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远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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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
文王慧章
在五卅反帝爱国怒潮中建校
辛亥革命以后,社会上传诵着古代的一首《卿云歌》,其中有两句歌词是:日月光华,旦复旦兮。上海有两所中国人自办的著名的私立大学,一所是马相伯先生办的复旦大学,另
一所就是张寿镛先生办的光华大学,两所校名都取自这首《卿云歌》。复旦、光华,象征着复兴中华,反抗帝国主义割宰和奴役的革命精神。
1925年5月15日,日本纱厂职工枪杀中国工人顾正红,伤多人,工人罢工反抗。30日,在上海南京路上,全市工人、学生和市民声援这一反抗运动,高呼打倒帝国主义、收回租界的口号。公共租界的英帝国主义就开枪屠杀我爱国同胞,制造了震惊世界的“五卅惨案”。“五卅惨案”掀起了全国规模的爱国反帝怒潮,从上海扩大到北京、天津、南京、汉口、长沙、青岛、重庆、海丰、陆丰等大小近500个城镇,工人罢工、学生罢课、商人罢市。“五卅运动”揭开了第一次大革命高潮的序幕。光华大学就是这场爱国运动的直接产物。
英国巡捕在五卅血洗南京路那天的黄昏,有个原圣约翰肄业并曾目击惨案真相的交通大学的学生聂光樨奔至圣约翰大学(是美国圣公会办的一所教会大学)报告这一事件,全校的空气顿时震荡。当晚学生们就集会商议,决定第二天早晨不按惯例去学校教堂做早祷,而是去思颜堂开会,并约好也是圣公会办的几所中学的同学前来参加。6月2日再次开会,决定于6月3日在大学图书馆前升起中国国旗。30多年来,圣约翰大学的旗杆上一直飘扬着美国国旗,而这次却升起中国国旗,显示了久被压抑的强烈的民族自尊心在苏醒。
谁料未隔多久,同学们发现国旗被校长卜舫济夺去,经推代表交涉无效,于是向童子军团借了一面,仍悬半旗,为五卅惨遭屠杀的烈士志哀。一时掌声雷动。卜舫济闻声出现,勃然大怒,蛮不讲理,将旗掷地,践踏于脚下。当场宣布:学校从当天起放暑假,全体学生必须立即离校!同学们压不住心头的怒火,附中同学杨子英睹此情况,放声大哭,愤慨地说:国旗横遭***,是可忍孰不可忍!附和者552人,宣誓集体离校,许多爱国教职员工也纷纷响应,这就是历史性的“六三”离校事件。
筹百年之大计兮,信根本在树人
从圣约翰大学离校的师生员工决心诉诸社会,另建学校。获得许多学生家长的支持,特别是一些爱国的社会贤达的赞助,其***力最多的是张寿镛和王丰镐(省三,18581933年)两位先生。
“五卅惨案”爆发,张寿镛适出任北洋政府任命的淞沪道尹。他对帝国主义者残酷屠杀中国人民,激起无比的仇恨,表示一定要报仇雪耻,主张教育救国,筹百年之大计兮,信根本在树人。“六三”离校事件后,他一方面以淞沪道尹的身份与英国帝国主义租界当局进行交涉,处理善后,同时应圣约翰大学大批离校的师生员工要求,立即着手筹办光华大学。得到王省三先生的热心支持。王省三先生是一位清末民初的洋务人才。光绪六年(1880年)补博士弟子员。光绪二十一年到宣统初年(18951909年),他曾几度随从出使西欧各国,并当过驻日使馆的参赞和横滨总领事,办过铁路、煤矿,主管过洋务局、农工商矿局、电话局等,后来又担任浙江交涉使。民国七年至十四年(19181925年),先后出任外交部浙江交涉员和淞沪督办。晚清以李鸿章为代表的旧中国涉外人员,畏帝国主义如虎,以荏弱屈服、丧权辱国闻名。可是这位官职并不太高的王省三,却不畏强暴。在他浙江交涉使任内,曾经驱逐擅自在杭州城内开设洋行的日商,还收回被强占的宝石山和乍浦等地。王先生和张寿镛都有子弟在圣约翰大学、中学读书,“五卅惨案”发生后也都离校了。王省三走访张寿镛,曾经有这样一段话:国旗辱矣,学生逐矣,悲愤凄惨之情状,虽在道路尤为伤心,况两家子弟皆躬遭其厄者乎!
王省三在沪西法华乡(旧大西路底)置有地产六十亩,表示愿意捐献,建筑校舍,创办大学,以容纳从圣约翰离校的师生员工。他表示:这些地产,本来是打算遗给家属的,如今我已经和家人商量,与其日后让我的一家子弟受益,不如今天捐出兴学,让大众子弟受益。他还对张寿镛这样说:收回教育权,固吾志也。张寿镛、王省三办学的倡议,得到另一位学生家长、曾任江苏省交涉使的许秋帆的赞助。其时,王省三、许秋帆都已年迈,公推张寿镛为创建的光华大学校长。第一批师生员工550多人就是从圣约翰大学愤而离开到光华的,从此在中国的土地上就有这样一所著名的高等学府了。
创建光华大学,不辞奔走呼号
1930年,即光华建校后5周年,张校长曾写过一篇《光华五周年纪念书序》,其中有一段谈到当时创校的艰辛:方其经营之时,狂奔疾走,呼号相及,借甲偿乙,补屋牵罗,托钵题缘。这一点,颇似张伯苓先生之创办南开大学。南开大学可以说也是托钵题缘来的,有人因此背后说张伯苓先生为化缘的老和尚。
为了急于安置圣约翰离校的师生员工,开始时在上海霞飞路(即今淮海路)、杜美路(即今东湖路)租赁了校舍,并在枫林桥盖了十多间茅舍作为中学的讲堂。《序》中描写当时的情景说:筚路蓝缕,疲于奔走,凛凛焉惧风之飘摇!中学的学生以茅屋为讲堂,寒天暑地,眩涌其中,师若弟宴如也。张校长写这篇《序》时,已度过困难时期,不仅建立起了大学和中学校舍,还盖起图书馆和体育馆等。他聘请著名的教育行政专家朱继农为大学教务长,廖世承为附中主任(廖的前任是陆士宴),继而延聘到许多国内著名学者教授。当时社会舆论认为上海各大学的师资,以光华为首。
张校长创办光华大学的中心思想是从帝国主义手中收回教育权,他认为要使国家尽善尽美,必须植基于大本大原,而这个大本大原就是教育,也就是他说的百年树人。
光华大学有座六三堂。是为了纪念圣约翰大学反帝爱国师生“六三”离校而建立的,用意是启发国人深沉纯挚之爱国观念,以无负圣约翰离校师生之义勇。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旧中国,资产阶级的有志人士,他们的爱国感情常常表现在实业救国和教育救国。前者是为了摆脱帝国主义对民族经济的压迫和掠夺,后者则是为了摆脱帝国主义对中国的文化侵略和精神奴役。张寿镛先生在创办光华大学时曾说:这所大学缔造之艰,非身历其境者不知也;后来六三堂建成,又说:及其堂构即成,居息得所,明窗净几,左图右书,萃佳子弟与良师益友济济一堂,油然喜乐,有不复记忆昔之所遭者矣!张校长认为,物质之建设难而实易,而精神之贯彻易而实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