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咏
|类型:人物·传记
|更新时间:2019-10-06 13:15
|本章字节:2578字
每周六早上7:20,我就赶到首都机场,8:05准时起飞。这趟便民航班其实没什么乘客,多则六七个,少则三四个,头等舱随便坐。我和北方航空公司的关系十分融洽,往返机票全免。他们说:“反正也是赔本赚吆喝,不差你这几百块。”为了方便我体验生活,机长还允许我戴着他的帽子,坐在驾驶舱里东摸摸西瞧瞧。我感觉这样的“便民”,才真正是便到家了。
图68:每周往返,风雨无阻。
飞抵大连是上午9点左右,车到电视台,跟各位导演一起碰流程。说是一起碰,其实导演一律没有发言权,只是在旁边听我号令。各个环节的设置和取消,我和制作人说了算。
“这节目谁的?”我问。
“我的。”某导演答。
“多长时间?”
“两分钟。”
我扫视一圈流程单,果断决定:“对不起,时间不够,拿掉!”
说老实话,我这底气也是硬憋出来的,不懂都要装懂。如果我不迈出这一步,就永远不知道其中的玄机。
每次直播前几小时,工作人员都将当地最近一周的报纸整理好给我,我要迅速浏览。因为100分钟直播里,差不多前40分钟都是我一个人的脱口秀,我必须了解当地新闻,有共鸣点,跟观众才有的聊。很多时候做完节目,我也在大连多呆一天,到处呼朋引伴,走走看看,多些对这个城市的感受。
在一年的时间里,我没有因为个人原因耽误过一分钟甚至一秒钟。我和总导演一起对表,正点开始,正点结束。
那一年也有很多啼笑皆非的遭遇。
600平米演播大厅一共有6个摄像机位,用行话讲,叫6个“讯”。这样我就可以多几个说话的角度,省得您老从一个方向看我,怪烦人的。可是一次直播到了后半段,我就纳闷儿了,怎么只有一个摄像机在现场追着我。我在舞台上前后左右乱跑,它就在底下七弯八拐地跟。那时候还没有“耳反”,我听不见导播的提示,只好自己找其他几台机器。可是找来找去,确实只有跟着我的这台亮着红灯。
后来才知道,另外5个“讯”集体罢工了。因为大连电视台挺长时间不直播,设备老化得厉害。这不麻烦了吗?原来说好六个人来看我表演的,前后左右我都想好怎么照应了,到了只来了一个。一方面怕机位太单调,我老得换换位置。另一方面又怕动作太大,一激动走过了。
有的设备老化,它就罢工,还有一些设备,越老越勤快,该不该干活儿它都干,比如那个烟感。
一次直播中间,我正在采访嘉宾,旁边放着白烟儿烘托气氛,烟儿猛了,突闻“唰”的一声,房顶的烟感居然喷出水来,而且专朝我这个方向喷。
我浑身一激灵。您当是演话剧呢?还人工降雨!我西服背后全湿透了。因为灯光的角度,观众看不见水浇在我身上,还赞不绝口:“这次舞美真漂亮!”
我面不改色,坚持着调侃完毕,说:“插播一段广告,稍后马上回来。”随后节目组全体人员都冲上台来,一块儿擦地。观众这才明白,哦,刚才那个不是“水幕”啊?赶紧也上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