚至拿一记烙印来形容都不过分。我又看了眼杜兴,想知道他有啥看法。杜兴没理会我,反倒看似不经意地看了眼那素描专家。我心里嘿嘿一声,别看杜兴没说啥,但他这动作表明一切了。能把这强奸犯画得这么传神,尤其能把这猥亵样儿刻画得入木三分,只能说这素描专家平时也不是啥好鸟。刘千手看我俩都看完了,他又把画收起来,带着我们打道回警局。雷雨颜的事就放这儿了,而且她也没那意向去警局报案,我们只能对她不管不顾。但这并不代表我们不重视那奸杀案。回去后我们就行动起来,三个人全都忙活着,联系着区派出所,还把画像用传真的形式发给他们。我本来是这么想的,先把警局内的资源全用上,等腾出工夫了,再联系一下刘头儿的线人。刘头儿手下这帮小鬼可不简单,他们要卖起力来,整不好比警方的力量还要大。可联系线人这事终究没做成。在快下班的时候,有个派出所的民警给我们打电话,当时还是我接的。这民警很务实,上来客套话都不说,直接汇报情况。
他说他认识这画中人。这一句话把我弄警惕了,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这原本毫无头绪的案子,竟这么容易就挖到重要线索了?我让他详细说说,这画中人是谁。他介绍起来说:“这画中人叫肖璋,算是个神棍,现在在桥头摆摊算命,借机坑些钱。以前他就有底案,当时是骗女顾客。那女顾客说自己被鬼上身了,他就忽悠女顾客,还说他体内有克制鬼魂的阳气,只要把这阳气输给女顾客,这鬼就跑了。”别看民警没说这阳气是怎么个输法,但我也猜得出来,我心说这肖璋啊,是真他娘的不要脸,骗女色还有这种骗法的。而且民警又说,他就是因为做过这事,蹲了几年牢。出来后本来在包工队当力工,因为人太懒,被包工队开除了,最后没法子,又干起他的老本行来。这民警之所以一眼把肖璋认出来,就是因为肖璋的案子,当时是他接手的。我听完这套话,觉得这事差不了了,这么务实的警察,不可能认差人了。
但我还是来了个双保险。既然肖璋有底案,我们就把他的数据调出来,尤其是当时入狱拍的照片。我把刘千手和杜兴都叫来,我把素描画放在显示器旁,对比着看这俩人。我发现肖璋的长相跟素描画有些出入,整体来看有七八分像吧!
刘千手解释一句,说这是很正常的,素描专家也都是听完描述,靠着想象把嫌疑人画出来的,这免不了有失真的地方。既然都确定嫌疑人了,我们也没耽误,虽说快下班了,我们还是开着一辆车往桥头赶。我们快黑天的时候才到桥头。我们没开警车,也没穿警服,怕的就是引起肖璋的警惕心,他别一看警车就吓跑了,那我们可不好抓他了。我在车里坐着时,就看到肖璋这人了。他也真行,穿着一个八卦袍,带着一个八卦帽,拿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正给人算命呢!我印象里,相师多是瞎子。到底为啥有这规律,我还真不大清楚。而且这个肖璋正冒充瞎子呢,那白眼球子翻得,我都怀疑要不是有眼眶固定着,这眼球都能轱辘翻出来。那顾客是个中年妇女,还真被肖璋忽悠住了,拿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倾听着。杜兴是司机,把车停到路边后问我俩,咱们是在车上吸根烟再下去,还是现在下去呢?他这意思很明显,我们要不要等这女顾客走了再下手。刘千手摇摇头,盯着肖璋说:“这老泥鳅不干好事,咱们多留他一刻干什么?走!”我们仨一起下车,但我们也没特意拿啥武器,看着也不像恶人样啊!却引起肖璋的注意了。
他正摇头晃脑地算命呢,突然身子一顿,眼睛也不翻了,直愣愣地瞅着我们。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那女顾客咦了一声,反问道:“原来你不是瞎子啊?”肖璋嘴损,立刻还嘴一句:“你才瞎,你一家子都是瞎子。”说完他一推那女顾客,让女顾客躲开点。接着又把他那些玄玄乎乎的家伙什一搂,打个包就背上了。我发现这爷们绝对事先有打算,这收拾东西的劲儿很利落,他一扭头就逃了。我觉得光凭他这一逃就很说明问题,他要不是心里有鬼才怪呢!我们仨谁都没多说,全撒腿追起来。我们仨爆发力不弱,短跑冲刺速度都快。但这也得分跟谁比,我发现在肖璋面前,我们这速度是没优势了。我怀疑他咋能跑那么快呢?跟个离弦的箭似的,还直接奔着桥对面那一片平房钻了进去。这里是老城区,平房还没动迁完,居民区很乱的,全是巷子。我们仨进到巷子里就头疼起来。这四面全是路,我们根本不知道肖璋从哪个胡同跑的,这把我们仨一时间难住了。但我们不死心,刘千手下命令,反正这肖璋也没啥身手,我们单个遇到他保准也能擒住他,我们就分头追上了。我是没啥目标,选了一片区域就乱转起来。我是拿出瞎猫撞死耗子的劲头了。
现在天都黑了,也给抓捕工作带来了难度。就当我走过一个胡同时,突然间遇到一个人。这人穿着一身黑衣黑裤,还戴着一个摩托车头盔,那摩托就停在他旁边。他自己靠在墙上,显得特别随意。可这种随意反倒衬托出他的古怪,他在这里随意个什么劲呢?在这黑咕隆咚的胡同里,有啥他要办的事吗?而我被他这打扮一弄,一下想到第四人了。我一时间不急着找肖璋了,反倒隔远望着他,还一点点向他走了过去。他也扭头看着我,不过没说话,算是一种默许吧,让我能接近他。等又走近一些后,我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侯医生?是你吗?”他没回答,不过闷声笑了笑。这一笑倒让我迷糊了,因为我没从这笑里听出欢迎的语气,反倒觉得,他这笑很冷。我没带强光手电,但钥匙链上别着一个小玩具。这是一次去商场买东西时送的,也能照亮用,虽然光线不太强。我就把它拿出来,对着这陌生人照起来。
陌生人不再瞅我,反倒低头看着裤兜,还一伸手从里面摸出个魔方来。我本来还纳闷呢,心说他那兜里装的什么?鼓鼓囊囊的,没想到竟会是个魔方,而且这魔方很乱,没有一个面是拼好的。他对我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又当着我面嗖嗖掰起魔方来。
我以前也玩过这玩意儿,我的评价是这绝对考验一个人的智慧。我那时憋一上午,能同时掰出两个面都不错了。但他真聪明,或者说在我面前玩起把戏来了。他先掰出一个面来给我看。这一面的图案竟然是个女郎,尤其这女郎的妆画得还异常艳丽。他闷声一笑,又开始嗖嗖掰起来。过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掰好另外一个面了,还把这面举着给我看。这是另外一个女郎的图案,只是这女郎留着一头秀发,头发还被染成很鲜艳的红色。我皱着眉,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心说难道第四人又在给我提示了?自打我接触到第四人以后,他提示的方法永远这么奇葩。刚开始是图片,之后是写字,现在可好,又来到现场当面给我“指导”了。
在我一愣神的工夫,他又把魔方揣起来,迅速地骑上摩托开走了。我不想让他走啊,我打定主意,他刚才的提示一定跟奸杀案有关。我忍不住喊了一声等,还甩开大步追了起来。但我这是一双肉脚,跟摩托车没法比。尤其他似乎对这一片巷子很熟,左拐右拐的,几下子就消失不见了。我放弃追他的打算了,不过打心里却把这魔方图案给记住了。我叹口气,算把刚才这事给翻过去了,我心说自己别耽误了,接着找肖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