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池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3:52
|本章字节:6952字
出得抱月楼,年羹尧让人叫上守门的李卫和胡期恒,李卫见到喜儿,欢喜得将她拉住,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巡抚衙门。
此时年遐龄已然睡下,年羹尧把众女子交给魏之耀安排,又让胡期恒领着胤禛和戴铎到客房。
待众人走后,年羹尧让孙宏远安排酒菜,自己回房换了身常服后来到胤禛休息的客房。
胤禛已经脱下龟奴的衣服,和胡期恒坐在八仙桌旁边喝茶边说着什么,见年羹尧进来,胡期恒指着胤禛主动介绍说:“亮工,这位是殷贞殷公子。殷公子,他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年家二少年羹尧。”
胤禛起身道:“殷某还未谢过二少搭救之恩。”
年羹尧示意胤禛坐下,满不在乎地道:“大丈夫自当救人于危难,况且我也不是专为救你而去,你不必谢我。”
胡期恒给年羹尧让了个位子让他坐下:“亮工,你可知这位殷兄也是为了救那些姑娘才被抓的?”
年羹尧点头道:“听沈兰溪说过一句,详情却不清楚。不知殷兄与这些姑娘是何关系?”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敲门声,胡期恒起身开门,戴铎从外面进来,见到年羹尧时,双手抱拳深施一礼:“戴铎谢年公子救命之恩。”
年羹尧无所谓地笑道:“戴先生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胡期恒拉过张椅子让戴铎坐下,又给他倒了杯茶。戴铎喝了一口,放下茶杯道:“年二少仗义自不用说,但你可知今日你已惹下麻烦?”
年羹尧心中自然有数,但听一个陌生人竟如此问自己,不仅诧异道:“戴先生为何这样说?”
戴铎看看胤禛,又看看年羹尧,低声道:“几位可知那抱月楼是谁的产业?”
胡期恒也没想到戴铎竟知道内情,对他的身份不仅产生怀疑,故意道:“那是周喻的产业,怎么了?”
戴铎神秘一笑,低声道:“周喻只是个被人使唤的奴才,他幕后的主子是凌普,那是太子的人。”
胤禛闻言心里一惊,原来他知道得如此详细,刚要发问,只听年羹尧冷笑一声,不屑地道:“太子的人又怎样,若太子连自己的门人也管不住,想必也做不久太子了。”
“亮工!”胡期恒用力拉了下年羹尧的衣袖,对他摇摇头,低声道:“当今皇上是千古明君,自有识人之明,你不可借着酒劲儿胡言乱语。”
戴铎点头道:“二少虽是醉言,却道出了多少有识之士的心声。”说完,扭头看向胤禛,目光中带着些许探索。
门外传来孙宏远的询问声:“二少,酒菜备好了,是送过来还是送去后堂?”
“送过来吧,别吵醒了年伯父。”胡期恒替年羹尧答道。
孙宏远推开门,领着几个提着食盒的奴婢进来。
胡期恒想起李卫也还没吃,对孙宏远道:“去吧李卫和喜儿叫来。”
孙宏远应了,片刻,李卫领着喜儿笑嘻嘻地进来,刚进屋,李卫就对着胤禛跪下,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
他的举动把胤禛弄愣了:“你为何给我磕头?”
李卫直起身道:“听喜儿说公子只身犯险去救她们,公子您不畏强权,是我李卫心中的英雄。”
胤禛莞尔,看着李卫认真的小脸,伸手将他扶起:“不要拜我,你当谢二少才对。”
李卫挠着头,嘻嘻傻笑。胤禛的视线下意识顺着李卫的手移动到他头顶墨色的痣上,忽觉心头一阵迷茫,似乎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却又不甚清楚。
年羹尧朗笑道:“我最喜欢这孩子的直爽,他所说也正是我心中所想,不知公子为何敢于冒险去救那些女子?”
胤禛收回视线望向年羹尧,年羹尧眉心一点朱红落在胤禛眼里,眉间朱?难道是?胤禛猛地转头,直勾勾望着戴铎左耳,自语道:“原来如此!”眉间朱,顶中墨,垂上玉,三星原来指的就是他们!
“殷公子?”
年羹尧的声音让胤禛回过神来,目光环顾面前三人,胤禛平静片刻,淡淡道:“我本无心,认错人了而已。倒是二少,你应该早知抱月楼的背景,为何宁可见罪他人,也要自找麻烦?”
年羹尧道:“大丈夫当助弱者,若罔顾不公,只想独善其身,那便算不得真丈夫,救她们我只为问心无愧。”
“好个问心无愧!”胤禛朗声称赞,端起酒杯直视年羹尧:“为此,殷某也要与二少干一杯。”
几人推杯换盏闲话片刻,夜已深沉,年羹尧等人各自回房。待侍婢收拾完桌上酒菜出去,房间里就剩下胤禛一人。和衣躺在床上,连日来的疲累瞬间席卷他的全身,他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闭上眼。明明已经很累,可不知为什么,他的脑子里却像万马奔腾一般,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这样躺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无奈地坐起身,望着晃动的烛火出神。
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谁?”
“戴铎,殷公子可睡下了?”
“有事吗?”
“请公子允许,让戴某里面说话。”
胤禛掀开被子下地开门:“这么晚了,戴先生何事?”
戴铎跨过门槛进屋,回身关好门。转身扑通跪下,低声道:“草民戴铎给四贝勒请安,请四贝勒恕草民之前不周之罪。”
胤禛心里一惊,但面上却丝毫不露,缓缓在椅子上坐下,淡淡道:“起来吧!我本就是微服,没那么多礼数。”
“谢四贝勒。”戴铎站起身,低眉顺目退后两步。
“你怎知我的身份?”
“四贝勒举止气度本就带着皇家贵气,第一眼见到,在下就知您不是凡人。后来在下有幸与四贝勒一处落难,偶然见到您腰间悬挂的玉章,所以……是在下冒昧了。”戴铎说着又要下跪。
胤禛暗道此人仔细,见他要跪,忙抬手扶住他胳膊:“不用多礼,你特意来我房中,不仅仅想对我说这些吧。”
戴铎道:“在下觉得此事蹊跷,担心四贝勒被人蒙蔽,因此前来提醒,不知是否多此一举?”
胤禛和缓地笑笑:“戴先生多虑了,有事但说无妨。”
戴铎压低声音道:“我认为要害四贝勒您的不是太子。”
“哦?愿闻其详!”
戴铎自负地一笑,缓言道:“此事有几个疑点,第一,胡总管在小饭庄时旁若无人地说出太子门人逼良为娼的事,若他是太子一党,行为则过于反常。第二、日前听您说您夜探贼船时,对方早有准备,好似设好圈套引君如翁,若不是之前计划周详,又怎会如此。第三、若他们真不想让您得知事情真相,便该将您与被掳女子分开关押,免得您对此事得到确实证据,但他们却偏偏将咱们关在了一处。第四、咱们被关在妓院里整整一日,却未见到任何人,而且年羹尧闹出如此大响动,竟没有一人出面调停。”
“这些疑点又说明什么?”这些事情胤禛早也想到,只因牵涉自身手足亲情,每每想去便心情激愤,所以始终未分析透彻。
“如在下所料不差,对方是想陷害太子,挑拨四爷与太子兄弟之情,借四贝勒之口对太子加以揭发。”
胤禛心里一动,从觐见皇阿玛以来的一幕幕在脑中飞速闪过,没错,对太子而言,他根本没必要因为个把奴才掩盖逼良为娼这种事情而残害手足,况且太子虽耳根软容易被挑唆,心地却绝不阴毒。不是太子,那会是谁呢?
“难道胡总管倒戈?”胤禛思忖道。
“想来该当如此,否则胡总管不会故意将此事说与您听,又在船上埋伏好了等您。就是不知利用他的是何人……”
“不管是何人,现在他们逼良为娼、强抢民女是事实,不知此番回去该如何与皇阿玛交代。”
“皇上让四贝勒微服武昌,是查证太子的吗?”
“不是。圣旨让我体察民情。”
戴铎了然一笑:“这就是了,四贝勒只管体察民情就好。”
“但是……”
“四贝勒,您宅心仁厚,心中怀着天下百姓的疾苦,在下感佩不已。但恕在下直言,您身在朝中当知为今之际皇子多已成年,虽说太子已立多年,但有一个心思却是人人都有的,俗话说郎未娶,女未嫁,人人都有机会。您想,为何皇上点名让您来武昌,却又不明说事由?”
胤禛沉吟不语。
戴铎道:“皇上是不想让人以为他对太子不信任,以至引起其余皇子蠢蠢欲动。您若举发太子,皇上高兴时会称赞您办事得当,不高兴时您便是觊觎储位,到时将难以自处。”
“大胆!你怎敢妄自揣测君心!”胤禛站起身,满脸怒色,负手转过身不再看戴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