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新德里。在哈孟董事长的安排下，王勇刚成了世界各地美女簇拥的英雄。哈孟董事长、哈老板、丽丝秘书，还有五六个异域美女前呼后拥着王勇刚走进服饰展览大厅，他们在一个展台前停下脚步。丽丝指着一条羊绒制成的围巾对王勇刚说：“这条围巾是用藏羚羊的羊绒制成的。据说世界上第一条用羚羊羊绒制成的围巾被希特勒送给了他的情人。此后，羚羊羊绒制成的服饰身价倍增。尤其是中国的藏羚羊，常年生活在高寒地区，价值更高。被称为羊绒之王，可以抵御零下五十多度的寒冷。藏羚羊的羊绒在国际市场可以卖到一万多美元一公斤。中东的王室、贵族更崇尚藏羚羊羊绒织的围巾，阿拉伯人称它为‘沙图什’。三只藏羚羊的羊绒就可以织成一条‘沙图什’，在这里的售价是三万两千美元。在美国，一张完整的黄羊皮可以卖到一万多美元，藏羚羊皮更贵……”

王勇刚没有一丝表情，在柜台前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先生，你是中国人吗？”一位中国姑娘站在王勇刚跟前。

王勇刚点了下头。

“我们是世界保护野生动物协会的成员，这是我们的宣传图……”中国姑娘给他们每人散发了一份小册子，封面是一只被剥了皮的血淋淋的藏羚羊。王勇刚脑海里立即浮现出在可可西里无人区的草滩上，那只被剥了皮已经死去的藏羚羊。但是，他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向那位中国姑娘点了下头，就又向前走去。

在博览会专设的咖啡厅里，王勇刚仰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连续多日，白天奔波、应酬，不得休息。夜里又在世界级美女身上狠下力气，同样得不到休息，身体疲倦到了极点。刚才看到展台上的黄羊皮、藏羚羊皮制品，又勾起了许多想法，就装成疲惫不堪昏昏欲睡的样子，一边休息身体、一边思考还没有成熟的想法。

丽丝向服务小姐要了一条毛毯，盖在他身上，他心里又涌起一股热浪。

吃过晚饭，王勇刚对哈孟董事长和哈老板说：“我想和丽丝小姐出去溜溜。来印度好几天了，还没有好好看看印度的风景。你们也随便一点，大家聚在一块互相应酬，都累。”

王勇刚和丽丝躺在一家公园的躺椅上。王勇刚感到疲惫像潮水一样涌来，又闭上了眼睛。

“王老板，你真的累啦？”丽丝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他点了下头。

“你呀，常年在可可西里……”丽丝又恰到好处地责备他。

“唉——我这人没有别的嗜好……”说到可可西里，王勇刚心里又有了悲怆的情愫。又想起了雷指导员、想起了仁丹才旺、想起了战友、想起了自己参加的大大小小几十次战斗、想起趴在冰天雪地里的埋伏、想起围坐在野牦牛粪火炉旁的漫长冬夜、想起……自己在可可西里遭受的苦难，不就是为了这些日子的享受吗？

“王老板，我们公司和中国的公司有许多业务来往，我经常到中国去。你需要我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就飞到你身边了。哈孟董事长正在为你办印度长期签证，你也可以随时来印度和我会面。可是，这些世界级的美人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博览会一结束你去哪里找她们？”

王勇刚心里又一阵感动，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张支票，说：“丽丝，这是五万美金，在世界各地的银行都可以通兑，你收下吧。”

“王老板，你把我看成了那种贪财的女人，我会非常不高兴的。我是真正地敬佩你，心甘情愿地为你奉献我的一切，这种真挚的感情不是用钱来购买的。换句话说，我也不愿把我的感情用金钱交换。”丽丝恰到好处地生气和娇嗔，又换来了王勇刚更多的感动。

“我今天在博览会上看到黄羊皮、藏羚羊皮制品，价格那么高。不瞒你说，这东西在可可西里遍地都是。我们在二十多天前消灭了一股偷猎分子，缴获一大批藏羚羊皮、藏羚羊角和黄羊皮。”

“王老板，如果你说的是事实，你可以成为世界第一大亨，恐怕连中东的石油大王都要败在你手下。”丽丝又恰到好处地惊讶起来。

“那些黄羊皮、藏羚羊皮加起来有两万五千多张，还有一万多架羚羊角……”

“王老板，现在世界各国都在反对猎杀野生动物、反对走私野生动物。这些东西确实是一笔巨额财富，但是卖不出去就一文不值。弄不好被保护野生动物的组织知道了，会在新闻媒体上把你搞臭，不知道中国的法律是怎么规定的……”

“我也是出于这些考虑，才找你商量。”

“以我个人意见，这个生意最好和哈孟董事长做。他原来在军界干过，和方方面面的关系比较熟悉，不会出事情。再一点，要一次购买你那么多东西，别人恐怕拿不出那么多现款，哈孟董事长可以，他一次拿出一两亿美元的现金都不成问题。”

总统套间的会客厅里，只有王勇刚、哈孟董事长、哈老板和丽丝秘书，他们已经洽谈了两个多小时。哈孟董事长终于从皮包里取出一沓支票，在上边填了几个字，交给王勇刚，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说：“王老板，这是六百万美元的现金支票，你要在一个月内把那五辆汽车的货运到西宁，我相信你是可可西里的英雄。”

“哈孟董事长，我王勇刚说话做事，讲的就是一个信义。要是哈孟董事长信不过我，请先收回这张支票，等货运到西宁后再给我。这些货对于哈孟董事长来说，可是一笔巨额财富。但对我可可西里王来说，就像在草原上拔了一根草那么简单。我的可可西里，有多少黄羊、多少藏羚羊，你能估计出来吗？”王勇刚把支票还给哈孟董事长。

“王老板，你多心啦。哈孟董事长不是那意思，他要是信不过你，能一次性付清全部货款？”哈老板从茶几上捡起支票，替王勇刚放回皮包。

“王老板，你在半年之内，还能给我搞到两万张黄羊皮和藏羚羊皮吗？我用比现在高出百分之十五的价格收购。”哈孟董事长又提出新的要求。

“这个，我要考虑几天才能答复。”

“王老板，我可以先预付二百万美元的订金。”

“我说过先考虑几天再说。哈孟董事长，我要休息啦。”

“对不起，耽误了王老板的休息时间，告辞啦！”哈孟董事长和哈老板急忙站起来，弯腰向王勇刚致礼后，缓缓退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