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王太九把碎尸的照片带到西施整形医院，找高正义。

“高院长，我认为，这位碎尸凶手一定是杀猪的，或是厨师，或者是。。。。”

“医生，对吧？”高正义只看了一眼照片，“外科医生！只有外科医生才能如此精确地下刀！你注意到骨骼的分离吗？他不是用剁骨刀，菜刀砍的，而是用解剖刀和手术刀把连接骨骼的韧带剥离，切断的！”

高正义坐在床上，耐心地指点碎尸照片，“再看肉块，显然行凶之人受过长期训练，他都习惯解剖程序了：先剥掉皮肤，再切除脂肪，再剥开肌肉——如果此人在临床，将是一位头脑清醒，操作敏捷准确的外科医生！”

他取出一摞材料交给王太九，“我把历年来王允心教授的弟子都找出来了。赵婷同学帮忙，把王教授弟子带过的学员名单也查清了。现在，有个最可疑的人——我大师兄周大伟！”

“周大伟？”王太九一惊，“你难道不知道？他失踪二十五天了！”

高正义坐立不稳，头一仰倒在枕头上，泪珠从眼角儿滑落，“打他手机，一直关机。他太太在外地赶回来，也在找他。。。凶多吉少。。。。”

“他和沈贵生算是过命之交，”王太九沉思片刻，突然问，“高院长，你和周大伟平时往来密切吗？！”

“不。他在辽阳中心医院当院长。我们一年也许只互相打一两次电话。少女失踪案发生后，我倒找过他一次，去他家要王教授历年来学员通讯录，还有大家的徒弟通讯录。。。。他平时不多说话，人很老实，工作也扎实，虽然学过医学整形，却很少上台做整形手术。现在他也是四十七八岁的人了——怀疑谁，也不愿意怀疑他啊！”

闻音赶过来的赵婷站在一边，插嘴道，“周院长怎么不可疑？我和高院长刚从他家出来，才一个多小时就被大卡车撞了！除了他，还有谁能知道我们走的那条路线？！”

王太九问，“婷婷，你怎么不回家？”

“我让她在这里陪徐小姐的！”高正义道，“凶手太疯狂，徐小姐手术做得很成功，我担心那家伙再伸魔爪。。。。韩雅我放她一天假，她父母从老家来看她。。。。”

“好。我把几点情况向你们通报一下，”王太九把办公室门关严，苗瑞知趣地走了出去，却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成了外人，有几分说不出的辛酸。

王太九低声道：“沈贵生的情况已经基本查清了。十二年前，他从八楼坠下，肝脾破裂，周大伟为他免费做的手术，救了他一命。后来，周又动员全院集资，沈贵生在周的医院建筑工地干了两年，赚了些钱，买一辆二手东方运货车。他妻子说，事发前，他接到一个电话，就走了。出门儿半小时又回来，把几张银行卡，帐务名单都交给他妻子，连口袋里三百二十二块钱现金也留下了。沈贵生出事儿后，他妻子接到一个电话，问她要银行卡号，说要给她一笔钱。。。。”

“来电话的，肯定是凶手！——周大伟？他难道。。。。“高正义摇摇头，象看到一张温文尔雅的憨厚面孔，对他诚恳地微笑，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