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力地叫了声，“慕容俊——”

他慢慢地扬起了嘴角，一双眸子不再冷清而是火焰似的在剧烈燃烧。他仿佛猜到我想问什么，在重复，“本王真的没有下令杀你家人，是他们自己杀了自己——”

还在勉强着解释，只是因为爱上我？是这样吗？

他说，“本王知道很难让人明白，可是夏一……”顿了顿，他的声音低低的，温柔的响起，“本王绝对不会骗你。”那天站在城楼，虽然人头攒动，可是看到他的士兵杀了父兄，抹不了的事实！他眼里的光芒倏地齐齐消失，失望道，“本王知道你不会相信，你怎么会相信本王，你那样恨着本王，本王简直就是在妄想。”

话毕，绕过我往前走。

“慕容俊——”

我开口叫住他，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我深吸了口气，“倘若你愿意亲自送我回晋，我就相信你。倘若你愿意独自一个人送我回我的故乡，我就相信你。我要去看看坟墓，看看墓碑，看看宣英建的墓碑。”

敢去吗？不是说爱我……既然要我相信他没有杀我父兄，那么，他又敢不敢陪我回晋？独的两个人上路，送我回晋。因为不知道我已经知道真相，怕不怕真的一到晋，我就通知皇帝杀了他？或在半路就杀了他？

他身体一僵，回头问，“本王倘若真的送你回去，亲自一个人送你回去，你是不是会相信本王？”我点头，艰难地迸出话，“对，那我就相信你。”他接着追问，“是不是本王送你回去，你就会替本王生下子嗣，嫁给本王？”

空气中，有淡淡的青草的气息。柱子上的青铜灯火焰越烧越旺。

我含泪点头，他的目光只是定在我面上，断然的说了句，“好——”是天荒了吗，是地老了吗？耳边，为什么听不到一切的声响，脑里乱轰轰的全是他这句好。那样坚定的眼神，那样坚定的脸。

他说——好！

他竟然说好——

我脚步颤抖的走向他，走到他面前，仰起脸，近乎贪婪的问，“你再说一次。”他点头，语气无比坚定，“好——”那样真诚的眼神，让人心脏开始剧烈的怦击。忽然很想抱住他，如同无数次在马上他紧紧抱住我。很想要扑去他怀里，如同以往的几次，他看我眼里满满的全是甜蜜柔情。

这一刻，突然的很想相信他。

他说，“等本王安排所有事情，再随你出发。三日，三日过后，我们便出发回晋。”

在赌吗？或是他在抓住这唯一能让我原谅他的机会？

他的手指抹上我的脸，温柔的替我擦拭脸上的泪，眼底也含了泪意，“真的，会相信？”我点头，他俯下头，将额头抵在我头上，一字一句，说的心碎，“只要你肯相信，这天下的一切，甚至本王的生命，都可以舍弃，有些东西对本王来讲比性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