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你这傻蛋，为什么要来救我。由得我不好吗？

我蓦地拉开房门，大叫，“石闵，过来见我，我一定要见到你！”士兵将我往屋子里推，我只是不依，大吵大闹。半晌，熟悉的身影才出现。

石闵淡淡一句，“放开她。”欺到我面前，问，“你大半夜的，吵什么？”我问的艰难，“你会怎么做？斩了他？”他怔了怔，慢慢地点头，“把他首级送去给慕容俊。然后赵燕正式开兵交战！一个幽州，不是我的梦想，我的梦想……”他不再往下说，那眼孔里的火热却很骇人。太过熟悉的眼神，慕容俊指着地图，说要征天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神情，自信膨胀，眼里满满的热情。

那种帝王之气，仿佛全天下已经收入馕中，石闵，莫非也是想得到天下？

“如果我求你！”

“办不到！”

那样冰冷的毫无感情的拒绝声音箭似的刺中心房。

“那……让我再见他一面……”

那傻子为我而死，我至少为他做些什么，一点点也好……他看着我，冷漠半天，才点头，“见上一面，告诉他会让他做个饱死鬼。明日午时就是他断头之时。”心口埂的难受，我哽咽说了声，“谢谢。”眼泪渐渐泛滥。

阴暗的地牢，墙壁上的青铜灯火焰极小，一点点的昏黄光晕照到慕容垂身上，模糊的身影有些落寂的凄然。我一步一步走向他，每一步仿佛踩在尖刃上，疼痛从脚底传遍全身，心好比刀割！

牢内死寂，一丝声响都绝然于耳，就像在坟墓，凄冷阴暗的压抑气氛。

他转头。四目相对，他眼里还是往昔的平静，嘴角在上扬，好看迷人的弧度，“怎么，石闵让你来看本王？”

“笨蛋。”

心里很疼，可是只能迸出这两个字。

他微笑，“你不是一直骂本王笨蛋加白痴？今儿，怎么少了白痴？”

“白痴。”

我用鼻音哼了出来，手颤抖地捂住嘴，因为眼泪几乎要掉下，可是只能强忍。他问，“恶心了？”我放开手，对他抿嘴强颜欢笑，“怎么会恶心。”牢头突然走过来打开牢门。我走进去站到他面前，问，“慕容垂，你明知道我不会有危险，为什么还要来救我？我救你出了幽州，你直接回燕国边城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回来？你是想找死？”

“…………”

“慕容垂，你是白痴吗？你不知道这一来有危险？还是你特意过来送死？因为你又犯病了？糊涂了？”

牢房上端，小小的窗口透进破碎的月光，青铜灯的火焰映在他脸上，飘浮不定的光晕像是辗碎的金子，他的脸因为那些碎破的光子渐渐的明亮，眼里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