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雨辰
|类型:惊悚·悬疑
|更新时间:2019-10-06 10:09
|本章字节:5894字
接过来一看,是一个年轻男子,二十岁左右,长相俊朗,皮肤黝黑,身材健硕,穿着一件横条蓝纹半袖衬衣,虽然年轻,但眼神却很忧郁,藏着掩盖不住的心事。
“他叫朱洗,是朱远山的唯一的儿子。”罗佛低声说着
“朱远山?”我对这个名字的记忆忽然又被重新唤起来了。
“是的,十年前,也是他委托你关于他妻子的案子,没记错那是你接手的最后一个案件了吧?”罗佛缓缓说着。
我沉默下来,车厢忽然陷入了沉静,苏洛似乎也觉察到什么,没有吵闹,只是无聊地看着车外。
“说下去。”过了良久,我开口说。
罗佛舒了一口气,继续讲。
“朱洗,用铅笔把自己眼睛刺瞎了。”
“哦?”
“现场很惨,朱远山几乎吓呆了,后来朱洗被送进了医院,医生说压力过大导致自残,但朱远山不相信。于是他找到我,希望你可以接受下来,调查他儿子这么做的原因。就这么简单。”
“我们现在去哪里?”
“朱远山的家。”
黑色的轿车在清晨的薄雾里飞速行驶着,罗佛不喜欢多说话,交代完必须的一切后他就不再开口了,我只和苏洛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可是脑子里却想着别的事情。
朱远山之所以会想到我,是因为我们早在之前就打过交道了,不过我也很后悔那次接下他的委托,因为他既没有得到了答案,我缺失去了唯一的搭档,对于一个侦探来说,既没有完成主顾的任务又失去了搭档,显然是非常失败的,我也没有脸面在这行混下去了,而且我也并非是一个重视情意的人,因为少了搭档,我的事务所无法在营业下去,自然收入大减,而我又是一个向来喜欢购买奢侈消费品的人,所以当我看到苏洛的时候,我告诉自己赚钱的机会再次来了。只不过,我不希望再次失去一次搭档,要知道找到一个可以让人信任的合伙人是很难的,我可不知道自己能否再等个十年。所以我不想在苏洛成熟之前就去接手棘手的案子,虽然和朱远山接触让我想起不快的往事,不过这此看上去并非是什么艰苦的差事。
而且目前我很缺钱,只能接下来了。
钱不是万能的,不过有钱一切皆有可能。
不知道行驶了多久,我几乎在有节奏的汽车轮胎与路面的摩擦声中安然睡去,结果汽车却停了下来。
“到了。”罗佛没有下车。
“看来你不打算和我们一起进去。”我打开车门,在车门外挣扎良久想要冲进来的冷风让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车内的温度陡然降了下来。
“不了,我只是中间人,其余的事情和我无关,再说,和穷人呆久了会变穷,但和富人接触多了却只会让自己花钱更快。”罗佛朝我摆摆手,车子缓缓开动,朝远方驶去。
“他是什么人?”苏洛好奇的问我。
“他叫罗佛。专门做中间人,为那些达官贵人门联络一些可以为他们解决些不好光明正大拿到台面上的问题的人,比如杀手,小偷和我们,富人们要脸,他们不会亲自去拜访我们,当然需要有人在其中牵线搭桥罗。”
“他靠这个赚钱?”
“是的,而且完全是靠那张嘴呢,这家伙比我更爱钱,当然,谁不爱呢?爱惜金钱和爱惜时间一样,都是好习惯,无可厚非,只是这家伙表现的更加强烈些罢了,我以前经常靠他联络主顾,所以比较熟悉些。”我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像朱远山这种人的时间比我的要金贵得多,为了不让他继续等下去,我必须赶快过去见他。、
车子停靠的地方是一个井字形的街区中间,那里已经有两个人等着我们了,他们领着我们穿过一条宽阔青灰色的马路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栋古色古香的深红色古典建筑物。这就是朱远山的家,朱家老宅。
这位赫赫有名的私企老板是一个典型的美国神话版本,十六岁下乡,二十一岁来到农场农场,二十六岁返乡进了一家机械齿轮厂,两年后申请离职自己下海,接下来的十年财富臃积之快令人咂舌,他旗下的影视公司和图书出版项目最近风声火气,连续出了很多卖座电影和畅销书,本人也赢得了文商的称呼。
可惜文商看上却不那么彬彬有礼。
朱家老宅是朱远山发迹之后觉得锦衣夜行很是不爽,他富贵还乡,焚香高祖光耀家门,在老家祖宅基础上修建了一座大宅,外面看上去古典俊雅,里面却是华丽装修西式家居,弄得***不类。我们迈过了好几道大红门,仿佛古时接见皇帝一般才看到朱大人本尊。
朱远山并非相貌英俊却透着一股子书生儒雅志气,虽然并非十分奇特,但又让人过目不忘,宽眉深眼,隆鼻阔嘴,脸型轮廓鲜明,他的下巴坚硬而宽阔,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一个意志力坚强,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为他人意见所动的人,不过他的眼睛很特别,非常苍老精光内敛,身材虽然不高,却很匀称结实,犹如一堵墙似的坚固可靠,正是这堵墙让他的下属员工,朋友亲人都觉得可以遮风避雨,不客气的说,再这个城市里,没有朱远山无法解决的问题,只要有相识的人来求他,即便是一面之交,甚至是从未蒙面的陌生人,却也是经过别的熟人介绍,只要开口求他而又在他能力范围之内,朱远山大都会答应并且迅速满足那人的要求,虽然是文商,但朱远山身上的豪气却难以掩盖,这也为他在圈子里博得了不错的口碑,不过十年未见,朱远山决口不提以前的事情,仿佛是第一次见面一般,我清楚他的表现,大多数这样的达官贵人都不喜欢提起当年的事情。更何况,他居然会像别人寻求帮助,这在旁人眼里是无法置信的事情。
一阵寒暄,他略显悲伤,明显比平日里媒体上的他苍老许多,但谈话间依然如旧,该微笑微笑该严肃严肃,期间结果下属一个电话,话语间布置工作雷厉风行毫不含糊,看来管理那么庞大一个传媒王国的确需要很强的驾驭能力。
随后我们两个进入他儿子经常呆的书房,很普通,与其同龄人一样,朱洗是个很贪玩的大男孩而已,大学二年级的他有很多爱好,吉他cd足球篮球挂了很多,还有书桌上的电脑,朱远山没有挪动事发时的任何东西,基本还原了当时的情景。
我随意扫了一眼,没有太大发现。
“事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希望听的详细些。”我问朱远山。
朱远山长叹一声,抬头良久,看得出独子受如此大难让这个平时地位尊崇的男人打击很多,过了会儿,他尽量用平和的语气缓缓道来。
“那天是元宵节,我和朱洗和气气的吃了顿晚饭,我记得那晚孩子很正常,之前没有任何异常之处,吃过饭他就躲进房间玩电脑,放寒假这几天他都是如此,所以我没太在意。”
“然后我就自己看了会书,可是半个小时以后,我清楚地听到房间里朱洗的惨叫,当时我心一沉,感觉不妙,因为我们家虽然富裕,但是决不娇宠孩子,朱洗是我唯一的儿子,平时物质要求虽然尽量满足但是也很注意培养他坚强的性格,从小我就严厉教育他小伤小痛不准哭喊,毕竟他是要继承我一切的人,二十年来即便打球骨折接骨他也没哼一声,但那声叫喊太让我揪心了。果然,我撞开门,就看到,就看到。”朱远山语速变快,声音也有些梗塞,他不停地向下咽着唾沫,随着喉结的上下蠕动,他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诉说,却适得其反,看来让他回忆那晚的惨剧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