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延北老九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0:51
|本章字节:9730字
我猜他一定有话说,但没想到他还画了个地形图。杜兴画画水平不咋地,等画完了让我看时,特意问我对这里有没有印象。我是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才猜测地问他,“你画的是澡堂子吗?”杜兴呸我一口说:“这是普陀山的鬼庙,咱们跟十字架凶手第一次交手的那个地方,我有个主意,枪煞不是想杀咱们吗?咱们也来个局中局,明晚在这里等他,到时候我跟上头申请,从部队调来两个狙击手,再加上我,我不信三把枪打不过他一个微声冲锋枪。”
接着他还在画上重点标记了几处,都是鬼庙的房檐儿。他说:“这种庙比一般房子有个好处,房檐上可以藏人,到时我躲在这上面,另外两个狙击手埋伏在灌木丛里,我们弄成三角之势。你认为咋样?”我虽然不是军事专家,但也能品出来,这办法真高明,一时间我心里都有种解脱的感觉了,还想拍手称快。不过我也不笨,突然间又想到一个问题,杜兴刚才说的可都是他和狙击手怎么埋伏,那我和刘千手也得去啊,我俩干什么?我有个很不好的预感,试着问了一嘴:“大油,你不会想让我和刘头儿当诱饵吧?”这绝不是我悲观,诱饵需要干啥?就是在那儿摆造型的,枪煞想杀我,随时来一发子弹就能搞定。我是赞同杜兴跟枪煞最后较真的想法,但也不能把我这么容易牺牲了吧?
杜兴当然知道我啥意思,他嘿嘿笑了,又安慰道:“放心吧,你和刘千手就算当饵儿,也不会有危险的,我明天给你弄套护具,你到时穿好了,裹得严严实实的,只要不轻易动地方,枪煞根本打不到你。”我心里还有点七上八下的,但细想想,还是信杜兴一次吧,不然要按我那个计划,我们一味地防守与回避,也不是个事儿。杜兴跟我碰完计划,就不耽误地联系起来,这事很紧急,我们也不怕打扰领导的休息。他就在办公室打起了电话,而我一时间除了有点担忧,再没其他事可做了。我先回了会议室,强行让自己睡觉,我相信明晚一定很累,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上的,甚至都有透支的可能。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补充体力,让明天有精神头去应付这一切,哪怕是去当诱饵。我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睡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睡着了,反正没醒,但也没觉得睡得多踏实。突然间,有人推了我一把,把我弄回神了。这会议室就我们哥仨住,推我的人除了刘千手就是杜兴。我扭头瞥了一眼,本来我没紧张,就是好奇谁推我,但我看到有个邋遢脸离我的脸很近,尤其他那双红眼睛里还露出一丝凶光来。我被吓到了,虽然明知道这是刘千手,但还是一激动坐了起来。
我先问他:“咋了,头儿?”刘千手有些木讷地回我一句:“天亮了,懒虫,还睡!”我望了望窗外,我搞不懂刘千手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眼睛出毛病了,外面月亮那么大,他竟然说天亮了。我都不知道咋回话了,只好呵呵笑了笑。这还没完,刘千手拉着我要往外走,还说:“明天枪煞要杀咱们吧?胃口不小的东西!我让他知道我的厉害。”我品着他这话的意思,心说难道刘头儿也有啥办法了?对现在的我来说,只要能对付枪煞,啥办法都行,当然,要是有好几个办法可以选,那不更好吗?我也没拒绝他,胡乱地穿上皮鞋跟他出去了。我看我俩要出警局,担忧地问了句,也算给刘千手提个醒,这敏感期还是不出去的好,要是真想出去我们也该叫着那些特警吧?但刘千手摇摇头说不用了。他开车带着我,我还合计呢,心说他到底要带我去哪儿?难道他也想到什么帮手了?带我去请人?就跟上次我俩请杜兴出狱一样?可我猜错了,他直接把车开到他家楼下,还招呼我上楼。我一看是他家,心理有阴影了,尤其他家那屋子的怪异,到现在我还没弄明白呢!而且我还一度怀疑过,那屋子里藏着第四人。不过我没法拒绝,刘千手还让我先上楼,我想退都退不了。
在我俩刚进他家时,我就一直留意那个屋子,屋门很平静,这让我稍微松口气。但可气的是,在刘千手关好入户门后,那屋门咣当咣当地晃悠上了,乍一看,里面的人要出来似的,或者就好像在说,他用晃门的方式在欢迎我们。我有点愣神了,甚至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我啥都没看出来,但总觉得我这两条腿在抖。刘千手看我不进去,他不满意地拍了我后背一下,特意指着那屋子说:“你以前不是想参观吗?我现在带你看看去。”人的心理很奇特,当我想看却看不到时,心里会痒痒,但当我不想看他却非得带我去看时,我反倒有种抵触的心理。我是硬被他拽过去的,尤其离近后我实在忍不住喊了一句:“门后那位哥们儿啊,你是第四人不?不管你是不是?咱们都是朋友,对吧?”刘千手看我神神叨叨的,他强行把我打断,指着那屋说:“你发什么神经,这里没人!”我一听他这话,心里更急了,心说没人?那门咋动呢?难道第四人真的是鬼?我快被自己吓得翻白眼了,不过我心里这一系列的想法也一定表现在表情上,刘千手看出来了,多解释一句:“这屋子处在风口上,还没关窗户,外面一刮风,它就被吹得咣当咣当的,你担心什么?”随后他把屋门打开了。在屋门刚开出一个小缝时,我确实听到风声了,这证明刘千手没骗我。
当这门完全打开后,我彻底愣住了,我形容不出自己看到这屋中情景后的心态了。先说屋子的墙,竟然被刷成黑色,本来现在就没天亮呢,被这黑墙一配,让屋子里显得更暗。再说这屋里的摆设,要么就是用竹子编的笼子,要么就是用玻璃封好的透明柜子。在墙角还有一个大坛子,跟古代用的酒坛子很像。刘千手伸手把灯打开了,但这屋里的灯,亮度不大,只能让我勉强看清这笼子和柜子里的东西。我被恶心到了,这里面装的是各种虫子,有蜘蛛、蝎子、蜈蚣,甚至还有一些我都不认识的。这可都是毒虫啊,我先不纠结刘千手为何会在家里养这些东西,我联系着他之前说过的话,猜测地问:“头儿,你说你想到办法对付枪煞了,难道就是用这些虫子吗?”我是没好意思往深里说,心说这虫子或许能毒人,但明晚怎么用啊?遇到枪煞后,难道我们要抓一把虫子往他身边扔?刘千手看到这些虫子后,心态一下好转不少,还笑呵呵地凑过去,嘟个嘴吹着哨逗了会儿虫子。我没急着往下问,给他回答的时间。等逗完虫子了,刘千手才一指角落里的坛子,跟我说:“这是我最大的武器,明晚我要让枪煞死在这上面。”
我心里彻底迷糊了,还特意眯着眼往坛子那儿看了看,心说这里装的什么东西这么牛?原子弹还是氢弹啊?听刘头儿的意思,竟这么肯定能用它杀死枪煞。刘千手不再解释了,还招呼我过去帮忙,把这坛子抱走。我发现了,我跟刘千手出来就是个错误,合着他叫我来的唯一目的是当力工啊!刘千手还生怕这坛子抱出去时被人发现,他又找个大黑口袋,把坛子裹得死死的。这期间我也凑到这坛子旁边看了看。我发现这坛子上有标记,上面印了一个字,就跟刘千手左胸文身一样,另外在这字的旁边,还分布一圈小孔,这些小孔很小,估计也就用牙签才能捅进去吧!我不知道这小孔干啥用的,只知道这坛子抱起来是真他娘的重啊,要不是我年纪轻轻的,弄不好都得闪腰。刘千手又去了另外一个屋,拿了一个盒子,这盒子跟礼品盒挺像,不过被封好了,同样不知道里面有啥。我俩就这么下楼了,又开车回了警局。自打枪煞短信出现后,我们仨都想了一条计策,当然了,我这计策在想出来的瞬间就被pass掉了,没办法,太怂了。而刘千手和杜兴的方法,都被采纳了,也就是说,明天晚上,我们要用这两个办法跟枪煞叫叫板。
但目前看,我偏向于杜兴的计策,也认为这是个妙计,至于刘千手要用坛子的想法,虽然有种奇谋的感觉,我却真没看好它。第二天我们忙活了一上午,准备各种事。上头也跟部队协商好了,找了两个狙击手先去普陀山埋伏,还有一个军用吉普特意来警局一趟,把杜兴要的护具和一把狙击枪送了过来。我本来好奇这套护具长什么样,穿在身上后到底有多少的防弹效果?但我又一琢磨,自己也别打着提前试试的主意了,就算跟自己想的有偏差那又能怎么办?还能不穿吗?中午时,我们仨吃了顿特别好的午餐,很丰盛,可以说天上飞的,地上爬的都有,本来还想要点海鲜,后来一寻思算了,海鲜这东西不能乱吃,万一吃跑肚了可咋整?晚上跟枪煞决斗,哪有工夫上厕所啊?杜兴一边吃还一边感叹一句,说没酒喝,这我能理解,对好这口儿的人来说,这顿美餐不配酒真的可惜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下午两点左右,我们仨启程了,我发现这次我们出警很隆重,警局里的同事几乎都来送了,本来我没想那么多,被他们这么一弄,反倒有些压力了,而且我也不知道该跟这些人说啥,索性笑了笑就当告别了。
这次我们没开警车,弄了一个面包车,毕竟这种车能多装东西。警局这边也商量好了,派二十名特警在就近的派出所听令,我们需要支援,只要跟他们联系,他们就即刻出动。
算起来一年多没来普陀山了,这里变化不小,以前我们还在这里遇到鬼打墙了,这次那些迷惑人的小树都被砍了,倒是方便我们开车上山。等到了那鬼庙下车后,我还特意四下看了看。我在找那两名狙击手,只是这里灌木丛依旧很浓,我猜他俩就在某个灌木里趴着,但我没特意跟他们打招呼,我明白他们是不会回应的,这也是狙击手的一个基本素质嘛,要耐得住寂寞与干扰。我们仨就在这面包车前准备起来。这次我开了眼界,军方的装备果然比警局的要强很多,也不说他们给杜兴配的狙击枪多先进了,就说我和刘千手要穿的那套护具,看的就让我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这套护具大体上分为三个组成部分,一个是避弹衣,这衣服比我印象中的那种要厚,而且料子也硬,我心说这算不算加厚型的,能抗住更狠的子弹吗?另外就是头盔和防弹盾了。
头盔上还带着面具,带上它有种当电焊工人的感觉,尤其这面具是透明的,扣在眼前还真不耽误什么事。至于那防弹盾,没说的,护在我们面前,算是我和刘千手的第一个保护伞了。杜兴没跟我们一样穿这套防护装备,他反倒往自己身上抹了一些药膏和油料,让他整个人跟鬼庙房檐的颜色差不多,这么一来,他带着狙击枪埋伏在这里,再借着夜色,还真不容易被发现。杜兴提前跟我们告别,嗖嗖爬到房檐上去,我们为了互相通信方便,还都带着特殊的对讲机。杜兴走的时候也跟我提了一句,让我在手机关机前给枪煞发一条短信,告诉他我们在普陀山这里等他,让他准时“赴约”,尤其别忘了带着他那只破鸟。我明白杜兴的意思,今晚我们不仅要把枪煞收拾了,还要解决他的爱鹰。我本想照着杜兴原话把短信发出去,但又一合计,这内容不是那么有力度,我自己措措辞,又弄了个更狠的内容。我模仿枪煞之前的语气,给他这么回了一个短信,今晚普陀山鬼庙,人鸟皆毙。其实从我们到达鬼庙以后,我就时不时留意着刘千手的表情,他女儿七七还在枪煞手上呢,我们今晚真要把枪煞击毙了,他女儿怎么办?我们怎么才能找到她呢?不过这都不是现在要考虑的事了,我们自己性命都难保呢,先把眼前这劫渡过再说吧!
我和刘千手都躲在鬼庙里,我俩还特意背对背坐着,把防弹盾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这样只要枪煞出现了,杜兴那边会用对讲机给我们提醒,我俩也会在瞬间做出反应。而且刘千手还把他那坛子抱过来了,趁上午的工夫,他做了一个大兜子,把坛子和那盒子全放到这兜子里。这次熬时间,我和刘千手都比杜兴要好过一些,至少我俩能靠着活动身子和吸烟解闷。这样一直熬到快十二点,杜兴那边也没发出警报,我心里有些纳闷了,心说难道枪煞要爽约?或者说他本来已经赶到了,但看出我们这布防以后,吓得没胆子过来了?我觉得我猜的这两种可能都不对,枪煞是什么人?能被这个吓住才怪呢!而且就像附和我这想法似的,突然间,远处传来一种鹰鸣声。这也不用杜兴特意警告什么了,这鹰鸣简直就是枪煞的一个招牌。刘千手对我使个眼色,我俩急忙把防爆盾拿起来,又并排向庙门靠去。这庙门本来是关着的,为了让枪煞发现我们,我俩配合着又把这庙门打开。刘千手躲在庙门后面拽门,我拿个防爆盾,先把露出来的门缝给堵上。也亏了我这么做了,当门刚露出小缝隙时,我这防爆盾上就挨了一子弹。这子弹打得真狠,砰的一声在防爆盾上留下一个小坑。如果没有防爆盾挡着,这小坑绝对会印在我眉心上。这什么感觉?我觉得自己刚在鬼门关转悠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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