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军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1:01
|本章字节:38318字
16
容小古喊着:“就这么办。”
甄莹说:“凉着拌吧,高材生。”
宫五一说:“小东西,又发布什么言论呢?不让景支数落,你就长不大。”
容小古朗诵:“大标题,监狱内人满为患,性犯罪者恶习难改,某国要施行化学阉割强奸犯,咋样?”
宫五一反对:“不怎么样,哪来的小道消息,新鲜的花点子,都从你口中发出。”
甄莹说:“你这么小,知道不少呀。”
卓义力劝:“都省省,让小孩把事件阐述全面,大鸣大放不违法。”
容小古洋洋得意:“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为了减少监狱人满为患的现象,某国司法部将要实施一项为期两年的自愿性实验,对那些性侵犯者实施化学阉割,其方式为通过两种药物抑制那些***异常强烈的犯罪人体内的荷尔蒙,从而实现减少强奸犯的犯罪动机。”
甄莹觉得不可思议:“管用吗?”
容小古解释:“近来,某些国家已经开始为那些性犯罪的惯犯提供此类药物。”
宫五一说:“强制?”
容小古高声:“领导同志,这种方法是在那些服刑期满的人身上,并且是在其愿意的基础上进行的,是自愿。经在几十名性侵犯者身上使用抑制男性性激素药物,效果极其显著,治疗结束3至6个月之间,这些人就会消失性犯罪的念头。各位同事,感受如何?”
宫五一提出疑问:“自愿?我看未必。”
容小古说:“他们都是在押犯,也是借此提前出狱,表面上是交换,但也算自愿。”
“诡辩。”卓义搭腔:“你刚才一连串的专业英语用词,其药物的副作用危害应该存在。”
容小古老实地讲实话:“当然,还没有相对地消除副作用的方法,新生事物总得有一个过程。”
周玉急匆匆走进来:“小东西,你的嘴可真够灵的。”
“您明鉴。”
“海淀绑架案,马上出现场。”迅速出警。
警车上。
容小古满脸的兴奋:“周队,人质是什么人?”
周玉回答:“洗浴中心的老板。”
容小古兴趣大减:“勒索的赎金不会大。”
宫五一觉得可笑:“小孩,作为警察,判断得有依据。”
容小古说:“现在的洗浴中心臭遍街了,垒个池子,稍微装修一下,做点床,弄上几个小包间,齐活,小本生意。”
周玉指着他的头:“这种场合熟得很呀,你常去?”
容小古道:“我?高抬。”
周玉边开着车边说:“两万多平方米的营业面积,这买卖成吗?”
容小古吐了吐舌头:“旗舰级呀。”
宫五一分析:“这个身价,对方肯定高喊一嗓子。也不奇怪,绑架案到了咱们手中,数额巨大,情理之中。”
派出所,警察精英们仔细询问报案人。
“您是人质的什么人?”
“叔叔。”
“什么时间?地点?勒索电话内容。”警察用简单、扼要的问题询问实质,从而发现案件的线索。
“我是今天上午赶到北京报案的,电话是5天前(算今天)中午12点多一些打过来的。”
“请详细讲明通话内容,第一次。”
“第一次,说话凶巴巴的:路浩凡现在在我们手中,马上汇200万,汇到路浩凡的信用卡上,卡号:xxxxx,拿不到钱,等着给他收尸吧。我当时回答:没有那么多现金。还是那个人:钱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狗屁都落不下,好好考虑考虑!电话就挂了。”
“第二次。”容小古急了一些:“您怎么不动动脑筋,他说人被绑了,您就信?让路浩凡说话不就确认了吗?”
周玉瞪了容小古一眼。
路浩凡的叔叔搓着手:“心急,太突然了,也没经历过这事儿,忘了。”
容小古耐不住:“人命关天,5天了,为什么现在才报案?”
路浩凡的叔叔有些激动:“谁家的亲人出了这事,也不愿意节外生枝,保命要紧,警察同志,这也是迫不得已呀。”
周玉这次没有阻止:“第二次打过来的电话?”
报案人说:“当天晚上一点多。”
周玉计算着时间:“今天是15日,也就是12日的凌晨。”
“对,是我侄子直接打过来的。”
容小古强调:“正如您所说,亲人的大事,一点一滴每一句话,都对我们破案和解救人质至关重要。是路浩凡打过来的?”
报案人相当肯定:“电话一响,就是小凡的声音,千真万确。”
“怎么说?”
“他说被绑架了,而且遭到毒打,吃了不少苦,正在受罪,赶紧筹钱,不然,这帮人就要撕票,将他活埋。”
容小古指出:“您年岁不是很大,思路清晰,请把每次打电话的时间尽量说准确一些,这对侦破案件很重要。”
报案人连连点头:“我一定配合,指望着您们解救小凡。12日晚上9点钟,同样是路浩凡打过来的,他求我赶紧想办法筹款,不然就要没命了,绑架者已经施暴,他的口吻近乎于乞求和绝望。这时候,我感觉到小凡的处境不妙,再不有所反应,真的会性命难保,赶紧让他把电话给绑架者,告之40万应该可以筹到,再多,是不可能的事情,逼也没用。他们答应了,期限是10个小时。”
周玉说:“请您继续陈述。”
报案人道:“13日中午快12点了,小凡再打电话。您们请注意,这次的通话特奇怪。”
容小古追问:“奇怪在什么地方?”
“他直接用家乡话对我讲:被关押的地方,有人送外卖,带来了两个打火机,上面写的是沧州市真心真意家常菜馆,电话是031768xxxx,最后一个号码没说完,改了口音问我电子汇款办得如何?我回答汇了15万,电话挂了。”
容小古加以分析:“应该这样判断:绑匪对路浩凡的看管因为您的回应而放松了,同时,人质相当机警地给我们加以指认和提示。从目前的局势来看,尚没有对人质予以迫害。15万怎么汇的?”
“电子汇兑,打到他的信用卡上。13日下午5点绑架者打电话过来,责问我为什么不守信誉?我说得明天上午才能借到现金。”
容小古问:“他们告诉您没有,已经收到这15万?”
“讲了,晚上8点钟,路浩凡打电话,这回带着哭音,让我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不然,真的见不着我了。”
周玉问:“第二天,也就是14日,昨天,您又汇款没有?”
路浩凡的叔叔回答得很干脆:“同样15万,主要原因,我只有这些能力。”
容小古问:“再也没有电话?”
“没有,我心里发了毛,赶紧进北京报案。”
周玉交代派出所的干警将报案人带到隔壁,现场办案:“小孩,问得挺仔细,上心了,你先谈谈自己的想法?”
容小古不推辞:“我不客气,打头炮,从目前报案人询问当中,当务之急是马上对人质路浩凡的手机信息进行查询。那个打火机是重点,电话号码和菜馆招牌,急需核实,是极有希望的突破口。赎金已收到,人质的安危难以预测,需要我们在极短的时间内,锁定。”
宫五一赞许:“大致思路很明确,周队去电信,我带报案人直杀河北沧州。事不宜迟,绑架者对人质的处置,威胁着其生命安全。兵分两路,容小古,走。”
警车驶出六环,高速路上已达130迈。
宫五一:“小孩,老特务猾不猾?”
容小古说:“我怎么知道,没见过面儿。”
“都交过手啦。”
容小古把眼睛瞪得特大:“不会吧?宫队,拿我开心?”
宫五一乐着:“吧秃的娱乐城,咱们盘查,想起没有?你查验身份证?”
“洪路成?”容小古恍然大悟。
“怎么?不像?”
“不是。景支问他外号,不说。再说了,景支怎么没提?”
“这,就是经验,斗法。”
“真够油的。”
“当然,二十多年的交道,这回知道不是善主儿了吧?”
“双方都滴水不漏。”
“咱们灭罪,对方也在与咱们斗智。记住,受过打击的人,也在总结经验和教训,他也是人,也在保护自己,防范咱们,手法越来越诡秘,把自己深藏起来。”
容小古评价:“挺不起眼的。”
“致命的错误。”
“给吧秃撑着,有点力度。”
“这个案子不简单,背后有东西。”
“什么东西?”
“直觉吧。”
“你们这些老人都有直觉?”
“干刑警,得会闻味儿。”
“景支真沉得住气。”
“其实,这,也是一种策略。”
“你的意思,老特务有所顾忌?”
“敲山震虎,是个招儿。吧秃犯的事儿,虽然不是老特务干的,最起码,他知晓,并且参与和谋划过。退一步说,也支过招儿。吧秃这么大的产业,有老特务撑着,本身就是吧秃强大的后盾。”
“这,也就是吧秃当初给老特务摆场面所要达到的目的。”
“聪明了。摇头干嘛?不服?”
“不是,我缺练。”
“学吧。”
“老特务起点够高的。”
“爬得高,摔得更狠。”
40分钟后,周玉打电话通报:“人质路浩凡的手机经过查询,定位在河北省沧州市。”
宫五一边驾车边对容小古下达指示:“齐了,让周队赶上来,沧州汇合。给内勤打电话,让沧州同行协查。”
河北省沧州市公安局。
一路风尘,刚刚下车的北京警方,被当地警方迎接进去。
都是干重案的,开门见山:“通报的电话装机地址就是沧州市真心真意家常菜馆,现正在营业。根据通报的案情,已经对该菜馆的员工逐一询问,由于菜品味道极佳,生意兴隆,每天送饭的单位、住家很多,可疑人物并未被发现,异常情况也从未见过,印象相当模糊。由于无法提供人质关押地点和具体情况,工作摸排没有进展。”
宫五一问:“绑匪提取赎金的情况?”
“你们提供的信用卡账号,歹徒分5次在黄骅市提取现金26万2千元,目前,我们已将黄骅市所有的储蓄所监控。”
突然,报案人的手机响了,他抬头看警察,宫五一果断地命令:“接电话。”
“喂,谁呀?”
“叔,我,小凡,他们把我放了。”
报案人惊喜发出的声音变调:“你回来了?”
意外的突变,宫五一站起来抢过手机:“警察,路浩凡,你在哪儿?”
路浩凡说:“大哥,我在黄骅,宝莲洗浴城。”
“你别动,我们马上赶过去。”
4辆警车,当地警方带路并且出动了特警,高速飞驶。
人质路浩凡脸色苍白,傻傻地瞧着出现在自己面前荷枪实弹的警察,报案人则抱着他失声痛哭。
宫五一果断处置:“容小古,周队正往这里赶,与他保持联系,随同当地的警力,严密监控银行储蓄所,罪犯的目的没有完全达到,他们还要提款。”
容小古领命而去。
人质被带回沧州公安局,紧急询问。
宫五一直截了当:“绑匪几个人?”
路浩凡回答:“四个。”他神志清醒。
“能否指认?他们当中有你熟识的人吗?不用急于回答,好好回忆一下。”
“这几天我经受不少磨难,并遭毒打,与他们朝夕相处,面对仇人我刻骨铭心,扒了皮都会认出。他们当中没有我所认识的人,绝对没有。”路浩凡回答得相当坚决。
“绑匪的口音?”
“就是这个鬼地方的。”
“这是刑事案件,请你注意措词。”宫五一严正指出:“把被绑架的经过陈述一下,时间、地点,只要记忆准确,越详细越好,其中的细节要讲清楚,听明白了吗?”
“明白。11日上午我在洗浴城看了看账,出来去公司本部,刚打开我的车门,旁边开过一辆捷达车,银灰色的,车牌号没有看清楚,下来两个男的,很魁梧,力气特大,死死地按住我,把胳膊扭到背后,用手铐铐住,又用衣服蒙住我的头,其中一个高声喊道:警察,执行公务,你给我老实点,都散开,都散开,我估计周围有看热闹的,事情很突然,又受着制约,我一直沉默也没有反抗。”
“坐的哪辆车?”
“捷达,车子行驶了大约三个多小时,感觉是进了一个院落,刚被摘掉衣服,就被穿皮衣的人飞起一脚,踢在我的胸口上,力度很大,又没防备,我倒在地上。”
路浩凡继续讲被绑架的经过:“我质问为什么打我?警察不打人。人称大哥的指着我的鼻子:警察不打好人,知道为什么抓你?我回答不清楚,而且是守法良民。大哥问我该谁的钱,我说正常借贷是银行的,与个人无关。他抽了我几个嘴巴,说是死扛没有好下场,将手包和两部手机强行夺走。”
宫五一问:“手包里都有什么?”
“三张信用卡,4500元现金,300美金。”
“他们当中有穿警服的吗?向你出示警官证了吗?司法手续有吗?”
“没有出示任何证件,也就是当天下午都叫他大哥的人穿着崭崭新新的警服,问我精神吗?我回答:一般。他愣把我铐在床头上,戴着手铐睡觉是头一遭,难受加别扭,真够损的。”
宫五一反感:“案子的性质严重,属重案,早日抓获歹徒,使他们不再危害社会,请你不要夹杂个人感情,尽量切入正题,与本案无关的少说。”
路浩凡连连称是:“第二天清晨,他们暴练我一顿,足有20多分钟,其中有一个梳分头的,属他打得最狠。”
宫五一道:“毒打的动机是让你赶紧管家里索要赎金?”
“的确如此。可能当时叔叔筹集不到,他们备了一桌极其丰盛的酒菜,对我格外开恩,打开手铐,虽然是同坐一桌,但说话的内容很恐怖:钱得不到,请你吃一顿断头饭,为你送行。说实话,我这顿饭真是从脊梁骨后边咽下去的,强努着,这顿饭终生难忘。”
路浩凡长叹一声:“饭后……饭后……”
宫五一劝解:“也许回忆会勾起你的恐怖和痛苦,但你必须面对现实,不将歹徒绳之以法,不但你报不了仇,而且还会有人身受其害。”
路浩凡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饭后,三把铁锹,一团绳子,扔在我的脚下,说什么送我上路。他们干的是真的,将绳子套住我的脖颈,然后一点一点勒,随着力度的增加,已经憋得喘不上气,闷得难受,当时真的有些死到临头的感受,我拼命地挣扎,求他们给一条活路。”
“他们松了手,大哥跟我谈话:我们求财决不伤人,有职业道德,只要付款,立马放人。”
宫五一问:“你用家乡话用意是不是提供给我们信息?”
路浩凡咬着牙:“就是,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明目张胆绑架勒索,不能轻饶他们。”
宫五一赞许道:“你确实很机敏,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的破案线索,难能可贵。”
“还说呢,为这个我挨了17个大嘴巴,都是狠着劲抡圆了抽的。这帮孙子,拿鞋底子敲我的肚子,得有几十下,算是惩罚。现在分析起来,几个回合的暴力,其目的,无非就是想要钱。”
宫五一询问:“把放你的经过讲一下。”
路浩凡说:“头三个小时前,他们给我摘掉铐子,对我讲:虽然钱数不够,你叔报案了,警方已经介入,现在放你回去,回去以后别乱说,你在明处,我们在暗处,小心你的脑袋搬家。将我推上车,转了大约一小时,停下,给了我车钱,扬长而去,情况大致就是这样。”
宫五一讲:“你现在与亲人联系,告之平安无事,但因案件还未侦破,需要你配合,暂不能回京。希望你谅解。”
路浩凡极为爽快:“你们为民除害,更何况帮助我抓凶手,我义不容辞,没说的。”
手机响了,周玉打过来:“说个情况,7号蹲守点发现一辆京fxxxx4的灰色捷达车,从车上下来一个人走到自动取款机前查询,由于事先通报,该储蓄所所长接到报告,该男子正在查询的信用卡正是路浩凡的卡号,立即与该人搭话,惊了,等到咱们人上去找所长了解情况,该车辆已经走掉。”
宫五一问:“北京牌照?准确吗?”
“准确。”
“还有可疑之处吗?怎么可能失控?”
“车未熄火,开车的人并没下车。跟侦查员没有责任,因为当地警方并没有通报人质已脱险,所以巡视时没发现人质,监控没有实施。”
宫五一决断:“通知北京,查这辆车。”
十几分钟后,查明该车是北京东方启乐汽车租赁公司的,此车目前是用一个北京人黄志发的户口本和河北省黄骅市建国路三巷16号习刚的身份证租赁的。
宫五一和周玉、容小古汇合,在沧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会议室分析案情。
容小古显得兴奋:“原先出现这辆车,解释不通,而后又怀疑是偷盗车辆,领导,柳暗花明又一村,这辆车安装了cps。”
宫五一惊异:“卫星定位?”
容小古说:“对,该着他们走到头了。”
宫五一到底是老刑警:“等等,租赁公司不可能有此技术。”
“周队已经核实捷达车是由北京平安稳定卫星技术发展有限公司安装的该系统,租赁公司今天值班的只有一个人,又是星期天,找不到其他人。”
宫五一急了:“扯淡,我就不信,他们公司着火、遭抢劫,保准找得着说话算数的。”
周玉觉得容小古受了委屈,替他做出解释:“租赁公司明确答复,平安稳定卫星技术发展有限公司可以上网查询到该车现时所在的准确位置,景头儿已经派人前往,并且找到负责技术的孙副总经理,对方大力支持我们的工作,那个孙副总已经从家中赶往公司本部。”他看了一下表:“礼拜天,应该不堵车,人一到,马上与我们联络。”
宫五一这才松了一口气。
容小古机灵劲上来:“宫队,请沧州同行借调一个笔记本电脑。”
“干嘛用?”
“肯定不是玩儿,破案完全用得上,高科技高尖端跟您讲,也听不明白。”
节骨眼上,作为刑警,绝对不会在此时此刻松懈和不负责任,容不得半点马虎和玩笑,宫五一没有任何犹豫马上求助当地韩支队长,笔记本电脑到位。
景连通知周玉:“潘可已带队支援,平安稳定卫星技术发展有限公司孙副总亲自带领两名专业人员随同前往。”
只1个小时40分钟,潘可他们已经进了沧州市公安局大院,来不及寒暄,马上投入工作,进入状态,相互介绍与通报。
孙副总的手机响起,边接边介绍:“公司总监控室上网查询,显示京fxxxx4灰色捷达车的目标移动点位于河北省交河?”
沧州韩支队长:“罪犯可能奔向东光,我马上通知东光警方设卡拦截,并请交河出动警力清查。”
宫五一立断:“我们马上出发。”
韩支队长:“我派特警和武警出动。”
孙副总经理:“有笔记本电脑吗?一着急,我忘了带了。”
容小古说:“早已准备好,知道您要配套使用。”
孙副总经理感慨:“警察队伍中,真是人才济济。”
宫五一发问:“什么意思,请孙总解释一下?”
孙副总:“是这样,我从公司拿了一台gps车载终端与这台笔记本安装在咱们的警车上,通过公司总监控室提供的犯罪嫌疑车辆和警车的目标移动点位置,笔记本电脑可以从显示屏上的河北省交通路线电子地图上,进行跟踪,没有一定的知识含量,不可能熟知我们这行业的科学技术。”
宫五一心里服气,嘴上还督着:“小孩,赶紧发动车,咱们和孙总一辆车,车速不过关你给我小心点。全体出发。”容小古吐了一下舌头,跑了出去。
追踪的路上,警灯闪烁,容小古把油门深踩下去,均速130迈。
孙副总密切注视:“嫌疑车辆在交河转了一圈,正向东光移动,又折回,转向富镇。”
容小古边驾驶边说:“罪犯正举棋不定。”
宫五一数落:“开好你的车,开过头车吗?要知道整个车队全在向你看齐,争分夺秒,成败在你手上。”
容小古不吱声,心里坦坦然:吓唬谁呢?玩儿车,咱是老大,油门又深踩。
孙副总通报:“目标车辆上了国道,车速从120迈提高到140迈。”也就两分钟:“目标车辆最高时速已达160迈。”
宫五一骂道:“疯子,逃命不要命,容小古你开得了开不了?不行,你给我闪一边去。”
容小古不紧不慢:“头儿,您老人家回头望一望,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
宫五一回身,只有周玉和当地的一辆桑塔纳警车跟得上趟,其他车辆甩得很远。
容小古说:“头,给点支烟。”
宫五一点上递给他:“小孩儿,坏毛病开始沾上了。注意路况。”
“头儿,外地的装备毕竟是地方财政支持,富裕的省市够使,这儿,差着级别。”他这么一说,宫五一反而倒没话可讲,听着他白活儿:“大部队没跟上,咱们要立功喽。”
孙副总传递信息:“总监控室通知,目标车辆出了国道,转向西北,向献县的方向驶去。”
容小古问:“车速?”
“140迈。”
20分钟,孙副总接完电话:“嫌疑车辆在献县停驶。”宫五一马上拿手机通报周玉和韩支队长。完毕,他对容小古说:“尽量提速,沧州警方已经抄近路追赶,收网在即。”
孙副总感叹:“宫警官,我是有生头一次随警办案,这破案如同打仗,惊险而刺激,让我兴奋。”
宫五一道:“得感谢您对我们的支持。要知道,案子无大小,只要是触犯了刑律,无论他(她)是谁,我们警察就要义无反顾地冲上去,灭罪,把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是我们的天职。”
“老有案子,不回家是个问题。”
“职业的特殊性,没辙,家里也习惯了,吃上这碗饭,就得自己克服。哎,您怎么知道我们老有案子?”
“潘队讲您们负责重案要案的,那肯定,顶天的案子全是你们办,厉害。”
宫五一随着他:“厉害?案子破了你应该做的,案子没破,你无能,无法交代,孙总,您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呀。”
凌晨两点多,到达献县。
警车在献县县城按总监控室提供的数据搜寻。
容小古咬着牙:“小子们,看你们再跑。”
宫五一又开批:“小孩,观察车辆。”
孙副总手机响,接完电话,张着大大的嘴,脸上奇怪的表情,傻傻的,一句话不说。
宫五一推了他一下,孙副总才醒过闷儿来:“现在,我们与京fxxxx4灰色捷达车,处于平行的位置,两车相距不会超过……”他的双手一搭,“10米。”声音轻得跟蚊子似的。
容小古和宫五一在同一时间,同一动作掏出枪,拉开保险,子弹上膛,宫五一说:“都别动,呆在车里,罪犯出现我们上。”
手机铃响:总监控室通报完毕,孙副总声音发颤:“绑匪的汽车距我们的车不超过3米。”
宫五一和容小古迅速跳出警车,平端64式手枪搜索。
地形非常好观察:东西走向,路北是居民楼,路西多是商家,宾馆,前后左右50米的道边没有任何车辆。
两个刑警靠拢,容小古说:“头儿,这车上天啦?”
宫五一道:“注意到没有?县城和大城市的宾馆不尽相同,大城市的宾馆和酒店,停车场在前边,而……”
容小古醒悟:“这儿的停车场在里边,咱们一左一右,兵分两路。”
也就一分钟,容小古报告:好上好宾馆内部停车场发现嫌疑车辆,车内空无一人。
宫五一马上打电话给周玉和韩支队长通报情况,要求献县公安局出警支援,4分钟,值班副局长带队,三十多名干警到位,将好上好宾馆围住。
当地公安派出所指导员拨通该宾馆的电话:“派出所的,查店,请保安打开大门。”门开,进入大堂,直接问总台:“晚上12点钟以后,有多少客人入住?”
回答是:“入住4人,住606、608房间,他们是警察。”
容小古说:“真警察在你面前站着呢。”
总台服务员递过住宿登记本,经查阅,这4个人当中,其中就有叫习刚的,正是用河北身份证租车的男子。
容小古道:“就是他们。”话刚说完,周玉和大批警力赶到。
韩支队长现场指挥,将楼下窗户处和大门口、安全通道把守住,乘电梯上楼抓捕,宫五一要冲,被韩支队长拦住:“兄弟,这是我的地盘,理应我们上,别坏了规矩。”
两个抓捕组用宾馆提供的钥匙死活打不开606、608客房,韩支队长果断下令:“撞。”六个膀大腰圆的特警齐用力,生生踹开房门:“别动,警察。”反扭,强压,上铐子,熟睡的犯罪嫌疑人在睡梦中被拿下。
现场搜查:旅行袋内装25万现金,警服一套,匕首和砍刀各一把,人质路浩凡的手机两部及身份证,两张银行信用卡。
现场指认:路浩凡一一指认绑匪,大哥,分头,穿皮衣的,绑架现场出现的司机。
刻不容缓,献县公安局预审室连夜突审。
大哥押解上来,还在揉着自己的眼睛。
“姓名?年龄?籍贯?”
“吕哲,35岁,东北黑龙江人。”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知道。”
“死扛?”宫五一耐心十足:“你干什么的?拿着这么多现金?”
“做生意,全国各地有的是托着现金跑的,二十多万还多。”
“带刀干嘛?”
“防抢防盗防身呀,这世道不安生。”
“手机是你的吗?”
吕哲一听愣了一下:“手机?不是我的,不知道是谁的。”
这种人在证据面前还拼命抵赖,宫五一历经无数,他与犯罪嫌疑人平视:“身份证该不是你的吧?银行卡怎么回事儿?”
吕哲骨子里是个三进宫,抗拒早已经在他的脑子里根深蒂固:“您问我?我也不知道是谁的,我是住在这个房间,但总不能说所有的东西都属于我。”
毕竟是经验不丰富,容小古被罪犯的挑衅所激怒:“吕哲,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死扛事,罪加一等。”
吕哲一瞧容小古的警衔:“刚毕业的警察大哥,别人杀人我也承认,那可够冤的,我只有一个脑袋,只能搬一次家。”
容小古要冲上去被周玉用眼睛逼了回去。
宫五一仍旧不急不恼:“吕哲,你扛事儿正常,不扛就不正常了。”
吕哲一听急问:“您什么意思?”
宫五一乐着:“跟警察打交道多了,自然得学点东西。给你提个醒,暂时算你是条汉子,但是郭鼎立、刘效农、习刚他们都会像你一样个个顶天立地吗?你不说,敢打保票他们都不说吗?”
吕哲立马变了脸色,头垂下。
宫五一继续打破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防线:“除此之外,被害人完全可以指认你,这些证据,足以定你的罪,别以为没有口供就拿你没办法,侥幸并不代表能逃避法律的惩处。”
吕哲耷拉着脑袋,开始交代,当大哥的管警察叫大哥:“警察大哥,我说。”
宫五一严肃地说道:“陈述你的抢劫动机?”
“都说北京的钱好挣,来了之后,根本找不到正经的工作。在您面前实话实说,就是不想吃苦卖力气。每天得吃得住,又没有进项,只往外出,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开始琢磨挣点巧钱。”
吕哲要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口,全都咽了下去:“我表妹来北京七八年了,她找了个男朋友是本地的,我把他约出来,让他提供一个大款,摸清情况,干一票绑架。起先他不敢,我开导他,现在有钱的主儿,惜命,拿个九牛一毛不算什么,反正也不伤人,弄个百十来万,开个买卖,愿意入股就入,不乐意分他一份。”
“一周后,他找到我,将路浩凡的基本规律提供给我,说他几千万的身价,胆小,拿出个几百万平平常常。”
宫五一讯问:“你表妹的男朋友叫什么?住在什么地方?”
吕哲回答:“江连喜,住宣武区大栅栏。”
“这起绑架案是谁组织的?如何预谋策划的?”
“是我叫郭鼎立、刘效农他们过来的,应该算是组织者吧。当时考虑到,要进行绑架没有汽车根本不成,可是我们几个又没有驾驶本,刘效农出主意,在他老家雇一个司机,也是哥们儿,在社会上混过。”
“当时我提出,”吕哲请求:“警察大哥,能不能将铐子松松?勒得太疼。”
宫五一示意,容小古过去松了一节。
吕哲连声道谢:“我提出,决不能让这个人知道底细,出于两种考虑:一是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二是一旦知道真相还得分一份,怎么都不应该暴露。郭鼎立提出,就说是到北京追欠款,工资给高一点。”
“司机习刚到位,我琢磨半天,偷盗车不可取,目标太大,车主一报案,会勾来警察,还没干事,钱没到手,就折了,得不偿失,于是,想到了租赁公司,名正言顺,即使查,早已完事归还,现在想起来,我失误了。”
宫五一说:“你怎么失误了?”
“在租赁公司登记使用的是习刚的真身份证,留下了后患。”
宫五一没有理会:“你绑架人质藏匿的地点是怎么选择的?”
吕哲交代:“北京这疙瘩我是根本不熟,租个房子猛然进来几个生人,容易让人引起怀疑,不好藏人。我决定在刘效农的老家租房子,农民对钱感兴趣,多给个百八十,高兴得屁颠屁颠的。我要求刘效农一定要租独立的院落。几天后,办得挺利落,我实地看了一下,这小子办事够绝,竟然在镇政府旁边租了一个小院,合适,谁也不会想到在政府办公地的邻边发生罪案。”
宫五一问:“你的警服和手铐的来路?”
吕哲很干脆:“假的,从集市上买的。”
“警服和手铐呢?”
“那玩意儿还真不好玩儿,惹祸,我穿在身上心特虚,放了路浩凡,我随手扔在河里了。”
“江连喜还提供给你们什么?”
“他曾经带我们在洗浴城门口指认路浩凡,我答应他,完事成功后,分他一份。”
“这个江连喜……”
吕哲脑子转得相当快:“我戴罪立功,协助警察大哥把他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