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雨辰
|类型:惊悚·悬疑
|更新时间:2019-10-06 10:09
|本章字节:7812字
当我失去知觉昏迷的最后一瞬间,想到的却是那首由未知dna碱基对排列而成经行谱曲的音乐,伴随着那怪异悠扬曲调,我开始放松下来。
管他呢,什么所谓的病毒也好,宗教也好,现在我也无能为力,就让我好好好睡去吧,或许这只不过是一场噩梦罢了,当我醒过来会发现自己躺在自家充满阳光微风轻熏的小院子里。
我唯一担心的只有苏洛,那一针刺下去我可以感受到他的不解和愤怒,而我扔给他的照片又会不会把他最不愿意想起的记忆从脑海里重新打捞上来?
随便他,如果他要恨我也不介意。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看到的依然是黑色的一片,不过这黑色有些许不同,似乎与黑夜那种浓密没有终点不同,这种黑色更直接更冰冷,我伸出自己的右手朝那黑色猛的击打过去,说是猛的一击,实际上我也没有多大气力,拳头锤在上面发出了沉闷的乓的响声,那好像是一块金属。
我以为自己被放进了关住米莉亚几十年的铅制的十字架棺材里,不过我活动下双手,却发现实际上我被埋在了十字架之下。
或许是某人以为我死了,将我草草埋在了六根草之下的泥土里,而且为我好心地盖上一个坚固的“被子”。
带着湿润和腥味的土粒堆满在我的鼻孔和眼睛边,我使劲动了动自己的脑袋,好让碰着泥土的眼睛活动开来,然后用力推动了下那黑色的十字架,很幸运,不知道是这里泥土过于松软还是埋葬我的家伙偷懒了,我居然可以讲它推动一些。
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只知道自己已经累的毫无气力的时候终于将手穿过了泥土把十字架稍稍掀开了一些,透进来的新鲜空气让我肺部清新起来,就像密闭多年的旧房子猛的将门窗打开了一样。
新鲜的氧气充斥着我的身体,让我原本无力的身体恢复了不少,一鼓作气推开了十字架棺材。
当脑袋伸出来的时候,剧烈刺眼的阳光照的我无法睁眼,不管怎么说,我又活过来了。抖落浑身黄色的泥土,我在地上趴了好一会才站起来。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总之有了上次昏迷三个月的经验,我知道自己身体的判断已经不再准确了。实验室里空无一人,准确的说是什么也没有,以前在这里的医疗器械,花园,六根草,甚至那些存放人脑的“脑柜”——我是这样叫的,都统统不见了,还有墙壁上挂着的黑白照片,似乎这里从来就是一座从未有人居住使用过的废楼而已,我找不到一点有人呆过的痕迹。
这里只剩下我了么?
或许是米莉亚将一切都搬走销毁了吧,或许是朱远山干的,总之都不重要了,身体有些虚弱,也不知道这病毒将我的身体进化成了何种地步,不吃不喝居然还有力气活着。
好不容易走出实验室的大楼,最终沿着公路走到城市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如意想中的混乱或者恐慌。
大家依然有条不紊地生活着,难道真是我的一场梦么?随便拦住一个行人问道今天的日期,他有些不耐烦地告诉我今天已经是我昏迷的三天后了。
耶稣在死后三天复活,可我不是耶稣。充其量,我不过是一个被神复活的zarus。(由耶稣复活的麻风病人,这里意指被亚历山大意识复活的被感染类似麻风病的六根草病毒的孟梵)
我沿着残存的记忆寻找着回家的路,可眼前的景象似乎除了某些问题,因为当我来到一个十字路口抬起头望着交通灯的时候,眼前却分不清任何颜色,我只能靠着和大家一起才走过马路。
我又连续试了几次,事实证明我的眼睛已经分不清楚任何颜色了,不仅仅是那种单纯的两种颜色无法辨别的那种,而是完全的黑白色盲,现在我眼里的世界只剩下黑白灰。
摸索着回答自己的住处,却发现苏洛好好地坐在院子里大口地吃着方便面,吸溜面的声音震耳欲聋,一脸地无奈和忧虑,眼睛无神地盯着前方,奇怪的是我却没有半点的饥饿感,我开口喊了一声,却只发出类似漏风的鼓风机一样的呼哧呼哧声和沙哑的声音,不过苏洛依然注意到了,他转过头,嘴上还吊着面条,他惊讶地望着我,随后将面盒往地上一扔,跑过来抱着我的肩膀,大张着嘴巴激动地看着我。
“太好了老板,你居然没死啊。”这台词我似乎有些熟悉。
“你剩下的那点钱我全买了泡面了,但这也不够啊,你要是再不来我泡面都吃完啦,刚才那就是最后一包了。”果然他眼里只有食物,不过也好,这才是我熟悉的家伙。
他扶着我走进房间并且倒了杯水,喝完水后我舒服很多,我尝试着问起他三个月来发生的事情。
“那天的事不怪你的。”我诚恳地向他抱歉,他大度的摇摇手,
“我知道你也是被那老头欺骗了,担心苏洛的安全,而且那照片上也的确是我在训诫室,更何况我也感谢你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事,还有那个给予我自由和名字的男人,虽然他死了,不过我会继续使用这个名字来纪念他的。”苏洛虽然说地轻松,但我依然可以从他脸上读到一丝哀伤,他正是那种无法掩盖自己内心的人。
在后来的交谈中我知道他原本是某个城市的中学生,复砚开在到处寻找可以作为六根草寄生对象的而组基因比对的时候认为他是优秀的寄生对象而将他抓了起来,并感染了病毒,三个月的排斥期他的记忆力受到损伤,同时也获得了失去痛觉和控制肌肉的能力,后来苏洛在调查失踪案的时候经过安德烈的提示找到了实验室,不过没有成功逃出来,相反成为了复砚开脑部试验的对象。
逃出来的他彻底失去了记忆,只是记得苏洛这个名字,并且靠着些许苏洛告诉他却我家的路上的特征辗转找到了这里。
或许靠的正是苏洛在天之灵的指引吧。
虽然并不觉得饿,但是我还是陪着苏洛去了饭店,这家伙居然点了一桌子的菜,看着他那种吃相,即便是节食期间的人也会很有胃口。
“我从实验室里苏醒后和苏阳一起到处找你,可是没有任何线索,回到农场后发现那个百货店的老板也失踪了,他的父亲也一下子苍老许多,你仿佛从这个世界蒸发了一样。至于朱洗他们在医院神秘失踪一星期后又回到了医院,而且他们受伤的地方又都神奇的恢复了,不过朱远山将这件事压了下去,到是没有引起太大的影响。”苏洛风卷残云地将菜都吃的精光,虽然他包着满嘴的菜说话含糊不清,但我还是大致听清楚了。
我简单地将米莉亚复活的事情告诉了他,苏洛差点噎住。
“她说的交配是什么意思?见鬼,我就说那女孩怪怪的,都怪你,让我牺牲色相。”苏洛用牙签剔着牙向我抱怨道。
“嘴上说不要,我看你那天不是也被亲的蛮高兴吗?”
“别说了,一想起来和我接吻的是一个已经几十岁的老太婆都让我倒胃口。”苏洛做呕吐状。
我无心继续与他开玩笑下去,米莉亚说过六根草会在不同人的体内形成各种不同的变种,选择苏洛只是因为他体内的比之其他感染者更完美。
如果米莉亚真的通过纯化基因达到了物种的顶端,而且将这种病毒感染开去,高生存率与繁殖能力,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她无疑就是在不端扩散增殖的恶性肿瘤。
她说过要以新的传播方式将六根草在人类中繁衍下去,到底是什么办法?米莉亚已经是不死不老了,为什么还要去和苏洛体内的病毒交配来纯化基因,而且她那么着急将病毒繁衍开来?
还有亚历山大,他是不是还在我的脑子里?
一想到这里,我的脑子就胀痛的厉害,眼睛也模糊起来,这种全色盲不仅仅会区别不开眼色,而且伴随着一阵阵的眼球颤动,我经常看东西带着重影,而且视力急剧下降。
“据我所知,如果脑内有肿瘤压迫着视觉神经的话,或许也会导致全色盲。”苏洛弯曲着五指形成一个圆球状,然后比了比自己的脑壳。
脑瘤?全色盲?
亚历山大的能力究竟是什么?即使他因祸得福,因为有脑瘤而没有被完全寄生,他的视力也一定急剧的下降吧,如果按照时间来算,可能他已经接近盲人了,不完整的他却将自己寄生在我的脑子里,甚至连肿瘤都完全复制了。
“你躲的好深啊。”我耳边响起米莉亚当时的话来。
躲?亚历山大在逃避自己的妹妹,还有崔乙创作的那首古怪的歌曲,那其中的歌词又是从何而来?
还有十年前失踪的朱远山的妻子,在与朱远山大吵一架后在临走前也画出了那种全色盲才能解读的画。和他接触的那个男人是复砚开还是安德烈博士?
这些问题像一根根针一样一下一下扎进我的脑袋里,我的头颅仿佛被夹在了老虎钳一样,被人慢慢用力的推紧。
我忽然看到这家饭店的橱窗上贴着一张黑白色的宣传画,估计可能是彩色的吧。
“朱氏文化有限传媒公司十年倾情打造,史诗影片《六根岛》即将在各大影院放映,如果你不来,将会是一辈子的损失,配套dvd和书籍会配套发行。”夸张的广告语下还有订票的联系电话。
电影?书籍?
这些东西都是按照滚雪球的方式运作的,当第一批走进影院的人看完电影像周围的人极力推荐的话,这种连锁是无法预计的情况,就像以前苏洛所说的,这世界其实是按照一种立体矩阵式的排列方式,每一个人都是这矩阵上的一个单独的原点,看似遥远的两个人,其实不需要通过几个连接点就可以到达,这样下去的话,如果米莉亚可以通过电影和书籍甚至依靠网络的下载的话,六根草不消多久就会在整个地球上蔓延开来。
这就是她所说的更快的方法?
可是究竟如何通过电影来传播呢?
“走,我们去找一个人。”
“谁?如果是朱远山就算了。”苏洛奇怪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