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Euodia
|类型:穿越·架空
|更新时间:2019-10-06 13:10
|本章字节:7980字
景敏在朝鲜消失之后,已经过了十年,现为光海十五年(1623年)春
今天渔水堂有宴会。现在主君正在渔水堂。本该在在君主身边候命的大殿尚宫介屎急忙跑得无影无踪。她向宫里面十分偏僻的一个地方走去,那个地方哪怕是在白天也几乎没有人会来。
在那个地方有个等着她的男人,这个男人就是工曹正郎金自点。
“哎哟!怎么现在才来啊?”
介屎先再次确定周围有没有路过的人之后,再走近金自点。
“一大早就把我喊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啊?大人。”
“什么事情?还不是为了确认上次我送给你的东西有没有好好地到了你手上?这才叫你出来。收到了吧?够了吧?”
“那是经常都会用得到的东西,那么少怎么会够?这还只是刚刚够而已。拿出你的诚意来。”
“对。诚意,诚意!如果什么时候诚意不够了,你就跟我说。我会尽我最大所能找给你的。”
“话说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把我叫来啊?”
“呃,那个……看样子今天又会呈递上疏了。”
“上疏?你也知道,呈递给大殿的上疏,全都会搬去给殿下的不是吗?”
“我知道,那其中的功劳你比谁的都大。但是看样子这次的上疏会直接被送去渔水堂。”
“如果说是渔水堂的话……那你的意思是会被呈递到参加今天宴会的主君面前?”
“但是主君可能还没有打开上疏看。所以,你赶紧去把那个上疏给处理掉。”
“嗯哼。”
看着金自点焦急的模样,介屎的鼻孔越发朝天翘。可能是这种事情发生得多了,金自点也学会了迎合介屎的心情,恳求道:
“金尚宫,这次的事情我不会让你白做的。”
“好的,那就这样说定了。但是我说正郎老爷,这么多的钱财你是从哪里搜刮来的啊?难不成,真像传闻说的那样,是从绫阳君的府里流出来的?”
听了介屎的话之后,金自点暴跳如雷:
“你这是什么话啊?你说绫阳君?很久以前,申景禧因为发起想拥立绫昌君为王的狱事,和绫昌君一起死了之后,绫阳君就变成了像鬼一样生活着的乞丐宗亲。而且连他的父亲定远君也死了之后,绫阳君就应该开始庆幸自己还是个宗亲吧。因为这个他生活才得勉强比乞丐好一些。所以,他都已经这幅样子了,还能有什么钱财?”
“也是。但是像最近这个时候,像传闻那样爆发了反正的话,反而还会更好呢。”
金自点一脸惊讶地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正郎应该也听说过有关元嫔的事情吧?”
“这是肯定的了。那个人不正是殿下即位初期最最宠爱的后妃吗?但是也正是因为殿下的宠爱,引起了中殿娘娘的怨恨,中殿娘娘把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出宫外,至今下落还不明,不是吗?”
“元嫔消失之后,殿下对有关元嫔的事情一律缄口不言,并责怪中殿娘娘才会让这些绯闻流传出来的。宫内真正知道真相的人大概也没有几个了。不管怎么样,自从元嫔那样消失了之后,殿下就无心于朝政之事,就趁着这个空隙,不知道中宫殿里面的那位中殿陷害了我多少次。”
“怎么会这样?”
“因为中殿所做的那些坏事我统统知道,以前只是放任着我没有动手而已。”
“原来如此。但是你有什么可担心的事情?殿下和中殿娘娘的关系不好,是连宫外面的平民家的孩子都知道的事情。如果想要加害作为大殿尚宫的你,殿下又怎么会坐视不理呢?”
听着他的话,介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刚刚我说的话正郎大人一点也没有听进去吧?你不是知道殿下已经无心于朝廷中的事情了吗?最近殿下连宫内的事情也开始不理会了。所以很有可能突然哪一天我就会悄无声息地消失掉了。”
“哎呀,不会真的这样吧?中殿和殿下反目之后,身为内命妇的你,手里面不会没有什么把柄吧”
“元嫔消失之后,殿下才不关心内命妇是谁在担任。他已经变成了这副样子了。”
但是金自点没有把介屎的这些话听进去,只是再一次强调自己所请求的事情,说道:
“所以,我不是找你帮忙了吗?那些所谓的大北派如果想要谋害像我一样的这些人的话,不管是反正还是谋反,都请您阻止这冤枉的诬陷。”
介屎看着恳求她的金自点,看着他好像把所有的事情都寄托在她身上一样,她就无法藏匿住自己得意的表情。
“我知道了。就这样吧,我走了。”
介屎从原地离开。而金自点就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双眼闪现出阴狠:
“真是一个愚蠢的臭娘们。在钱财面前就两眼一黑,连自己应该做些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渔水堂举行的宴会氛围相当的好。在宴会期间主君嘴角边一直都带着微笑,而且也没有责怪到了兴头上放声大笑的大臣们。所以,这虽然不是那种私人举行的宴会,但是有着和私人宴会一样火热的氛围。就这样,宴会的氛围到达了某个高潮的时候,大臣们已经全部都醉了。为了更加讨主君的欢心,大臣们轮流地吟诵古诗。也不知道主君知不知到大臣们的这番心意,他只是一如既往地带着一个淡淡的微笑。
到了某个时候,酒意上涨的大臣命令宫女打开渔水堂的窗户。宫女就受命打开一扇原本关着的窗户。主君举着酒杯正要喝酒,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吹来搭载着浓浓的春意的风,轻轻地拂过他的脸颊。
于是,主君就抬起了头,把视线转移到了风吹来的那个方向。而渔水堂对面的荞花堂,就透过打开的窗户映入了他的眼帘。与此同时,主君脸上的微笑消失了。
主君看着荞花堂,所有的窗户都紧紧地关着。随着时间的推移,荞花堂看起来一点人气也没有了。可能是荞花堂的春天也来了,紧闭着的窗户前面木莲正开得正旺盛。而这怒放的木莲也扰乱了主君的心。
在某个瞬间,主君想起了打开着荞花堂的窗户的某个时候,而那个时候也是木莲盛开的时候。他还看到了在木莲树之间有一张女人担心的脸。事实上,这并不是眼下正在发生的事情,而是以前发生的事情了,想到这个主君的脸开始变得暗淡起来。
“殿下,殿下也来吟诵一首诗吧,如何?”
主君已经对大臣们的奉承失去了兴趣,把视线转移到了其他地方。这时一位大臣就开了口。主君转过头,看着那个大臣。那一瞬间,渔水堂里面所有大臣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主君的身上。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
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断肠处,
明月夜,短松冈。
苏东坡的词江城子记梦
主君面无表情地吟诵了这首词。
大臣们听了这首词之后,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也许是主君在吟诵这首词的时候,所表露的那种迫切的心情让他们肃然起敬。也不知道主君知不知道大臣们的这种变化,他再次把头转过去,看着荞花堂的窗户,并解释了自己吟诵的这首词的内容:
“十年能够使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相隔得很远,但是即使不刻意地去想念对方,也无法把对方忘记……可是哪怕是两个人能够再次相遇,也认不出对方了,因为大家的脸上都已经布满了皱纹,两鬓的头发也已经变得雪白了……”
大臣们再次举起酒杯,他们为了改变因主君带来的沉重氛围而极力地表现。就在这个时候,依旧被荞花堂吸引住视线的主君就仿佛叹息一般,用低低地声音喃喃自语道:
“谁是活着的人,谁又是死了的人?你离开了之后,寡人就已经成为了死了的人。景敏啊……”
从汉城的彰义门出来,往北走的话,就会看到一个名为荡春台的大阁楼。这个阁楼是燕山君时期修建的。荡春台的前面有一条小河。沿着这条小河走下去,不远处,有一个燕山君建造的水阁(水阁,在河边或是水上面建的亭子)。燕山君会经常在这个地方玩耍。但是光海十五年(1623年)四月十一日的晚上,有一群人趁着夜色来到了这里,很明显,这些人不是想来看看这个地方,也更不是为了来这里游玩。
金鎏、李贵、金自点等这几个西人党出身的人,仿佛已经对这个地方如指掌了一样,向这个没有名字的水阁上面走去。他们这些人大部分都有纹身,而且身穿铠甲,手里拿着刀。过了一会儿,有个人开始慢慢地往亭子上面走来。那个人也和聚集在这个地方的人一样,穿着铠甲,手拿着刀。在他上来的时候,集聚在这个小亭子里面的人就缩小了相互的间隔,腾出可以让那个人进来的空间。
这个男人很快就走到了亭子上面,他一一地看着聚集在这里的这些人的面孔,然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拔开他原本拿着的那把剑:
“今天,我们要死也一起死,要活也一起活下去,我们现在已经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这个悲壮地说着话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的绫阳君李倧。
他把自己的剑尾指向亭子外面的某个地方。那个地方便是昌德宫所在的地方。
“还有我们!”
绫阳君走向刚刚自己走上来的那个阶梯旁边,然后走了下去,口中高呼到:
“今天我们会成为把昏君光海君……从宝座上拉下来的义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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