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的一响，脑里倏地一片空白。我懵了半天，不敢置信，“你说什么？”他看着我，一字一顿地重复，“那就现在斩了吧，省的夜长梦多！”我急步朝他扑了过去，尖锐在喊，“冉闵，慕容垂是好人，他放汉人入城，根本没有想过要吃他们，是我在胡说，是我不好。”他反问：“那又如何？”末了，扬了扬声调，“他是何人与我无关，只是这是唯一杀他的机会，我恐怕错过这次，以后他会是最大的麻烦。”

火光昏黄，那点点的光碎子映在他眼里，成了无形的箭矢，他眼里的杀气浓烈，蓦地起身往外走，喝了声，“把慕容垂押去处斩。”腿在发软，我跌跌撞撞地往外跑，胎儿又在肚子里不安地跳动。脚步急快地跑出院子，院口却有赵兵伸出长枪，把我挡住。

“冉闵。”我凄厉冲着那背影咆哮，他停下脚步，朝士兵吩咐，“把她也押过来。”士兵听到命令，立刻拿起长枪架在我的脖子上。短短的回廊很快到了尽头，尽头处是府衙大门。出了大门来到街市，街市上全是百姓。

街市的中央高高刑台已经准备齐全，刑台下围满了人。

我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那傻子被人五花大绑地押来。石闵嗓音浑厚，“此人是燕国的吴王，大名鼎鼎的慕容垂吴王，如今落入石某手中。我石闵为了赵国大业，决定处死他。”

朦胧的日光开始蔓延，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徐徐升起，霞气弥漫天空。

我突然的用手推开肩上的武器，朝石闵面前扑了去，膝盖“啪”的一声，跪在他面前，我苦苦哀求，“不要杀他。”

他冷漠地瞅着我，不接话。

慕容垂的声音却在咬牙切齿传来，“起来，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对他下跪。”

我看着石闵，只能求他，“杀了他，未必对你有好处，不如……我跟你回赵回邺城。难道你忘了，那天在石虎宫中，他为了我什么都肯做。只要有我在手，你何惧天下不得？”

他微眯着眼，似乎在筹算。

忽然，有士兵来报，“禀报将军，燕王慕容俊率慕容恪，阳鹜反攻。目前四十万燕国精兵已经朝幽州靠拢，形势急迫，还请将军定夺。”刑台下的百姓开始骚动，天边的曙光越来越明亮，映着五彩缤纷的彩霞。空中的气息开始嗜血的冷凝。

石闵眸中狠厉一闪，我迅速地站起身，朝分神的士兵几步冲去，手一把抢过士兵挂在腰间的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石闵冷声问，“你想做什么？”这一刻前所未有的镇定，因为幽州城外是四十万慕容俊的精兵，底气十足，我扬声命令，“放了慕容垂，否则我自尽，你赵兵跟全城百姓，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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