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墩墩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3:40
|本章字节:8536字
高佳,你说句话好吗?你现在的样子好可怕,我哪儿又做错了,你告诉我,我马上改正。
高佳,小心前面的汽车,你听,商店里的音乐多好听,多么欢快的音乐啊,你应该常听一些这样的音乐。
我们走在学校门外的大街上。她的手一刻也没有松懈,让我无法挣脱。天色很黑了,路灯也亮起来,我们的影子投射在地上,有些怪异。周围的一切,对我来说都那么陌生。我不喜欢这个地方。我更不喜欢像今天这个样子走在这个地方。我只能喋喋不休地向高佳询问,究竟是什么导致她这样。她突然转过了头,犀利的眼神吓了我一跳。她说,你不要再装傻了,你完全知道是怎么回事。
事情应该是这样的:高佳听到了我跟吴颖的电话密语,她的神经大受刺激,简直要发疯,但她是一个很理智的姑娘,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把我送到车站,让我坐上去承德的火车。
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但我不能说。你让我怎么说呢?我为难地走在高佳身后,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路旁的电线杆上。我站住了,像被钉在地面上,任凭高佳生拉硬拽,我就是不动地方。我说,宝贝,咱们回去吧,好好谈谈。高佳不说话,继续用力,但她依然拉不动我。她的另一只手过来帮忙,企图让我保持前进的姿态。我向前走了一步,又不动了。我说,高佳,你听我说,事情并不像你想象得那么糟糕,咱们回去,你听我的解释。她不拉我了,停下来,好像在积攒力气。突然,她的身体冲向了我。确切地说,是她的嘴巴冲向了我的手背。高佳咬住了我的手背,牙齿陷进了我的肉里。一股钻心的疼痛差点让我大叫起来。这是在大街上,人来人往。高佳的举动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我说,你把我咬疼了,你好多天没吃肉了吧,走,咱们现在就去吃肉,买两个猪肘子,看谁啃得快。
高佳的嘴巴终于离开了我的手背。借着路灯的光线,我看到两排清晰的牙印。高佳的唾液留在上面,还闪着光。我说,我的肉不好吃吗?她依旧不说话,向相反的方向拉我。这正是我所愿意的。其实她根本不用拉,这次我是自动跟她走的。我希望她能走得快一些,尽快离开这陌生的大街。周围的目光让我受不了。
我又被高佳带回了宿舍。经过这么一折腾,我们都有些累了,安静地坐在床上休息。我发现高佳脸上的泪水已经消失了,她的眼睛通红,充满了哀怨。如果我为此刻的高佳写一首诗,那肯定就是一首怨妇诗。我有些饿了,自己动手泡了两碗面,把其中一碗端到高佳面前。高佳,你也饿了吧,吃点东西吧。她接过碗,呼哧呼哧地吃起来。我原本以为她不会吃的。我希望她吃饱后心情会好一些。人在饥饿的时候最容易做傻事了。
高佳吃完的时候,我刚吃到一半。她把碗放到我面前,说你把它干净。我答应了一声,心中有些欣喜。她的举动表示她正开始从刚才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她躺在床上闭目休息的举动更加说明了这一点。我以最快的速度吃完,觉得不饱,就又泡了一碗。高佳睁开眼睛,看看我,笑着说,你真是个饭桶。
我在卫生间刷碗,刷得很认真。高佳过来检查,找不到什么破绽。她肯定是想找到一些破绽的,然后借机大骂我一顿。她失望地躺回床上。我发现她正躺在有洁癖的那个人的床上,忍不住提醒她。她说,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很累。我躺到另一张床上。我也很累,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不一会儿,我感到有重物压在身上,让我呼吸困难。我睁开眼睛,看到了高佳的眼睛。她的身体压着我,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说,你在给我相面吗?她的手伸到我的脑后摸了摸,说你果真有反骨,怪不得你会这样。我知道她说的反骨是什么东西,在三国里,诸葛亮就是这么说魏延的。
我担心高佳会再次掐我的脖子,下意识地动了一下。高佳说,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如果我真想伤害你,早在你睡觉的时候动手了。我想把她搂在怀里,表示一下真诚的歉意。可是我没看到我的手,它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出现?我扭头寻找我的两只手,发现他们全部被捆在了床栏杆上,捆得很结实,根本挣脱不开。我发现自己的脚也有点不对劲儿,也同样无法动弹,不用看,它们肯定也是惨遭不测。
我惊恐地大叫,高佳,你想做什么,千万不要干傻事啊!高佳从我身上爬起来,凄惨地笑了一下。她回到地面上,拉开了一个小抽屉,翻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想找的东西,那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她微笑着来到我身边,把刀子贴在我的脸上,问我是不是很凉。我说,的确很凉,让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说,对了,你身上的汗毛太长了,以至于你的皮肤摸上去很不光滑,我现在就帮你刮掉。她上下打量着我的身体,说我该从哪里下手呢?经过仔细观察,她选中了我的大腿。
她解开我的腰带,把我的裤子褪了下来。因为是冬天,我穿得比较多,她也就褪得比较艰难。她把我的裤子盖在我的脸上,让我陷入黑暗之中。我感到她在用手指轻轻抚摩我的大腿。这是她惯用的伎俩。突然,我的命根子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她凑到我的耳边说,我真佩服你,在这种情况下,你竟然勃起了!
我开始感觉到高佳的刀子在和我大腿亲密接触。她在刮我的汗毛。我大腿上的汗毛不是很多,但都很长。刀子正发出奇怪的声音,就像砂纸在摩擦一根木头。高佳突然停止了动作。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接着,刀子一划,我感到了彻底的疼痛。我的血应该流出来了。我想大叫,但却叫不出声。高佳的手按到了我的嘴上。我发不出任何声音。我听见她笑了。她说,你的血竟然也是红色的,我还以为是黑色的呢!她可能还想看看我另一条腿上的血是不是红色,就把它也割开了。她说,也是红色的。我想告诉她,我全身无论哪个部位的血都是红色的,但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继续割下去,一刀紧接一刀,有条不紊。
高佳的刀子运行到了我的肚子上。我暗自庆幸她放过了我的命根子。她一把抓住了它,凑到我的耳边说,先留着它,我自有用处。她用刀子在我的肚子上写字,让我猜写的是什么字。她松开了手,我急忙喊了一声,我——她笑着说,对了,我写的就是这个字。她又写了一个字,松开手,我喊了一声,恨——她笑着说,你真聪明,我写的就是这个字。她继续写,说,如果你能猜到这个字,我就放过你。这个字很复杂,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到底是个什么字。她说,亏你还是学中文的,连这个字都猜不出来,要不我再写一遍?她又写了一遍,刀子在原来的伤口上划过,让我的疼痛达到了极至。我的汗水把头上的裤子浸湿了,几乎要昏厥。她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快告诉我,这是什么字?她松开手,我说,不知道!她说,你真诚实,难道你就不会瞎说一个字吗?告诉你,我根本没写什么字,只是画了一个猪头。
我开始想画画了,你是知道的,我一向喜欢画画,但你总是说我没有天分,你从来没有夸过我,现在我要在你的胸口画一棵树,你说我该画什么树呢?松树还是柳树?
画松树吧,线条还少一些。
好,我听你的,就画松树,我在你胸口画一棵迎客松,旁边再刻上几个字——欢迎小姑娘。
我的嘴有被她用裤子堵住了。她说我的叫喊影响她作画的情绪。我估计身上肯定会落下伤疤,这可是一辈子的记忆。想不到高佳会跟我来这一手,真是够狠。我该怎么逃脱她的魔爪呢?我想不出一点办法。
高佳开始画的是工笔画,讲究精雕细刻,画了一会儿,却变成泼墨画了。因为我的血流得到处都是。她说,你真不讲卫生,而且还不珍惜艺术作品。她用卫生纸帮我擦去鲜血,就像我帮她擦去眼泪一样。
高佳把松树画好后,我估计自己的胸口也惨不忍睹了。我以为这下该结束了,她应该松开我的手脚,然后拿来消毒药水,帮我擦拭伤口。虽然她这么残忍地对我,但我一点都不责怪她。女人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是很容易理解的,尤其是失恋的女人。是我先对不起高佳的,她这么对我,完全合乎情理。
高佳叹了一口气,说,这棵松树画得不好,我要重新画一幅,这次不画树了,画我最拿手的卡通美女,画到哪里呢?你身上几乎要没地方了,我也不能把你翻过来。不如这样吧,画到你命根子上算了,地方虽然小点,但我微雕的技术还是不错的,我曾经练习过用胡萝卜刻小人。
听见她这么说,我整个身体差点从床上弹起来。我像一条死鱼那样一挺一挺的。高佳阴森森的笑声在宿舍里回荡,她简直像一个隐藏了千年的女妖。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地说,我想起来了,抽屉里还有一卷胶带,正好把你的嘴粘上。她把裤子拿下来,把我的嘴粘得严严实实。她要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悲剧的发生。她笔直地站在床边,做出庄严的宣判,张快同志从今天开始就和伟大的史学家司马迁先生一样了,从此以后,他要发奋著书,一代文豪就此诞生了!在她看来,这好像是一个伟大的历史时刻。
在动手之前,她把刀子在我眼前晃了两晃。
你放心,这把刀子是无比锋利的削纸刀,而且我出手也很快,江湖人称一刀回,你绝对不会感觉到痛苦的。
刀子紧贴着我的皮肤向下滑去。我心里大喊着,不要!
她突然停了下来,恼怒地说,你怎么变得软塌塌的了?我需要你硬起来!我用无奈的眼神望着她。在这种情况下,只有超级变态才能硬得起来。她说,这完全不行,你不硬起来,我的工作就无法进行!她想了想,欣喜地说,我有办法了!她先把刀子插在我的肚子上,腾出两只手来,全力抚摩我的命根子。折腾了半天,她发现自己徒劳无功,失望地说,你真是个废物!
高佳只好将就着进行她的工作了。她拔出了刀子。就在刀子即将要接触到我的命根子的那一瞬间,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挣脱了束缚,一下子坐了起来。
宿舍里灯光昏暗,只有书桌上的台灯亮着。一个女孩坐在书桌前,好像正在写字。在这么安详的宿舍里,我竟然做了那个可怕的梦。我摸摸身体,安然无恙,命根子也是完好无损的。我在心里说,感谢上帝。我突然明白了李志信信教的原因,他肯定做过很多可怕的梦,醒来后感到幸福无比,总是忍不住感谢上帝,一来二去,他就信了教。这是我最近一段时间做过的最可怕的梦了。现在我的心还在跳个不停。
我口渴了,下床找水喝。书桌上的闹钟显示,现在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我拍了拍高佳的肩膀,说,你在用功学习吗?她说,没有,我从来不用功学习。我说,都半夜了,你怎么还不睡?她说,我在写东西。我说,你要当一个美女作家吗?她说,不,我在写一封信,请你不要打搅我。我说,我去睡觉了,你也不要打搅我,千万不要再捆我的手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