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朱晓翔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1:08
|本章字节:11996字
第十三章离奇失踪
“即便一个心地纯洁的人,一个不忘在夜间祈祷的人,也难免在乌头草盛开的月圆之夜变身为狼。”
狼人和吸血鬼是西方神秘文化中象征恐惧的两大代表,从外表看,狼人与正常人并无不同,但一到月圆之夜就会变身为狼。狼人眼睛呈锥形瞳孔,颜色为蓝色,狼人状态下身体爆长为平时的两倍,沉迷于人肉及其他动物的生鲜血肉,尤其喜欢找人类下手,因此是比吸血鬼更可怕的怪物。
狼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天生的狼人,凶猛强悍,还有变身成人的能力,攻击速度极快,冷酷暴戾;另一种是后天的,大都被巫师诅咒并操纵,他们知道自己会变身,也知道变身的痛苦,但变身后就完全丧失理智。
眼前这具尸骸基本符合狼人特征,他手脚都系着手臂粗的铁链,活动范围不超过两平方米。阿诚猜测古堡确定他的狼人身份后,将他关押在这里,每逢月圆之夜狼性发作变身时扔些活鸡活兔供他发泄,免得他嚎叫不止扰乱堡中居民的心神。
吴琪携家族搬入古堡前,肯定对每个人的履历和状况做过调查,不可能有天生狼人,也就是说这个狼人是遭到某种诅咒后形成,而下手之人是否就是晓倩最担心的敌人呢?
窗外夜色渐浓,古堡的夜晚比白天更可怖,阴森破旧中透射出令人惊栗的气息。皎洁浑圆的月亮斜挂在天边,满天繁星格外清晰,如钻石般镶嵌在漆黑的天空。
蓝真真打了个寒噤,拢紧衣服说:“下去吧,找个干净地方早点休息。”
我说:“还到那位农户家,稍稍收拾一下……”
蓦地大街尽头传来一声嘶哑悠长的狼嚎,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恐怖,紧接着离我们十多米的屋顶上有个黑影一闪,转瞬没入屋脊下。
“狼人!”
“今天是月圆之夜!”
我和阿诚几乎同时叫出来,蓝真真紧张得连连说:“别吓我,别吓我。”
郭项龙手一挥,断然道:“血腥之地不宜久留,快撤到街上。”
一行人火速下楼,经过院子时郭项龙拉住蓝真真往西边一指,她会意,闪身进入西侧储藏室,悄无声息关上门。出了院门,我们急急向对面跑,刚到院子门口,二楼窗户“格”地一响,郭项龙立即拦住我们,三个人一步步后退,直退到大街中央。
阿诚低声道:“晓飞,你精通欧洲历史,知不知道欧洲人怎么对付狼人?”
“有三种办法。”
“哦,干嘛不早说?”
“第一种办法是叫出他的真实名字;第二种办法,在他额头上敲三下或划十字符号。”
“全是不现实的鬼话,说了等于没说,”他悻悻道,“还有一种呢?”
“银制器皿,打到狼人身上会产生强烈的痛灼感,比火焰的威力还大。”
“银制……”
阿诚正琢磨到哪儿找,郭项龙喝道:“禁声!”
街道两边建筑黑影幢幢,每个屋子都可能成为狼人的藏身之处,他行动快如闪电,手臂又超过常人一倍,而且变身后脚底生毛,踏在地上没有丝毫声响,危险程度不亚于恶魂煞瓶。
一大片乌云慢慢靠近月亮,随着月亮被一点点地吞噬,天地间逐渐黯淡下来。郭项龙沉声问:“狼人能不能夜视?”
“比普通人好些。”我说。
他毫不犹豫道:“亮火把!”
火把固然使我们更容易成为攻击目标,但相比黑暗中的威胁,至少还能保持一点防御力。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狼人似乎特别有耐心,躲在暗处迟迟没有行动,而对峙越久,我们的体力、精神消耗越大。我开始动摇起来,怀疑刚才看到的黑影是不是错觉,窗户那一声响会不会是木头老化,有无可能大家见了狼人尸骸后产生先入为主的心理,稍有风吹草动就惶恐不安?
“呼”,平地里突起一阵狂风,三只火把同时熄灭。
“趴下!”
郭项龙断喝道,黑暗中藏刀划出一道弧线。我下意识身体后翻,“唰”,一股刺鼻的混浊味夹着风声从胸前掠过。好险!我惊出一身冷汗,两个侧翻滚到街边。几米外隐约传来郭项龙的吐气声和步伐移动声,但狼人未发出一丝动静,好像憋足一口气要将对方击倒。
不能让郭项龙孤军奋战!
我暗暗想道,狼人非比常人,既有野兽的凶狠残暴,又兼人类的狡黠阴险,在古老的欧洲传说中还没有人类单打独斗取胜的记载。我慢慢起身握紧藏刀,向街中心一步步逼近,谁知才走了两步声音陡然消失,搏斗似乎停止了!我的心扑扑扑简直跳到嗓子口,手心滑溜溜尽是冷汗,茫然四顾,不知如何是好。
“哒!”右前方传来轻微的响动,我不假思索猛扑过去,却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此时月亮终于跃出乌云,我们同时看清对方:
“晓飞!”
“阿诚!”
郭项龙哪去了?
我们背靠背转了一圈,街面上静悄悄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安静得让人不安。
从狼人出击到我和阿诚反扑,全过程绝对不超过一分钟,这么短的时间就算郭项龙和狼人同时铆足劲跑也不会逸出视野范围,何况他们俩正进行殊死搏斗,一刻都不能放松。
可事实就这么奇怪,特种兵和狼人居然在我们眼皮底下蒸发了。
“郭项龙,你他娘的死到哪去了?”阿诚突地亮开嗓门大吼道,空旷的街道上回荡着他的声音,还没有一点儿动静。
我皱眉道:“小郭并非不知轻重的人,突然失踪肯定事出有因……只是凭他的身手,支持四五分钟应该不成问题,不至于甫一接触就失手被擒,毫无反抗地被掳掠而去……真真!”
我猛地想起躲在储藏室里的蓝真真,脑子里腾地一片空白:刚才阿诚那一嗓子足以传到街边每一间院子,她若安然无恙怎会听不到,又怎会不出来会合?
阿诚脸色大变,显然也意识到这个可怕的问题,两人不再说话,拔脚狂奔,直接冲入院子一脚踹开储藏室石门——
里面空空如也!
阿诚旋即跑到旁边一间又是一脚,然后再踹开东侧厨房门,堂屋大门,还是没有。
我们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阿诚傻了眼,失魂落魄道:“怎么回事?明明看着她进去的,又没有人从院里出来,为啥人就没了呢?晓飞,你分析分析看什么原因。”
我气不打一处来,怒冲冲道:“要不是你怂恿她过来,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晓飞,事已至此,把旧账翻出来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真真。”
“可古堡的危险是现在才知道的么?早在小木屋我就反对,你却拿真真当挡箭牌,哼,其实你的心思大家都清楚,何必做得太明显。”
阿诚脸一沉,逼到我面前,两人鼻尖相距不到十厘米,他一字一顿地问:“你的话什么意思?”
我寸步不让,回敬道:“你当然知道我什么意思,关键在于你敢不敢承认。”
他的脸白一阵青一阵交替变幻了好一会儿,咬紧牙关道:“承认就承认,没什么大不了,我承认我喜欢真真,她对我也有那么一点点意思,一个未婚,一个未嫁,就是直接上床也不犯法……我知道你们谈过恋爱,可你把人家孤零零扔在苏州不理不睬,又没有一句承诺,就算守寡还有个名份呢,你有什么资格干涉她?干涉我们?”
“你终于说出来了,我还以为这个闷葫芦永远打不破的。不错,我无权也无资格干涉你们,但带着真真探险、盗墓是表达爱意的方式吗?你是真想她幸福快乐,还是把她往坟墓里推?”我激动地指着四周道,“从进古堡起大家一刻都没有安宁,始终在鬼门关门口徘徊,稍有不慎就命丧九泉,这种状况,如果我换作你,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她回苏州,从此金盆洗手,过点安分守己的日子。”
他连连冷笑:“金盆洗手,我这双手洗得白吗?再说古堡之行是蓝真真首先倡议,我不过全力支持而已,要反对你找她说去。”
“她已危在旦夕,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我压抑的怒火在瞬间爆发,右手一记勾拳将他击倒在地,如狂暴的狮子扑上去,拳头如雨点直落而下。他拼命挣脱后反把我压到身下还以颜色,我双手架住他胳膊用力向后推,两人翻来覆去扭成一团,直打到彼此都精疲力竭才颓然收手,瘫在地上不停地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阿诚突然说:“我是真心喜欢她。”
我说:“我知道。”
“作为朋友,我不该挖你的墙角;可作为男人,我……其实她很寂寞,需要慰藉和陪伴。”
“我没有怪你,要怪只能怪自己,应该努力的时候选择了放弃,应该放弃的时候却又……”我长叹一声,“对不起,刚才我太冲动了。”
他咧开大嘴笑道:“没关系,反正你也没捞到便宜,打打闹闹才算是铁哥儿们,如果成天客客气气一团和气,反倒没了意思。”
我摸着疼痛处苦笑不止,良久才说:“从哪儿着手?”
“搜,从第一个院子开始挨家挨户搜,我就不信他们能在我眼皮底下飞掉。”
“我信。”
“晓飞,你……”
阿诚摸摸我的额头,怀疑我是不是发烧说胡话。
我一把打开他的手,道:“此情此景,与两年前四川之行是否相似?同样诡异莫测,同样用常理难以解释,让人不得不想起‘超科学’,古堡与四川本来就是一脉相承,相当于枝干与大树的关系,因此无论出现什么现象都不奇怪。”
阿诚道:“这个道理还要你说?我只是不愿接受而已……我同意你的想法,什么古蜀文明断层,什么蚕丛鱼凫,都他娘的见鬼去吧,只要把人找齐,我们立马撤出古堡,以后再也不打这方面的主意。”
我晒笑着摇摇头,两年前从四川铩羽而归后他也这样发过誓,可惜屁股一转就好了伤疤忘了痛,没办法,他就是这种粗放型性格,做事全凭感觉,要是让他当上领导干部,不知要拍板上马多少祸国殃民的工程。
按照事先定好的次序,我们从石雕入口处向里搜,谁知刚踏入第一个院子就遇到意想不到的情况:
院子里没有屋子,只有个大大的坟墓,墓前碑石上写着“先室吴栩君夫人之灵”。
栩君是吴琪的字,这是他正室夫人的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