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河，慕容垂命人用伐木搭桥。隔着河岸可以见到燕国铁骑的尸体垒成了山丘。心越来越揪紧，慕容垂不断催促士兵加快进度，伐木搭好的倏那，我迫不急待地朝桥上跑了过去。小沙河对面全是尸体，血腥味刺鼻，地上腥红的血早已经凝固。我咆哮大叫，“慕容俊——”声声无力的嘶吼，“慕容俊——”

看着那些尸体，眼泪泛滥。

那一日天空的那丝光线直射在他脸上，而他嘴角噙着丝笑容在逗孩子。他的脸明媚在光子里，璀璨夺目的光华流转。可是我不顾一切的跑过去，一把夺过孩子只是朝他吼。他声音难受，“本王那么爱他，为了你们母子，死都可以。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梦？”

那一晚临行前，他低低的在说，“夏一，我……真的，很爱你……”

……

我捂住嘴，眼泪淌了满脸，河对岸的燕兵齐齐追了过来，纷纷在喊，“王——”可是，除了遍地的尸体没有任何回音。我疯了似的在那堆尸体上找，一颗心死疼死疼。我呜咽大叫，“慕容俊，我求你活下去，我只求你活下去。以后你要抱晔儿就抱他，你想怎样就怎样。慕容俊——”双腿发软跪地，心痛如同刀绞，我哽咽直叫，“慕容俊——”

慕容垂蹲到我身边，低声安慰，“王嫂，没有瞧见王兄的尸体，可能还活着。我再派人四处去打探。”眼泪直涌，心活剐似的沁着血。我哭的肝肠寸断，“倘若他死了，我也不要活了，我陪他，我去地下陪他。”我眼迷朦胧地看着慕容垂，只是吼的涕泪交加，“地府很冷，下面很冷，我要去陪着他。”

慕容垂说，“王嫂，你要冷静，还没有找到尸体。你不可以这么武断，说不定王兄还活着。”活着，可能么？这遍地的尸体，甚至河里都堆填了漫天的尸体。

一万杀了十四万。

慕容俊还有可能活着？

我绝望地叫了声，“慕容俊。”声声如泣。那个男人不断的屠杀，我曾警告过他一定会有报应，可是他不听。慕容垂也跟着吼，“女人，你冷静点。”我泪流满面迷离看向他，他说，“相信我，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会找到王兄。”

我疯了似的也只是吼，“你叫我怎么冷静。他死了，他可能死了！告诉我，我的男人死了，那个霸道的男人死了，消失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我的心疼！”我用拳头砸在胸膛，一拳一拳用力地砸下，眼泪纷飞，“这里疼，生不如死的疼……告诉我，如果他没了，你告诉我一个活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