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黑色法则(1)

作者:延北老九

|

类型:都市·校园

|

更新时间:2019-10-06 00:51

|

本章字节:9050字

陈奎竹突然疯笑起来,就好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他倒没隐瞒啥,回答说:“参与?怎么定义的?你们说的那黑衣人,是我大哥。我们家境倒是不错,只是他从小脑袋受过伤,变得傻里傻气的不说,性取向还变了。男人就是男人,该喜欢女人才对,他怎么能喜欢男人了呢?我绝不允许我们家族有这种人的存在!我为了帮他,就找一些女子过来,迷晕她们。我先当面做一遍给他示范,再让他做一遍体验一下。只是他每次都很暴力,还有咬人和掐人的毛病,很容易把这些女人弄醒甚至是弄死。”我听到这儿脑袋嗡了一声。心说合计我们接手这案子,不仅是强奸,该叫轮奸才对。这陈奎竹竟然这么丧心病狂,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陈奎竹说完还很得意,接下来他又说了更猛料的东西;“你们知道几个受害者啊?告诉你们,在我当上高管以后,全国各地没少跑,伤害过的女人,双手双脚都数不过来。而且我是港商嘛,惹了事就回去避难,没有人能把我怎么样的。大部分受害者都选择沉默,有少部分的去报案,又有谁能调查到我的头上呢?甚至有好几次,我都听说那些受害者不得不去做流产手术。”


杜兴本来听得就气愤,一听流产的字眼,他压不住这火气了,毕竟这勾起了他对亡妻亡子的思念。他哼了一声,抡起巴掌就给陈奎竹狠狠来了一下。要不是我和刘千手拦着,我估计陈奎竹这一口牙是保不住了。陈奎竹被扇完不仅没害怕,反倒更来脾气了,瞪着我们说:“你们几个警察算是运气,要不是朱梓涵那傻***露馅了,你们能找到线索怀疑到我吗?还有你。”他盯着杜兴:“记住喽,这巴掌我早晚要找回来。”我被他最后一句话弄得挺敏感,心说陈奎竹这话啥意思?他还能逃出去不成?我又一合计,觉得自己多虑了。陈奎竹现在都啥样了,还裹着渔网呢,一会儿就被押回警局了。凭他刚才说的这些话,祸害过这么多女性,判他一个死刑都是轻的呢,他还能怎么逃?可陈奎竹很可气,一点悔过的觉悟都没有。他说完话又特意看着杜兴,继续用眼神挑衅着。杜兴这人要是真被激怒了,脾气不是一般的暴。我和刘千手使老大劲了,最终才勉勉强强把他压住。杜兴也算给我俩面子,气得哼了一声,骂了句他娘的以后,一扭头向远处走去。他这是变相地缓缓心情,图个眼不见为净。


说实话,我也想走开,对着陈奎竹这种高层次变态,我看不下去。但我还真想知道一些疑点是怎么回事,只好压着性子继续蹲在他旁边。海风很大,刘千手没管这些,点了个烟吸了起来,算是提提神,趁空又问:“你确实很厉害,把我们误导了,当初一度以为凶手是桥头的肖璋,他只是一个靠算命骗钱的,怎么能惹到你呢?”陈奎竹一听肖璋的名字,就嗤笑一声,故意往刘千手身边凑了凑说:“他?那个死神棍?我刚来乌州市时,为了熟悉环境,经常出去逛逛。有一天碰到他了,非要给我算命。我信了他一次,结果这不正经的玩意儿说我有灾,坑了我一大笔钱,这仇我一直记着呢!本来我马上要调回香港了,我只是想在走前送他个礼物,算是把他欠我的债给还了罢了。没想到你们这几个警察不简单,竟然能看破漏洞,甚至还不择手段地夜里潜入千盛调查我。”说到这儿他叹了口气:“我依旧以为我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坏就坏在朱梓涵身上了。她以前在香港就是个鸡!要不是看她对我哥照顾得不错,我岂能栽培她?教她做人做事?但鸡就是鸡,脑筋里缺根弦,爱争一时的面子。既然诬陷肖璋的事失败了,就别露面了,我们低调地走人就是了。她却非得诓着我哥出去跟你们露魔方的事儿,她自己更是把那段死人视频传到警局……你们说,要是朱梓涵那***没打乱我的计划,你们能怀疑到我吗?”


我细想了想,陈奎竹说的也没错。如果不是朱梓涵做了那么多“提示”,我们还真不一定能找到线索。其实要我说朱梓涵这种故意挑衅的做法,也能理解。她跟陈奎竹在一起久了,私下里肯定做了不少坏事,一次次地瞒天过海,也让她变得浮躁起来,可最终这三个人全败在乌州市重案二探组的手上。当然了,还有一些疑点,别看陈奎竹没说,但凭现在掌握的消息,我也能猜个差不多。那一晚我们仨潜入千盛,一定被朱梓涵发现了。她事后告诉了陈奎竹,而陈奎竹就想了一个计策,想把我们引到影壁山杀掉。只是他算计到我们了,却没料到还有第四人的存在,被第四人用那神秘武器打败了。陈奎竹确实是个很小心也很毒的人,当时为了自己保命,他又把他大哥弄出来,当了替死鬼。他大哥一定事先就被带到影壁山了,藏在某个隐蔽的地方。他当时赶到他大哥那儿,杀了人伪装好现场,又骑着事先准备好的摩托逃之夭夭。这倒不是我乱猜,因为影壁山那里路太少,想从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走,只有骑摩托穿野地才能办到。在逃回千盛后,他又遇到朱梓涵。他俩一定闹得很厉害,陈奎竹刚杀完他大哥,心情不好,一怒之下杀了朱梓涵。


虽然在陈奎竹嘴里,朱梓涵就是个不进取的***,但我却觉得,朱梓涵对他大哥动了真情。这种女人以前经历了一般女人没经历过的事,或许这让她对陈奎竹大哥的性取向问题看得很开,尤其那次鸡奸事件,我猜也是朱梓涵带着陈奎竹大哥单独行动的,为了让这大哥真正地爽一爽。不过这一定没经过陈奎竹的同意,毕竟在陈奎竹心里,他想要他大哥变成一个正常的男子。至于我们最早在山边发现的那具被烧焦的女尸,她身上的符箓和嘴里的套子,也都是幌子罢了,让我们把矛头指向肖璋。算起来我进入警局后也处理过不少凶案了,可这次,我却是头一次接触到陈奎竹这种人。他不仅能把反侦破做得这么好,还制造疑点干扰我们,让我们误抓别人。如果抛开他是罪犯的角度,只把这当成一种案例的话,不得不说,我真的为陈奎竹这种人竖一下大拇指,他确实是个高智商的罪犯。在陈奎竹说完时,我们就都沉默起来,各自琢磨着。


这样过了好一会儿,陈奎竹又开口打破沉默。他扭头看了一眼海中的汽油艇,跟刘千手说:“你是他们俩的头儿,这事还得找你商量,知道吗?那艇里藏着一个皮箱子,是我这几年的积蓄。钱不多,五百万。你如果能带头同意放我一把,这钱全归你们,你们乐意怎么分就怎么分。我只用钱买我这一条命,如何?”刘千手没接话,只是抬头看着他。陈奎竹以为有戏呢,来了劲头,又强调一句:“想想看,五百万,那必须要一个大旅行包才能装满的。你们平时才挣多少钱,这么累死累活的,何不趁这机会合作一下呢?这案子你们没了我也能很好地结了,我既然逃了,也绝不回来乱说的。只要你们点一下头,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我承认,陈奎竹说的确实有点歪理。我们要从钱的角度出发,这一辈子当警察混到退休,也不一定能挣到这么多钱。一次买卖能得这么多钱,无疑是很大的诱惑。但话说回来,我觉得这钱太血腥了,里面藏着的,可是很多女人的冤屈,甚至还有亡魂。我想抢着说拒绝的话来着,但陈奎竹问的是刘千手,我又只好把这话憋了回去,扭头看着刘头儿,等他的回答。


刘千手摸了摸兜,从里面拿出一张彩票来,就是双色球那种。他对着陈奎竹把彩票举起来说:“陈先生,看到没?这东西也能值五百万。或许哪天我早晨一睁眼一兑奖,钱就到手了。不过我为这事忙活一年多了,老天告诉我,我目前没有挣那五百万的命。你只是一个人,级别太低,我还是信老天爷的话比较靠谱。他如果认为我行,会给我五百万的。”刘千手这种拒绝的法子很特别,把陈奎竹听得一愣。但当他缓过劲知道逃跑无望时,又压制不住地吼了一嗓子,狞笑起来。他这副笑很吓人,左脸保持原样,右脸都快挤在一起去了。尤其眼神中,还透出恶毒的目光。他本来长得很帅,却突然弄这么一手。这种半张脸是人半张脸是兽的感觉,让我都不敢直视他。杜兴没听到后续的谈话,不过他转了一会儿火气消得差不多了,正溜溜达达走了回来。看到陈奎竹对我们做鬼脸,他不满了。这次他没扇嘴巴,直接对着陈奎竹的脖颈切了一掌,让陈奎竹两眼一翻昏迷过去。他还跟我俩说:“你们还小啊?喜欢看犯人做鬼脸逗你们玩是不是?都别说话休息一会儿,有啥要问的,回警局再说吧!”其实我们也没啥可问的了,陈奎竹该说的都说完了。他现在晕了也不错,省得我们面对这个变态直膈应了。


这样熬到晚上十点左右,我们才回了警局,当然也押着陈奎竹。他在半路上醒过来了,当时我们正坐在警车里呢,我和杜兴分坐在他两边。我怕他醒了后会大吵大闹,还合计不行我再切一掌让他继续晕着,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很老实,闷着头一句话不说。我们回去后都没歇息,想连夜把陈奎竹的口供做出来,也算是尽早把他的罪证都准备好。可到了审讯室,我们让他把在海边说过的话重复一遍时,他竟然笑了,啥也不说。这让我特别不理解,我心说他一时不说又能怎样?事实就是事实,他躲得了初一还能躲得了十五吗?杜兴拍着桌子,对陈奎竹吼,让他别耍花样,甚至还强调要是他再不说,就给他用刑了。陈奎竹挨过杜兴的打,稍微有些怕杜兴,但他没被吓住。愣愣地看了我们一会儿,突然间抽搐起来。我没料到他会出现这情况,尤其他抽得双手都扭曲着,看着有种鸡爪子的架势。嘴里还不时地往外吐白沫。


他都这样了我们不可能继续审讯了,又急忙给法医那边打电话,让他们快点来人看看。有个男法医赶了过来,他倒是准备充分,还带着镇定剂。他先给陈奎竹打了针,又详细检查一遍。


我们仨看不惯这场面,先出去回避了。等法医检查完出来时,他跟我们说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这陈奎竹好像有精神病,刚才犯病了。


我乍一听先一愣,但立刻反应过来。心说不可能,这陈奎竹刚才在海边跟我们搏斗时,正常得不得了,咋赶这么巧一回来就犯毛病了呢?我严重怀疑他是装的,他一定又有馊主意了,想通过精神病犯罪逃过一劫。我想到这儿有种忍不住叹气的冲动,觉得我们怎么这么点背,咋摊上这么个变态又狡猾的罪犯呢?


我们没急着回审讯室,我又问刘千手一句:“头儿,如果陈奎竹得精神病的事是真的,那他还会被判死刑吗?”刘千手闷头想了好久,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摇摇头说:“如果有医生出示材料,再加上他聘个好律师的话,别说死刑了,他连牢都不用坐,直接去精神病院逍遥快活了。”我听完心里就火大,给我的感觉,这是在钻法律的空子。尤其陈奎竹还是个名人,他要找个好律师很容易的。


这起奸杀案,我是从头到尾跟下来的,知道陈奎竹做了多大的孽,真不想看着他逃脱法网。按说我是一位警察,有些话不该说,但我还是凑到刘千手耳边来了一句:“头儿,咱们得想办法。”没想到我刚说,刘千手却不乐意了,点着我说:“咱们只能做到现在这样,估计明儿陈奎竹的律师就能来了。他这案子影响不小,要我看到时咱们二探组也不要接手了,我写份材料交给上头,让上面看着着手处理此案吧!”我怀疑自己听没听错,这种处理方式竟然是刘千手做的决定,他以前那种敢于担当的劲儿跑哪儿去了?刘千手不想跟我多说这案子了,也不想进审讯室。他转开话题,跟我俩说:“都忙活一天了,也没吃饭呢,虽然现在是晚上了,但还是一起出去喝点酒庆祝一下吧!”我算稀里糊涂被他带走了。而且我还发现,他这次吃饭出奇地爱喝酒,还有种跟杜兴联合起来往死里灌我的架势。我酒量不小,但也架不住他俩连翻进攻。我估摸少说喝了半斤白的,最后实在扛不住,脑袋一沉趴在饭桌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