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筱懿
|类型:诗词·散文
|更新时间:2019-10-06 12:45
|本章字节:2190字
事业上,许绍棣聘她为英士大学讲师,又聘为“国立杭州艺专”副教授,1947年助她在上海办画展,1949年带她迁居台湾。之后的许绍棣担任台湾“立法委员”,已然是政坛要人。于是,孙多慈又前往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学习,接着去法国国立美术学院从事研究。回台湾后在台湾师范大学任教授,并于1957年获“台湾教育部”美术类金像奖,后来担任该校艺术学院院长。
没有许绍棣的关照,一个柔弱女子在风雨乱世获得这样的成就谈何容易?婚后,孙多慈不再动荡、冲突和迷茫,她被照顾得稳定、踏实而安宁。中年的孙多慈,气质绝俗,风度高雅,透出生活优渥的澹远宁静,熟人评价她“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许多语言,常以微笑代替”。
这样的性情使她后期的画风明显脱离了徐悲鸿一派的大开大合、奔放豪迈,而转向细腻、稳健、婉约。
果然,轰轰烈烈爱着的人,不一定是最适合的伴侣。
果然,选择一个男人,就是选择一种人生。
1975年,六十三岁的孙多慈患乳腺癌去世。孑然一身的许绍棣望着四壁的画作,感慨“览镜白头嗟耄及,可怜归计日迟迟”,叹尽了孤身一人的愁绪与感伤。这个男子,虽然曾被与王映霞的绯闻缠身,却允许自己的妻子在家里为徐悲鸿守孝三年,也是难得的宽容与雅量。
1980年,许绍棣病死台湾,与孙多慈的骨灰合葬在阳明山。
大多传记提到孙多慈,总是唏嘘感慨,仿佛她承受了特别的委屈与不公,仿佛她错失徐悲鸿是莫大的遗憾,可是,谁说错过不是成全?相比孑然一身的蒋碧微,或者相伴七年便天人永隔的廖静文,她这一生,理想与现实,名气与名声,爱情与婚姻,艺术与事业,何曾缺失过什么?没有一样她不是举重若轻,信手拈来,却四两拨千斤,抖出了灿烂金光,她遭遇的每一个男子,都对她流转着陌上花开缓缓归的珍惜。若说遗憾,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古难全的事,又有什么好强求?
这个沉默的女子,似乎才是命运最大的赢家。
或许她早已明了,生活波诡云谲,说什么呢?既然未曾真正失去过什么,不如无声吧。
治愈你:
年岁渐长,我们的话越来越少,越来越懒得倾诉。
那些美好的事,封存在心底,会浓缩成一颗甜蜜的糖;那些忧伤的事,压缩在心底,会消逝成一缕浅淡的风。
高调晒幸福,图遭人嫉妒;委屈说辛苦,再填一次堵。像孙多慈一样话不多的人,眼睛是明晰的,心里是明白的,气韵是淡然的。
她们清楚,世界上真正值得说的事不多,就像真正过不去的坎也很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