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池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3:52
|本章字节:8260字
从偏殿出来,喜儿突然看到地上掉着个小红包,捡起打开,只见上面写着“鲸鱼未化守江湖,未许升腾离碧波”,想起刚才老和尚给年轻人解签时似乎说过这几句,心想定是刚刚那年轻人遗失的,抬头,正巧见那年轻人在往树上挂祈福红布条,忙跑上前递上小红包:“公子,这是不是你的?”
年轻人伸手在怀里摸了一下,点头道:“正是在下掉的。”
喜儿将东西交给年轻人,年轻人忽道:“在下冒昧,谢过喜儿姑娘”
喜儿诧异:“你认识我?”
年轻人笑道:“我家主子是八贝勒,我随主子去过四贝勒府,见过姑娘一次,对姑娘的品貌记忆犹新,姑娘贵人,不记得我这凡俗小子实属正常。”
喜儿从未同陌生男子单独交谈过,陡然听人称赞,心里一跳,脸上有些发热,低着头道:“我随福晋来上香,现在也该回了。”
年轻人柔声道:“在下宋友亮,八贝勒府的总管宋洪升是我爹,不知此次一别,是否还有机会再见姑娘?”
喜儿两颊通红,心里知道如此跟一个陌生男子窃窃私语十分不妥,可想起刚刚老和尚解签时说“姻缘可遇不可求”,心想这莫非便是遇到了!于是嗫嚅道:“明日我要去巧瑞斋取做好衣服……”说完,压低头快步往后堂跑去。
第二天上午,喜儿去巧瑞斋取衣服时果然看见宋友亮守在外边,忍不住心里欢喜,从巧瑞斋出来,宋友亮说有件东西送给她,她心里知道不该跟他去,可脚却不听使唤地跟着他走。来到城东一个小宅院门口,喜儿说什么也不进去,宋友亮也不勉强她,指着一株伸到墙外的杏树道:“这株杏树是我娘为我种下,也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这个宅院是我出生的地方,不知为什么,我特别想带你来此看一看,若是吓着你了,请你千万别生气。”
喜儿听他说得诚恳,低垂的睫毛上竟有些湿润,半晌方道:“你是吓着我了,可我没生气。”宋友亮笑着松了口气,自然地牵起喜儿的手,喜儿吓得身上一震,红着脸把手从他手中抽出,宋友亮不以为意,伸手又将她另一只手抓住,只是这次抓得紧了,喜儿挣了一下没挣脱,只得满脸通红地任他牵着。宋友亮道:“我也好些时候没来这宅子了,你可愿陪我进去看看?”喜儿想说不,可身体被宋友亮牵着不由自主走进院子。
院子里杂草丛生,确是许久不曾打理的样子,宋友亮叹了口气,望着院中的石凳怔怔出神,许久方道:“我未满周岁娘就过世,我爹说娘最喜欢坐在这个石凳上看月亮。”喜儿见他感伤,心中不忍,柔声劝道:“你娘在天之灵若知道你如此思念她,必会含笑九泉了。”
宋友亮牵起喜儿另一只手,望着她带着稚气的眼睛,恳切地道:“也许你不知道,我见你第一面便对你念念不忘,上次见你从祥云糕饼店里出来淋着雨往府里跑,我真想冲上去为你遮风挡雨,没想到今日我竟有福气拉着你的手,带你来看我娘留给我的杏树和宅院。”喜儿听得心里感动,默默低下头去。宋友亮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柔声问:“你呢?你对我如何?”喜儿两颊绯红,嗫嚅道:“我既随你前来,你何必非要我说!”宋友亮看着喜儿羞红的俏丽容颜,欢喜得双眼放光,忽地跪倒在地对着杏树道:“娘,我对您发誓,今生只爱喜儿一人,恋她护她,视她为珍宝。请娘在天之灵保佑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随宋友亮进入房间,里面家具洁净,陈设简单却不失雅致。宋友亮让喜儿在桌边坐下,自己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酒壶和两个杯子,微笑道:“这里简陋,没有茶水,难为你少喝一点儿,算作咱俩定情的鉴证。”
喜儿不想显得太矫情,想自己只喝一口应该不会如何,于是点点头,宋友亮将酒杯倒满,柔声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为我们俩的未来,干杯!”
喜儿被他炙热的目光看得心脏狂跳,下意识将酒杯凑到唇边,仰头一饮而尽。宋友亮也喝干自己杯中酒,放下酒杯,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翡翠坠子道:“这个送给你,聊做信物,来,我给你带上。”
说着,宋友亮拿着坠子转到喜儿身后,帮她戴好后,宋友亮双臂从喜儿脖颈两边伸过去,一只手执起她胸前坠子,嘴唇凑近她耳边柔声道:“这个请你贴身收藏,不要叫他人看见。”
喜儿感到耳后一阵麻痒,嗯了一声想要站起,可肩膀被宋友亮双臂压着无法动弹,刚要说话,只听宋友亮又在她耳边哑声道:“我帮你收起来。”不待她反应,宋友亮一只手快速解开她领口盘扣,另一只手拿着玉坠伸了进去。喜儿吓了一跳,想要躲开,可突然发现身上竟使不出半分力气,同时,一只灼热的大手在自己胸口柔软的地方捏了一下。喜儿吓得魂飞魄散,张口欲呼,可发出来的却是略带沙哑的嘤咛声。宋友亮低声道:“你早晚是我的人,若你不愿意,又怎会跟我来这里。”喜儿惊恐地望着宋友亮,直到此时她也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明明是情比金坚的如意郎君,怎会突然变了一副嘴脸。宋友亮兜身抱起喜儿,边往床边走边柔声道:“你既然相信我的真心,就不要这样看着我,你放心,我绝不是负心薄幸之人。”
等喜儿在疼痛中醒转,太阳已经偏西。坐起身,被子从她裸露的身体上滑落,露出圆润的肩头和深深的乳沟。抬头,见宋友亮正满脸愁容地坐在床边看自己,喜儿忙拉起被子将自己裹紧,流着泪怒道:“你怎可如此待我,枉我对你一番情意,你毁我清白,我……我定不会放过你!”
宋友亮淡淡一笑,上次听父亲说八贝勒正在犯愁四贝勒府严密如铁桶,无法安插耳目,还说谁能从四贝勒府中套得消息,必重重有赏。本以为自己没有这样的运气,没想到这个叫喜儿的傻女人竟然自己撞进他怀里,如此机会,他怎肯轻易放过。要想让女子死心塌地服从,最简单也最可靠的办法就是占有她的身子,现在他已做到,立功之日指日可待。见喜儿满脸是泪,宋友亮装作怜惜地道:“我若对你无情,又怎会如此大费周章,你且想想,若无今日,我又怎能百分百确信你今后将只属于我一人。”
“你……当真会娶我?”喜儿不敢相信地问。
宋友亮道:“我想娶你,只是我近日刚刚惹了祸,八贝勒对我很不待见,现在提成亲,定会被主子打板子赶出来,除非我能立个大功,到时八贝勒打赏,我便趁机求他许我和你成亲。”
“你可当真?”喜儿追问。
宋友亮点头:“当真,现在八贝勒最眼热的就是储位,最忌惮的就是你家主子,若你手上有你家主子的把柄,对我来讲便是大功一件。”
喜儿见宋友亮想利用她拿胤禛的把柄,怒道:“我还以为你对我有些真心,原来却是想利用我害我家主子,我不妨告诉你,我家主子对我有救命之恩,要我性命可以,要我害我家主子万万不行!”
宋友亮见喜儿满脸坚决,赶紧出言缓和:“我不也是为了早日跟你成亲,所以立功心切,怎么就成了利用你了,你不帮便算了,我再想别的办法。”
喜儿见他软了,以为自己确是误会,当下低着头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喜儿忽然抬头道:“不久前我听戴先生说有一本太子私开铜矿的账册,不知你可有用?”
宋友亮闻言大喜,赶紧追问:“真是太子的账册?你可确定?”
喜儿点头道:“我听戴先生亲口说的,那本账册他收了起来,我可以找来给你。”
宋友亮连忙点头道:“好,明日卯时我在四贝勒府西角门等你。”
喜儿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
从宋友亮的宅院回府,那拉氏问喜儿为何去了一天,喜儿说衣服做差了样子,她让重新改了,所以等了一会儿。那拉氏忙着同侧福晋李氏一起给年仅五岁的弘时试新裁回来的衣服,对她的话也没深想。
晚上,喜儿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看屋外月亮正好,披上衣服来到院子里。李卫端着茶盘从胤禛书房出来,走到院中见喜儿一个人抬头看月亮,凑过来问:“喜儿,还不睡?”
喜儿在世上只有李卫一个亲人,自来什么都不瞒他,但今日之事有违礼法,她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于是敷衍道:“没事儿,就是不困,睡不着。你在忙什么?”
李卫道:“主子和戴先生在书房说话,我刚去给他们送宵夜。”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喜儿:“这是今儿主子赏的蜂蜜酥糖,我特意给你留的。”
喜儿接过来打开,一股蜂蜜的甜香扑鼻而来,喜儿抽了抽鼻子,嗫嚅道:“哥,你说若有一日你我做出欺瞒主子的事儿,主子会如何处置?”
李卫愣了愣,随即玩笑道:“主子定会抽你一顿鞭子,然后不给你饭吃。”
喜儿愣愣地道:“如果真是这样,倒也没什么。”
李卫见喜儿愣神儿,取笑道:“你成日胡思乱想什么?快去睡觉,别等着查夜的催!”说完,打着哈欠往厨房走去。
待李卫走远,喜儿深吸口气,仿佛下定决心般腾地站起身,踮手踮脚往西跨院溜去。
西跨院除了有几间客房,还有世子的书房和戴铎的卧房。推开戴铎房间的门,喜儿蹑手蹑脚地钻进去。房间里很黑,待眼睛适应了黑暗,喜儿小心地打量四周,开始小心翼翼地翻找。
戴铎同胤禛议了议如今局势,胤禛见戴铎哈欠连天,便让他回去休息。离开胤禛书房,戴铎一路回到西跨院,刚要推门进屋,忽然听见屋里悉悉索索有响声。戴铎悄悄走到窗外,伸手捅破窗纸借着月光往里看,见一个人影正站在书架前翻找,仔细一看,竟是喜儿!戴铎心下疑惑,喜儿怎会在他房里找东西,难道是胤禛怀疑他?不对,若真是胤禛对他起疑,今日不会这么早放他回来,还让他有机会撞见喜儿。那她来此究竟为何?忽然,戴铎想起年羹尧送账册来那日喜儿中途进来送茶,难道是……为了账册而来?想到此,戴铎的眼睛亮了亮,若喜儿果真被他人指使来此寻找账册,那倒是将账册流出去的好机会,只是不知是何人指使?戴铎心思一转,喜儿曾被太子的人掳到妓院,对太子怨恨至深,指使她的必不是太子,那么是何人又有什么关系!戴铎心里有了计较,伸手从怀里掏出账册,轻轻将窗子撬开一条缝,手拿账册慢慢从窗缝里伸进去将账册放在窗边桌上。过了一会,喜儿果然满脸欢喜地拿起桌上账册收进怀中,推开房门匆匆而去。待喜儿走出十余步,戴铎撩起长衫别在腰间,下意识左右看看,蹑手蹑脚地尾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