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作者: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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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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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8 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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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3540字

他是自私的,他是天底下最自私的,那些所谓的对人好,所谓的爱社会爱朋友,给朋友提供帮助,都是基于自上到下的带有怜悯的行为,甚至说,那是为了让他拥有帮助人的快感。


他想要快感,所以他帮助人。


他想要爱情,所以他爱竹子。


事实真相是:人都只爱自己的爱情。


这句话真的没错。


离开竹子,他的确伤心、甚至悲痛,像每次有重大变故一样,他的左手酸得没法忍受。然而,他比任何旁人都清楚,他并不是在伤心这段分离,他只是在伤心自己的爱情,他伤心的是为什么竹子会抛弃他,他因为得不到重视而悲痛欲绝。


竹子的脸停留在他的脑海中,他的确喜欢他,他也爱她,他非常愿意和她共同生活、白头偕老,他也坚信他能带给她幸福的生活,他有这个能力,然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证明:他有人爱。


他被人爱。


82技术和商务


时间过得很快,只是在潜意识里感觉钟表没走,但其实已经过了十天。


公司里的人实实在在分成两派,一派是技术,一派是商务,两派表面上和和气气,内里其实并不和睦。


技术派代表了坚定在一条专业道路上发展的那类人,他们精通一类或多类产品,明白它们的行业发展趋势、知道什么技术特征是市场上最吃香的、了解和此项产品或技术相关的所有认证和所有竞争对手,一言一概之,他们是领域的专家,他们的智商极高。


这里所说的技术派,没有一个是书呆子,相反他们有极佳的商务意识和生意头脑。之所以将他们定义为技术派,归根到底是因为他们坚信只有技术过硬了,才能做好项目、才能获得销售数字,这是一种信念,和后天经历有关,容易被意识到,却不容易被改变。


而剩下的商务派,也不是说他们完全不懂技术,只是相对技术,他们更喜欢将时间花在技术之外的事情上,比如关系,若是有技术和商务两种方式能解决问题,他们会选择后者。他们中的有部分人曾经走过技术道路,最后投向了商务,其中又分两类,大部分是对技术一知半解的,小部分是真正的精通技术。


技术派和商务派,争端的焦点就在于,商务派们认为技术派的工作价值不高,可替代性强,而自己的工作才是不可替代的;而技术派认为少了自己商务派就不能成功,他们觉得商务派就是骑在老虎头上的狐狸。


然而老板看的是数字,而数字总是被安在商务派头上的,所以升迁快的大多是商务派。


现在摆在竹子面前的是两个选择,要么是走技术路线,要么走所谓的商务路线,她必须做出一个选择,而不能再这样没有目标地厮混下去。


然而,选择并不那么容易,因为对她来说,并不仅仅是选择一条发展路线,而是选择同盟者。


如果她选择了走技术路线,呃,她又担心自己未来会后悔。


不是有这样一种调侃的说法吗,想知道什么是技术派吗?年龄差不多的人里面,升迁慢职位低的,大都是技术派。


竹子对地位并非完全在乎,但她在乎的是钱。


而如果她选择了走商务路线,会怎么样呢?


天哪!她没法想象那些技术派会怎么看她,他们会把她归入到不愿上进混日子之流,也许他们表面上对她还是那样和和气气,但是内心里却已经将她鄙视得体无完肤。


当她独自走在回家路上时,又一次出现了疑问,这并不是一个立刻就要答案的问题,但至少它不应该被无限期地拖延下去吧。


她想到了张子菁,尽管他不能像李之星那样总是给出颇具建设性的想法,但他却能帮你把思路整理得井井有条,李之星是告诉你怎么做,但张子菁却是在引导你,在他面前,你会觉得自己更聪明更有自信,永远不会感到恐慌。


拨号音响了五下之多,没人接听。


竹子开始有点紧张,于是她另外拨了一次,又是“铃铃铃”响个不停。


还是没人接。


竹子难以置信地合上手机盖,木然地望着天空,天上盖满了云,什么都看不见,而天也太黑了,所以连云也看不见了。竹子有点莫名紧张,而后开始猜测张子菁究竟正为什么事忙得不可开交。


她又打了一下,张子菁接了,他的声音有点儿急促。


“你好。”


“你好,你在干啥呢?”竹子问。


“哦,我在和朋友吃饭。”张子菁说。


“嗯,嗯。”竹子听了两秒钟,觉得张子菁没有一点儿想要继续通话的意思,于是说拜拜挂机。


张子菁挂机的速度甚至比竹子快。


“他在干什么?是在和朋友吃饭吗?是女孩吗?”竹子不可遏止地开始了无意的揣测,她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应该是女孩吧,否则不会显得这么慌乱。”


她感到自己开始变得面无血色,头脑眩晕。此时此刻,她走在上海最繁华的中心地带,然而她只是心不在焉地走着,远不是往日的闲庭信步,她的脑袋里充满了太多疑问,要是有人能把答案告诉她,她一定会感激不尽。


为什么我会选择和他分开?


当时的选择究竟是不是错误的?


现在说道歉还来得及吗?


类似的问题全在一瞬间涌进她的脑子里。


顿时,她靠在一根立柱上,气喘不止,她的胃病犯了,因为疼痛而绷紧的下巴令她的脸部显得凄怜可怕,恒隆的店堂里开着卷起,但她的身子还是在不停颤抖着,她不得已将额头靠在柱子上,冰寒刺骨的感觉出现在额头上。


她想寻求帮助,哪怕是个陌生人也好,但干燥的嗓子发不出声音。


“我快要上气不接下气了。”竹子感觉。


恍惚中,她快失去知觉了,她只依稀记得有人向她冲了过来,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搀扶起她下落的身子,那人将她横抱起来,让她温柔地依偎在自己怀里,他把她抱着走了一段路。


竹子双眼紧闭,痛苦猛地涌进脊椎。无论是谁,现在都不能让她的痛苦减低。她感觉伤害了所有男人,结果竟然情不自禁啜泣起来。


她是爱张子菁的!


她真的爱张子菁!


尽管她知道张子菁不是适合她的类型,她需要的是一个比她更热情、比她更火热、比她更有鬼点子、能够拉着她手走、替她主导大局的人,张子菁明显不是;尽管她知道之所以喜欢张子菁爱张子菁,完全是因为张子菁把她照顾得很好,让她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感,这种依赖感不同于孩子对父母的依赖感,它并不那么无私,却更让人感觉甜蜜,然而她还是想跟张子菁在一起。


她想和张子菁在一起,想和他到永远!


只有一句话,是张子菁说错了,要是她结婚了,她绝对不会出轨,也不会有婚外恋,她会成为一个最好的爱人,一个贤妻良母,只要张子菁不抛弃她,她永远也不会离他而去。


男人动作轻缓地将她抱到车上,他温柔专注地望着她,掏出手帕来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无奈泪怎么都止不住,今天是那么悲伤,就连圣诞老人都笑不起来,竹子深深为此种悲伤的外部情绪所感染,她真想大哭一场。


但她没有哭的力气,哭是要力量的,只有张子菁在她身边,她才有哭的力量,然而现在,张子菁离开了,她连哭的力量也没了。


他对她是多么重要,她是多么离不开他!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诋毁她,他为什么恶毒地猜测她,恶毒地猜测未来的妻子?


抱她的男人也被悲伤的气氛感染,他停止了擦拭,用一只手扶住竹子,默默向她传递自己的温暖,尽管微不可查,却一点点渗入竹子的身体。


竹子的泪水轻柔碎细,世界上没有比它们更像钻石珍珠的东西了,零落的玉珠掉落在男人空闲的手上,男人用那只手将泪水捧起来,它们聚集在手掌上,成为一面晶莹剔透的镜子,镜子中折射出的是竹子的过去,她的爱情和她的爱人的爱情。


男人的手变得僵硬,他的表情古怪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紧接着他颤颤巍巍起来,泪水在他的手掌心中变得滚烫,它们沸腾起来。


他没有放手,任凭泪水们在手掌中央沸腾,终于它们平静下来,重新又凝聚成晶莹的玉盆,他认真地看着它们,他要把它们收藏起来,他要这是她最后的泪水,他要她从今以后不再流泪。


除非幸福的眼泪。


竹子的泪水变了,她的泪水是幸福的了,她现在相信,她的离开的确会给张子菁带来幸福,或许和她继续在一起,才是张子菁最大最大的灾难,会让他万劫不复。


幸福的泪水从男人的指缝中溜走一些,它们先后错落地滴在地上,协奏出一曲依依不舍的歌。


尾声我来教你怎么追女孩


张子菁挂了手机,见张筠面露愁容地看着自己。


“是不开心的事情吗?”


张子菁的心一抽,他勉强笑了笑作为回应,心里诧异非常。


真是奇怪了,难道所有女孩都那么敏感吗?她们竟然能从你的一个表情中猜到完整的心理状态。


“你真的那么喜欢吃烤鱼吗?”张子菁问。


“没事啦,最重要是你喜欢吃。”张筠说。


她又说:“我们可以每次吃饭都吃鱼,当然,那可以包括烤鱼水煮鱼沸腾鱼鱼片鱼柳还有鱼汤,以后一定会成为一段美谈呢!”


张子菁摸了摸头发,是被雨打湿的,刚才雨水正一滴滴灌进脖子里,可他注视着张筠的眼睛,居然没有感到冷。


她摇晃起身子来,显得很高兴,过会儿她拿起点单的纸,对折后均匀分割,很快折出枚纸飞机,她将纸飞机平握在手中,作势欲投。


张子菁兴致勃勃地看着她,双眼炯炯有神,这是他期待已久的笑容,在他看来是毫无戒备的绝对真诚的笑,她笑得那么灿烂,和学生时代的竹子那么相像。


纸飞机飞了出去,足有一两米远,平稳地落在地上。张子菁很兴奋地过去捡,脸上突然露出童心未泯的笑容。


“为什么我们在掷出纸飞机前,要在机头上哈一口气呢?”他问。


张筠盯着他,一脸迷惑:“我也不知道呢。”


张子菁不满意她的回答。


“怎么做的呢?”他拿出另外张纸,试图做出个一样好的飞机来。


张筠身体前倾,她的头发几乎碰到了张子菁的眼睛。


“这儿,这儿,这两个细节是需要着重关注的。”她指点说。


“谢谢!”


张子菁的纸飞机试飞,却没有张筠的漂亮,七扭八歪的,飞起来就没有个形象,更别说飞得稳飞得远了。


他不甘心地说:“我小时候做跳跳青蛙特别棒,可惜现在忘记了。”


“我猜薇薇安喜欢你。”张筠撇开他的话题不管说。


“才不!”张子菁连忙争辩,“我和她就像真正的朋友一样。”


他叹了叹气:“况且,现在的工作都快把我累疯了,根本无暇他顾了。”


“累的时候听凡齐立斯的海洋之声,那是我最喜欢的音乐了。”张筠笑了笑说。


听了这话,张子菁莫名振奋起来:“我也喜欢听啊!我把它当作冥思时的背景音乐,我还喜欢乔治温斯顿的曲子。”


她的宝石般的大眼睛开始闪动起光芒。


“乔治温斯顿,你不觉得它过时吗?哦不,不能说过时,当时它在年轻人中就属于另类的了。”她说着,用双手捧住自己的脸,尖尖的下巴聪明地摆动着。


“老什么?才不呢!”张子菁抗议道,“我是公认的老古董,那时我还读过《寂静的春天》呢!”


“棒极了!环境保护的启蒙书籍,你真是美妙的志同道合者!”张筠眼中的光芒变得灼热。


“好了,吃东西,别发花痴了。”张子菁打断道。


此刻烤鱼已端上桌,滋滋作响的烤鱼散发着香气,它嚣张地和一众配菜一起,等候着主人动筷处置。


张筠没有举筷,她的双眼上下扫视着张子菁的脸,这是张子菁没有注意到的,要是换了男人看女人,这个眼神该被称为是“好色”,她的双眼在热腾腾的烤鱼蒸腾起的烟雾背后闪闪发光,很快又做贼心虚地躲了起来,眼睛的主人则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鲜鱼本身上。


“我来教你怎么追女孩吧!”张筠突然建议说。


“好啊!”张子菁同意道,眼神充满好奇。


自从竹子离自己慢慢远去,张子菁实在失去了恋爱的信心和勇气,好奇心驱使他去了解张筠会有怎么样一套新鲜的理论。


“第一点你要记住,在追求女孩的过程中,男人永远占据主动,男人能够做的事情很多,你们能把握局势。”


“也就是说,只要男人想,他能追到世界上的任何女人。”张子菁惊讶地说。


“理论上是的,”张筠露齿一笑,“关键在于他能坚持多久。”


“第二点则是,两人恋爱或婚姻后,成功与否在于女孩。”


“这是什么意思?”张子菁追问。


“恋爱和婚姻是否成功,在于女孩有多‘作’而男人的包容心有多强。但要记住,如果女孩‘作’,那表示她对一些事情不满,你需要沟通了解她是对某一件小事不满,还是对一个状态不满,还是对你不满,你需要化解这些不满。”张筠告诉他。


“至于第三点,我要向你说明的是,即使你没有追到一个女孩,你也不要气馁。因为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是好的,都有各自的优点和特点,之所以你没能和她一起,是因为你们互相不合适,或者说你们暂时不合适,也许你们现在不合适,到未来又合适了,那么你们未来可以在一起。”她骨碌碌转了转眼睛,“所以,别自卑也别气馁,jusbeyourself。”


“嗯,我记住了,”张子菁点点头,“还有吗?”


“好,我把最精华的三点都告诉你了,”张筠说,“你给我什么作为学费呢?”


“我……”张子菁一时不知怎么回答,“那么,随便你怎么样吧。”


“好,”张筠转了转眼珠,得意地说,“那你就欠我一个随便怎么样吧。”


“好啊。”


“喏,我请你吃鱼。”张筠夹了一筷子给张子菁。


“是生姜……”张子菁皱着眉,却发现张筠也是同样的一张苦瓜脸,筷子上夹着块黄黄的东西。


他连忙把水杯给张筠递过去,发觉杯子是空的,又手忙脚乱地给她倒上冰乌梅汁。


“其实我不该吃鱼的,知道吗?”张筠挺翘着鼻子说。


“为什么?”


“我是双鱼座。吃鱼就是自相残杀。”张筠笑着说:“对了,你是什么星座的?”


“山羊座。”张子菁说。


张筠的音调突然提高:“啊!那你真是典型的白羊座了!你看上去总是活力无限的!”


“不,不是白羊,”张子菁连忙纠正,“我是山羊,也就是摩羯。”


“啪嗒!”纸飞机从张筠的手指上落下来,掉在地上。


“什么,你是摩羯?”她的脸上带着急切的微笑,“传说中,摩羯和双鱼是最般配不过的了!”


“正是如此!”张子菁紧张又认真地说,“只有和双鱼在一起,摩羯才会笑得如此洒脱。”


“你真是我的救星。”他又嘟哝道。


他久久打量着她的脸,他的样子不仅像是找到了救星,更像是找到了另一个自己。


两人互相对视着,忽然都变得沉默了,张子菁的表情不由自主地严肃起来,而张筠的嘴角上仍然挂着微笑,张子菁感觉自己的心在怦怦直跳,他好久没这种感觉,他不知道张筠的心情是什么,但他在同时感觉到热烘烘的一股气场,不知是不是张筠那燥热难耐的身体传来的。


不会的,她看上去倒是那么平静镇定。


张子菁满腹牢骚:“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心事重重?”


张筠发出银铃般的大笑声:“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是我一直在寻找的拥有另一半翅膀的天使!”


张子菁点了下头,说:“嗯,是凑成一对的翅膀,不是同一个方向的。”


张筠的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说:“知道我想到了什么?我想到了一首歌。”


“唱唱好吗?”


“嗯。”


张筠全心投入她的歌,偶尔抬头看一看天上的星星,雨早就停了,天空闪烁着深邃的蓝色光芒,仿佛从银河那儿带来了好消息,这真的不一样,和她经历过的每个夜晚都不一样。


听我说,手牵手,跟我一起走,过着安定的生活昨天你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今天你要嫁给我听我说,手牵手,我们一起走,把你一生交给我昨天不要回头,明天要到白首,今天你要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