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悲从心来，抹了把眼泪，将棍子递给高正义。

“高院长，我们要走多远啊？好像。。。这座山很大，看不见村庄或者人和车呀！”

“有路就不怕！你看清了，这是条盘山路，我们从山坡一直向下走，注意看周围有没有炊烟，如果有，就有人家！我们去讨些吃的，喝点儿水，一定能回去！”

“我很奇怪，那两个杀手为什么能这么准确找到我们？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当时在坟场啊？明明没告诉任何人呀！难道有人跟踪我们？！”

“对！我也这样想！”高正义一手扶住赵婷肩头，一手用力撑着那根木棍，他的嘴唇又干又裂，血渍沾在嘴角。北风卷起残雪，他打了个冷颤，停住脚步，把身上的深蓝色羊绒大衣脱下来，披在赵婷身上。

“我。。。我。。。不不。。。不用！”赵婷本已冻得发青的小脸腾地变得通红，连忙躲闪，摆手道：“不用。。。不用啊！我一点儿都不冷！院长留着穿吧！不然会感冒的！”

“你穿上！你真不冷的话，就帮我把衣服拎着好了！反正我也用不着，我现在也一点儿不冷！”高正义说话时，上下牙拼命磕打，身体不住颤抖。

赵婷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了下来，她深吸口气，将羊绒大衣穿到了身上。衣服实在太宽大，原本到膝盖的大衣直拖到小腿，袖子也长了两个手的距离，使身材娇小的赵婷看上去像杂技团里的小丑。

“高院长，还好，刚才那两个人给我们留了两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呢！你看，还是豆沙馅儿的哦！今晚我们有吃的了！”赵婷笑道。

“小赵，那两个面包，不要乱吃。水更不能乱喝！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去！”高正义那双深邃的眼睛凝视着赵婷：“你记住，必须活下去！你还年轻，我也刚到中年，人最可贵的就是生命！”

赵婷打了个冷颤，又哭起来：“高院长。。。我怕。。。。我觉得，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高正义笑着捏了捏赵婷的脸，“不要这么想！只要我们有毅力，爬也要爬回去！来，你扶着我，听话！”

似乎触到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赵婷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再不感觉寒冷。她两只胳膊用力撑住比自己几乎高一个头的受伤男人，一步一挪在冰雪山路上挣扎。。。。

月亮挂上柳梢，他俩几乎是在山路爬行，速度如蜗牛般迟缓，却没有后退半步，赵婷手里死死抓着那两个豆沙面包，一瓶水，在狼嚎风吼中，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

远处隐约看见了灯光，接着传来了汽车的声音，两个人大喜，拼命向车的方向招手，“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