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雨辰
|类型:惊悚·悬疑
|更新时间:2019-10-06 10:09
|本章字节:9302字
碰了一鼻子灰,董琦气的不吃了,拉起还在往嘴巴里塞鱿鱼丝的解小敏出去散步。章远倒是不客气,一口气喝了三碗,倒是崔光筱慢条斯理的喝粥,仿佛一切事情与他无关,只是耳朵里塞的mp3发出的歌声到证明他耳朵还有功能。
没多久,朱洗又走了出来,只是手里多了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刘佳明顿时有些莫名其妙。
“今天去哪里玩啊,钓鱼还是去爬山?”刘佳明故意问。
“哪里也不去,钓鱼爬山随时都能玩,我爸爸交代我来这里多看下他以前的老朋友,我们一个一个去拜访吧。”说完,朱洗抄起背包拉着崔光筱走了出去,章远也放下碗,口里含糊不清地喊道等等我倒也跟这出去了,刘佳明无奈,只好随了朱洗。
路上遇到了董琦解小敏,董琦走了几圈吸收了点冷空气似乎气也消了,仿佛刚才的事情忘的九霄云外去了,笑嘻嘻地跟着朱洗身后。朱洗按照本子上的地址一个一个去他们家,但刘佳明却逐渐发现他并非只是上门问候那么简单。
每到一户人家,客套几句过后他就把那人拉到一边,询问起几十年他母亲的事情,被问者要么说不知道,要么称时间太久不记得了,可是无论是朱洗还是刘佳明,都看得出他们的神色不对,其实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一上午跑下来,大家累的不行,但是朱洗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依旧精力充沛地背着黑色旅行包走在最前面。最后临近中午吃饭六人回到王家老宅。
朱洗他们只能在农场呆最多三天,刘佳明对他浪费时间到处问人觉得很不满,章远也不高兴,但是却不敢说,他知道自己毫无发言权,反正旅费也是朱洗出的,权当作来农场体验生活就是了。
王业兴拿出一堆成熟的福桔招待众人,大家一边聊天一边剥着桔子。福桔皮薄、色红、汁多、味甜,大家吃的兴起,地上满是鲜红的桔皮桔汁,红艳艳的,在王家青灰色的后院地上撒将开去,远远看去,大家仿佛坐在一滩鲜血上似的,朱洗心不在焉,手里下意识的剥着桔子,却将一片桔子连皮带肉一起放入嘴里,旁边的董琦啊的一声提醒他,才吐了出来,脸上仍然一片愁容,大家都有些奇怪,只是知晓其中缘由的刘佳明面上无色,只是心中暗自冷笑,因为是假期出玩,加上董琦父亲也不知道,他们最多只能在这里待上三四天,时间不多,但朱洗此行目的却遥遥无期,当然让他有些懊恼,朱洗原以为自己一定会从王业兴嘴里问道关于母亲的事,谁知道没有太大的收获,王业兴告诉自己的其实朱洗在其他渠道早已知道个大概了。
“没事的,总会有人记得吧,再说查不到就查不到,下次再来就是了。”章远见朱洗一脸的焦愁,好心安慰他道。
“是啊,你不是说我们来这里玩的么,干嘛老是问这问哪啊?这样多没意思!”董琦早就对朱洗忙着寻人问事而对自己冷淡多有不满,加上章远的话,更加对朱洗撒起娇来,她从旁边站起来,将自己剥好的一个完整的福桔递给朱洗,谁知道朱洗猛地站了起来,由于速度太快,手的摆动把董琦的桔子撞在地上,圆圆红红的桔子像大红灯笼一样在地上滚了起来。董琦被吓了一跳,差点摔倒,还是旁边的解小敏连忙起身扶住她才不至于摔倒。
“要吃你们吃吧,想玩的,想钓鱼爬山的继续,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朱洗的话很冷漠,说完便独自朝屋外走去,刘佳明按耐不住,冲过去揪住朱洗的领子。
“你以为你是什么?凭什么对大家颐指气使,呼来喝去的!还真以为我们怕你啊?不就爸爸出几本破书么?来惠安之前你告诉我们什么?不是来玩的么?大家哪里说错了?”刘佳明对着朱洗大吼起来,本来微凉的空气变得干燥起来,仿佛一点就着,章远连忙赶过来想分开二人,倒是崔光筱满屋表情,带着眼镜听着歌剥着福桔发呆,似乎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似的。
“你们试过母亲躺在床上十几年么如活死人一般么。”朱洗没去看刘佳明的眼睛,只是望着坐在旁边椅子上的崔光筱,默默说出这么一句,大家不再说话,所有人都知道朱洗母亲的事情。
崔光筱忽然站了起来,拉开了刘佳明抓着朱洗领子的手,拍了拍朱洗的肩膀。
“走吧,继续找。”说着便朝大院外走去,朱洗也走了出去。
刘佳明知道,六人之中崔光筱和朱洗相处时间最久,崔乙平日忙于音乐制作,加上崔光筱母亲生下他边和崔乙离婚了,所以崔乙都是把崔光筱交给朱远山的妻子抚养,让他和朱洗一起长大学习玩乐,如果按照朱家的文化传媒帝国来看,崔光筱倒是颇像封建王朝陪太子读书的陪读地位了,崔光筱为人安静,话语不多,但是他永远是站在朱洗一边,而且幼年母亲离去,他和朱洗一样都是朱远山妻子抚养的,可以说朱洗的母亲在崔光筱心里地位也是很高的,朱洗这次询问母亲的来历,崔光筱当然支持。
院子里剩下的四人面面相觑,倒是解小敏俏目一扬,一张樱桃利嘴数落起刘佳明来。
“亏你还说和朱洗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帮他找找他妈妈的事又怎样?人家也是抱着一线希望啊,你平时玩的还少啊,就当时锻炼下身体跑跑路啊!哪这么多抱怨!”说完,便拉着董琦的手追了出去。章远是墙头草,一贯随大流,于是对刘佳明说了句走吧,也连忙追赶女孩去了,刘佳明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发呆,他看着地上的福桔皮默然不语。
最后,刘佳明也缓步走了出去。
整整一天,朱洗带着大家问遍了农场所有四五十岁左右的人,却没有一个肯告诉他当年朱远山与他妻子的事情,由于劳累,夜里大家很早就入睡了,不过刘佳明睡不着,辗转反侧,直到凌晨才勉强睡去,这主要是邻床的朱洗一整晚都在竹床上翻来覆去,发出阵阵咯吱咯吱的摩擦声,第二天天刚蒙亮,刘佳明还没睡醒就被朱洗叫了起来。
“你干嘛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昨天跑了一天,嘴巴都问的起泡了。”刘佳明抱怨道,但回头一看原来大家都起来了。
“快点,我们去县城医院。”朱洗笑着催促。
“为什么?谁生病了?琦琦?亏你还笑得出来!”刘佳明一下就醒了,着急着穿好衣服,连袜子都传错了。
“你想哪里去了,我只是想了一夜,突然想到一个人。”朱洗把刘佳明按回到床上,自己坐在他对面。
“哦?难道还有被找到的知情者?”刘佳明好奇地问。
“嗯,他是农场医院的大夫,比我爸爸还早到这里,他本来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年轻的时候留学苏联,主修神经学,后来又跟着来中国的苏联专家回到中国,不过中苏交恶后他被控亲苏修分子,被打到这里来做一个普通的场半农场的医生,父亲经常提起他,说他医术高明,人也好。”
“居然还有这种人,他叫什么?为什么我爸爸从来没说过。”刘佳明嘀咕开来。
“可能那时候我妈妈身体弱,经常让父亲陪着她去医院的缘故吧,你爸爸身体壮的像牛,估计现在医院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呢。”朱洗调侃起来,刘佳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赶快去吧,对了,他叫什么?”
“复砚开。”
从农场步行四十多分钟可以来到通往县城的长途汽车站,搭上十五分钟一趟的汽车坐杀两小时就到了,这里比一般的县要大上许多,几乎赶上一个地级市了,现在正是球果丰收,节庆时间,国庆加中秋,人多了许多,虽然不至于像大城市一样拥挤不堪,却也差不多磨肩接踵了,六个人慢慢前行,怕走散了,接到虽然不太宽阔,却被摆放在路边的水果熏的整条街都透着香气,怡人心扉,不像是寻人,反倒如踏青一般轻松了。
复砚开是这里的名人,并不难找,朱洗他们只是问了几个人,便来到了他工作的诊室。这位几十年前的优秀医生仍然没有去大医院,而是留在社区做一名社区大夫,为这里的的居民看一些头疼闹热,感冒发烧的小症,每次也只是收取极少的诊费,谈起他,没有一个人不是竖起大拇指称赞的。
朱洗终于在一家只有十几平方米的诊所看到了苏医生,一位整整齐齐地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身材瘦削带着黑框眼镜满头银发的男人,复砚开大概六十来岁,相貌儒雅,一看就是那种以前的老知识分子的模样,但双目矍铄,坐姿挺拔,一点儿老太爷没有,真算的是鹤发童颜。
“哦?你们是来这里旅游的大学生吧?是不是吃坏了肠胃?还是扭伤了脚?这里的水果好吃,不过性凉,贪多容易腹泻,一定要注意啊。”复砚开先发现了众人,从里面迎了出来,柔声说道。
朱洗不好意思的摇摇手。
“您是复砚开苏伯父么?”朱洗试探着问。复砚开点点头,一边又诧异地看着朱洗,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奇怪地在朱洗脸上看着,似乎想寻找些故人的影子。
“家父是朱远山。”朱洗笑道,这时侯复砚开才长长的哦了一声,接着拍了拍朱洗的肩膀,又奇怪地看了看后面的刘佳明他们。
“他们是家父当年在这里下放好友的子女以及我同学,这次是一起过来这里旅游的。”朱洗解释道。
“难怪你看上去如此面善。”
复砚开请众人到诊室坐下,接着朱洗又董琦崔乙刘佳明介绍给复砚开,看得出复砚开很高兴,脸上带着沉醉在过去记忆里的神色。
诊所不大,一下子挤入这么多人显的更加狭窄,寒暄过后,章远说带两个女孩出去逛逛买点水果,于是只留下朱洗崔光筱刘佳明三人。
“其实我这次来不仅仅是代表父亲来看望您,我是想知道二十年前母亲发生的事情,她十年前和那些突然发生怪异的村民一样失踪了,父亲也思念成疾,苍老了很多。”朱洗坐到复砚开身旁,神色有些悲伤。复砚开没有显的过于吃惊。
“你母亲的事情我知道,远山告诉过我,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可以治好她的心病,不过那不是我能力范围内的事情。”复砚开叹了口气。
“其实我是想知道二十多年前我母亲在这里是否发生过什么事情。父亲从来不向我说以前关于母亲的事,甚至我去问他也会被呵斥。”
“据说你母亲是在十年前中秋节的晚上失踪的?你还记得当年的事情么?”复砚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望着朱洗,刘佳明从来没听过自己父亲提及过复砚开这个人,看上去眼前这个医生只是朱洗父母才认识的故人,想到自己在这里颇有些多余,便觉得屁股地下的椅子做得十分不舒服。
“不是太记得了,只知道那天早上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和父亲大吵一架,父亲生气的摔门离开了家,而母亲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个人扑在桌子上画画,她画了整整一天,连饭也不吃,直到天擦黑,她仿佛如释重负地把画整理好放到画夹里,接着就带着我出去买吃的,回来的时候我们遇到一个穿着灰色风衣带着帽子的男人,母亲说和他有事要谈让我一个人去玩,可是不到几分钟,我回过头就发现他们都不见了,接着我一个人回到家,父亲以为母亲只是心情不好出去散心,结果直到第二天她也没有音讯,父亲这才慌了手脚,后来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母亲的行踪,也没有任何人看见过她,就此被定为失踪了。”昏迷
复砚开听完后脸色有些发青,立即站起身来,没有理会朱洗刘佳明等人,而是走到医务室的里面,刘佳明有点好奇,不明白为什么复砚开听完后这种表情。
里面的房间传来一阵翻找东西的声音,还有钥匙以及开锁的响动。
“苏伯父,需要我帮忙么?您找东西?”朱洗站起身走向里间。
“不用,已经找到了,不过你帮我来搭把手,东西沉了些。”复砚开似乎用力地在拖拉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