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咏
|类型:人物·传记
|更新时间:2019-10-07 23:30
|本章字节:3326字
一个时代误解另一个时代。一个小小的时代以自己的可恶的方式,误解其他一切时代。
——维特根斯坦
丹尼斯·罗德曼何许人,不用我介绍了吧?没听说过?那麻烦您上网搜一下“nba第一狂人”。尊容和事迹,应有尽有。
今儿也没经他允许,我就擅自宣布,此君跟我有点儿关系。不是兄弟,胜似兄弟——难兄难弟。个中缘由,您不妨听我唠唠。
我这人,穿衣服特讲究,胸前非得绣上名字缩写“ly”。我衣服下摆都长啊,为了让整个人看起来不像喇叭,领子就得大。领子一大,那个“l”不就被盖住了吗?就剩下个“y”了。于是老有人盯着这个“y”字,百思不得其解,“请问,‘丫’是谁?”
这个问题问得好。是啊,丫是谁呢?
我一直在寻找自己于央视的定位。
前两年收视率特高的时候,有人恭维我是“一哥”,开玩笑,“一哥”那得是长官,我顶多是个八哥。
还有人抬举我,把我和其他几位男主持人并称为“央视四大天王”,这也歇了吧。虽说我和小朱老师都一样身穿黄马褂,四品侍卫。但我不过是午门外巡视,他可不一样,带刀御前行走啊!
前两年刮起一阵“反对娱乐庸俗化”的风,女主持人不许穿奇装异服,男主持人不许留长发,不许染发。有人不服,拿我说事儿:“李咏怎么就那样呢?”
长官站出来,安抚民心:“大家不要什么事儿都看李咏,他是个特例,特例。”听不出是表扬还是批评,但总归是给我留了条活路。
受他启发,我突然明白自己的定位了:央视的李咏,不就是nba的罗德曼吗?特立独行,标新立异。作为主流人物的重要陪衬,少他一个欠点儿,多他一个闹心。
当然了,我们哥儿俩只是性质相似,形式并不相同,就像那天桥上卖艺的,各使一摊儿。
图91:2004年主持《梦想中国》总决赛,浑身插着鸡毛,把自己弄得跟“毽儿”似的。长官犹豫良久,无奈地应了一声:“哎,穿吧。”
最开始我漂了一小绺黄头发,就在脑门这儿。长官看了我的节目,很不满意,把制作人叫了过去。“你们这摄像有问题啊,你看李咏头发这儿,都‘呲光’了。”
制作人定睛一看,解释说:“这不是呲光,是他自个儿染了一绺黄头发。”
长官也仔细看了看,哦,这么回事儿。“你回去跟他说,要弄就弄粗点儿,弄那么细一根干吗?”
长官的话我得听啊,接到指示当晚,我就去染了特粗的一绺黄毛儿。
也就隔了一个月,台里要在一家五星级饭店搞个挺盛大的活动。活动之前,还是这位长官,指示我的主管长官:“通知李咏,把他头上那黄色儿给染黑了。”
“为什么?”我跟主管长官较劲,“不是他让我染粗点儿吗?”
“行了,你歇了吧。”主管长官说,“过两天不是要搞活动吗?还会有更高一级长官出席。他们接受不了。”
考虑到更高一级长官的承受力,我又给染了回去。毁死我这点儿头发了。
长官看着是顺眼了,可是我自己一照镜子,头顶上没那么一下,不行,看不惯。都不知道自个儿是谁。我想了个权宜之计,不让染,画总可以吧?
我的化妆师有种专业颜料,类似睫毛膏,专门画头发的。红橙黄绿青蓝紫,那效果,不比立邦漆差,鲜艳持久,环保无味。
于是每次上节目之前,我都在化妆间里给自己画一绺彩色头发,黄的、白的、紫的、红的、棕的、银的……跟当天穿的衣服颜色搭配着来。这么好的方法,怎么早没发现?
这一日长官又在电视上看我节目,嘿,反了你了,说不让染,还染!
第二天我就被叫到了长官办公室。进去以后一照面,长官困惑了,“怎么昨儿电视里见你还是紫头发,今儿又变黑了呢?”
那是!科技以人为本,这玩意儿一洗就掉啊。
成天就弄这种“猫捉老鼠”的事儿,挺好玩儿!