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高正义和周大伟走过来，见赵婷坐在周大伟工作室门前发呆，就一把扯过她，“乱看什么！这是周院长私人空间嘛！”

周大伟的脸也沉了下来，闷声说，“谁都难免有点儿小嗜好，不然，整日在手术台上，一干就是五六个小时，工作既单调，压力又大，日子太难熬了！”

气氛一下子就凉了，周大伟明显变了脸。

高正义和赵婷告辞，周大伟没留，送他们到小区大门，嘱咐路上开车小心，就回了自己家。

赵婷坐在副驾驶位上，还在为刚刚看到的周大伟“私人空间”浑身发抖。

高正义点点头，“老周这个人也是个天才加邪才。他如果当个木匠活着生物老师，说不定比当二甲医院院长更出色！我以前听说他会木雕，喜欢弄动物标本，谁想到他把人的标本也鼓捣来几个？你还算胆大的，有人第一次来他这个屋，吓得晕过去，抢救好半天。。。。”

“高。。。高院长！周大伟变态！他。。。。他摆尸体在屋子里！”赵婷颤声道。

“小赵，你还年轻啊！你理解不了我们这些中年男人的心路历程！不错，王允心教授的技术，名望，奢华的生活，娇美的妻子，倾国倾城的女儿。。。。他的一切都是每个中年男医生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所以，他的弟子们几乎都学到了王教授制作标本的技术，一星半点儿生活方式，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倒是老周，他理应当把短训班，零散学员的名册告诉我，却莫名其妙的说他没有！他是知青最多的人，他。。。。。”

赵婷已经听不见高正义在说什么。她眼前，浮现出刚刚让她心惊肉跳的一幕：

五具不知用什么方法处理的男尸全身肌肉弹成“飞翔”状，面部肌肉一层层剥开，眼眶里镶着描了一点眸子的乒乓球，大腿呈奔跑跳跃状，他们仿佛正奔向远处的天堂。。。“工作室”里，足有十几只栩栩如生的猫，狗，鸽子，公鸡。。。。标本呈动态姿势向“前”走，“前面”是八位仙女，一色的黄杨木雕，和真人同样大小，都穿着丝绸衣服，却长着同一付面孔——玫玫！

赵婷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鸡皮疙瘩呼拉起了一大片。她上牙磕打着下牙，有种说不出来却分明察觉到的东西顶在喉咙，她猛地叫一声，“高院长！你不认为周大伟可疑吗？！”

“你呀！小赵！草木皆兵了吧！不错，他是有点怪癖，实不相瞒，成天在无影灯手术和死神打交道的外科医生，都有些怪毛病。。。而且，老周的情况还有点儿特殊，他是半路出家，三十岁才学医。。。。”

“嗯。。。。那。。。。难道你就没怀疑过他？！”

“怀疑什么？他是凶手？怎么可能！老周连树叶掉下来都怕把脑袋砸了！让他去做杀人的事，你把他头用门挤扁了他也不会干的！”

“那。。。他在家里放尸体。。。。”

“那几具干尸是他师兄征得家属同意帮他弄的，外科医生难免带来实习医生，哪儿有那么多现成尸体？他只是搞了几具教学标本。。。。”

“胸大肌，背阔肌，腹肌。。。全飞起来了！吓死人！”

“少见多怪！你不用。。。。。”

突然，一辆十轮大卡迎面撞了过来！

“啊！！。。。。”赵婷狂喊一声，就眼前一片漆黑，掉进十八层地狱！她伸出双臂挣扎着，哭叫，“妈妈快救我！。。。。”

细细的电话线，无形的电波传递着一个低低的声音：“事儿我是办了，能不能绝，看天意了。。。。内行查内行容易，医生作案，就凭几个警察。。。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